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徐徐诱臻 作者:湖蓝色 一句话; 最复杂VS最简单! 徐臻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没有遇见过林至安这样神经自大,自说自话的人; 更可恨的是她居然还被他诱惑的不轻…… 人活一世,总得给自己一些期待不是,不管是下一次吃到的美味,还是那些难得生出的欲望,又或者那个该陪着自己一生的人…… 而这一次,林至安觉得自己最想要的,终于出现了! 林至安;“美人如此多娇,奈何总不笑?” 徐臻;“呵呵……” 食用须知; 1,本文隔日更或日更,不拖。 2,作者双商一般,请勿过于考据,谢绝人身攻击。 3,请大家不要打大意的来一发收藏吧! 内容标签:因缘邂逅 近水楼台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志安,徐臻 ┃ 配角:曲铄,杨蕾,徐之,曲景 ┃ 其它:古板小姐 ================== ☆、悸动(1)   墨染的夜,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人来人往的机场,却让人倍感寂寞。   林至安长呼上一口气,盯着白茫茫的气体出神,修长的指尖架着摇摇欲坠的香烟,像是察觉到忽视,故而忽闪忽灭。   “嘿,老大,发什么呆呢?”   背后猛然跳出一个身影对着他肩膀就是一掌,不过丝毫没见他反应,那人不禁走到他面前来,仔细端详,“没事吧……啊哈……”   林至安拂开肩膀上的爪子,收手弹弹烟灰,再拍两下衣服,最后看看痛得直不起腰的某人,眼里终于有了丝神采;   “别老是动手动脚的,吓我一跳。”   语气之平淡……   这特么是谁在动手啊!   钟鸣捂着肚子默默垂泪,心里腹诽。   不过没胆子说出来不代表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尤其是林至安,将半截烟头按在一旁的垃圾桶烟缸上,瞥他一眼,上车。   “那我就继续动脚吧。”   钟鸣见他发动车子,赶紧忍着痛爬上副驾驶。   不要问他为什么忍着,因为真的很疼,这家伙是练家子下手又不看人,他表示挨着挨着还没习惯过来。   “不过还是谢谢老大来接我。”不过为什么是他们家的车?   “不谢,睡不着。”车子滑出车位。   “……”钟鸣表示好想傲娇一把不理他,不过这人肯定不会注意。   昏黄的路灯一盏盏晃过,   钟鸣不禁转头看向他的上司,一张清隽俊秀的脸晦暗不明,闪过的灯光表示着他面无表情,说明正在烦恼着什么?   好歹也是跟了这么些年的人,最基本的想法还是知道的。   想到这儿,钟鸣有些得意,身为条法司最高深莫测的人,他居然能够摸到一个边儿……   “口水流出来了。”   哎?   钟鸣下意识摸嘴角,而后反应过来,被耍了。   “老大?”今天是怎么了?总感觉……   “我在自言自语,你反应那么大干嘛。”   林至安睨过来的眼神成功的让他闭上了嘴,却堵不上他渐开的脑洞。   “伯母她……”又折腾你了?   吱——   一个急刹,钟鸣捂着嘴,再次抹泪自己可怜的舌头,林至安却已经下车,钟鸣抬头,到自己小区门口了。   好快啊。   “谢谢老大啊。”   林至安走出好远,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   “你说,要不要再去一个月啊?”   他在很认真的在跟他商量,钟鸣知道,可是重点不在这儿。   “不,不要了吧。”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老婆了,关键是之前的三个月都是陪产假,虽然他很感谢老大给他别人都享受不到的,可是,这刚出月子就被派出去了,现在……   林至安一向是神神叨叨的,就像是现在开着他的车去接他,然后应该是自己走回去。   “要不要上去坐会儿?”钟鸣问着,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   这午夜的邀请啊——   “不了。”   果然,这人拒绝的不留余地。   “你老婆太吓人了。”   “喂,这样说一位女士,被伯母……”   “随你,我知道你就是说说而已。”   真要是去告状……钟鸣估计下自己的死状,默默闭嘴。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告状。   “老大,你没事吧。”   眼瞅着病情加重了,作为一位称职的秘书,是很有必要关心一下的。   “我?”林至安抬头,眼里的迷茫显露无疑。   钟鸣的心不受控制的多跳了几下,被这样毫无防备的软弱击中;这还是他那个月朗风清的谪仙老大吗?   “是啊……”   手指慢慢滑过下巴,林至安低声呢喃;   “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一个女孩子……”   哈?   他听见什么了?   钟鸣秒边豆豆眼,偏头木然的拍拍自己的耳朵。   一定是耳屎太多话都听不明白了。   要不就是最近太忙出现耳鸣的症状了,哪天得去医院挂个号……   林至安想女人不可怕,他有妈妈和几个妹妹,外加工作上的几个女同事跟他关系都很好。他这个人,做人一向精准,对待哪种人该用什么态度,把握的非常好。   至于女孩子……   请原谅他真的没有听过谁被他这么形容的,他几个快成年的妹妹都被他按上‘女性’这样别扭的称呼。   “然后呢?”   “我想要她……”喊我的名字。   咔擦——   不会就是他知道的那个……   林至安走近,拍上某石像的肩膀,并凑到它耳边,声线低沉暧昧,略带一丝压制不住的感情;   “你要替我保密哦,尤其是你老婆。”   咔咔——   “去你的,谁要替你保密。”   这厮一定是自己想想都兴奋的压不住才来告诉他以保证自己的机密,这是吃准了自己不敢说出去是吗?   这个混蛋,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林至安已经走远,听到他的话也没有回头,只是空气中却传来他的低声细语;   “如果你不想出差的话。”   太坏了!   所以你就是专门来威胁人的?   林至安这人总是这么淡定的胡说八道外加恐吓人,更该死的是他就是吃这么一套。   钟鸣把车子停好,拎着行李思索着他的话,慢慢上楼。   “林至安呢?”   得,这儿还有一祖宗呢。   一把扔下行李,钟鸣搂着如花似玉的老婆大人压上去,狠狠地。   一个两个都当他不存在是吧?   半响后放开人,文颂喘着粗气还很有职业精神地问;“林至安最近是怎么了,你知道吗?”   忘了说,她是记者。   钟鸣同样是气息不稳,要知道他可是老婆刚出月子就被派出去整整一个月,那种痛苦谁能理解,就刚刚那么一下,心里的邪火就被勾了起来。   “我应该说过了,不要去挑战他的耐性,你也知道他的手段。”看着温温和和,回头就把你凌迟了。   可是他自身却是优秀到让年轻少妇都趋之若鹜,虽然本人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赞誉的事情。   文颂眨巴着大眼睛,刚生完孩子正透着一股妩媚。   似清泉又似火焰。   “不是还有你吗?”   钟鸣是彻底站不住了,打横抱起她,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接下来,闺房秘事不解释。   而正被两人当做赌注般存在的林至安此刻正在街上晃荡。   是的,晃荡。   没有目的地,也停不下脚步,只能徐徐行之。   就是心里完全不比钟鸣平静,   可是钟鸣有人抱,而他没有,这就是差别,这就是理由。   啧!   拿出手机,手指停留在钟鸣两个字上,却迟迟没有拨出去。   应该是没什么犹豫的,后果无非就是周一对着自己抱怨,钟鸣不敢吼他,而且说不定还可以趁机敲敲他老婆的警钟。   灰色想法一招接一招,可林至安还是笑着……按了退出。   棒打鸳鸯什么的,现在居然下不了手了。   秋季的风在夜晚格外的刺骨。   而身着纯色衬衫的林至安却丝毫不知,手臂上挂着一直放车上的黑色风衣,从头到尾的摆设。   通讯录被他上上下下翻了几回,也不知道在找着什么。   蓦地,一个名字跳进眼里,短短两个字却让他心里一紧,血液里开始透出凉意,导致手指僵硬,停留在哪里,无法动弹。   臻,至也;   得到最为美好的。   就像是她一样。   嘴角不可控制的弯起来。   林至安左手捂着嘴才没有让自己这么笑出来。   可是,怎么也阻止不了,   心里的那股冲动。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接。   林至安挂断,不气馁,接着来。   边走边打。   终于,在第七通电话里,被接起。   “……喂?”   黯哑朦胧的嗓音像是给对方蒙上了一层薄纱。   画面感直击林至安的心脏。   咚咚咚——   不自觉得停下脚步,抬头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栋老式的居民楼前,六层楼高的房子在黑夜里像是蛰伏的野兽,偶尔吹来一阵阴风,就是惊悚片的现场版。   耳边是浓重的呼吸,对方也不说话,这种仿佛千言万语般的默契让林至安再次激动了一把。   “……你。”   嘟嘟嘟——   真的很默契,知道他没有话说,就好心的挂上电话。   林至安按掉电话,这么想着,绝对没有自我安慰的意思。   因为他又打了过去。   很快就被接起。   “……喂,哪位?”   这次多说了两个字,却给了他莫大的鼓励。   你好,我是林至安。   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真是打扰了。   可是,我是十分想要听见你的声音,就像是现在这样。   哪怕只是一句普通的话,都让我……   嘟嘟嘟——   对方再一次挂断了电话,挂的又急又狠,带着一丝被耍弄的怒气。   也让林至安酝酿半天的话打了个缺口。   不过还好,说出来就是要去撞南墙的节奏。   但是——   “林至安你这个疯子到底要干嘛?有病就赶紧滚去吃药。”   当他第三次打通电话,对方不由分说句扔过来这么一段儿,有条有理,关键还十分镇场子。   “晚上好。”助理小姐。   “好你个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语气冰冷的都能掉冰碴子,不过林至安不在意这些,只能听到让他高兴的信息。   “我有话想跟你说。”   抬头,就见四楼的窗口亮起灯,林至安好心情的笑起来,仿佛是在窗口的看到人影。   “什么话?”将信将疑的口气,听起来也是清醒一大半。   不过窗口没有人,林至安有些遗憾,低头隐笑,眼神却让温柔的不像话。   “晚安……”   咔擦——   像是撞击加上破裂的声音,都隐隐的透着一个字;滚!   不过林至安还是不管,只是注视着地面,却微微握紧了手机。   你终于是,叫我的名字了。   不再是冷冰冰的称呼,也不再是毫无起伏的声线。   我发现,好像想要的更多了。   怎么办呢?这种时候。   林至安再次打开手机,翻开通讯录里钟鸣的号码,不犹豫直接打过去。   好心情就是要分享的,   ……也可以互相分享。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的新文出来了。 这是系列里林家二哥的故事,还是希望大家喜欢, 能够多多指教!! (づ ̄3 ̄)づ╭?~(づ ̄3 ̄)づ╭?~ 是的,你们没有看错,那个神经病似的就是我们的男主,请不要嫌弃他(平时不这样的)! ☆、悸动(2)   徐臻一早被门铃吵醒,这个人都处于烦躁状态。   因为按门铃的是她哥,徐之。   不管什么性质的话都被堵在喉咙,   十分憋屈。   “昨晚没睡好?”   跟嫂子来看她也没忘买早餐,不过还是提不起精神罢了。   “骚扰电话。”换掉睡衣,徐臻披头散发的坐在餐桌前,仪态什么的也顾不上了。   “那就关机啊。”只是这种事情也能让你这样?   徐之眼里闪过心疼,给妹妹盛粥,再把勺子放进她手里,服务一条龙。   她要是敢关机那人就敢上来敲门!   徐之没看见妹妹的瘪嘴,要不然真能以为是什么天塌的事情给她打来的电话。   “来,小臻。”   曲景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盘拌笋丝,加上桌上的各种包子和煮的素菜。   丰盛过头了。   不过这是哥哥嫂嫂的好意,她什么也不会说。   这么忙还转过来看她,真的……有心了。   一家人安安静静的用着餐,享受着早晨难得的清净。   不过;   对面大嫂坐立不安的样子颇为引人注目,徐臻低头喝粥,桌下脚尖轻轻碰两下哥哥的脚。   ——这样可以吗?   徐之看都不看她,抬手像是摸宠物般摸摸妻子的脑袋,等她欣喜的转头却又低头吃包子不理她。   桌下却把妹妹的脚踢回去,动作很轻。   ——不要管她。   他是这么说的。   徐臻也不说什么,只是嘴角却忍不住抽了抽,然后发现哥哥看过来的眼神,赶紧拿勺子挡住作喝粥的样子。   这是跟某人相处久了养出来的习惯啊。   吃完早餐,闲不住的曲景忙着收拾碗筷,徐臻怎么敢让她收拾,不过一向护着妻子的哥哥却阻止了她,将她拦在外边。   “你那个临时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是吧。”   这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果然没那么简单吗?   徐臻点头。   “感觉怎么样?”   “现在?”徐臻不确定哥哥是什么意思。   而徐之丢给她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了。   “嗯……空旷的……”徐臻喃喃自语。   “舍不得?”相思?徐之沉思。   “……太舍得。”过头了。   徐之盯着妹妹的眼神一下子微妙起来。   “那之前知道自己被录用了什么感觉?”进入条法司做临时的助理也算的上是一个机会,而她本人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头昏眼花。”徐臻如实回答。   “馅饼?”砸的?   “陷阱。”摔的。   徐之盯着妹妹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微妙来形容了。   一旁收拾齐整的曲景却是听的头昏眼花,这兄妹俩不管什么时候说话都跟对暗号似得,可怜她那本来就稀少的脑细胞。   更加不够用了。   徐之自是看到妻子苦恼的模样,笑笑不多说,拿着外套站起来。   “那我们先回去了。”   “对了。”   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回身对一脸反应不良的妹妹说;   “妈妈让我转告你,晚上有一个酒会要你参加,她在老地方等你,希望你不要有别的事情。”   也就是不要像以前一样临阵脱逃。   要是以前的徐臻这会儿肯定在想这么逃过这一次。   可是经过了某些人和事情之后她敢肯定哥哥一定是故意的,最终目的却是放在最后说,看她苦恼他就高兴了。   怎么能不如他所愿呢,所以徐臻一脸挣扎。   “怎么了?”徐之笑着问。   “可以不去吗?”   “你说呢?”徐之笑的更加灿烂。   “是吗?我知道了。”一朝变脸,仿佛刚刚被火燎的人不是她。   徐之一愣。   这与他记忆中的反应大不相同。   不过也好,再也不是那个一眼就能看穿的小女孩了。   就是脸上还有些不愿意就是。   妖魔鬼怪也不是四个月就能修成的啊。   “你先下去好吗?”   他有话跟妹妹说,还不好当着妻子的面。   曲景看看他们俩,倒也不是吃瘪的感觉,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站在他们俩之间被鄙视智商了。   “好的。”   就是表现的太过明显,下楼时没看见丈夫突然眯起的眼睛。   所以说智商啊。   徐臻为嫂子默默哀悼。   “你到底怎么想的,跟曲铄?”   显然她太天真了,现在才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   曲铄,她的未婚夫,嫂子的哥哥。   现在一看,真是混乱的人际关系,当初到底是怎么成的。   谁喊谁妹夫,谁喊谁嫂子。   这圈真乱。   “跟你说话呢?”   见她神游太虚,徐之走到跟前点点她的脑袋。   “我该怎么想?”徐臻回神,倒也是没当回事,就像当初一样。   “你知道其实我们……”   “哎呀,我知道。”   不仅是徐之震惊不已,就连徐臻自己都想不到,这种烦躁的态度和不礼貌的行为,在奶奶看来可是要请家法的。   徐臻一口气堵在心口,怎么也顺不了。   轻轻的把头靠在哥哥的胸口,有些撒娇的蹭蹭。   “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怎么做。”   徐之僵在那里,作为一个从来都没有过度亲近妹妹的哥哥,他表示,心脏承受不了;虽然也被教育适度的亲昵可以,奈何两人年龄相处较大,相处的时间又不多,他们有感情,也有距离。   可是,感觉意外的不错。   手不自觉的抚上徐臻的头,轻轻拍着。   “那你自己看着办。”   “嗯。”   亲情时间到,徐臻想了想还是对哥哥说;   “你让嫂子也别乱想。”   这桩婚事,根本就是他岳父曲锦程的一头热,曲铄漠不关心,曲景与那父子俩说不通,她妈妈是继母更是不好随便说话,就这么稀里糊涂定了下来。   最关键还是徐臻,她不在乎,曲锦程就更高兴了。   可不是吗?   亲上加亲,强强联合。   为这事儿一向对儿媳很好的涂敏都难得给曲景甩起了脸,不过也就那么几天。   可曲景老是一副‘我对不起你全家’的小表情看的徐臻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归根结底就是徐家一家都不满意曲铄的花心风流,也不是扎在女人堆里,可是老有不好的传闻,加上他那个爹曲锦程真不是个省心的……   怎么看都亏!   “我知道。”   徐臻知道自己多虑了,嫂子的事情哥哥从来都不让别人插手,一人揽着,管的死死地。   他们是自由婚恋,感情自然好。   徐臻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好像是羡慕,但那种感情是订婚的时候还不曾有过的。   还是不一样了吗?   徐之走后,徐臻也开始慢慢收拾。   跟妈妈约在下午,还有几个小时,工作告一段落,下去应该去学校查一些资料。   把头发梳理好,她认真的看着镜子里的人。   平心而论,小众美女。   那个人的话浮现在心头,像是繁杂的蛊语,诱惑着她抬手。   轻轻掐上嘴角。   ‘不过,笑一下会比较好。’   是这样吗?   嘴角被轻轻勾起,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徐臻注视着那平淡的面容,以及那怪异的能够称之为笑容的符号。   没由来的,更加烦躁了。   还是不笑比较好吧。   夜晚,莱安大酒店,某慈善家举办的酒会。   “你要僵着个脸到什么时候?”   有些严厉的话从面前姿容端丽的妇人嘴里吐出,还在等她反应时又马上内疚起来。   “唉,小臻,我又……”   就如同普通的母亲一样,涂敏在说完孩子后总是非常心疼,尤其是这还不是孩子的错。   “没事的妈妈,我知道。”   知道你知道担心我以后吃亏而已,总是担心着……   “你都已经订婚了,却还不会应付这些场合。”   就曲铄那个性子,什么都不管,女儿以后还不得被一群女人给吃了。   可是能怎么办?   女儿怎么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到场也就是摆着脸让叫人叫人,不理她就一边木着,从来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这么一打扮,这么漂亮,怎么就是个面瘫呢?   徐夫人瞬间想起家里老公和婆婆面容,不又多几分的感叹。   这种事急不得。   徐臻知道,她或许,总会慢慢习惯的,在不久的将来。   她刚刚毕业,说好的直接到家里的公司任职,哪怕从基层做起,这个不能变,爸爸也不会同意。   慢慢来,没问题的。   视线转过,远处跟一群大佬们谈笑正欢的男人。   说是欢也不全是。   刚硬如铁,这是第一感觉。   脸上带着恭敬,眼里却冷漠如冰。   这一看就不好惹的人物,是她的未婚夫,曲铄。   曲家继承人,更加上流社会的新星。   “看,又换人了。”   一旁传来的声音表示着这将是一场多么狗血的对话。   “上次还是那个嫩模吧。”   “可不是,身材可比这个妖娆多了。”   “那也不过是个小人物,这个你知道是谁吧?”   “谁?”   “杨家的那个大小姐,杨蕾啊。”   “是吗?这的确是个大人物啊。”   “而且我还听说……”   离着这般近,徐臻自然能够感受妈妈身上浓重的寒气。   未来女婿这么高调,却没给她台阶下,说不定想都没想起,徐臻一脸淡定的拉走妈妈,要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不过说到杨蕾,今天下午回学校碰上不说,现在居然又碰到了,要不要打招呼呢?   角落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那个杨蕾不就是徐家那个从未露面的女儿一个学校吗?,莱安大学的,就是刚刚涂敏身边那个,你见过吗?没有吧,听话她们在学校还是好友呢?”   “那不是有好戏看了?”   “废话……”   啧!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喜欢这么八卦聒噪的女人。   林至安晃着酒杯,眼里颇为不耐烦。   正经秘书的效率就是快,他还什么也没说,钟鸣就打听好一切顺便把他忽悠过来,说是……打探敌情。   天知道这人是不是在报复。   明明他也不喜欢这种场合的。   跟她一样。   “老大!”   某个自认为被吓了一跳的人斜着眼睛瞟他一眼,却停止手里的动作。   “徐小姐好像并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   所以你也别那么在意。   林至安不理他。   目光犹自跟随着会场中的那一抹蓝色移动。   其实蓝色很适合她平淡的性子,沉稳又……显得老气。   是的,老气。   从来没有那个女人像她一样,规规矩矩的低调,从来不在意什么眼光,甚至那种认命感都不像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子。   “不过那位曲先生就显得……”   钟鸣酝酿半天,都找不到那俩人站一起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就是过度高调和过度低调吧,不过那若无旁人的性子倒是很般配。   敏感察觉到林至安的眉头皱了皱,随即松开。   说明还在在意吗?   也是,毕竟可能成为情敌呢?   不过这俩人站一起倒像是彻头彻尾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白玫瑰就是他们家老大,纯的很彻底。   蠢的也很彻底!   钟鸣勾起嘴角,终于有一次在心里说他坏话没有被发现了,这么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   林至安的注意力都在那边儿,那对儿未婚夫妻终于成功会师,曲铄身边那个娇小的女伴正兴奋说着什么,却被徒然泼了一盘冷水。   是徐臻说了什么,林至安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她笑了。   不同于被母亲强扯起来的笑容,这次是真真切切的。   那个被她笑的女子一脸羞涩躲在她背后掐她。   从他这里看过去,清清楚楚。   就好像平波无澜的海面终于掀起来海浪,层层叠叠,富有感染力的活了过来。   连一边未婚夫都看呆了一瞬。   这真是个让人不愉快的认知。   林至安浅笑,为自己的心思。   一边钟鸣却有些搞不懂了。   “看起来还是有感情的嘛?”   所以你笑的那么开心做什么?   接下来可能就是钟鸣最为后悔的一瞬间,早知道他就应该拿手机拍下来的。   林至安脸上一瞬闪过各种情绪,有恼怒,又像是不敢置信较多,剩下的应该就是傲娇吧,大概。   最后只能喝口酒,脸色却依旧微妙;   “哼,那又怎么样?”   “他长得有我好看吗?”   哈?   钟鸣表示跟不上他的脑洞。   ……所以,您是打算色~诱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一不小心傲娇了 ☆、悸动(3)   关于林至安的情商问题,钟鸣是没有一丝怀疑的。   对于一个能分分钟把你弄死,甚至是到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神经病,药吃的太好了。   看着太正常了。   所以要理解钟鸣的反应。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S突然变成M一样可怕。   故而他的反应是这样的;   “你你你……”   像一个暮迟的老人抖着手,钟鸣的表情扭曲到见鬼的程度,由此可见其影响能力。   “你在说什么?”   林至安表情一个转弯,冰冷的扔过一个眼神,哪有刚刚傲娇小受的模样。   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没什么,嘿嘿……”   怎么可能一直被欺压,钟鸣见到他表情的缓和,给补了一刀。   “你就是比他好看的多。”   满意的见着他一僵,钟鸣寻着个机会跑路。   心里却为报了昨晚一仇而暗爽。   小样儿,叫你骄傲,叫你故意打扰人家夫妻恩爱。   林至安见他一会儿就埋进人群里不见踪影,也不跟他计较,反正有的是机会。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就像是钟鸣所说的,他长得比那个人好看……   不,比那个人正经的多。   林至安再看看那边,那抹蓝色已经站在难看的人身边。   大大方方的跟着应酬,不见一丝扭捏。   哪像个深居简出的大小姐,不知道还以为是交际花呢。   就是笑跟不笑的区别而已。   放下空酒杯,从角落里站出来,再绕到一位侍者旁边拎了杯酒。   缓缓慢慢就吸引了众多的眼光。   “这是至安啊,哎呀好久不见,怎么缩在这里啊,刚刚我们还谈到你呢?”   立马就有人围上来,是一位银行的总监,因为某些事情打过交道,林至安嘴角噙着笑,应付自如。   “郑总监,好久不见,我也是刚到,正愁找不到一个熟人呢?”   对,熟人,仅此而已。   不一会身边就围上了一堆人,不管认不认识林至安都报以得体的笑容,眼里也是诚挚的敬意,跟那位‘未婚夫’就是两个极端。   只有钟鸣靠在柱子上,笑的讽刺。   这让人根本看不出来是表面功夫,可心里指不定在打什么主意,虽然在场人人如此,可是他敢保证谁也没有他老大的心思深。   眼光不由得转到另一边,那位助理小姐还没有看见。   不过她的未婚夫却眼光极尖,正带着她往那边踱步过去。   几乎都能预见接下来是个什么场景。   果然,跟老大说的一样。   无聊透顶。   这唯一的趣事嘛……   “林副司长……”   声音低沉如石,十分诱人。   林至安回头,见到的就是这位‘未婚夫’先生。   “你好。”可是他并不认识他,虽然该知道都知道了。   “至安也是第一次见到吧,这是曲铄,曲家长子。”   曲家,众所周知的也就那么一家而已。   “久仰。”短短两个字,林至安身上的气息徒然一变。   看的周围的人不禁一惊,这个几个意思?   “林副司长才是……可是这个莱安市的骄傲。”   曲铄握住那只手,眼里是不变的冰冷。   气氛又正常了些,围观之人却更加的看不懂。   说到林至安,也算是莱安市近年来最具有传奇性的人物。   首当其冲的就是莱安大学,十五岁毕业,远渡国外修学,沉静了几年无人闻之,毕竟都知道自古天才出少年,可是这长大了嘛,还真是不好说。   就在大家以为一个天才传说成为过去式的时候,他却以二十四岁之龄坐上了条法司的副司长一职。   与司长之间有着将近两轮多的年龄差。   更有传言说他才是条法司做主的人。   不过至于最后的传言如何,大家就是说说,反正知道惹不起就行了,不过是后台还是手段。   传言很多,可都证实不了。   因为没看见他举刀,可是却莫名其妙的倒了霉。   “小臻也说,工作上的事情多亏了你的照料。”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林至安眼神不闪,慢慢勾起嘴角,眼神看向一边高高挂起的某人,多了些笑意。   “哪里,小姑娘嘛,应该的,我母亲的教导就是对女性要保持绝对的尊重。”   骗人,那怎么不见你对别的女性也这么好。   慢慢靠近的钟鸣在心里吐槽,手里晃啊晃,杯子里的液体摇的正欢。   “特别是像徐小姐这种有能力的女性。”   “哦,原来这就是你的临时助理啊,听说钟秘书不在,全靠这位的帮忙呢?”   郑总监帮着腔,心里却十分不屑;   听说林至安当初拒绝了所以的熟人的推荐和司里的正常程序,轻轻松松的把一个大学生提到了身边。   谁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啊,钟鸣总是在为我操心,就是这位徐小姐也是他找来的,说是各方面都比较合适。”   林至安像是没听懂他的话外之音,把话头转到了钟鸣身边,那个一开始就在一边看好戏的人。   钟鸣扶额,这个人,不用护到这个份上吧,再怎么人家也是有未婚夫在场的人,不用你管吧。   我乐意!   林至安眼里明晃晃的写着,他要是再不过去,说不定明天又要被发配了,钟鸣想想都冤。   “老大。”钟鸣踱步过去。   “徐小姐你好。”善意的看看一直没说话的徐臻,这姑娘的定力也不是盖的,要不就是没心没肺。   “钟秘书。”   终于说话了。   钟鸣看了眼心情不错的老大,继续开口;   “徐小姐的确是个能人,不仅专业对口,又十分懂事,本来只有三个月,可是老大却硬是多留了一个月,硬是把我扔着不管了。”   这话说的够明显了吧。   老大,不用谢我。   众人一愣,钟鸣这话说的也是够直白的,要歪也歪的彻底,比如郑总监,但是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有人想太多,比如林至安和曲铄。   “有能力者上,仅此而已。”   说的是徐臻,林志安的眼神却看着曲铄,十分坦诚。   曲铄也是明白人,嘴角轻轻一勾,十分受用;   “承您抬爱。”   这个‘您’……   一来一往间,不见腥风血雨,只有淡淡的欣赏。   一下子就把郑总监衬得里外不是人,是他挑起的,可是谁也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尴尬半天,反倒成了笑话。   尤其都知道他当初可是特别想把自己刚回国的女儿推荐上去却被拒绝了。   郑总监也是明白,挂不住笑容借机离开了。   曲铄说了一声带着未婚妻也离开了。   留下一群看热闹的鸟兽……作散。   “以后别做多余的事儿。”   林至安抛下这一句,转头就走。   钟鸣却被砸蒙了,他可是十分正经的助攻人员啊。   难道做错了?   钟鸣跟过去,一路到了阳台上。   他老大正双手撑着阳台,注视着下方。   走过去一看,是曲铄正带着徐臻和一位妇人离开,应该是徐臻的母亲。   直到车子开出好远,林至安都还是那副模样。   “老大,难道不对吗?”   你都已经肖想人家了,还不让别人知道,闷骚可不是这么来的。   “你觉得曲铄对她有意思吗?”   她,只能是徐臻。   “并没有啊。”难道这不就是机会吗?   “对啊,现在还没有,但不能保证以后也没有。”   林至安转身,靠着护栏,西装被解开,也没有领带,一副颓废贵公子的模样。   “那你抢在他之前……”   “男人的劣性根知道是什么吗?”   林至安打断他,却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难道不应该问女人吗?”   “女人,不,这是只有男人才会知道的问题。”   林至安开始扣着衣服的扣子,不急不缓。   “就是领主意识,打着自己标签的人或者事物,就算是被自己所厌恶,却也不是别人能碰的,或者看一下都不行。”   见钟鸣还有些茫然,林至安心想他当初到底是怎么追到文颂的。   “一旦被觊觎,就会产生不同的感情,或者是开始重视,甚至是爱上,然后谁也夺不走。”   “我不能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要不然就更麻烦了。”   “而我,讨厌麻烦,你知道的。”   “人生就要出其不意。”   所以你撬人家墙角还要不被发现……   不对,是不能被发现。   钟鸣虽然被绕的很晕,可是也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这个人,情商不可能低,要不然就没得看了。   钟鸣看着准备离开的背影,心里再一次狠狠的崇拜着,这就是他的老大啊。   真是运筹帷幄,阴险到极点。   不过半个小时后他就想去死。   什么运筹帷幄,什么阴险,统统都是狗屁。   现在这个一脸柔情的男人是谁,他不认识。   “你不是说不能这样明显吗?”   所以这样好吗?直接跑到别人家里来,而且这驾轻熟路的倒腾过来,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怎么办啊?他的老大是个跟踪狂。   林至安推开车门的手一顿,回头问了他一句;   “你觉得我是个女人?”   “……怎么会?你想多了。”要不然司里那么多关于他们的同人本子是怎么来的,钟鸣太了解那群腐女的战斗力了。   “所以啊!”   林至安只留下这三个字,便下车往居民楼里走去。   钟鸣是看不见他的身影后才反应过来。   哦,这样啊……   所以,他也是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感兴趣的男人。   所以,他觉得自己被挑衅了,虽然只是单方面的被人防备了。   所以,自尊心过不去了,作为男人的血性被挑起了。   所以……   “老大,你真是太能屈能伸了。”   林至安要是知道他秘书流着泪给脑补了这么多,肯定会被囧的不行。   他明明只是单纯的想要见见她,说说话而已。   嗯,真的。   林至安不擅长临阵脱逃,既然已经在楼下徘徊过那么多回,好不容易站在这里就绝对不会做默默离开这种蠢事。   叮咚——   “来了。”   里面传来拖鞋独有的声音,门被打开,迎接他的是一张错愕的脸。   “林副司……”   徐臻显然没想到会是他,这个不久前见过的人,三天以前还是她的上司的男人。   “你不再是我的助理了。”所以不用这么叫我。   “那……”那叫你什么?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吧。   “叫什么都可以。”   林至安点点头,故作轻松,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家居服的样子,虽然脸上的妆还没有卸,可是……   “那你有什么事儿吗?”   见他又在游神,徐臻开口,她见识过无数回这人游神,一问想法,把人都要囧死。   “我有话跟你说。”林至安眼神一眯,十分温和。   “……什么话?”徐臻却一顿,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心想不会又是给她说‘晚安’吧。   林至安却不在说话了,只是看着她,认认真真的。   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更不好意思说什么。   他的眼神十分专注,还带着她看不懂的情愫,一闪一闪的跳动着,最终像是压抑不住,快要扑面而来。   “林……”   至安……什么时候?   他离她如此近,说出去的话暧昧的打在他脸上,最后反扑回她这里。   徐臻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俩人面部的距离都还不到五公分,她的心脏都跟着不受控制的乱跳,怎么也压不住。   该躲开的,可是,却像是被定住一样。   躲不开……   最后,徐臻眼睛一闭,却等来耳边浓重的呼吸以及,耳垂上炙热的触感,以及那一句;   “你可以喜欢我了。”    ☆、给予(1)   你可以喜欢我了。   不是我喜欢你,也不是你喜欢我吗?   完完全全的宣告,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   徐臻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其实完全可是无视,但她吃惊的是那一刻。   自己居然感觉到了失望。   看来是离那个人太近,也该去看医生了。   “又有骚扰电话?”   徐之发现妹妹的脸色跟昨天一样,关心问了一句。   “不,没睡好。”   因为某人的上门骚扰失眠了。   这话要怎么说出口。   “你最近是不是太过烦躁了?总是休息不好。”这可就是正正经经的劝说了。   叮——   电梯到了,徐之不再多说。   徐臻身着黑色正装,跟着徐之下电梯,几个转弯后走到一间办公室跟前。   “没问题吧?”最后跟她确定一遍。   “……”徐臻不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徐之就明白了。   “走吧。”说着敲两下门,然后直接进去。   现在他们是在徐氏制药的法律顾问团。   徐臻是国际法专业,虽然并没有进行深造,可是该有条件的还是有,所以先前的条法司临时助理一职才有她的份儿。   而现在,她直接被安排进入自家公司的法律顾问团实习,先在国内稳着,以后再说。   算是空降部队,但也没什么好怕的。   有学历,有经验,有后台,嗯,最后一条应该是最重要的。   第一天,只是报个道,没什么要做的。   她的直属上司杨律师,一位出色的女强人,带她转了一圈大概了解一下就让她回去了。   因为实在是不需要她。   徐臻表示了解,像她这样这样过来的人,一开始是做不了什么的,把她晾着也好,不愿意她进入运转的中心也好。   这都是最基本的。   “还好吧。”   但是徐之就还以为她是涉世未深的小绵羊,就怕被吓的。   “嗯。”徐臻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好,脸色有些发黑的点头。   徐之上来碰碰她的额头,不是很烫。   “晚上回去一下吧,好久没回去了。”   “嗯。”   徐之拉着她,生怕她摔着。   “哥,我没事。”看他把她往楼上带,徐臻有些不愿意,她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我办公室有休息室。”   言下之意,不让回去。   徐臻想想也不用,就没再说什么。   “你觉得林至安是怎么样的人?”   电梯里,徐之突兀的一句,让徐臻瞌睡虫跑了一半。   “……为什么这样问?问什么要问我?”   问句来的太快往往是个陷阱,徐臻已经无数次证明这一点。   “没有,就是想知道传说人物是怎么样的?”   徐之一笑,无比斯文,可是徐臻却越发的清醒。   “怪人!”徐臻回答的毫不犹豫,本来想说怪胎的。   “哦,是吗?”徐之回头看了眼她,不过沉浸在某些回忆里的人并没有看见其中的深意。   能让他妹妹一开口就是这种反应,也算是厉害。   徐之心里感叹。   徐臻的心思却飞到了昨天晚上。   林至安说完那句话,徐臻几乎是下意识的黑了脸。   回头就甩上门,犹自气愤。   然后就怎么也睡不着。   她也知道那个人有多骄傲,可是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说‘你可以了’,徐臻二十二年间都不曾那样想上去呼一个人。   我可以打你吗?   她到现在都想这么问,可是她知道那个疯子肯定会说‘好啊’。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么做了的后果是什么。   “好了,进去睡会吧。”   徐之的办公室大的不像话,最里面是一间不输给家里卧室的休息区,被布置成常用状态,徐臻最后看了眼哥哥,见他毫无反应就没有心理负担的爬进去。   徐之关上门后,徐臻才慢吞吞的脱掉外面的行头。   闭眼之前看了手机,被调成静音状态后只有一条短信。   发信人;林至安。   他说,我昨天晚上说认真的,考虑一下。   徐臻感觉自己又要失眠了。   考虑什么,喜欢你,那我不是找虐吗?   徐臻清楚的记得,司里有一个叫周芷君的大美女,天天往上跑的非常勤,而且对她还没有好脸色。   她知道,临时助理就是来拉仇恨值的,因为肥差人人都想要。   何况对林至安从未掩饰过企图心的芷君美女。   可是一向对女士万分绅士的林至安却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甚至大多数时候都是无视状态。   这简直是稀奇了!   这位可以说从没有做过什么让他恼怒的事情,可是他就是一副‘该谁谁’的死样子。   不过大多数都习惯了,毕竟周芷君开始‘追他’的时候他就一直是这样。   他们看热闹的都嫌累。   后来实在是好奇的不行,徐臻秉着被批的危险问了他。   林志安却没有生气,只是颇有耐性告诉她;   喜欢是给予,爱是索取。   前者是思想,后者却是动机。   他讨厌被给予,更讨厌被索取。   那你活该一辈子单身!   林志安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但我会给予别人。”   然后别人就一定会接受?   那一刻,她的鄙视应该是藏不住的。   “这是自负?”难得他还是这样的性子。   “这是自信。”他笑的真的很自信。   “别人要是不回复你呢?”不就是你一个人独角戏。   “肯定会的。”   “这是自信?”自信过头了吧。   “这是自负。”一瞬间的文字游戏让他笑的像个小孩儿。   而她则是彻底无语。   不喜欢别人看着,却在人群中去寻找那一个属于自己的。   这种怪胎,徐臻头一次见。   所以,记得比较熟,认知也比较深。   可是,是不是有些危险了?   徐臻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有些晕乎,还隐约带着一丝不安。   自己所不明白的不安。   ……所以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还是为此而烦恼了吗?   睡梦中,徐臻做了个梦,不算是太好的梦。   对她来说……   啊——   然后被一声几乎吵醒。   几乎是跳起来的,周围有些暗,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上的,隐约能够看见一丝光线。   还没有黑。   “啊,你轻点……”   夹杂着喘息声和暧昧的惊呼,就这样大喇喇的被她听了一耳朵。   徐臻难得囧起来。   哥哥再怎么说看着也是一枚高冷鲜艳的书生样,平时也是风轻云淡的操控大局,现在……   还是说夫妻恩爱不分这些,所以她还是太嫩了。   徐臻想像不能,只能重新躺下,被子捂过头,祈祷那俩个尽快……结合。   真的是太邪恶了!   办公室里做什么呢?大哥我会告诉奶奶的!   不过奶奶好像说过,遵守一切的条教礼法的前提是自己是否过舒心,要不然一切都没意义。   奶奶,你真的是神人,哥哥算不算得上得你真传。   一想到哥哥就不好意思,徐臻努力把自己的思想往别处跑,   然后就又想到林至安,是的,又。   某种程度上他们所受的教育理念是一样的。   她也曾问过他那么对待一个女孩子是否合适。   他说,他母亲的教育前提就是你愿意。   你不愿意,谁也逼不了你。   所以,他不愿意被人给予;所以,也不想去给予那个人。   不过倒是很羡慕,他以后的伴侣。   那样一个守着……   “小臻,起来了……”   被一道声音猛地打断,徐臻再次猛地坐起来。   “大嫂!”   “啊?”   拉着窗帘的曲景一顿,有些不知所措。   果然是桃色嫣然,秋波涟漪。   大哥你这个……   “怎么了?睡傻了?”   徐之从门口渡进来,晃晃悠悠,带着食饱餍足的表情。   ——太明显了!   徐臻对着哥哥用口型说道。   徐之上来摸摸她的额头,有些微微的汗。   “是不是做噩梦了?”   ——呵呵,你嫉妒啊!   要不要这么招摇!   不过说道噩梦她还真是做了。   “林至安算不算?”   徐之一愣,然后笑着说;“怎么能算噩梦呢?”   那可是传奇啊。   “梦见我们在一起。”   徐之彻底僵住,这个还真是……   曲景拴好窗帘走过来,正好奇什么事儿让丈夫这么失态。   “也没事,现在五点而已。”   抬手看看表,徐之一本正经,徐臻立马转头不理他,只有曲景霎时跟不上节奏。   “五点怎么了?”   徐臻木木的躺回被子里,曲景更摸不着头脑了。   徐之拉过妻子,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尖,凑到她耳边说道;   “你没白日做过-梦啊。”   曲景一下想起刚才的事儿,蓦得脸红了,都快要滴出血来,忍不住锤了他一下。   男人讲荤段子的方式女人永远望尘莫及。   望着两只鸳鸯携手离去。   徐臻爬起来穿衣服,心里默念。   毫无防备又被秀了一脸,她该习惯的。   不过林至安怎么就没讲过呢?   啧,她到底在想什么?   在傍晚的时候回到家里,位于郊区的别墅。   可是停在那里的车子却告诉他们今天晚上没那么轻松,海外出差的爸爸回来了。   都把皮绷劲点!   果然,一进门就看见大厅沙发上坐着的石像。   不,石像的脸可没那么黑。   “爸,你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徐业康瞟了儿子一眼,然后哼了一声。   通知好让你们想好对策。   “臻儿,到书房来。”   说着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徐臻怎么也没想到是从她开刀的。   某种意义上;完蛋了。 ☆、给予(2)   徐臻是被父亲教育很久,耳提面命不准她和曲铄有什么发展;而林至安却在这个时候出招,天天给她发短信……问她一些助理工作时的问题,不是文件就是密码。   ……总有一张被耍的感觉,怎么办?   这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是只哈士奇。   不,曲铄怎么看都是狮子,所以她这是被野兽围攻了吗?   “徐臻!”   “……啊。”   猛然回神,面前杨律师的脸色果真不怎么好。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杨莹有些后悔接这么个摊子了,可是不管怎么样都是老板的女儿,不能过于凶猛。   徐臻脸色发青,赶忙站起身来非常认真的给她鞠上一躬。   “十分抱歉,我因为私人原因走神了,耽搁你的时间真是……”   “行行行了,都说了你别这样。”   杨莹算是被她整怕了,这姑娘客气起来是个人都不好意思,偏生人家还是认真的,也不是做戏。   这也是为什么没有换掉的原因。   对徐臻的身份,她们这里恭敬有,好奇有,更多的是不在意。   老板的女儿怎么了,她们要是愿意,照样让你主动走路。   认真做事废话少,不摆架子,甚至可以说是任劳任怨。   这还有什么好挑的。   就是有时候走神走得厉害,不爱理人也不怎么笑。   可是在她眼里也算不上什么缺点。   “我看啊,是在想情郎吧?”   打趣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白色香奈儿套装,黑色高跟鞋,以及精致的妆容,手里捧着骨瓷杯。   咖啡香铺满整个空间。   “言顾问。”   徐臻正要起身,却被言茹按下,她笑着说;   “你们继续,我马上走。”   说着看向办公桌里没有抬头的杨莹,笑的嚣张。   “女孩子家幻想安爱情没什么的,这种事情要乘着年轻好抓紧,老了可就没人要了。”   意指何处,再明显不过。   徐臻低头,不参与这场战争。   果然,杨莹闻言抬头,笑的深沉,又颇为不怀好意。   “那你抓紧什么了?”不过就是大了你四岁而已。   徐臻就算是没抬头,也能感觉言茹身上徒然迸发的怒气,沉默了两秒,怒气冲冲的走了。   高跟鞋‘哒哒哒’响着,代替主人发泄着。   结果,到底是干嘛来了。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更何况顾问团这一票的娘子军。   杨莹和言茹是主要的顾问律师,分别负责国内外的业务,不过国外的业务是近两年才发展开来的,某种程度上,杨莹压了言茹一头。   更不说她们谁也看不惯谁。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杨莹说了这么一句,徐臻才抬头看她,眼神里有些深沉,她才发觉失态,低头继续给徐臻讲解以前的案例。   “刚刚说到的跟曲氏主要案件就是这些,晚上一个酒会,你跟我参加一下吧。”   又是酒会?   徐臻难得皱了下眉头。   杨莹看的好笑,竟然伸手点点她的额头。   “你好歹也是出来做事了,这些场面可不能一直埋汰着,就算是为了你们家。”   徐臻看了她一阵,才慢慢点头。   徐臻走后,杨莹扶着额头,很是劳累,却还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是我,嗯……今天晚上要出去……”   “没事,不过就是个小姑娘罢了……”   “嗯……拜拜……”   天气愈渐寒冷,衣服也是一件件的添。   当然不包括会场里,那一群光鲜亮丽的男女。   因为空调开得很足,所以可以穿的很少。   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   林至安照理在角落里被钟鸣找到。   “你躲这儿干嘛啊,都找你呢,请你有点风云人物的自觉性好不好。”   竟然一个人跑这儿来抽烟。   “那就请把我当成风云,让我飘逝吧。”   “那你倒是逝啊。”   逝,乃死也。   去死!   林至安不理他,径自注视着会场。   钟鸣很快就知道他在看什么。   今天的徐臻小姐依旧美丽高冷,哪怕是被人拖着在人群里交际都不见得笑上两下。   “不知道的以为在奔丧呢。”   噗——   钟鸣不客气的笑了,他们老大这口气……   就是没有胆子当着当事人说,什么时候变成这般幼稚的。   他很快的就发现原因了。   “原来徐小姐还适合这种风格啊,看不出来这么有……”料。   话还没说完,身旁的人就直直的瞪过来。   “你再看……”试试。   钟鸣忍着笑挪开视线。   背对着林至安一笑千里。   “哈哈哈……”   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这么一天,钟鸣跟了林至安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不加掩饰的……吃醋?   不可能吧?这人谁啊?   “笑够了?”   背后阴测测的声音响起,钟鸣马上停止。   见好就收是他的一大优点。   “够了。”末了还十分正经的整整衬衫。   “不过老大,你就这么看着?”   不去刷刷存在感什么的。   “不用了。”   林至安重新点上一根烟,眼里的寡淡只多不少。   “可是曲铄不在,为什么你还要这么隐着?”   他就不明白了,看上一个人难道不希望她时时刻刻都看着自己,虽然老大看着是掌握大局。   可是,感情的事情哪有那么刚好。   “他在不在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至安语气不善,钟鸣听的一颤。   他是说了什么混话,这样一听不就是他们老大怕了那个人吗?   他明明是隐忍才对。   不行,他又想笑了。   “那你做什么来了?”   今晚的聚会是一个律师界的聚会,前不久一场长达三个月的跨国官司胜利后,其团队专门的聚会。   市里有名的事务所和律师团队都参加了,像林至安这种人物,虽然没怎么参与,可还是被邀请了。   天都不知道他会来。   以前他很少参加这类活动。   所以理所应当的被推上去讲了两句。   这人才是成功的典型代表,被众星捧月也是正常。   虽然他躲到一边儿去了,把他们扔给钟鸣应付。   林至安不说话,还是看着那个身影,今天晚上是深紫色。   为什么这个女人那么喜欢深沉的颜色。   钟鸣却看不懂了,这也不是一往情深的注视啊。   可是就很难解释他的动机,这般若即若离。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徐臻这个人啊。”   林至安透过烟雾,在缥缈中坚定这那一点。   “你要不定期刷刷存在感,她把你忘了,简直天经地义。”   “这样没心没肺,也算是优点。”   不念旧,就是好事。   “你前几天不是才刷过。”   还深夜追到人家家里,钟鸣不知道他上去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下来以后脸色却是不错的。   “刷卡失败,肯定还得接着来吧。”   刷,刷卡……   “那要刷到什么时候?”   钟鸣已经放弃跟这个比喻奇怪想法混乱的人深层交流。   “哼!”林至安鄙视他一眼,掐断半根香烟。   “当然是付款成功的时候。”   “你把人家姑娘当什么?还付款成功。”   “交易呗。”   “我想要的,还有我想给的。”   总是这么任性,悠闲的做着危险的事情。   钟鸣看着他慢步走向洗手间的方向,无奈的摇头。   这追妻之路漫漫而遥远啊。   疼死了。   徐臻相当不淑女的揉着自己的脚板心,心里佩服那些天天踩着恨天高走路抖都不抖一下的名媛们。   真是太有毅力了。   她只是还没有习惯而已,应该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像她们还有大嫂一样,将这些东西融入自己的生活里。   哒哒哒——   又有脚步声传来,两个人的鞋子节奏十分好。   “啊啊,你看见没有,那个言茹。”   “这么嚣张,我又不瞎,更何况对着林至安垂涎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   洗手间永远都是最好的八卦以及偷听的场所,徐臻知道自己是一时间不能出去了。   两个女人的声音十分好听,就是语气邪恶了些。   “可是人家就能转头跟盛大的那个首席调得一手好情,眉来眼去的,恶心。”   “一个婊~子而已,不用在意。我倒是更想见见那个林至安,可是躲得太快了,只瞅着一背影。”   “我倒是见到脸了,的确是好脸好气质,你不知道,气度更是不得了,不管谁跟他说话都是笑着,特别是女孩子,听说母亲从小教导的,对女孩子一向耐心。”   才不是,他只是习惯了!   听到熟悉的人名,徐臻心里立马反应上来,她一惊,马上捂上嘴,就怕自己激动的出声。   不过外面的人可不知道这事儿。   “那不就是花心,也不怎么样?”   “也不是,”慢慢的飘进一丝烟味,应该是在吸烟。   “听说他们司里有个女的中意他,可他就是一次好脸都没有给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也没有花边新闻。”   “哼!”另外一个不屑的哼笑一声,“不好说,他本来就听神秘的,我们哪儿知道。”   的确是没有好脸,因为他不喜欢别人喜欢他。   徐臻再次心里补上。   “唯一一个临时女助理就是杨莹身边那个,看见了吧,又一个杨莹,木着个脸,一晚上跟他都没交流。”   那是因为她一晚上都不敢去看他,更别说往跟前凑。   徐臻穿上鞋子,心底有些发凉。   “因为他整晚都在跟他秘书交流,你是没看见他和钟鸣那缠绵的小眼神儿。”   不知什么时候话题已经歪了。   “不会吧,钟鸣不是结婚了吗,孩子都有了。”   “你不知道现在很流行形婚吗?说不定就是专门的马虎眼。”   徐臻都能感觉到她颤抖的声线。   “你不觉得他们很般配吗。”   “……的确是,哎你够了啊。”   果然当今社会都是腐女的天下。   随着脚步声远去,徐臻揉揉发麻的腿,打开门出来。   不是第一次知道那俩个人的传闻,可是每听一次她都想笑,那个神经自负的人被人这么误解是一点反感都没有,还很高兴有人给他挡桃花。   可怜的钟秘书。   水很凉,徐臻却不觉的有什么。   抬头,镜子里的女人有着还算是美丽的容颜,两鬓有些发丝飘起来,有些神经,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脸上甚至被染上艳色,十分醒目。   果然,一想起他们就精神了吗?   林至安并没有那方面的倾向,要问为什么的话;   “我自然会给我的妻子一个最好的我。”   脑海里不期然的跳出这句话,徐臻怔住,擦手的动作顿住,脸色慢慢的煞白。   那个时候,林至安说这句话的神情,她居然记得清清楚。   那个不可一世的林至安,骄傲的眼神变得漆黑无比,固执又认真。   好像从那个时候,她就在羡慕了,羡慕他未来的妻子。   可以拥有那样好的一个他。   他不给任何女人机会接近,只为了那一个几乎于忠诚的承诺。   因为一旦给了一个女人,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所以,是这么回事吗?   徐臻苦笑,为自己的后知后觉,眼里却慢慢涌出一些激动。   所以他说,你可以喜欢我了。   怎么会有她这么反应慢的人,还为此失眠了好几天。   ——可是,为什么?   会是她……   一想到这个徐臻心里刚刚的激动一下被浇了一盆冷水。   从心里开始发凉。   自作多情就是这样的吧。   徐臻最后看了看镜子里人,脸色发青,失魂又落魄。   独角戏她也能唱的这么精彩,不容易。   挺直身子,她努力像刚刚的人那样发出有节奏的脚步声。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落。   可是这一切在出了冼手间后瞬间崩塌。   他怎么在这里?   西装的扣子被解开,露出衬衫包裹下的身材,修长而立;照例不打领带,衬衫的扣子却只解开两颗,若有似无般的诱惑。   徐臻呆愣的看着林至安慢慢靠近自己,呼吸却跟着急促起来。   “助理小姐。”   还是从来都不肯好好的叫她的名字。   林至安右手撑在她耳边,头慢慢的移过去,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让她瞬间有起疹子的错觉。   徐臻想说什么?一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你考虑好了吗?”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徐臻只能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    ☆、谈情(1)   林至远最近颇为苦逼。   自从被迫接下这个烂摊子后,他的悠闲时光就一去不复返。   当然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他要说的不是这个。   就在他为了一个女人绞尽脑汁时,那个一想看热闹不嫌腰疼的二哥突然发出了召唤。   这是多么惊悚得一件事儿!   搞得他神经跳起,整个人都无间道起来。   到嘴边的拒绝就因为眼前浮现的一张笑意晏晏的脸。   生生打了个寒颤。   还是乖乖得吧。   偌大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林至远的神经稍稍放松。   叮叮叮叮——   却被这乍然响起的铃声吓得又丢了魂。   天啊,一瞬间以为楼里起火了。   林至远拍拍胸口,顺顺自己活泼乱跳的小心脏。   话说这是警报声吧,为什么要设为铃声?   就不怕半夜惊魂吗!   还是说他的好胆量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林至远没有胆子去动林至安的手机,却被这声音整的神经衰弱,不得不靠近办公桌,在伸手的时候还不忘望望四周。   结果——   妈妈咪呀!   门口那个侧站着的人,端着骨瓷杯笑地桃花开的男人,不是林至安是谁?   不过林至远心里那么一句,身体倒是淡定地站好;   “二哥。”   “专门跑一趟麻烦了。”   林至远心里再一颤。   当林至安认认真真的跟你客气时,才是不能得意的时候,因为谁也不知道他是想弄死你还是给你一拳。   “听说你最近很出名,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真的。”   他的帮忙,就是非暴力不解决。   不过此暴力不是你们想的那般暴力,不过就是将除了他以外的所以相关人员都阴个遍,最后扣到他头上。   以此,来表达他的关爱而已。   林至远故作淡定地退了一步,他也不想那么出名,可是耐不住人长得帅,还有钱有地位,没办法啊。   “那就收起你脸上的意~淫。”   林至远笑容凝注,无可奈何了。   “二哥……”   不会真的要说他的事儿吧,天知道跟他站一起是多么的需要勇气。   “嗯,说正事吧。”   见好就收,林至安也不为难他。   不过更让林至远蛋疼不是这个,他哭脸直指桌上的手机,他还在闪个不停,刚刚瞟了一眼。   短信铃声要不要让人这么忧伤。   “嫌吵你就关了呗。”   “不,”林至远一脸正经的说,“不得随意动他人物品,尤其是隐私方面的,这是家规。”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条。”   林至安踱步到办公桌前,大发慈悲的按掉手机。   世界安静了。   林至远也淡定了。   暗自瘪嘴;回头让七月加上不就好了。   “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手指灵活的按着手机,嘴上却短路了,林至安或许知道,却毫不在意。   林至远心里咆哮了;不是你让我来的?现在又在玩什么?玩儿人吗?还有你那宠溺的笑容是个什么情况?   好奇之心已经披荆斩棘的战胜了恐惧。   林至远用自己自豪的5.0的视力瞄过去。   短信来往人;臻。   ——七月底那个韩国的案子的最终签订条约的副本,现在要用。   完完全全的公事口气。   ——在档案柜的最下层,说是很重要所以单独放的。   ——还有,钟秘书应该会知道,不用一直找我。   这是多么无奈的口气。   光看这两条,林至远都为那个人悲哀。   ‘一直’也就是说明这个记性好的不得了的家伙骚扰人家不是一两天了。   再看看二哥脸上完全不在意的笑容,也知道人家后面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回头该怎么整还怎么整。   不过,这个模样……   蓦然,一道灵光闪过。   “二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肯定是,而且‘臻’字比较像女孩子的名字。   林至远有些得意的想着。   不过报应马上就来了。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哦,不对,只是你单方面的吧,人家乔小姐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你啊。”林至安抬头。   照样找男朋友准备结婚。   这道冷箭‘嗖’一声插在林至远的胸口,果然嘴巴快过脑速是不行的。   “听说她最近卷进一桩杀人案,她的律师可是费劲心机的为她脱罪。”   “什么脱罪?本来就是冤枉的好吗?”   脑子发热很适合林至远,他就是为了这事儿烦恼,那个女人明明可以接受那个一看就对她有想法的律师的帮忙,却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   “关你什么事儿?”   不过马上就被林至安的话给凉醒过来,立马狗腿的笑两声;   “是是,跟我没关系,所以二哥?”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啪——   扔过来一个文件袋,里面一沓子资料。   “给你介绍个合作对象,可以吧。”   林至远倒是没忙着去拆开,而是挑挑眉,终于是认真了些;   “这算是请求?”   请求,就是需要帮忙的意思。   林家人从不自作多情,对着自家人也是,不过家人的请求一般都是会答应的。   而且也得讲报酬,可以交换条件或者是由被请求者决定。   后者的话,是不管什么条件都不能拒绝的。   因为这是契约的一种。   “我来处理乔小姐的事情。”   林至安算是默认,并且主动给出报酬。   “你是觉得我处理不了?”林至远笑了,再怎么也是林氏的总经理,气势上不会输到哪里去?   而且这种对上林至安的感觉太爽了,至少比以前的被动的时候来的好。   “不,是我需要。”   林至安不逞强,直接说出自己的心声,倒是让林至远楞了一下,不过随即释然,诚实坦然也算的上是他们二哥的闪光点了。   他的目的或许找其他人也是可以达到的,可是谁也没有自家人放心。   他是这个意思。   “好啊。”   林至远拿起文件袋,接受契约。   那个女人的事情也是,估计谁也不会比二哥做的更好。   废话不多说,林至远转身准备离开。   “你这次是认真的?”   背后林至安的声音听着有些低沉,似是寻一个承诺。   “当然。”   林至远没有回头,因为他害怕被笑话。   “可是只有一旦认真才知道有多难,也是知道那种无力感,真是没办法啊。”   林至远,林氏集团总经理。   独揽大权的年轻人。   关键词;风流多情,桃花满地。   而这个风流人物从去年到今年都着迷一样的对一个女人上了心,且一直没出个结果。   苦苦纠缠,真假难辨。   关键是这个女人却是一点机会都不想给他。   “谁让你有那么多黑历史的?”   “呵,”林至远也是苦极转身,脸上的落寞藏不住,“有几个人的'想当年'不是黑历史?”   “只有你吧,二哥。”   眼前的这个人,这么些年孑然一身,清清静静。   只有他有这个耐心,等着自己命定的那个未来,十分期待又万分镇定。   风起云落,雷打不动。   “没事的。”   林至安坐在椅子上,这样仰视他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嘴里的几句嘲讽最后只化成这三个字。   林至远被这三个字刺激的眼里发热,林至安总是这样……让你恨也恨死,又舍不得。   “不过你没有想过放弃吗?”   林至安又问,不过这次却低着个头,让他看不清表情。   “为什么?”   “万一得不到呢?”   “呵,得不到?”林至远吃吃的笑出声来,眼神空洞的要命。   “二哥,我说真的,在我所能想象到的后果里没有得不到这一选择。”   ——也就是,不能想象?   倒是没想到已经到这一步,除了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吗?   林至远继续说道;“就像七月说的,我们家的人,要的东西都不多,所以想得到的,就必须得到。”   “哪怕是忤逆命运!”   “你别被她洗脑了。”   林至安对那个名字颇为敏感,别人一提就能马上做出反应。   “你跟她不一样。”   “我知道。”也不在乎他话里的古怪,林至远把重点放在别的地方。   “但是总归活了这一回,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   俩兄弟谁也不再说话,沉默了将近三分钟,林至远率先转身,目标不是门口,而是像刚刚一样,走到窗户旁边。   “你可以说你有事儿要办,不用这么……”发癫。   终于,一直淡定的林至安淡定不了了,尤其是看到他打开窗户跳上去。   “不用。”林至远回头。   江湖再见。   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林至安被他最后那个眼神囧的不行,再睁眼已经看不到那个人影,再一次忍不住扶额。   这好歹也是五楼,你也低调点。   几乎谁也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这个世界上相似姓名的人太多了,谁也不会把他们刻意的联系在一起。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接触过。   可以算是刻意的躲避麻烦吧,不管是他们俩个,还是其他的兄弟妹妹们。   不过,谁也没让他不让走大门吧?   翻窗户进来,看来还是欠收拾啊。   正在林至安脑子里灰色思想一波接一波时,门再次被推开。   钟鸣挑的时间非常准,因为他也做了林至安这么多年的秘书了。   对林家的人也算是了解。   反正这群人都不正常,这么一想他就淡定了。   “老大,来。”   递过来一份报纸,发行日期是明天。   硕大的版面配着一张暗色的图,拥吻的男女,昏暗的灯光。   《豪门危险关系;曲铄深夜约会未婚妻闺蜜》   “看来要热闹了。”林至安呢喃一句,抬头吩咐;   “让他们不要乱咬人就行。”   钟鸣失笑,老大还是这么不留情面啊。   “是。” ☆、谈情(2)   果然,第二天。   一条八点档般的绯闻震得人心浮躁。   这或许跟老百姓们没啥关系,可是个大媒体还是像苍蝇闻着臭鸡蛋一样,狠狠的盯着这个缝儿扒。   曲铄那些过往全部都整理出来,其中就包括其继母和妹妹,以及和徐家混乱的人物关系。   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儿大。   作为茶余饭后的话头也算是够分量。   ——看看,这就叫选错亲家后遗症。   几乎人人都在为徐氏制药可惜着,明明是那么低调的。   “混账!”   徐氏,董事长办公室。   徐业康狠狠将报纸拍在桌上,动静之大引得桌上其他东西都隐隐的晃动。   徐之规规矩矩的站在桌前,心里想着这次事情的蹊跷。   曲铄的花边新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不过都是小动静,这次居然闹成这样,恐怕这背后的故事也不是那么简单。   “徐之。”   就在他还在思量之际,徐业康已经开始下达指令。   “马上让臻儿搬回家住。”   “爸,这件事跟臻儿……”   “说那么多干嘛?都这样了,你以为那些人不会去找她。”   多狗血的戏码,被爱情和友情同时背叛,就差这个可怜人出来好好的撕逼一场,最后在挂俩字;   经典。   商场这么些年,徐业康是知道媒体的可怕。   几乎是无孔不入的挖掘,从来没有什么道德之说。   他的臻儿,肯定会被那一群人给撕成渣的。   徐业康宠女儿是不带任何隐瞒的,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所以这次看热闹的人更多的是等着这桩婚事的解除。   这样他们才有机会。   “但是她也得学着应付啊,她总归是要处理这些事情的。”   徐之也算的上个称职的哥哥,不想父亲一样护的严严实实,适当的锻炼也是非常重要的。   “应付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什么性子,也不怕她应付出事儿来,反正我还在一天,她就不需要为这些烦恼什么?”   徐业康已经是气疯了,一张脸涨得通红不说,眼里还隐隐冒出些血丝。   “还有你!”   反正说道这儿,徐业康也不介意再说点什么。   “我以后就算是不在了,你也不能去强迫你妹妹做什么,你要护着她,像我一样。”   “爸你瞎说什么呢?”五十岁不到的人想的真多。   徐之哭笑不得,一张俊脸满是无奈,心里更是被吐槽刷屏。   他才不呢,护着她是应该,也不能像您一样没有原则。   “听见没有!”   见他没有马上回答,护女心急的徐爸爸一声吼。   “知道了……”徐之也是被吼断了神儿。   而事件的中心点徐臻可以说是最为淡定的一个。   就算是办公室里的姑娘看她的眼神已经可以用怜惜来形容,她也能稳如泰山的进行工作。   如果抄写法律条文也算的话。   徐臻低头看看,她的字写得不错,看着够古板。   讲究的是一笔一划。   “初次见面,古板小姐。”   “你的字跟你的人一样,古板。”   全天下大概只有那一个人这么觉得,毕竟第一次见面他就这么失礼的喊出来。   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   那是一个艳阳天,虽然这么说可却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七月的艳阳,其温度可想而知。   虽然条法司里的空调开的够低,也挡不住那蒸笼一般的感觉,就像是随时都能自燃的危险物品,就连一旁的钟秘书都看不下去了。   “徐小姐,要不把外套脱下吧。”   他是这么建议的,毕竟他自己都只是穿着简单的条纹衬衫,不仅清凉,还衬得人修长俊朗。   是的,跟着这么个看着都干净利落的男人,徐臻就显得不那么有格调;   洁白的衬衫,笔挺的黑色小西装外套,同样笔直的西裤,头发也是梳得一丝不苟。   ——像个老处女。   这是林至安后来补上的评价。   “不用了,我不热。”   好歹人家是好心的,徐臻并不觉得有什么,虽然跟着他进去后来往的人看过来的眼神让她不舒服,也只是抬头挺胸目不斜视过去了。   这没什么的,反正都要习惯的。   当时的她还是非常害怕人们异样的眼光,每次一到这个时候都是两眼发直,因为实在不敢去细看那些。   这是非常严重的病,尤其是处于她那样的家庭。   总有一天是要崩溃的。   ——你要去做一个平凡的孩子,要有上进心,却不能变成野心,要给自己留一些期待,未免以后的人生全是茫然。   ——记住,遗憾总是比空虚好的。   这是奶奶的教导。   所以她会站在这里,因为这是非常好的机会,没有头破血流也幸运的被选中了,所以……   “到了。”   轻轻一声,徐臻回神,见着钟秘书的推开那扇厚重的门,她不禁握起拳头,为自己鼓劲儿。   这就是空虚吗?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只有电脑轻微的运转声说明在这之前还是有人的,徐臻的心里冒出一股子道不明的失落。   徐臻看着一旁的钟秘书,他也是惊愕的,反应后,捂脸嘀咕着;   “明明告诉过他今天的……”   相当之无奈。   “不好意思,你先坐一下,我去找他。”   钟秘书指了指靠墙的真皮沙发,然后走出去,留下徐臻一人,她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稳稳自己过快的心跳。   坐过去打量起来,挺大的办公室,并不如想象中豪华,只是该有的都有而已,应该还有一间休息室,占了一半的空间,徐臻不惊讶,他哥哥那里就是这样的格局。   只是他们俩的性质不一样而已。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学长林至安的……   呃——   吓了徐臻一跳,那里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人的,完全不知道。   只是靠着门框,微微笑着,那种慵懒的魅惑之美就这么直面徐臻,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止。   徐臻站起来,慌慌忙忙间都忘了喊人,也不清楚是不是本人,但是除了他以外应该没有人会从休息室内走出来了。   “林副司……”吗?   那人挑眉,看似惊讶,却是在承认,认出来了吗?   “嗯,我是林至安。”   他说着自己的名字,慢慢走近,纯色的衬衫看着丝质华丽,徐臻叫不出它的名字,作为一个大小姐她在此时为语言匮乏的自己感到羞耻。   好马配好鞍,美人要诗赞。   而她……   “初次见面。”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声音刻意低沉,配上他清俊美丽的外表,却如此的魅惑;   “古板小姐。”   外表,气质和语言上的矛盾差异拧成一条绳,将她捆绑住。   **********   徐臻和林至安的初次见面是一个遗憾,   她一直这么觉得。   真的很遗憾,总是有这样的感觉。   徐臻趴着,呢喃着,低落着。   “天下的男人每一个好东西,你也不要太过伤心。”   耳边有人这么说,是一个同事,然后便是一句接着一句。   “对啊,徐臻,你看他们都这么对你了,你可要打起精神啊,要不然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这个样子,才好呢?世人都知道她是受害者,为什么还得做出一副强人的样子,该柔弱的时候还是要柔弱的。”   “不不不,你们都想得太多了……”   …………   明明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却有这么多人关注,其中有多少的关心就有多少的嘲笑。   其实嘲笑并不是一个贬义词,相反的,它代表着代入感,那些人看热闹还不够,就会开始想把自己带入进去,然后理所应当的说着这些话。   因为他们好心好意。   这不,才一会儿,就已经上升到男人出轨要怎么办的问题上了。   “哼,你们都太天真了,那种身份的男人能有忠诚度?就算是普通的男人也只是有胆子而没有能耐而已,男人啊……”   徐臻微微一动,这个声音是言茹,她是这里面感情生活最为丰富的女人。   光听听她这轻蔑十足的口气,就明白了。   “茹姐,这个我就不同意了,你这是自己没遇见好的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不过马上就有人提出异议,都是年轻女孩子,谁没有个幻想。   “好的,我也遇见过,可是他最后还不是娶了别人。”   戏剧感十足的话,激起不小的波浪。   “对不起,茹姐,我不是故意的。”   刚刚的那个人马上道歉,言茹也是大方没有计较,只是颇为意味深长的说;   “现在的社会,本来就是这样,有些身份身不由己,只能让自己更强一些而已,让自己好过一些罢了,有时候越是光鲜亮丽的人就越是痛苦不堪。”   徐臻表示听不下了。   这个说的太明显了。   “啊,你没哭啊……”   徐臻的突然抬头,吓了周围的一跳,连她对面的言茹也是一愣;因为她脸上的冷冷的,眼神里也是冰霜。   “我怎么就哭了?”   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徐臻看着面前的笔记本;   “我家的教育就是自己想怎么做就去做,不跳出圈谁也不会管你,谁也逼不了你。”   对面的言茹的脸色终于是有些发白了。   周围了解她的一些人也是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跟自己没关系的事儿就是没关系,说上天也不过痴人说梦罢了。”   跟着那个人那么久,口才都变好了。   “男人的忠诚度取决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家并没有这方面的烦恼,爸爸也好,哥哥也好,都是娶了自己想娶的人,仅此而已。”   言茹的脸色惨白,眼神就阴森森的盯着她。   徐臻沉默的看着她。   最后站起来准备重新倒杯水,刚才的已经凉透了。   “那你呢?”   言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说的十分坚定,徐臻回头看她,不出意外,她十分的不甘心。   看来真的刺激到了。   “就确定你的未婚夫真的想娶你?”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为了她不要命的发言,可是言茹不管那么多,只是直直的盯着她;   “关你什么事儿?”   平时问这问那就算了,现在居然……   “不敢说吗?”   言茹粲然一笑,十分的美丽被戾气破坏了七分。   “现在说的这么潇洒,不过一句‘未婚’,以后结了婚,他再有什么你是不是还是可以这么无视过去,这就是你家的教育,故作镇定而已。”   “不会……”   “……那你怎么做?”言茹是彻底杠上了。   “阉了他。”   ——你的内心不用想外表一样坚强,却必须准备一把利剑,以防那些想要偷袭你的人。   ——那一击,必须震撼到给他们上教育课的程度。   这是那个人的说过的话。   小小的空间里漠然沉默,一票能言善辩的律师全被她三个字给震傻了。   这还是那个沉默礼貌的大小姐?   还是那个一看就好欺负的女孩?   拜托,别闹了。   “怎么都比自哀自怜好。”   最后抛下这句话,徐臻终于是走出去,却在外边看见了杨莹,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不过随即就抿起了唇,像是在忍笑,最后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说的好。”   看来她的发言是深得这位的心。   徐臻沉默的越过她,往茶水间的方向走过去。   心里却是堵堵的,然后就是无尽的心疼,不知道是为了谁?   或者这就是奶奶所说的……空虚?   但是为什么?   因为太过绝对了吗?   还是……   ——你考虑好了吗?   ——我,不打算接受你的建议。   ——是吗?   自己的烦恼最后只值两个字。   突然涌上来的不甘,让心里的疼更加明显,   这个就是遗憾吧?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也很想要吧。   可是,却不敢要。   不为道德,不为束缚,只是自己心里小小的自卑作祟。   所以林至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谈情(3)   娇艳欲滴的露水玫瑰,低空飞行的悠扬旋律;   灯光朦胧,含影麝香,将一切的理智淹没其中。   夜晚会佳人,倾国或倾城?   缓缓的喝口冰水,清冽的口感唤回一丝神智。   差点就要被倾倒了呢。   徐臻也是懵的,下午下班后被人拉到这里,还是以非常高调的方式,她都能预见明天公司里会有多少人替他说好话,就像她们擅自的就说坏话一样。   “就这样……”   对面的声音响起,徐臻抬头,那张过于冷峻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极不真切,眼神却是咄咄逼人的。   这是自大吧?   侍者接过菜单,稍稍示意后退下。   “这里我经常来,所以擅作主张帮你点了。”   曲铄的声音很淡,在他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是了,这人就是擅作主张,不管是接她下班,还是决定来吃饭,还是决定吃什么,都是……   自然的仿佛喝水吃饭一样,看的出来是习惯了。   但是她不习惯。   话说应该是讨厌透了!   就算是家里人也不会这样,帮她做主之前都会先问问她。   她虽然一向是被人安排着走,可那都是愿意的,现在……   就是这种感觉;   糟糕透了。   “看来是不喜欢呢。”   曲铄是什么人,年纪轻轻就稳坐东宫的少爷,强大,强势,甚至只要他愿意,曲氏随时都可以易主。   但是他没有,并不是没有野心,而是没有兴趣,仅此而已。   徐臻抬头,对方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物,一潭深邃的墨色紧紧地的凝注,想是要把她看出个洞来。   徐臻一个机灵,然后看着他轻勾嘴角。   似轻蔑,似调笑。   反正她不喜欢。   徐臻沉默着,对于他的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曲铄很快就觉得无趣,一般的女人就算是对他没意思,也不会不给面子到这个地步。   不知好歹罢了。   而他的未婚妻更多的是给他一种无力感,就像当初突然宣布订婚一样,不悲不喜,在她们全家都反对的情况下竟然同意了,淡然着置身事外。   好像以后跟他结婚过日子的人不是她似得。   有趣,他当时是这样想的。   但是,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呢。   这两位就在这样环境中各做各的,曲铄盯着窗外的夜景出神,徐臻则研究着洁白的桌巾,考究的水晶杯,被擦得闪亮的银色餐具。   看着都那么完美,这一切。   而实际情况是连不远处的侍者们都不怎么敢靠近这诡异的范围之内。   店里没有其他的客人,徐臻觉得可能是包场了。   突然觉得可惜了呢。   为了她这么个没情趣的人。   “那个……”   刚想说些什么,一旁就传来侍者细声的提醒;上菜了。   徐臻只能闭嘴看着侍者撤下桌上做装饰用的东西,细心的摆好餐具,然后上菜。   不同一般的西餐厅,他们是一次性将所有的东西都上了。   并不是很多,一个人的分量,看着也不累赘。   很中式的西餐用法。   “喜欢?”   曲铄一直都在看她,哪怕是透过玻璃,发现她的情绪,语气不自觉有一些轻扬。   “嗯,我可不能不太适合正统的那种,看到都累。”   很好的打开了话题,徐臻也不拘着,很自然的抬头表示赞意。   “那就好。”曲铄给了侍者一个手势,就看他们再次退下去。   “不要那么拘束就行。”   “好。”   两人低头用餐,徐臻或许不如一些大小姐一般优雅考究,可该学的还是学过,用刀叉的姿势很自然,并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   “你是不是不怎么吃得惯西餐?”曲铄倒是不忙着吃东西,啜着红酒问着,他见她面前的沙拉都没有动过。   看来不是不让说话。   “是,”徐臻看他一眼,接着低头切牛排。   “那喜欢什么?”   喜欢,不是习惯吗?   徐臻想了想,抬头对他说。   “全熟的。”   曲铄一听就笑了,灯光洒在脸上的碎光让他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这么觉得。”   人类不应该吃不熟的东西?   他可以这么以为吧,还好他给他点的是七分熟,要是跟他一样半熟……   徐臻对他善意的嘲笑倒是不在意,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倒是想起某人跟她说过;   ——人类在没有火之前就是吃生的,你怎么能忘了老祖宗的传统呢。   还老祖宗,那个那时候都会不能算是人。   “生鱼片之类的呢?”   “不吃。”   徐臻恶狠狠的说着,像是恨极了那个东西,   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凶狠了几分,曲铄要不是知道那是牛排,简直要以为她在杀鱼了。   这样的才是有趣嘛。   结果切了半天的牛排,她只是吃了一口就放弃了。   果然还是接受不了。   曲铄什么也没说让人撤了下去,给她上了份意大利面,和一份甜品。   她并没有看出来是什么。   “所以你今天到底有什么事儿?”   徐臻觉得自己变得急躁了,这种时候就算是挨到结束也不是做不到。   曲铄闻言挑眉,终于是放下他未曾离手的酒杯。   “难道不应该是联系感情吗?”   “你自己信吗?”   曲铄一下就被问住,他很想信,可是;   并不是那样,并不是那样无聊的理由,只是自然而然的就给她打了电话,在她家公司底下等着。   可笑的是,那一群女人投来羡慕嫉妒的眼光时,他的未婚妻没有任何反应,而他;   居然自豪了。   不,那种情绪应该是……什么呢?   他不是很明白。   “那你是怎么想的?”   话音刚落,隐秘处闪过一道光,虽然很暗,却还是叫两人发现了。   曲铄脸一沉,刚准备叫侍者就发现她转过来的眼神。   若有似无的讥讽。   曲铄不怒反笑。   “你觉得是我?”专门找的人。   徐臻笑着耸肩,不可置否,   “无所谓,但是我知道你应该不需要这样的手段。”   这个男人是骄傲的,不同于林至安那种神经一样的自负,而是对于自己的决定永远坚定。   哪怕是错的,也是干干脆脆的错下去。   仿佛就不觉得自己错,这不是自负,反而是一种极端。   徐臻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在曲铄心里掀起了多大的风浪,尽管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的与众不同。   可是,没想到是这么的;   让他澎湃!   “那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样的手段?”   越来越让人能罢休的,曲铄知道在这么下去,他或许会沉沦下去也不一定。   就像是那次一样。   “手段,不,你应该不需要。”   徐臻摇头,想起了媒体对这位少爷的评价;   不管什么事都做到了极端,哪怕是极端的漠视,好的坏的,却让人无法不去信服他,天生的王者,地位和心态都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   曲铄就是这么个人。   “你根本不会去在意他们的看法,哪怕是伯父。”说的是曲锦程。   “你只会管自己顺不顺眼。”   徐臻想起大嫂说过,他爸早就想给他订一门强大的婚事,巩固地位,但是曲铄看着不吭声,却总在关键时候跳戏,把他爸就差气进医院了。   “这次也是,你也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后果……我不知道你想没想过,只是你应该能处理的很好吧。”   不管在不在意,他都会处理,这个关系着他自身的底线。   跟以往一样罢了。   徐臻抬头,才发现对方正盯着她,歪着头不知道看了多久。   眼里是她看不懂的光,加上满满的笑意。   徐臻一下清醒,立马转头缓神儿。   天啊!她就是在这个精明的人面前自以为是滔滔不绝了半天。   这不是真的!   “呵呵……”   曲铄吃吃笑着,徐臻不看他都能知道他笑得多……放肆。   在人前从来都是一副冰山难近身的男人突然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总是不经意间。   “那你呢?”   “什么?”   “看法,对于你的以后。”   这种‘你以后会怎么处置我’的发言让徐臻傻眼,她怎么也没想到曲铄会主动的问起。   以后吗?   还是……好遥远啊。   “你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罕见的,徐臻跟人打起了哑谜。   曲铄思量着。   “你会反感这样的事情吗?”干脆换个问法。   “不会,你的自由。”徐臻答得更干脆。   干脆得他都郁闷死了。   “那婚后呢?”他继续追问。   徐臻突然沉默。   “阉了我?”   曲铄玩味说出那三个字,徐臻就像是被雷击一般,   整个人都被烧焦了。   “……你怎么?”怎么会知道。   曲铄笑笑不说话,沉默让徐臻明白绕不过去。   他的执着。   “浪漫诗人徐志摩说过;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徐臻缓缓的说出这句话,眼神虔诚的看着他;   “我或许找不到灵魂伴侣,但是陪着我的必须要是最好的那一个。”   我自然会给我的妻子一个最好的我。   脑海里不期然的闪过这句话,徐臻的脸蓦然一红,而后略为尴尬的转向一边,而这一转,就让人不禁遐想了。   曲铄看着她的脸,眼里的光慢慢幽深。   他站起来,慢步走到她面前,看她疑惑看他,竟然有了些呆萌。   徐臻也是不能理解他的动作,之间他慢慢的把手放在她头上,动作轻柔的抚摸了两下。   像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   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就是。   只是他下面的动作则是彻底让她傻了眼。   慢动作一样的执起她的搁桌上的右手,虔诚且带着柔意。   慢慢放到嘴边,轻轻烙下一个吻。   眼睛微微闭着,脸颊不自觉的蹭过,异样的触感让徐臻心里极为不适,想要抽回手却发现他力气极大。   徐臻脸红了。   憋得,别问她是什么憋得。   等到曲铄放开她,她立马就抽回手,要不是怕失礼,真的很想马上用手帕使劲的擦。   曲铄欣赏她恼羞成怒的表情,好心情的再次拍拍她的头,却被躲开。   “怎么了?”不会有这么讨厌吧。   “不,”徐臻尴尬极了,所以更急了。   “我知道看你这么熟练,所以在想……”   等等啊,她在说什么?徐臻快被自己蠢死了,不敢抬头。   曲铄一僵,扶额;   看来他的未婚妻不仅传统的不知变通,还是个气氛杀手。    ☆、谈情(4)   果然,第二天战况升级。   曲家大少为挽回家族利益,极力缓解危机,与未婚妻共进晚餐。   不过,效果好像不明显,看报纸的人都看的出来,照片里两人几乎是零交流。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豪门虐恋终于拉开帷幕了吗?   说好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要上演了吗?   曲铄在做最后的挣扎,结果失败了吗?   曲氏和徐家终于要决裂了吗?   不,还有一个徐之和曲景呢。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虽然这还说不上什么外不外行的,但是热闹是人人都喜欢的啊。   不过报道归报道,猜测归猜测,   谁也没有胆子到当事人那里去求证,毕竟人家不是娱乐人物后台又硬。   就是颇为不平静就是了,这几天的新闻头条都没有娱乐明星什么事儿。   钟鸣盯着报纸啧啧称奇,现在这些人的脑洞已经突破天际了,外星人什么的弱爆了。   咔哒——   哎,钟鸣被这开锁的声音已经,反射性的盯着那扇门。   他记得老大出去了啊。   ——不是吧?   不过他的脑洞还没有到达云层就被出来的人打断。   “至远,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浅色西装歪垮垮挂在身上的男人不是林至远是谁?   皱着一张俊脸,正将头上的树叶往下摘,恍若星辰的眸子闪着某种光芒。   “他人呢?”自然是指林至安。   “有事出去了。”钟鸣从桌后走出来。   “哦。”林至远动作非常的退回去,连钟鸣想问他喝什么咖啡都被堵在喉咙。   老大都说了不要翻墙了,这是想皮痒的节奏啊。   钟鸣表示被林家的人惊着惊着就习惯了,那天他们正常了说不定他就疯了。   所以当他端着咖啡进去发现没人的时候,非常自然的绕到休息室,果然那个人正躺在床上,一旁是凌乱的衣物。   这又是被他助理逼疯了吧,钟鸣放下杯子走上前去帮着收拾一下。   他就是保姆的命啊。   打开办公室里恒温27度的空调,最近气温下降的厉害。   钟鸣喝着咖啡,绕到桌前拿刚刚的文件。   不过——   这人,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吗?   右下角就‘林至’俩字,像是被人活生生掰断的。   右边放着刚刚看过的报纸,一模一样的内容,这没什么。   关键是下边还有几张不甚清楚的照片。   夜色下,灯光里,男子吻着女子的手背,表情看不清楚。   气氛却是十足的温馨。   这是今天没能见报的东西。   果然男人都是冲动的生物,曲铄是,林至远是,连他山高水远万事闲的老大也不例外。   这不,急的一下子就跑了。   钟鸣整理整理,心里却是期盼着曲铄或者是徐小姐能给老大一点苦头,太容易到手的东西没有余温留在上边。   也容易让人丢弃。   徐氏制药办公大楼附近,某咖啡厅。   不知道是从哪个点开始,她的生活就在一个不可预计的方向越走越远。   徐臻垂眸,放下咖啡杯。   “怎么就喝起咖啡来了,你的最爱不是开水和茉莉花茶吗?”   对啊,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以前不知道而已。”   是啊,不知道罢了。   这种让人上瘾的寂寞感。   不知道从哪本书上还是网上看到这句话;   爱喝咖啡的人都是寂寞的人,也是喜欢寂寞的人。   像是手捧着芳香四溢的秘密,一人等花开,一人睹花败。   倒不是特别的喜欢,只是;   无数次推开门入目的都是那人站在窗边手捧骨瓷杯的身影。   然后回头对她一笑,不管什么样的情况都是。   就算什么也不说,那芳香馥郁的气雾,   就把她给诱惑了一般。   明明只是五楼,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然后在自己腹诽上一句。   “喂,你有在听吗?”   稍稍提高的音量拉她回神,徐臻抬头。   美人艳色,桃灼夭夭。   她的同学杨蕾是一位美人,谁也不能否认,那种攻击性强烈的即视感让人通常见她第一面就打上‘狐狸精’的标志。   “嗯,所以?”   “哎?”杨蕾一愣,随即笑起来,漂亮精致的脸蛋因为这诚心的愉悦而更加荡漾。   “不管什么时候跟你说话都这么有趣啊。”   笑的不加掩饰,徐臻瞟了一眼周围眼红心跳的雄性们,凉凉的说;   “别笑了。”   “几天不见,你连这个都要管了。”   大学时代的同学,唯一的交好就是彼此。   所以他们关系虽然说不上太好,但是却比旁人多了那么些交际。   都是与旁人相处不好的,加上性格南辕北辙,凑在一起也算是那么回事。   闺蜜吧,大概。   就是前几天的那个传说中的闺蜜。   果然狗血。   “没什么?”杨蕾笑够了,拎起杯子豪放的喝光里面的咖啡。   “就是最近感觉被人看笑话了,所以看看你治愈一下。”   “我又不是大熊猫。”徐臻不满的顶回去。   “哈哈,大熊满可没有你这么可爱。”   “都说了不要在用这个次形容我,而且,不仅仅是这样吧。”   “哎,是的。”   她们俩之所以可以说的上和平相处,就是你因为从来都不屑于对对方说谎,哪怕是难听的话,都可以无所顾忌的说出来。   “我倒是挺喜欢曲铄这个男人的。”   “你的家教就是专门这么直白的撬墙角的,而且还是马后炮。”   噗嗤——   “什么啊?”   不可抑制的大笑,杨蕾表示真的不一样了,以前这人虽然也是做一些有趣的发言,但是现在是更加的……   “你是从哪里得来这个毒舌的属性的。”好可爱啊。   “只是被人挖掘出来了而已。”徐臻倒是非常的淡定。   没想到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正经回答别人,这一点也好棒啊。   “所以?我要说出‘我真的很爱他,请看在我们是以前是好朋友的份上把他让给我,我不能没有他,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这么绿茶婊的话?”   “恶心死了快住嘴吧。”徐臻挑眉,晃着只剩下杯底的咖啡杯。   “是吧,要这样的话我还真是宁愿去做我的狐狸精。”   杨蕾对她的发言表示十二分的赞同,虽然真的不是什么能夸耀的事儿。   而且——   “你已经是了。”她不得不提醒对面身材飞扬的美女这一事实。   “哎?”貌似某人石化了变成了一块块的。   “你是当真的吗?”杨蕾不敢置信,这跟她想的根本就不一样。   “你在说哪方面?”徐臻放下杯子,正视她的眼睛。   “不是真的吧?”   “跟你刚刚的发言一个水准。”   几分真几分假,谁都心知肚明。   “败给你了,那种花花公子怎么看都不是你的菜吧。”   “但是他现在是我的,我讨厌这种感觉,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不说,还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记。”   “还不是你的吧。”也不是结婚。   “就算是预定,打的也是我徐臻的名字。”   杨蕾突然沉默,徐臻依然看她,不动神色。   “那你怎么看我?”   杨蕾抬头,眼里的固执显而易见,徐臻想叹气。   “没什么差别。”   跟以前没什么差别还是跟那群女人没什么差别?   杨蕾不敢问出口,她害怕答案。   只见她惨白了脸,从座位上站起来。   “尽管如此……”   颇为居高临下的看向徐臻,神色依然不稳,好似被人俯视的人是她。   徐臻看着她,脸色不见异常,真的是没什么差别。   杨蕾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已经呆不下去了,最后看她一眼,转头就走。   背影决绝的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定。   “真是个傻姑娘。”   徐臻捂着额头,从刚刚的紧张解放出来。   这应该是她和杨蕾最为弩拔剑张的一次谈话了。   所以再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麻烦死了。   抱着这样的情绪一直到出店,徐臻的心情都不能算是太好。   冷死了,烦死了,冷死了,烦死了,……死了。   哎?   直到被人猛然拖进一辆车子里,徐臻的脑袋都还是呈浆糊状。   “好热。”   真的很热。   “呵呵……”   那熟悉的笑声响起,是最近出现在梦里的那个人。   林至安,为什么在这里?   “果然像你同学说的那样,可爱的人呢?”   “你不是一直说我是古板的人吗?”   徐臻几乎是反射性的顶嘴。   一直不敢看人的脑袋被人强行扳过去。   直视那个扰乱自己清梦的家伙,不过这一次是比以往更加的面容,以及——   “……唔,”   ——唇?   所以说什么啊?这群理所想当然的人。   远在天边的勤恳劳作的钟秘书正在工作时收到了消失不见的老大的短信。   ——晚上犒劳你,自己想想去哪里?   短短的十二个字,实在是没什么陷阱的样子,单纯的钟鸣就已经高兴的放下手机认真考虑去哪里吃饭。   不知道能不能带家属呢?   不……还是算了。   想想老婆对林至安的好奇度,钟鸣默默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妨猜猜男主是想做什么呢? 另,平时日更,周日休息一下,所以八号先不更了,九号再约可好? 阿瑟不会迟到的。 ☆、解除(1)   徐臻就没有这么坐立难安过。   这还要感谢林至安,又为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个鬼!   什么东西啊!   总是那么自作主张的搞出一些事情!   最后一脸纯良的告诉没什么他只是没吃药。   个混蛋。   徐臻越想越气,手里的资料都捏的快变形了。   “徐臻……”   “有什么事吗!”   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吗,等到反应过来,对方看着她满面的意外,手里拿着什么做着准备敲门的动作。   “你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   “心情要是不好的一定要给我们说哦,不要勉强自己哦。”   同事小梅抓着门框,再次关心的说道,要是脸上别有那么明显的看戏表情就更加完美了。   “我知道了,真的没什么的,谢谢你的关心。”   要不是怕再次刷新他们的感官,徐臻真想一吐为快。   可是……还是不要出来吓人了。   对方只是过来送一些东西,外加吩咐一些工作,杨莹不在,她暂时听从这个人的。   回到座位,徐臻再次揉揉太阳穴,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工作。   …………   果然不行!   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法将注意力放在文件上,这样下去要被骂的,经过几天的相处,她这个没什么架子的大小姐他们应付起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所以说啊,都怪林至安……   不,好像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果然总体来说还是那个人的错,算什么呀?   ——不这么惊讶也没关系的。   ——我只是想这么做,所以才这样的。   ——难道是初吻?哈哈……   ——好巧啊,我也是。   骗鬼吧,他那种人物怎么可能……   不,重点不在这里。   徐臻再一次不可避免地陷入混乱,不管是好的坏的,心上念叨的那个人,已经能够影响她至此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样下去她的效率也不会有什么增长。   想着,徐臻站起来准备去倒杯咖啡,就像是杨蕾所说的,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习惯就变成咖啡了呢?   是结束的那天的开始的吧。   在怀念吗?   那段短暂的时光。   “不是真的吧?”   “但是,你说这都是第几次了,他的身份是没谁敢非议他,所以才……”   “真是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想想就挺让人激动的,就是那个秘书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要是真是那样,他老婆也怪可怜的……”   “所以,以我们女人的角度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欢迎这样的吧。”   刚刚才见过的面的小梅身边围了一堆人,盯着笔记本看什么的样子。   徐臻仔细看了一下,除了两位老大不在,好像是所有人吧。   那不就是全部……   发生什么事了?   被自己折磨的神经兮兮的徐臻抬脚往那边走。   偶尔跟着放松一下也没错……吧。   网络新闻?   在白色笔记本的正面缓缓绕过去。   “在看什么……”这么热闹?   其实徐臻的真心话是等着她们吐槽的;   不合群的大小姐也热爱八卦什么的,   她其实表里不一什么的,   她现在需要东西转移一下神经。   等等——   她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啊,知道内情的来了,来来来徐臻,果然跟我们分享分享。”   她一口气还提着,那边的人反而是激动,都不等她反应就将她扯过去。   “你以前是那个林至安的助理吧,他和他的秘书真的……一对儿吗?”   小梅将她按在椅子上,双手按住她不让跑路。   其实她本来想说基佬来的,就怕吓坏这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这是一条娱乐新闻;传说高官深夜约会男秘书,把酒诉衷肠,暧昧还是已出柜?   随着不停滚动的图片显示;两个男人的烛光晚餐,同进同出举止亲密,甚至是愉悦?!   报道行文见虽然没有指明,但是字里行间都只想从无新闻的林至安和钟鸣;的确,以林至安的身份是不会登上报纸的,但是网上是自由的,哪怕是再禁忌的东西都有不禁忌它的人。   难怪啊难怪……   “是不是整个条法司的人都知道这么回事啊?”   “那个秘书的老婆知情吗?会不会是形婚?帮他们隐瞒啊。”   “不会吧,他们还有孩子的……”   “那又怎么样?就不准女人在外面找一个啊,说不定是情人的,就等以后苦尽甘来了……”   “真的假的,现在的男人,不管是那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等她说话,旁边的一群人就已经炸开了。   徐臻扶额,其实她们的脑洞才是突破天际吧!   “你倒是说话啊。”   小梅推推她,然后一推人就睁大了眼睛,等着传说中的真想。   “嗯……”徐臻点着下巴,努力回想措辞;   “他们俩的关系的确是非同一般。”   嚯——   耳边全是女人们不小的惊呼声,徐臻暗自磨牙,她的话不算是造谣,她只是说他们的关系好而已。   就是这样。   但是显然她们并不这么想,好像是得到了权威的认证,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猜测辩论着。   她听的最狠的结论是;两个大男人逼迫那个人的妻子找情人,然后生下孩子,以确保自己以后不会被威胁!   “钟秘书知道肯定会告的你倾家荡产的。”   徐臻凉凉地开口,等到她们安静下来;   “不行你试试?”   这可不是威胁,本来就是一场闹剧,她甚至能够想象那个男人的用意。   更不用说钟秘书,被赶鸭子上架已经够他恨的了,要是家里人再有个什么,他应该非常不介意转移一下火气。   毕竟,也是跟在那个人身边的呢?   怎么可能是吃素的。   徐臻脑补了一下,站起来不在参与。   不过她们并没有理她,还是津津乐道的说着。   只有在说别人的事儿时,人们才不会在意。   只是有人知道下一个轮到自己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没有什么是比人类更善于语言暴力的生物了。   ——不是因为可以说话。   ——而是因为我们说着那些话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是别的什么生物,总以为是不同的,其实都一样。   就像他说的而已。   好像,她的世界,随时都能由他参与一样。   好像,逃不掉一样。   好像,明白了什么。   林至安,你到底……   褐色液体透过滤纸,低落于雪白的骨瓷杯,缓缓慢慢,逐渐盈满。   已经戒不掉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不管是咖啡还是骨瓷杯,剩下的……   就是这种感觉吗?   高处望断,寂寞却不空虚。   由远而远,由近而近。   太过遥远而缥缈的风景,展望就可以,关键是,看好眼前的事物,不要错过,不要遗憾。   是这样吗?   滴滴滴——   啊,发神了。   徐臻拿起手机,打开刚刚收到的短信,心脏再次漏了一拍;   ‘是吗?那我替你好好的补偿他一下吧’。   好像是很高兴的样子,上面是她刚刚冲动发过去的短信;   ‘钟秘书真可怜,背了个不明不白的锅’。   ‘还是请你不要去折腾他了’。   她这么说。   林至安角嘴上扬,是无法抑制的喜悦。   钟鸣推门而入,见他的表情,不高兴了,凭什么受伤的总是他,今天都不知道被围观了几次了,他又不像这位还能端着不问事。   “徐小姐吗?她肯定为因为认识你这样的人后悔的。”   黑人简直不留余地。   “她知道啊。”   所以他才开心啊,他以为她不知道,结果人家看的清楚的很;他以为她不明白,结果她什么都明白,他的用意,甚至是他的……   这个小女子,看似刻板无趣,实则很能抓住一个人的心。   “笑的恶心死了。”   所以你也不用笑的那么开心吧,跟你原本的目的差着十万八千里好吗?   “我知道你是在嫉妒,你老婆什么反应?”   林至安哪儿会管他,他现在的心情指数可是到了一个从未有过个高度,小打小闹没什么。   说到这个钟鸣就泪目了。   ——你只要在你老婆面前守好秘密就可以了。   他的老大这么说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网上新闻出来,文颂等他回去就逼问他老大所隐瞒的事情时。   完全不在意他的清白时;   甚至拿不让他上~床威胁他时;   他才知道,他才知道自己的日子过得叫一个水深火热。   你们那个默契的来逼我一个人。   说好的人性、人性呢!   “那件事怎么样了?”   林至安突然问道,眼睛却还是盯着手机。   作为专业秘书,钟鸣一秒回神,神色端正。   “嗯,可以说是在收尾了,马上……”   “是吗?”   猛然转过椅子,站起身走到窗前。   拇指摩擦着手机屏幕的图像,没回刚刚的短信,   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就像昨天一样,也不对,那个应该是嫉妒吧。   等一下,只要在等一下就好。   “这个倒是可以期待一下呢?”   徐臻没有等到短信倒也没什么,从发出去的那一刻,心里就已经平静不少。   剩下的时候就用在了工作上,再一次抬头,窗外已是暮然,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哦,都这个点了,我先走了,徐臻你也早点回啊。”   最后一个同事站起来,几秒钟后,就只剩她一个了。   差不多也该走了。   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黑历史还能重新上演。   几乎是同一个位置,不长记性的她再一次被人拖进一辆车子里,而且不比白天,夜幕下的封闭空间。   压迫感一增再增。   所以到底是在玩儿什么?   “你……”   “你在期待呢。”   不是他!   不是林至安!   徒然改变气场,徐臻虽然恐慌,倒也知道是熟人,但是……   她现在还被人抱在怀里。   不熟悉的怀抱。   “两天不见,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真是个绝情的女人。”   车灯打开。   曲铄的脸显得十分吓人,虽然他在笑。   “我的未婚妻也算是个能人。”   温热的呼吸慢慢靠近她,曲铄的声音却是冷硬非常。   “因为连林至安那样的人物也……”   他知道!   徐臻一惊,一想到昨天的事情被人看见了,特别是这个人,她就不能安下心来。   察觉曲铄慢慢靠近的意图,她开始猛烈的挣扎,却抵不过男女天生的差距。   要疯了!   这个人。   反而冷静了。   “谁都可以说我,就是你没资格。”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上的时候,徐臻冷着嗓子开口。   曲铄僵着身子,缓缓抚上她的脸颊,轻轻地像是在抚摸一件昂贵的瓷器。   “果然是个气氛杀手。”   然后放开她,重新退回驾驶座。   半张脸埋进阴影里,看的不真切。   徐臻也不说话,整整头发,心里却是憋着一股气。   直到半响后,曲铄哑着嗓子开口;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跟我解除婚约吗?”   “……哈?”   她怎么就突然听不懂了呢? ☆、解除(2)   夜晚,徐家大宅;   本该寂静的时刻,却因为两个不速之客而灯火通明,辉煌的大厅内,坐着的坐着,站着的站着。   徐臻僵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两边是徐之和曲景,紧紧地挨着她,跟看犯人似得。   “那个……”   嗯!!!   呃……   一瞬掐过来的几个眼神实在是太过凶狠,徐臻就这么被卡着。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最终还是曲锦程面色不善的开口,曲铄离他较远,脸色同样铁青着。   现在正说着的就是徐臻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解除婚约。”   那边当家做主的人都开口了,徐业康也就没有必要绷着脸杠上。   只是他这一说好像更糟的样子。   曲锦程直接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嚎声大骂;   “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现在的情势你看不清楚吗?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理所当然。”   虽然婚事是他一手促成的,可是他一向是以利益为重,现在这幅为他说话的样子,倒也算是惊奇。   曲铄抬眼看看从不对盘的父亲,默默的垂下眼眸。   “就是因为你太把自己当回事,我才想让你清醒清醒。”   徐业康不客气的回击,末了还加了一句;   “本就是你一头热而已。”   曲锦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曲铄拦了下来。   “伯父……”   “谁是你伯父。”   徐业康瞪着他,要是他再喊一句,就立马要他好看一样。   “呵……”曲铄一笑不怎么在意,“就算是妹妹和徐之的关系,这么喊也不过分吧。”   “我不愿意。”   哪知说到曲景和徐之,徐业康就更气了,瞟了眼乖乖坐着的小辈儿,眼睛一闭就更不想说了。   这又是另外一笔烂账。   “这事还得问过徐臻不是吗?”   他这里说不通,曲铄把视线转向徐臻,眼神幽暗的能将人盯出个洞来。   “当初你们就没问过她的意见,现在居然要问她的意见?”   徐业康气急,想想曲锦程当初豁着一张老脸把这事定下来,根本谁的意见都没有过问,而他的好儿媳居然在中间帮忙。   说着死死地盯着曲景,然后看着她慢慢低头。   “当初不是也没问过我吗?”   曲铄估计是一辈子的好耐心都用在了这里,看曲锦程的瞪直眼睛就知道,笑着劝人可不是曲铄的风格。   就连徐业康也被这个小辈整糊涂了,他难道不是被逼的。   “那你的想法呢?现在的。”   他的想法?   曲铄一愣,不由看向徐臻,他这还真没有想过,跟徐臻一样当初是不怎么在意的,反正都得走这么一个程序,而现在……   “我觉得可以不用那么着急,反正现在说什么都太早。”   见她避开他的视线,曲铄微微勾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在场的人无不为之一僵,他的意思是说;他并不想解除婚约。   当事人这么说,徐业康也没有乱了阵脚,转头看向自己一向疼爱的小女儿,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发愁啊。   虽然真的养一辈子也没什么,可是……   也对,说什么都为时过早了。   “臻儿,你呢?也觉得现在这样下去可以吗?”   作为一个父亲,他是希望女儿说不的,虽然曲铄也是风流人物,可是跟他父亲一比真的不算什么,起码没什么私生子,看他对继母继妹的态度就知道三观还好。   不过,说到底这家人还是太乱了……   而且曲锦程这种人,哪天回头咬自己一口也说不定。   “算了吧。”   轻飘飘的三个字打破空间的沉静。   曲铄的眼神幽暗下去,最后一丝的亮光消亡,最后只剩无尽的黑暗。   徐家父子和曲景也是吃惊的厉害,刚刚曲铄把话说的那么明显,基本上就是一个保障了,而她还是一口拒绝了。   要不是早有打算是做不到这样的。   “小臻……”   曲景摇着她要说什么,被徐之在背后捏了一把,才不甘心的把话咽回去。   “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到底有没有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被压抑了一晚上的曲锦程突然发难了。   他站起来,又不能对着一个小辈做什么,只能在原地转了两圈,叉着腰的模样像是要吃人一样。   这种事传出去,他的面子上不好说是一,自己儿子再怎么混蛋也轮不到一个丫头来嫌弃,这让他们曲家的脸往哪儿搁。   “你们家的命脉就这么被你给断送你知道吗!”   “曲锦程你瞎说什么呢?”   “我瞎说?”   曲锦程怒极反笑,斜眼递过去,见着徐业康罕见的寒了脸,心情好了一截儿。   “你们在美国的那堆事儿你们自己不清楚吗?”   “我们自己的事儿,伯父您也说了,肯定只有我们自己清楚,请您还是不要乱猜的好。”   徐之站起来,也不管奶奶教导的长幼尊卑什么的了,这个人他是连岳父都不想叫一声。   给个尊称已经够奢侈了,反正他从来没有拿他们当女儿女婿看。   “那你说话也还是要小心点,你知道的,现在对于药品安全那一块是怎么回事,要是哪天……”   “我们等着。”   徐之截下他的话,目光灼灼,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一个优雅的笑容却危险十足。   “等着您来验证这一切的那一天。”   没什么好说的了,徐臻听到这里,就已经明白,她和曲铄的事被隐藏在巨大的威胁之中,而现在,曲锦程这样登鼻子上脸,父亲才着急,现在解除也好过未来受苦。   曲铄也是知道的吗?   “你,你等着……”   在气势上被也小辈压下去,曲锦程脸色怎么会好看,只能最后咬牙耍一下狠,转头就去追闷声走掉的曲铄。   看来,是不知道吧;徐臻垂下眼眸,表情隐晦。   等到两人完全离开,徐业康才忍不住咳嗽起来。   曲景手忙脚乱的给他倒水,给他顺气,   “行了,”徐业康摆手,见徐臻不说话,还以为她在自责。   “臻儿,你也别多想,这事跟你关系不大,反正迟早都有这么一天。”   说这话时,徐业康的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自己儿媳,哪知道这货居然一脸认真的安慰点着头的徐臻。   他瞬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你跟我来一下书房。”   无奈的看看儿子,下达指令,便站起来上楼。   徐之也是,媳妇儿被鄙视智商的感觉不怎么好,招呼着两个女孩子先睡觉,就跟着上了楼。   “所以,他威胁您了?”   书房内,徐之盯着电脑上的邮件,满脸严肃。   徐业康捏捏鼻梁,万分的疲倦只敢在儿子面前显露下,“倒也不是威胁,只是他这个用意让人实在是猜不透。”   那份邮件里,是十分不利于徐氏的资料,由曲锦程发过来的,虽然没有说别的,可是十分明显,把柄已经在那里了。   徐之垂下眼眸,不去看父亲累极的模样。   “所以才……曲铄知道吗?”   “恐怕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也不会像他这么愚蠢的挑衅。”   对于曲铄,徐业康今天是刷新了认知,意外是个能担当敢下手的人,非常不受控制的人。   “可惜了……”   摊上这么个父亲。   “你最近还是对应的注意一下美国那边。也别跟臻儿说什么,还有关于上边法律方面的漏洞也是,盯紧一点。”   最后,徐业康下达稳妥的指令。   “最后的打算不过是闹翻而已,你也是,你媳妇儿那边可以探一下口风。”   徐之点头,他明白这事儿的重要性。   “妈妈那边才是,她就是爱操心……”徐之应承下来,还是不解,“你说他们怎么就突然翻脸了呢?”   这明显的针对痕迹,而且是对合作人下手,不像是曲铄的作风,曲锦程居然敢下这样的狠手,到底是……   “这还不叫翻脸,不过应该也快了……突然……”   徐业康讽刺一笑,对于儿子的问题感到好笑;   “不就是找到下家了呗。”   商场本就是如此,利益重于一切。   更何况他们之间的缝隙这么明显,利用起来自然容易。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第二天一早起来,餐桌上没有一个人。   “早上好。”徐臻打着哈欠。   “不早了,你就快迟到了。”   玄关处,徐之正在穿鞋子,见她没精神,便打趣的说;   “又失眠了,不会是舍不得吧。”   徐臻抬头,也能看见哥哥眼皮下的青色,加上还没有起床的嫂子,哎,明明是儿童不宜来着。   “那哥哥应该是太舍得了吧。”   “少在那儿贫,快点我带你过去。”   说完,便去了车库,徐臻也不是矫情的人,而且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没什么好尴尬的。   等她啃完一片吐司,车子已到公司。   也不知道是不是难得的高调一回,公司里的人都是打招呼后外加一阵打量,也就是传说中的;回头率百分百。   是不是又在不知不觉中做了惊天动地的事儿。   徐臻想着,走进办公室。   “哎哎,徐臻,听说你被人……不,恢复单身了?”   果然还是顾问团的人亲切,八卦都让人这么……神清气爽。   “以前难道不是吗?”   小梅看笨蛋一样看着她,“未婚夫妻可是比男女朋友更为亲密的存在,你居然以为自己是单身?你们有钱人的想法我们真心不懂。”   徐臻眨眨眼睛,十分无辜。   “那我是不是浪费了什么?”比如管教未婚夫的权利什么的。   “不过是有钱人的把戏罢了,你们还真当是偶像剧呢?”   言茹走进来,经过时飘来这么一句,也不期待她们回应,但真是挺膈应人的。   小梅一脸不爽,等到看不见她,才悄声对徐臻说;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火气特别大,还敢直接跟杨律师对着干。”   “是吗?”   “听说是美国那边的合约出了些问题,没有处理好。”   美国吗?   那还真是赶巧了。   这年头儿,离婚的永远比结婚的有趣,分手远比对上眼吸人眼球的多。   光是一个解除婚约,没有新闻,没有报纸,其热烈程度也不比热闹撕逼来的小,毕竟人的脑补能力总是无穷的啊。   就差直接上来卷着书采访她的感想,传授自己的经验了。   这群人!   顶着火辣辣的眼神工作一天,下午下班时徐臻是第一个溜的。   要不是上天给了她一张高冷的脸,估计是要被淹没在口水里了,活活的被她们烦死。   不过更麻烦的应该是这个吧,看着停在正门口的世爵C8,竟然开始打起退堂鼓。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那个东西,上次被它带走,回来小梅就这么在她耳边念叨了一整天。   它的主人是;曲铄。   不嫌事儿大的来了!   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是曲铄,他很少给她电话的。   “你要是敢跑我就天天来堵你,”电话那头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或是她半天没说话,曲铄叹口气放柔声线,“就这一次,不要躲了,我都看见你了。”   徐臻无奈,顶着好奇的视线走过去。   “吃饭?”   曲铄问她,徐臻刚想跨进去的脚顿住,“我要回家。”   天都黑了,现在真不是什么好时机。   曲铄点头表示明白。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对于一对刚没关系的人也是,没什么好说。   话说,都没有好见面的了好吗!   “呵……   在车子开进徐臻居住的居民楼,曲铄突然这么笑了一声。   徐臻整个人都跟着一颤;又是什么幺蛾子!   “果然是这么回事吗?”   徐臻顺着望过去,经常旷着的地方停着一辆白色宝马,好像是……   “林至安吗?”   曲铄已经帮她说出来了,徐臻闭了闭眼睛,脑仁开始发疼。   今晚又要失眠了。    ☆、进攻(1)   “在期待吗?”   徐臻定定看了曲铄两秒,径直下车;   “没什么好期待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奇怪的关系,为什么她非得接受一个男人的讽刺?   但是越是往上走,心跳越是紊乱。   为什么呢?   曲铄看她上楼的身影,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是收紧,脸色就越是铁青,最后一咬牙,下车跟上。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徐臻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果然,自己门前的墙壁上靠着一个身影。   灯灭了,她也看不清了。   “晚上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那人欢快的语气生生断了半截儿。   “曲总?不愧是……”   话音落,身后的脚步停止,   “林副司也是。”   一瞬间的剑拔弩张,沉默的三人,前后两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徐臻忍不住落下冷汗。   “这是我让钟鸣给你带的,你以前不是说挺喜欢的吗?”   这种气氛照样视若无睹,林至安走到徐臻跟前,递给她一个购物篮子,满满的一篮子东西。   徐臻接过来,挺沉。   但是她什么时候说过她喜欢什么?她怎么不知道?   “林副司对自己的前下属还这么贴心。”曲铄做不到冷眼旁观,语气里都能掉出冰碴子了。   “比不得曲总对前婚约者的死皮赖脸。”林至安满脸带笑,轻松回击。   不用看也能想象曲铄现在的表情,林至安的毒舌程度跟他的心情成反比,总是藏在漫不经心的笑容之下。   “这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从你们解除婚约的那一刻就有了。”   徐臻一愣,并不是很能明白林至安的意思,就这么仍由他揽过她的肩膀,面向曲铄。   “你已经……出局了。”   死一般的寂静。   就这么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宣判死刑,曲铄就算是努力压制也无法心平气和的听着。   “你看。”林至安摊平右手,一切尽在掌握中。   ——谁也没法否认,包括你自己。   曲铄看向徐臻,那双沉静的眼睛就算在给黑暗中也是十分的美丽。   突然觉得这样很没有意思。   “哼!”   再待下去就是自取其辱,曲铄转身走人,皮鞋踩在水泥地上,比起上楼,这时候的他带着无法阻挡侵略性。   低沉的引擎声远去,徐臻呼上一口气,从林至安身边避开。   “谢谢你特地给我送过来。”   所以你可以走了。   林至安低头,除了眼睛有着微光,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徐臻掏出钥匙开门,林至安跟在她后面。   “其实我还没有吃饭,都怪助理小姐你回来的太慢了。”   “我已经不是你的助理了。”   “真是冷淡。”林至安放软声线,靠着墙看她开门,“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   徐臻推开门,转头;“所以就由着你为所欲为?”   砰——   林至安身子后倾,险险的避开,才没有让自己的鼻子被砸歪。   真的……过河拆的一手好桥啊。   别开玩笑了。   谁会让自己一直处于劣势,徐臻靠着门,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拒绝林至安,从以前到现在。   虽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困难。   不过,这家伙是在笑吗?   “喂,钟鸣是我,就是上次给你说的那个小区的401号的钥匙给我拿过来,现在,对马上……”   这家伙——   真的做的出来这事儿!   急急忙忙地打开门,徐臻急的大吼;   “你到底想做什么?”   “晚上好,助理小姐,没什么,不过是想再给你打一次招呼罢了。”   这才能看清楚他笑的有多灿烂,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嘴角的弧度不可估量,右手拿个手机,不过还是黑着屏的,徐臻简直不敢相信。   就这么被耍了。   “还有,打扰了。”   然后被登堂入室。   “晚饭就拜托你了。”   徐臻十几年的教育都没有教过她碰见这种耍流氓要怎么办。   奶奶,直接上去开打可以吗?   啊不行,她打不过。   她见过这人动手收拾人的场景,三招之内你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已经结束了,为此她特地问过钟秘书;   ——你就算想打死他也别冲上去,他对主动攻击自己的人从不手软,而且不分男女。   就是说这家伙连女人都打。   “啊,对了。”林至安在客厅里的沙发坐下,还不忘回头嘱咐,“晚餐的话那里面就有,真的是麻烦你了。”   反正就是蹭吃蹭喝的模样,还不打算帮忙。   虽然就是他带过来的。   徐臻认命的将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一些菌类和蔬菜,一包装好的意大利面,一罐肉酱,橄榄油,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她也懒得去仔细看了。   这个应该就是晚餐。   至于钟秘书从国外带给她的东西。   徐臻看了看仅剩的,嗯,所谓的礼物大概占了篮子的十分之一,那个放在最底层的小纸袋就算是跟蔬菜放一起也没有一丝的味道,倒是有些清香扑鼻。   因为旁边放着一只百合花。   就是这个!   刚刚林至安揽着她时就是这样的味道。   淡淡的诱惑着她,无法开口拒绝。   鬼使神差的,徐臻拿起百合花放在鼻息之下,   就像是再一次被人拥了个满怀,被林至安……   像是窥探到不得了的秘密,徐臻忍住想要回头的欲望,要不然一定会尴尬死。   至于那个小纸袋,对现在的徐臻无异于潘多拉宝盒。   散发着神秘的力量,却没有给她打开的勇气。   真是够了。   甩手把花扔进篮子里,徐臻抱着食材进了厨房。   不就是想吃意大利面吗,没关系,她会。   林至安的到来虽然增添了紧张感,却不是想像中的那种。   他不像平时那样多话爱逗着她,电视机也没有打开。   如果刚刚是尴尬的话,现在更多的就是怪异。   用筷子搅着面条,徐臻难得出神。   不用担心他会突然出现,因为他从不到厨房,很不喜欢的样子。   就算是传说中的人也有着别人不能理解的缺失。   传说吗?   那个传说中的天才副司就在自己家里坐着,就算是一度成为他的助理,也没有想象过这样的事情。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变成这样了……   “你在干什么?”   厨房门口的人停下脚步,对她粲然一笑。   “我也不是白吃的,肯定要做一些事情来抵消啊。”   所以你也不用拿着个拖把那么,卖力吧。   ——总感觉,有种传说破灭的心碎。   不管心里怎样,徐臻都不会显露出一分,这就是没几个朋友的原因,这姑娘太闷了。   不管她心里想什么都跟你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她的眼神就是这么说的。   林至安笑笑,继续拖自己的地。   他能说他就喜欢这样的?   餐桌上,两人沉默的用餐。   本该晚饭情调的环境,却让徐臻十分的不安。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不安的人变成了她,就像放他进门也没有多少的想法,现在也没有。   就是,现在这一刻。   太让人心惊了。   “助理小姐?”   “嗯?什么?”   徐臻抬头,瞧见对方眼里的笑意,更加焦躁。   “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林至安悠悠喝口水,嘴唇轻抿,“就是觉得你好像不踏实的样子。”   踏实?   她要怎么踏实下来?   就是这个情况。   为什么大晚上一个大男人会跟她在自己家里用餐?   孤男寡女,现在才意识到谁信啊?   徐臻放下手上的叉子,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林至安……   眼前的人又为什么会带给自己这样的感觉?   她的表情,从头到尾林至安都清清楚楚。   暗自叹口气,他知道这人的毛病又犯了。   这姑娘,总是在一些奇怪的时间点后知后觉的察觉一些事情,然后莫名的执着上。   连隐瞒都没有,连带着他也陷入其中,反弧度都长了不少。   这一刻,林至安有些安慰的想;   这或许就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吧。   怎么想都不是那么回事吧。   “在想曲铄?”   他挑起一个还算安全的话题。   徐臻抬头,有些莫名其妙,好好说那个人干嘛。   “关他什么事?”   “你就不怕他把你想成那种……不正经的女孩子?”林至安面对她,总是将自己毒舌伤害降到最低,且不可预计。   徐臻歪歪头:不正经?   “刚跟他解除婚约就跟另外一个男人搅和在一起。”   虽然他是十分的不在意,但是她要是因此烦恼的话也是没什么好处给他了。   “他不是那种人。”   徐臻只是考虑了几秒,就给出这样的答案。   林至安的嘴角弧度变小了。   “你怎么知道?”   曲铄不仅是个商人还是个男人,于情于理都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知道某些事情之后。   “直觉。”   灯光下,徐臻的眼睛亮亮的,她自己不知道,可是林至安的看到清清楚楚,这是非常确定的意思。   林至安彻底没了笑容。   一个女人用直觉来揣测一个男人,如果正确的话,那完全可以说是一场灾难,于他来说更甚。   不妙啊。   “打个赌吧。”   抽出纸巾擦擦嘴角,林至安恢复以往的优雅。   赌?   徐臻怔怔的看着他,现在的林至安变的更加危险了,那种为其目的徐徐诱之的态度……   ——太诱人了。   徐臻默默移开视线。   “什么赌?”赌什么?   “如果他做了什么事情,”这样说不对,林至安盯着她的嘴角,“如果他不是你说的那些人……”   抬头,眸色转深。   “给我一个机会如何?”   机会?什么机会?   不过林至安显然没有给她提问的机会,徐臻看着伸到面前的手,纸巾特有的柔软擦过嘴角,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   ——他做了什么?   徐臻死死瞪着面前低吟浅笑的人。   不可抑制的,   脸-红-了! ☆、进攻(2)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是这个。   钟鸣见自己家老大难得的皱起眉头,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踮着脚尖一瞅;嘿,什么情况?   “老大你怎么就对他这么上心,不都已经解除婚约了吗?”   照样是娱乐报纸,照样是那个人,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   以为是什么?   不过就是曲家少爷的桃花而已,中断一个月,现继续盛开。   “没什么,就是发现自己干了件蠢事而已。”   把报纸整整齐齐的折好,放在一旁,林至安远没有自己表面来的那个平静。   “真的!”钟鸣瞬间两样放光,语气里的欣喜不言而喻。   林至安抬头瞟他一眼。   完了!表现过头了。   “一时脑子发热罢了。”   拿过手边的社会新闻报,林至安还是选择满足他的好奇心。   所以,就是那个脑子发了哪门子的热才是关键啊!   钟鸣心里不住的咆哮,可就是没胆子问出来。   或许别人看不出来,可是他在林至安身边这么些年,自然是知道他什么状态是最危险的。   就是现在这样,没心情搭理人的时候,要知道这也是个不怕事大的,这般病恹恹的……   磨刀霍霍啊。   可是……   看着林至安把手里看的不到一分钟的社会报放下,又拿起财经报纸,钟鸣还是没能忍桩啧啧’的称叹声。   他仿佛已经看见了这人跌下神坛的情景。   等等,现在这样不就是那么回事嘛……   “老大……”   林至安抬头,眼神阴郁。   妈妈咪呀,这太吓人了,他明明什么都还没说……   “是不是徐小姐那边出什么事了?”   几天前得到消息,林至安那一整天都是春光满面,明明没什么关系,硬是整的像已经得手一样,下午下班的时候,更是轻飘飘的飞走了。   谁能想到是这么个画风,过了周末再见到就是这样。   那天是周五,一般那天下午的时候林至安都会回林家,之后两天的事情几乎什么都不管,这么些年,雷打不动。   可是第二天老大的娘就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了,悄声问她儿子是怎么了,当天没回不说,第二天回去也是心不在焉的,没什么精神……   钟鸣哪里知道,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头的就人直接问那姑娘是谁了……   真不愧是老大的娘,气势果然不一样。   “所以你就招了?”林至安挑眉,不咸不淡的。   “没办法啊,你也知道跟伯母说话是多么挑战耐性的事情。”稍稍一闪就能从话里听出别的东西来,简直就是狐狸耳朵,钟鸣也不好当着儿子说人家娘的坏话,最后只是说,“这种事你也没必要瞒她,毕竟是你妈妈。”   瞒也瞒不住,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居然连个女朋友的都没有,是该担心一下了。   “哼,你懂什么?”   把财经报纸折起来,林至安万分的不屑。   “呵,”钟鸣被他的语气逗笑,他懂得的确不多,可也算是已婚人士,这方面的经验是林至安不能比的,“不就是担心伯母不喜欢徐小姐嘛?”   “你的担心太多余了,不是说你们家的人都是自己做主吗?”   而且,不同于一般的大家族,不存在家世的想法,只要人品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没有会反对,徐小姐当然是没问题。   “不,我妈肯定会很高兴。”显然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问题,林至安最后翻了翻,一堆报纸摊在那里,不想看了。   “那你担心什么?”   “然后会想想都忍不住,然后跑过来看热闹,”林至安抬头看看急欲吐槽的钟鸣,勾起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顺便捣乱。”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的更为灿烂,“这点像我。”   “说反了吧你!”   对于这一大家子的奇葩属性,钟鸣吐槽无力,只能捂脸。   等他郁闷的功夫,林至安站起来拿外套准备出门。   “哎,等一下你去哪儿啊?”现在离下班还早吧,还一堆事儿呢。   “去泡点水……”突然关上的门截住后半句话,钟鸣愣了两秒,反应过来。   ——去泡点水,   ——去给脑子进点水,   ——去冷静一下。   钟鸣想想都囧。   这个人啊。   无奈的摇摇头,那种为儿子收拾烂摊子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不由出手把刚刚还乱糟糟的办公桌收拾收拾,除却刚刚拿上来的报纸,还有一些整理好的文件。   他翻了一下,是上个礼拜让整理出来的资料和工作安排,大略一过,才发现已经都批注好了,包括下个月要做的准备。   越看越激动,钟鸣都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时候做好的。   果然,他的老大是最厉害的。   双手握拳,面朝楼板,在这个春不暖花不开的季节。   钟鸣同学也脑热了。   不过再怎么也不到林至安那个地步,他好歹也是有媳妇儿的人。   冷静下来,抱着杂物往外走,迎面碰上一个人影。   “六月?”   眼前这个不到他肩膀的个子,稚气未脱却懒懒散散的女孩子不是林六月是谁?   “哎,鸣哥,早上好……”   “不,已经快中午了。”   所以,遇上这群人啊,才是真正的停不下来。   “二哥呢?”   前有林至远,后有林六月,个个都把这儿当成避难所,的确,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估计林家这一代的几个就老大和他们家老大是个认真工作的,不,他们家老大也不是……   “出去了,说是冷静一下。”   “是吗,我可怜的四哥啊。”嘴上说着可怜,眼里却是一点表示也没有,就这么越过他往里面走,那边有休息室。   全家人都好想让人吐槽。   钟鸣对着她的背影看了两秒,果断回头,不然真的会疯的。   “来,你的药。”   一个小塑料包,装着什么林至安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挑挑眉,抬头看向这个眉目清俊的男人,身着白大褂让他更显得干净,俊雅。   林至朔,林家老四,二十四岁,已婚。   最后一条简直就是灾难,不管是对于广大的护士同胞来说,还是对于现在的他。   ——可不可以嫉妒他?   “我跟你说真的。”   林至安有些可怜了,可是最可怜的人忍不下去了。   “你哪次说的不是真的,可是我也再次认真的告诉你,”说到这里林至朔表示真的不能忍。   他指指门口的标牌,“看清楚,是神经外科,外科,不是神经病院更不是心理咨询室,治不了你。”   “你这个不是跟脑子相关的吗?”   林至安就算被这么吼也没什么不悦,表情继续无辜。   “是啊,可是不是精神病来的地方。”林至朔已经没有好话了,谁遇上这么个祸害谁倒霉。   “我不是精神病,你见过精神病自己进医院的吗?”   “看不得人好过的就该心理咨询室看看,心里有病。”   “我心里没病。”   “那你进医院干嘛?”还是神经外科。   “我脑子有病。”   “……”   艹,好想揍他。   可是他打不过啊,林至朔泪目。   对于这么个大方承认自己脑子有病还不觉有什么不妥的二哥,林至朔深感羞耻。   “你说说,什么情况?”最后只能缴械投降。   不过等着林至安说完,林至朔立马就换了个表情。   “恭喜你,你终于痊愈了。”   林至安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他一脚,却被麻利儿的躲开。   “干嘛啊动手动脚的,这么不相信我来找我做什么?哎哎哎,跟你说认真的呢……别别……”   林至安根本不听他鬼扯,连着狠踹了几脚,最后一脸‘你看着办’的表情瞅着他。   压力山大啊。   腿都快被踹断了,真疼。   林至朔看着林至安准备离开,赶忙叫住他。   “二哥。”   林至安回头,表情阴测测的,这是连着干蠢事后的懊恼。   “我说真的,你不用那么不安。”   “我没有。”   林至朔险些失笑,还说没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也是难得。   作为家里的大孩子,林至安一向比较稳重,可是这样的后果就是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自己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精打细算的后果,顺顺利利完全没有惊喜可言。   虽然他常说生活要有期待,可是自己却生生的磨灭了这种期待,生活中的那些小事情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掌控不了的感觉,好久不见了吧。   那个叫做徐臻的。   而且这么诚实的人,能够直白的说出自己最近的心情,坦坦荡荡的,可是对于这些却完全没有办法,所以才找到这里来的。   因为他已婚,因为别的人都很忙。   真的,是个诚实的男人,当然只限于家人。   “虽然说你痊愈了,”冒着被踢的危险,林至朔站起来,对着门口的二哥笑道,“可是,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自己想要的想办法啊,耍手段啊。”   现在这样的二哥虽然是个稀奇人物,可到底还是违和。   有些经历有就可以了,不用长存于世。   他的二哥,还是得像从前那样。   “还是那个有病没药吃的二哥比较顺眼。”   你就继续保持那种阴阴柔柔,神经自负的样子。   这样他就可以多赚一些药费了,   毕竟成了家,养媳妇儿是需要银子的。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也是没找错人,林至安站在门口,沉思一下,转头走过来。   林至朔立马后退,就怕这人被自己教导的一个不爽,一招就过来了(话说林至安是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灰历史啊)。   媳妇儿啊,今天我们是约不上晚饭了……   ——哎?   愣愣地看着林至安在桌子上放上一个小小的东西,   是一个U盘。   林至朔一下就明白了。   “我这个算是自愿的。”所以不用报酬。   “我也是。”   所以,真的给他了。   林至朔来不及道谢,林至安的身影就已消失在门口,速度快的让他咂舌。   这个应该是他一直想要的,林至安的情报来源不能小看,而且都说了是自愿的……   他的二哥啊。   林至朔抱着U盘笑的一脸春~色,让准备敲门进来的小护士瞧红了脸,不过这般好心情还是被一条短信打破。   ——你果然就是治愈神器啊!   “你才治愈,你未来媳妇儿都是治愈?”   小护士捏着病例,紧张的看着脸色突变的林医师,表示不能适应突然的画风突变。   -GUN!   林至安的手机回信,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外加一个感叹号。   这样他就放心了。   手机放回兜儿里,林至安记忆了一下最近的超市,在想一下晚上想吃什么,不过助理小姐的手艺还真是不错……手机又响了。   是来电铃声。   重新掏出来,看着来电人几乎是下意识的皱眉,最终脸色不豫的接起来。   “喂,至远?” ☆、进攻(3)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临近年底的寒冬,到底是让人不好过,可这正该忙碌的时刻,整个顾问团却是连人都没有几个。   现在加上她才三个人。   “杨律师呢?”   在位置上坐下,徐臻问着隔着不远的小梅。   “不知道,应该是又被叫上去了吧。”小梅忙碌于手中的条文,正是心慌意乱的时候,被这么一打岔,这个人都乱了;   “啊啊啊!”她狂躁的揉揉头发,冲着徐臻嘟囔,“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杨姐老是被上面喊上去,而且每次脸色都不好。”   言茹现在在美国,不知道为什么徐臻想到这一点,心里却突然的不安起来,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中午午餐时间,徐臻难得往楼上跑了一趟,更是意外的扑了个空,徐之不在,助理小姐也说不清楚,说是最近都很忙。   董事长办公室就在上一层,徐臻却突然没有上去的勇气。   她真的不愿往坏的方面想。   一天下来工作效率几乎为零,幸好没什么要事在手。   走在路上,徐臻第三次拢拢衣服,寒流较之以往更加的明显,不再是一两件衣服就能阻挡的住的。   原本爸爸不同意她一个人在外面住,说是家里就算远也可以跟着他们或者是学车,可是徐臻看哥哥嫂子两人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实在是眼热。   硬是说服了奶奶来压下他的抗议。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胆大,除此之外也只有……   眼前这个!   虽然专业是家里人选的,可是当初的临时助理一职却是她自己的主意,等到他们反应过来除了妈妈没一个同意的,那个时候她已经同曲铄有了婚约。   在曲叔叔看来就是准备随时嫁进去的节奏。   节外生枝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当初怎么就没有听呢?   “你怎么又来了!”   忍不住质问,徐臻抬手稍稍得扶住了左手手腕。   林至安这次没有上楼,就怕这姑娘看见车转头就走,别说这还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儿。   “我又没跟你说过再也不见,怎么就得了你的厌恶?”   能碰上这么大的反应,他今儿运气不错,尤其是……   看她那下意识的掩饰动作,就让他心情愉悦。   “可是你说……”   猛然住嘴,徐臻再一次为自己的沉不住气懊恼。   机会,给不给先不说,这么扛不住气儿也是不好看的。   徐臻瞪他一眼,转身上楼。   林至安却是有些沉醉。   他的臻,浅怒轻嗔,皆是风情。   林至安动作缓慢的跟着她,手里拎着购物袋,所以徐臻一看就知道他是来干嘛来了。   所以在进门后也没有关门,反正这人最后也是会进来的,只是会用些手段罢了。   自知之明很重要,他说过的。   进到屋里,徐臻没有心情跟他计较,只想着这人赶紧走人,所以非常自觉的进了厨房,也没管外面的人怎么样?   林至安呢?由于觉得不管是自己还是她今天都是不一样的,稀奇啊。   所以就大喇喇的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忙碌。   可是这原本好好的风景却生出了别的意味。   三日入厨下,洗手做汤羹。   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应验这句话,林至安面对这徒然心生的渴望,不可抑制的沉下脸。   徐臻正值心烦意燥,就看见他在门口杵着,更是火上浇油,不耐烦的冲他吼;“你在哪儿站着干嘛?”   这火气啊,忒大。   可林至安一听,笑了。   “我愿意啊。”   咚——   被一根迎面而来的茄子砸着正着?没有,林至安是谁,一靠近就被人想起灰历史躲得远远地,会怕这小小的……挺大个儿的茄子。   真是下的去手啊。   林至安踱进去,把茄子放在菜板边上,刚刚行凶的某人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做自己的事儿。   林至安瞅着她认真的侧脸。   忽然涌上来一股不甘。   这么下去可是什么都不算,如果这算是一种战术的话,他已经被人防下了百分之九十了,至于那百分之十。   目光落在她左手上,浅浅的笑了。   “镯子不错。”   徐臻一直都有注意他,哪里不知道他再说什么。   左手手腕上的玉镯,绿色纯正无杂色,不浓不淡,艳润亮丽。   是那天拿过来,说是钟秘书的礼物。   要是真的话,也太过贵重,太过轻浮了。   只消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臻抬头看他。   “是,对女孩子一向都很体贴嘛?”   不加主语,也算是一种暗示,她不想林至安听不懂,只是这语气,却是不自然的带了些埋怨。   她自己说不上来,可是到底也是……太近了。   林至安离她太近了。   只有小孩子得到夸奖才会笑出来,其实大人要是得到想要的那种夸奖,跟小孩子就没什么两样了。   林至安也是,笑的极为开心,可是也没忽略她的不愉。   如果是他想的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这种体贴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是谁都适合的,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徐臻听懂了。   这不深不浅的暗示,已经是第二次了。   同样的在她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惊得她抬不起头来。   感觉被人握住左手,徐臻吓得想抽回手,可是对方劲大让人咂舌。   “林至安……”   舌尖上的名字被生生的截断,   徐臻是彻底说不出话了。   直愣愣的看他亲吻着她的手腕那处,浅浅的呼吸和温和的触感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那般的柔情蜜意,仿佛再告诉她他都知道。   直到那里被轻轻的吸允一下,徐臻方才如梦初醒,羞耻心也跟着苏醒,趁着他不注意,一把抽回手。   仿佛冒着粉红泡泡的公主房一下变成刑场。   至少对于林至安来说是这样。   可惜了。   可到底是不愿意她太过尴尬,林至安哼的调子出去了。   留下徐臻一个人,面色如血般。   ……没办法不脸红啊。   她刚刚,居然被诱惑了,   终于是被诱惑的没了反应。   只因为他知道,仅此而已。   徐臻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胎记。   很小,颜色却很深,就像是一块擦不掉的污迹。   妈妈想跟她去医院去掉,可是她觉得没必要。   又不是显眼位置,有些小题大做。   可是后来,老是有人以为她那里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每次都得去跟别人解释,她也没有戴手饰的习惯。   久而久之,变得不耐烦和那么一些不开心。   然后就一直穿着长袖,夏天亦然。   妈妈和哥哥说她太过跟自己较真儿,从不跟别人说什么。   一个人使着劲儿,也不吭声。   林至安也说过,你不好过也应该让别人不好过。   可是徐臻觉得没什么,她很像奶奶和爸爸,她觉得很好。   懂坚持,也懂放弃,很知足。   她第一次主动对林至安说起这些,是因为林至安第一次对她坦露温柔。   那个夏日里,她再为他端咖啡时,不小心沾染了一些在衣袖上。   说实话,并没有很在意,一件衣服而已,怪不了谁。   而让她想不到的是不一会儿,林至安就出来找她,拿着一条质地上好的丝巾。   然后在她左手衣袖上灵巧的打上一朵花,用那条丝巾。   ——你这样我喝咖啡都不安心的。   他笑着说,看见了胎记,就在她以为一番说辞又要出场时,林至安却罕见的像是没看见一样,眼神一瞟就走了。   有些遗憾呢,像是没人关心。   那个时候,心里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后来还是不经意间问起,可是心里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   可是几天前,打开盒子看到这个贵重的镯子时。   她却都明白了。   他知道,他都知道。   她的不甘,她的小心思,她的沉默,她的忽视,她的一切。   他都……   而且那么温润的东西哪里像是买来的,装着的盒子上什么也没有,颜色正的像是存在已久的,说不定就是什么长辈那里得来的。   定定的看着玉镯,徐臻忽然生出一种感觉。   这或许是一种印记,从她魔怔般的戴上之后,这辈子就休想在逃掉了。   吃过晚饭,林至安主动把碗收拾了,他今天什么没做,自然也是不能吃白食的。   而且,今晚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竟让他有一种飞一般的跳跃感。   却也陷入了一个死局。   徐臻是怎么也不开口了,就算是被他笑话。   “你就真的不说点什么?”   终于,到门口了,林至安问出口,他是尝到了什么叫做急死人不偿命,徐臻这个小女子,实在是太明白如何规规矩矩把一个人逼疯。   徐臻抬头看他,不说。   林至安还真是逼不了她,只是透过她看向窗口哪里,眼里迷离。   徐臻跟着回头,不由的一怔。   一枝百合花浅浅的插在玻璃瓶里,过了几天了,现在正奄奄一息的垂着头。   人比花娇,花比人憔。   再回头看看颇不淡定的林至安,笑出了声;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主动吗?”   这么一笑,气氛就不一样了。   原本尴尬焦急的林至安也跟着无耻了。   “说的也是。”   徐臻一噎,就被人捧起脸,眼睁睁的看着阴影压下来,嘴角处徒留一个温热的触感,轻轻地,痒痒地。   却吓的她赶紧闭眼。   “呵呵,你这么自觉是不是想我再进一步?”   林至安调笑,却还是放开她,腰身弯下与她齐平;   “那么晚安,臻。”   自己的名字被他咬出来,徐臻身子都跟着一颤。   “你……”   “我更希望你能叫我的名字。”   他这么一说,徐臻倒是想起,这人好像因为自己太过刻板而从来不喊她的名字,而她也会,从来没有,至少两人相处的时候从来不会。   思及此,徐臻表示明白。   “晚安,林至安。”   林至安扶额,都说了是名字而不是姓名。   不过算好的了,逼太紧也不好。   林至安最后拥抱了徐臻一下,在她耳边低语;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主动找我帮忙。”   徐臻来不及细问这话的含义,林至安便转身离开。   直至第二天,或者再往后,徐臻才明白;   这人,为了她,为了他自己,费了多少心机,折了多少荆棘。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的画风变的好快啊,我都快不认识 了。 臻………… 不做评价! ☆、进攻(4)   在接到杨莹被停职的通知时,徐臻心里的不安一下被放至最大。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尤其是国内工厂因财务纠纷而闹上报纸时。   但是没有人给她解释,直接就下达了到美国换回言茹的指令,虽然就身份上来说是合适的。   唯一的不好就是这样的机会却直接跳过顾问团的一众资深员工,让她一个人扛在身上。   “虽然我也知道她不一样,可是这么做怎么会让人没有落差。”   “好了,你也不要那么不平了,反正人家是大小姐,就算平时再怎么没有架子也改变不了这个身份。”   卫生间真是拉仇恨的最佳地点,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能在这里听到你想听的真话,徐臻盯着脚尖,她已经十分习惯这种细跟鞋了,比她想像的要快。   “再说了,她处理得了吗?毕竟那是需要言茹这种等级才能处理好的。”   这么不甘的人是平时交集不多的陈冬,除却杨莹和言茹就她的资历最老,能力也是最为出众的。   “也是,不过人家自己家公司的事情,就算是搞砸了也怪不了任何人,想必上面也是做好打算的吧。”   如果说陈冬只是嘴上抱怨一下,那么这位张婷就是真真正正的唯恐天下不乱,从她嘴里听出什么话都不奇怪。   “好了,不要说了,被人听见又是一桩事儿。”   陈冬像是委屈的都掉泪了,吸了吸鼻子,两人踩着跟儿鞋就出去了。   徐臻才推开隔断的门,有个人都没发现,也是真的火大,她细细地擦着手,往门口走去。   恍惚间,记忆中的声音响起。   ‘蹬蹬……蹬……,蹬蹬……蹬……’   的确是一样了,不管是颜色还是味道。   回到位置上,徐臻不想那么坦然的接受她们的打量,只有低下头研究着,一阵椅子滑动的声音,小梅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你别理她们,就是嫉妒罢了,这种情况在你刚来的时候也不稀奇,毕竟你的优势在那儿……哎呀怎么说呢?”   就怕她想不开一样,小梅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好的词儿来。   “你就不怕我听后更加想不开了?”徐臻难得调笑。   也亏得她安慰人能出这效果,也是能耐。   “我觉得你能说出这话心态定是极好的。”   学着热播的宫斗剧里的娘娘腔调,小梅表示不怕她的调戏,淡定的退回去。   的确是没什么,她身为徐家大小姐的唯一好处就是不会被人明面上怎么样,至于暗地里的,不用在意就是。   这是她极擅长的。   一直挨到下班,徐臻才如获重释地走了,想了想,还是上了楼。   这次是能见到哥哥了,但是助理小姐告诉她,总经理正在开会,还得等上半个小时。   还是把她带进了办公室,因为那里有人跟她作伴。   徐臻几乎立马想跑路,奈何对方已经看见了她。   “小臻。”曲景看见她是惊喜的,徐臻看的出来。   衡量一下后果,徐臻还是留了下来。   徐臻和这位嫂子的相性不怎么好,只要独处就尴尬,当然只有嫂子一个人尴尬。   可是她一尴尬就会找哥哥诉苦,并不是告状什么的,嫂子是个传统的人,要是跟小姑子相处这么僵会让她变得极其不自信,虽然徐臻就没见她自信过。   然后她就会被哥哥找去郑重的谈话,内容是沉重的,后果是惨烈的,徐臻……是崩溃的。   果然有了夫人,妹妹就变成了天边的浮云。   “请用。”   助理小姐端来一杯咖啡,徐臻刚想道谢,曲景却急冲冲的开口;   “何小姐,我先生到底什么时候散会啊,”   虽然着急,曲铄却还是不忘自己的身份,到底是没说出‘阿之’这样的昵称,可徐臻还是注意到助理何小姐的眉头一跳。   看来是被烦的。   “徐夫人,总经理让我跟您说让您耐心等一下,他散会就过来找您。”   “大嫂你别急,我哥好歹也是总经理,等他处理的事情很多啊。”   给了何助理眼神,对方便感激的退下,徐臻只能硬着头皮跟曲景说话。   “可是,最近不是说徐氏的事情比较麻烦吗?”   工厂那边的事儿都闹到报纸上了,现在是还没被千夫所指,不过这样下去是也不远了。   “所以哥哥和爸爸不是在处理吗?你这么着急也没用啊。”   “所以才急啊。”   现在跟曲景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徐臻看她面前的咖啡动都没动过,连着热气也没了,一时间也不好在说什么。   不过——   “大嫂是从哪里刚回来吗?”   加厚的棉服,牛仔裤,加上运动鞋,让曲景看上去有些臃肿,可也难掩眉眼间的清丽和纯真。   一个比她还大的人,居然还能保持这样的神态。   徐臻不知道该夸她心态好还是哥哥保护的好。   “去参加外地的一个摄影展。”   还是照样的心不在焉,徐臻见她急躁的端起咖啡豪爽得一口干下去。   就跟她的名字差不多,曲景很喜欢摄影,徐之经常说她技术不怎样还能玩的非常开心也不容易,就不怎么干涉她这方面的事情。   他也说过,她谈起这方面的东西时眼里的神采是什么时候都比不上的。   喜欢的东西,这在徐家是一种奢侈。   不管是她还是哥哥都没有自己喜欢的可以坚持的事情。   不过哥哥的话,现在应该也是有的吧。   徐臻细细端详嫂子的脸,结婚两年间好像没有给这个女子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还是想当初一样,急躁冲动,甚至说的上是愚笨,可就是这么一个人。   这么一个不忘初心的愚者。   能让哥哥那样一个清冷的人,变得温暖,更像一个……   “咳咳……”   警告般的咳嗽声传来,曲景已跟着起身;   “阿之……”刚夸完就得意忘形的某人。   “嗯?”尾音不觉上翘。   “呃……”像是一把鱼骨刺入喉咙,曲景被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平时都是这么叫的,这种时刻该怎么喊,他没教过啊。   曲景就被这样的问题给难住了。   急坏了等着妻子投怀送抱的徐之和等着看热闹的徐臻和助理小姐。   “哎……”   徐之上前抱住她,长长叹口气,无奈道;   “三天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有,有很多,可是……   本来就是嘴笨的人,徐之也不跟她计较,晚上有的是时间。   现在,他瞟眼儿一旁站着的妹妹。   “走吧,先回去。”   语气之冷淡。   让徐臻表情不得不微妙。   那是个什么看情敌的表情啊!   说到底,对徐之这护崽般的表现也是挺习惯的,就看他平时强势霸着曲景的事情就看得出来。   谁要是管的比他多就是一副臭脸,关键是嫂子还真是挺吃这一套的。   跟着前面的一对踏进电梯,徐臻不禁想到一个词儿;   天生一对。   就是这么回事吧。   “紧不紧张?”   电梯里,徐之这么问着,曲景连忙摇头;   “不紧张。”   徐之回头对她温和一笑,极其温柔;   “没问你。”   “……”   徐臻一边瞧着,真的是挺配,一个爱囧人,一个常被囧,他们这些旁观者,也快习惯了。   “还好,到了说不定就没有了。”   徐臻说道,自觉的是没什么,可是哥哥的关心还是要珍惜一下的。   “那群人,啧……”是想起什么厌恶的东西,徐之的情绪难得有了波动,“不要去管她们,不,是让她们闭嘴。”   曲景不由抬头茫然看着她情绪一波三折的丈夫。   徐之搂着她的手跟着紧了下,曲景低下头。   “我知道了。”   快被这对闪瞎眼的徐臻低头止住笑,努力让自己安静。   “男人送的?”   徐臻愣了半晌,才明白他说的是左手手腕上的玉镯,连忙把手往后背过去。   “呵,别那么紧张。”徐之难得逮到妹妹的由头,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他这么一说,徐臻就不能不紧张了。   尤其是那种瞬间林至安附身的感觉,不能更坏。   “小心不要被爸爸知道了。”   走出电梯前,徐之轻飘飘的警告着。   随后拉着一脸好奇的妻子走了,徐臻看了看玉镯,快步跟上他们。   第二天,正午,国际机场。   这算的上是徐臻第二次出差出国,上次是跟着林至安一起,比起那次,这次更是用一种社会人士的使命感。   她谁也没让送,自己一个人。   以为会紧张,可是一上飞机坐下才知道自己可能是放松过头了。   从上飞机开始睡,除了吃东西就是睡觉。   一晃十几个小时就过去了,不过;   身上盖着淡黄色的薄毛毯,可是她不记得她喊过。   “女孩子家应该多为自己想一下,着凉了不好。”   身边淡淡的声音一瞬间让她以为林至安来了,可是;   到底不是他。   那个男子手里捧着书,只有她打量他时才施舍给她一眼,清清冷冷。   忽而画风一转;   “不过也亏的你现在才发现。”   “……”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她忘记了,因为更大的困难扔给她了。   言茹根本不等她,只是将基本的资料留下,还有两个助理留下帮忙。   妥妥的下马威。   瞅着两个助理端着的面色,徐臻不得不做另一番思量。 ☆、进攻(5)   美国,纽约;   冬季里罕见的雨天,将天空蒙上一层阴暗,窗外被冲刷的无精打采的绿植,却显得更加的清新。   “徐小姐?”   “詹姆斯先生,我还是那句话,徐氏的立场是不会变的。”   端起已经完全冷掉的咖啡,徐臻只喝了一口,便放置在一边。   都已经两个小时了。   咖啡馆人满为患,在这样的雨天,露天咖啡厅不是好的去处。   而正坐在她对面的外国男子明显也是这么觉得,所以一开始选择了这儿地方,为了更好的跟她杠下去。   “可是我希望您能明白,我们并未签约。”   她当然知道,这句话已经被他重复了不下十次了。   “而且我们和言小姐已经谈的差不多了。”   说着,他看了看一旁的两人。   袁青和小宋,言茹留下的助理。   还真是个烂摊子。   “是的,言律师已经都已经洽谈好了,这次的事情……”   正雄赳赳发言的袁青说道最后,在徐臻冷淡的视线中闭上嘴,而一边的小宋则低下头装路人。   小宋是唯一一个比徐臻晚到徐氏的人,而袁青则是言茹的人。   “理由呢?”   徐臻低头盯着衣袖,后抬头直视那位市一医院的药剂科的副主任,问着同样不下十次的问题。   仿佛又回到了原地。   詹姆斯默默叹口气,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编下去,不管怎么样他们失约在前,真正的理由还不能说出来。   “在这样下去雨都要停了。”   再看看窗外,徐臻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   “相信到时候就不是签不签约的问题,而是信誉问题。”   徐氏的新药研发,一开始这家医院就是参与的,并承诺在NDA成为唯一的实验单位,由此徐氏将正式生产这批药物,而现在,正在签约的前夕,对方毁约了。   “好像贵公司最近的危机……”   “对不起,那是两回事,跟贵院的合作完全不受影响,再说我们是制造方,不会没有原材料方面的纠纷,我相信贵院也不是没有吧。”   詹姆斯再次语噎,头一次被一个小姑娘逼到这种程度。   “那个质量方面不就是……”   他忽然止住,只因为面前的女孩子用那双漆黑的双眼直视他,不带任何的情感,却生生的刺入骨子里的透视感。   “看来是没什么好谈的了。”   这个时候还在乱扯一通,有没有问题这种话都能说出来,那当初是谁参与进来的。   “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让贵院做出这样的决定。”   徐臻站起来,俯视詹姆斯,无不遗憾的说;“我们只能当做是认知的不够清楚,那我代表徐氏忠告一句,希望贵院也不要犯同样的错误才好。”   说着,拿起沙发上的包和文件袋,准备离开。   “等一下,徐小姐,这次的事情我也很遗憾……”   詹姆斯急急起身,越过台面准备拦住徐臻。   “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到时候……”   这个时候了,还在考虑以后的事情,你行!   “不用了。”徐臻反而没有刚刚那么生气,甚至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眼睛环视了一圈。   还是人多的让人心慌。   “我已经看到了你们的诚意。”   说着,转身越过袁青和小宋,向着门口走去。   雨已经停了。   还微微出了些太阳,依旧不怎么暖和。   徐臻站在门口瞅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彩虹,才遗憾的收回视线。   算了,雨停就不错了。   这时身后的两人才忙不跌停地跟出来,徐臻没有回头,径直向前。   这里离酒店很近。   “大小姐,你这样也不怕彻底得罪人啊。”   袁青在背后憋着嘴,对于徐臻刚刚的表现,虽然也被震慑到,可是对于被一个小自己那么多的新人给压倒气势,更是托福没有完成事情,心里的不屑没有半分的掩饰。   徐臻没有理她,小宋却大着胆子回话;   “可是的确是他们欺人太甚,要是我们还要委曲求全的话,是不是正好着了他们的道呢?”   有没有诚意一看就知道,而且……   小宋看着跟前不说话的人,想想前两天的会议室和今天的咖啡馆,默默低下头。   “可是他们也说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肯定是内部有什么问题不好说而已,你到底也是才出来,”   被一个新人压倒,又被另一个新人顶嘴,袁青脸色铁青,想说重话却也怕那个没说话的人。   “我们虽然在中国很有市场,可是药品本身需要很大的制约和人脉,要是开罪了他们……”   “怎么样?”   “诶……”   徐臻站定,回头,目光冷淡却威慑十足;   “开罪了他们会怎么样?”   这不是什么重话,甚至语气都是平静,可袁青愣是在这样的视线闭上嘴,虽然眼里还在挣扎;   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罢了。   “言茹姐已经都处理好了。”   徐臻手上的文件袋,就是言茹留给她的下一步计划的进行表和赔偿,可是徐臻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在一边不再理睬。   跟扔了没什么两样。   徐臻也看到她的眼神,低头,手里的文件袋的确是很大的分量。   看起来诚意十足,表面上。   “然后到时候再把事情搅浑了,给我留下个烂摊子。”   其他均是一愣,小宋随即捂上嘴,不敢置信。   袁青脸色一白,眼里竟然开始冒起了凶光,狠狠的说;   “虽然您是徐家的大小姐,可是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乱说的,那是污蔑,言茹姐她……”   “关你什么事?”   袁青还想再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恨恨的想;真的是大小姐,要是说错什么话,她的饭碗跟着也就没了,是的,一定是这样。   “你可以回去了。”徐臻又说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袁青彻底火了。   “你既然这么相信她,就赶紧回去帮她,国内的事情也很多。”   徐臻说道满不在乎,可是无非就是把人撵回去,可是她却继续留在这里。   袁青被留下也是言茹的意思,怕的就是后招。   可是现在她居然……   袁青咬咬牙,再抬头却发现徐臻已经走远,小宋正亦步亦趋的跟着,她骂了口‘马屁精’,也忙跟过去。   你让我走我就走,你以为你是谁?   说到底,袁青心里还是不屑于这种小姑娘的胡话的。   直到傍晚,她才脸色煞白的收拾行李。   小宋在一边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也该跟着收拾。   “你既然那么喜欢拍马屁就留着吧,可是工作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袁青盯着小宋,恶狠狠留下这句话以及砰然关上的门。   忐忑不安中,小宋敲开了徐臻的房门。   “有什么事吗?”徐臻正擦着头发,半长的黑发凌乱的披在肩上。   “徐……徐律师,”小宋之比徐臻晚到半个月,小姑娘性子比较软,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这个行业,更不知道怎么聘进来的,不过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尤其是今天看到徐臻的表现之后,更是感觉自己和她的差别,一口一个‘徐律师’叫的心服口服。   不过徐臻大概知道她要问什么。   总是有那么些不安的,在这个时候被迫出差海外,有种被强行站队的粗暴感。   “我也比你早不了多久,让我一个人,有点不好。”   ——害怕两个字可不是轻易说出口的。   徐臻笑笑,清冷的眉眼柔和不少。   “你就当学习学习,我也是,别怕。”   ——性子温和的人不是让人拿来欺负的,也欺负不得。   小宋愣住,对方只消两句话,便把她的事情看个透彻,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下,小宋开口道;“那我可以帮什么忙吗?”   只是问一下,有更好,没有就真当是跟班学习了。   徐臻一怔,笑意更加明显,“等我一下。”   说完回屋,不久就拿着一些文件出来,递给她;“这些你熟悉一下,是我们过两天的任务。”   小宋眼睛瞬间就亮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很清楚,所以就更加感激徐臻给她的东西。   给她的机会。   恰逢屋内传来铃声,小宋难得机灵的退出来;   “行,我知道了,你先忙。”   说着回头就走,就好像徐臻会在背后追过来似得。   徐臻看她进屋,这才关门回屋,接电话。   是哥哥的电话。   “哥哥,早上好,是这样的,我已经按照你的……”   徐臻接起来,在对方说话之前,极快的汇报了今天的事情和明后天的安排。   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邀功姿态。   夜晚,   不知什么时候夜幕已降临,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就像隐藏在魔术师神秘的黑袍之内,被她在角落窥得一隅。   落寞便如潮水般袭来。   ——好寂寞。   徐臻只得抬头望天,也没有传说中的星星。   果然只是传说罢了,彩虹是,星星也是。   这种触感在半夜被另一个传说打破。   迷糊间接起电话,都没有看来电显示。   “睡了?”   两个字,一个问号,徐臻瞬间梦醒。   林至安!   “你以为我这边也是白天吗?”   握紧手机,徐臻故作平淡,却显得心脏愈发的失控。   “嗯,我知道啊。”   仿佛每次都让她发出反问句是什么骄傲的事情,林至安的笑意那么明显,明显的让她不悦。   所以才挑这个点儿吗?   又没吃药。   徐臻等着林至安发病,可是那头的人就像是故意耍她一样,就是不开口,呼吸也越来越轻。   有什么意思?   徐臻心一沉,准备挂掉电话。   “你想我吗?”   那个人仿佛站在她的面前,直视她的狼狈,然后一击便中。   徐臻用了很久才平复自己的心跳,最后开口;   “你想多了。”   那头的人不在意,笑呵呵的玩起了文字游戏。   “想多了,我都没想到你这么……”   “反正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怕她再说出什么胡话来,徐臻赶紧截掉话头,顺便转移;   “报酬要什么?”   她自然知道他圈子里那一套,又觉得挺好的。   纽约市一医院真正的反悔理由,和一些后路。   一般人弄不到这些,可是不包括林至安。   一般这个词儿跟他挂不上勾。   “是啊,要什么呢?”   所以也不会跟她含糊,说实话,这种林家人一样的相处方式让她非凡不排斥,反而有些……   她有些怕他说是自愿的,真的。   可是——   “先欠着吧,以后再还。”   她好像预料错了什么。   不仅抬起左手,这句话跟这手镯一样,将牢牢的绑住她。   “那你打电话干嘛?”   ——恼羞成怒了。   林至安的笑声里,仿佛这么说着。   徐臻咬牙,因为她咬不着人。   “我想你了。”   徐臻猛地挂断电话,在他那猝不及防的话里。   可是心脏却彻底的失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那个医院的事情,我自己的编的,请勿在意! ☆、进攻(6)   敲门声响起时,徐臻正在画眉。   捏着眉笔的手一抖,上勾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来了,”拿着湿纸巾擦掉,徐臻才急忙的跑过去。   “徐律师……”   外面站着一身正装的小宋,从上到下的拘束。   “对了,你会……可以帮我画一下眉吗?”   本来想问会化妆吗,可是一想都出入社会了还不怎么会的人估计只有她,徐臻接直接开口请求了。   小宋一愣,随即高兴地点头。   徐臻的头微抬,仰视着小宋,只能看见她脸上精致的妆容,不由再次为己自己的懒散感叹。   以前曲景刚进徐家,想要通过一些女孩子的事情来打开话题,却被她生生的顶回去,那时候的说辞是奶奶不喜欢她化妆,把她的话题截断不说还让人忧心自己是不是不招老人家喜欢。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她那亲爱的哥哥在一次记忆深刻的教育,对于一个已成年的女性的基本素养。   徐臻微微愣神的空档,小宋已经完成了。   看了一眼,不由的捏起她的下巴仔细的端详。   ——这被人调戏的微妙感是什么情况?   “好了。”小宋收回手,从上衣的小口袋里拿出镶着金色纹饰的小镜子,打开送到她面前。   徐臻定睛一瞧;不由的呆了。   并不是她有多么的光彩夺目,令人过目难忘。   就跟平时不化妆时差不多,却又是哪里不一样,   “徐律师底子很好,而且对于这样的场所,只要是能看出来你化妆了就好,不用画个大浓妆,所以眼线和口红是要显眼的,眉毛在画长就可以了,也不会显得不礼貌。”   小宋见她呆呆的,怕她不满意,连忙在一旁解释,神色也已不似刚刚的自信。   “你这么说肯定也是这么觉得,就这样吧。”   徐臻合上镜子,拍拍她的肩,鼓励的话顺手拈来。   “也不是我说,再说这么主观的话真的好吗?”   也不知道刚刚的表情究竟是给了她多大的打击,徐臻都这么说了她还是有些失落的样子。   ……看来也不尽是这些事儿。   “主观意识又不是什么坏事,你先得去阐述你自己的想法才能跟人交流啊。”   默默的叹口气,徐臻又当起了知心姐姐。   这孩子明明有很好的学识和细腻的事件观察力,可就是胆子和勇气不怎么足,总一副我这种人生来就是浪费粮食,还污染空气的废柴样。   “真的是这样吗?”   闻言,小宋抬头,双眼亮亮的闪着光芒。   “曾经有人这么对我说的,我以前还不就是你这样子。”   ——连着这副好哄的样子也是十足十的像。   的确不是假话,就是想起了不好的东西。   小宋眨巴着眼睛,眼睁睁看着昨天那个帅她一脸的徐律师露出那样扭捏的表情。   她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纽约,希尔顿酒店。   年底,美国东海岸最大的医疗科研展会将在这里举行。   不仅是医疗器械,还有药品研发和医学研讨会议。   总而言之就是一场大杂烩。   徐臻以中国徐氏第二继承人的身份拿到了这里的门票。   天知道,她真的只是一个跑法律条文的而已。   ——记住,你姓徐。   前天傍晚哥哥的话犹在耳畔,却给她压抑的内心注入了一丝活力。   她早该想到,哥哥能那么容易放弃市一医院的机会,也定是留有后招,而这一招,由她……姓徐的人来发动也是再合适不过。   而且——   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的展厅。   两个女孩子抱在一起发抖,得多难看啊。   徐臻使劲松松自己手臂上握的死死的爪子,心里汗颜。   都已经给她做了那么多心理准备了,怎么还是一副没药医的深情,不用转过去看也知道,肯定跟自己一样。   徐臻抖着脸皮,心里暗想。   “冷静一点,你这样我都有些害怕了。”   嘴里吐着安慰的话,徐臻虽然没有去看小宋,却依然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可是……   “可是,我真的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展会,而且我们公司的新药……”   “小宋!”徐臻赶忙厉声制止。   果然,那只手一抖,把她抱的更紧了。   人群里东方面孔不少,把她们俩衬得不显眼。   徐臻无语抬头,头顶流光四溢的吊灯有些晃眼,赶在眼花之前转开。   “我们就是来看看,又不是非得在这里找一条出路。”   当然能找到更好。   踩着八厘米的黑色尖嘴高跟鞋,徐臻忍着脚趾的不适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跟那边柱子旁看过来的白人美女一样游刃有余。   她也知道被边上的人拉分不少。   “可是,我们只是法律团的人,这种事儿不是应该由研发部或者是公司高层来的吗?”   小宋也看见那个人,整整脸上的表情,手也稍稍松开一些,嘴里不由的嘟囔。   不管给自己做多少的心里准备,当真正站在展会厅大门的那一刻,她还是没出息的被吓坏了。   “是。”   徐臻漫不经心的应着,分神听着旁边一家公司的新药成品成分与基本功效。   “可是我姓徐啊。”   其实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更没有看到小宋听到那句话是眼里闪过的惊讶,只是注意到她慢慢地松开了手,以为这孩子心终于放下来了。   “而且这里展出的大多数只能算是一个广而告之的机会而已,也没有几个是真正上市的。”   又是头孢类的抗生素吗?   徐臻继续向前走,直到注意到小宋没有跟上来,回头,   这孩子,她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居然,就这么看着她流泪。   她是又做了什么让她感动到痛哭流涕的事情了。   “又怎么了?”   终于,大量异样的眼让她承受不住,走到小宋面前,以一种不可能的速度将她拖到了卫生间。   “没什么,对不起,就是觉得徐律师……”   用纸巾沾沾眼角,小宋顶着一张泫然欲泣却一点也不被怜惜的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徐臻;   “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哈?   徐臻表示傻眼。   她真的,又是在哪里打动了她?   “没有,我只是做一些我自己能做的而已,并没有你说的那么……”   “就是因为这些都藏在你这些想法之下,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小宋说得很认真,认真到徐臻不敢反驳;   “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能接受,然后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进行,不动声色,成功是命,不成功也是命。”   ——你这种认命的态度,有时候……还真是让人放不下。   “这种平静,亦是疯狂。”   小宋的话和心中某人的话重复在一起。   徐臻不由恍惚,心里开始钝钝的,像是被人紧紧的抓着。   脸色也不由得煞白。   “徐律师,徐律师……”   小宋心里十分的懊恼,她就知道知道自己的毛病有烦犯了。   老是自以为是的说一些话,导致身边根本没有说话的朋友。   连她敬仰的人也是。   “我没事。”   把手伸进洗手池,一股刺骨的寒意由手心传至心间,她不敢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匆匆的擦干手,忙忙的走出去。   等到小宋跟出去,她已经靠着那边,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短短的几秒,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宋脚步一顿,然后快步走过去。   待两人收拾好表情出去,刚拐角,就看见一群人拥着一位衣着严肃的老者走过。   他虽然已经满头白发,可是双眼却像利剑一样深邃锐利,尤其是嘴角的弧度却是微微上扬的。   似笑非笑着审视着周围。   而他身边站着的人,西装革履,英俊挺拔,还十分眼熟。   徐臻站定,微微地跳开了目光。   却发现不远处更让人眼里冒火的场景。   徐氏低调,却也是要做生意的,   这场展会,之所以没有参加,不过是因为和市一医院的合作,新药的审查制度也还没有完成,不想淌这趟水。   现在,医院方就算是赔偿也要毁约,把徐氏逼上了一个下不来台的局面,所以她才在这里。   阿尔文·迈尔斯,市一医院药剂科主任。   现正带着笑容向自己的同僚介绍一款中国制药公司的抗生素。   徐臻仔细看了一下,杨氏制药。   徐氏的死对头。   而站在阿尔文身边的是一问举止优雅的男人。   杨霆,杨蕾的哥哥。   像是在一直注视着她,她一看那边,他就立马发现了,并且冲她一笑。   究竟几个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要不然,就是一种低俗的炫耀罢了。   徐臻转头,无视之。   “徐小姐吗?”   听见熟悉的语言和称呼,徐臻抬头,却不想刚刚从自己身前走过去的人什么时候返了回来,冲自己炫了一口白牙。   一个两个,牙都挺白。   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要是主动跟你打招呼,这个目的你就该好好的思量思量了。   不过等不及她思量了,那人已经走近了。   “还记得我吗?飞机上的邻座。”   徐臻低头,像是在回想,不过就是不怎么想理他罢了。   这个自来熟的人。   “不过我说名字的话,你应该就知道了。”   还真把自己当公众人物了是吧……   “我姓林,林至朔。”   林,林至……   徐臻猛地抬头,心里豁然开朗。   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林至朔非常满意的她的反应,然后露出一口白牙上前一步。   “一直期待着与你的相见。”   所以说,这自带闪光点的出场是怎么了。   “SU,有熟人吗?”   就在徐臻烦恼之际,一旁传来一道低沉的问候。   抬头徐臻就恨不得隐身,在那样一位持重的老者面前,不只是压迫感而已。   可是,徐臻的教育不允许她这么做。   “是的,老师,”林至朔迎过去,“我的朋友,徐臻,来自中国莱安徐氏。”   听着林至朔的介绍,徐臻心下一惊,却隐约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老者一听徐氏,看向徐臻的眼光就没有刚刚那么温和,更多的带着一些审视,犹如一道寒光打在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真的很吓人,不过更吓人还在后面;   “这位是美国药监局药品评审和研究中心的汉斯·古德博士。”   那一刻徐臻都明白了。   望着汉斯博士沉默的打量和林至朔对她眨巴的眼睛。   一时间,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最近林二哥出镜好少,所以作为助攻,其影响力肯定是要大大的振奋人心滴!!! ☆、抗拒(1)   冬夜的寒风从小小的窗户缝里吹进来,却丝毫不能降低徐臻心底的炙热。   甚至抓着边框的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这种地方,一个人瞎激动?”   这突然出现的打趣声,徐臻恍若未闻。   直到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拉离窗边,她一把握住那人的手,声音略沙哑;   “我成功了?”   林至朔一愣,双眼带笑地把她细嫩的手拿下,拍拍她的肩膀。   “是啊,徐小姐真是个厉害的人。”   口气不可谓不慈爱,谓称不可谓不礼貌。   这种礼貌疏远的态度让徐臻过来,脸上一红,   “不好意思……”   得意忘形了,人家可是有妇之夫   望着林至朔无名指上的戒指,向来懂得避嫌的徐臻都想抽自己。   林至朔笑笑不在乎她的别扭,只是将窗子开得更大,寒风就这样呼呼的吹进来,让人有些受不了,可是他像是丝毫不查,松了松佩戴整齐的黑色领带,整个人放松的不得了。   昏黄的灯光,精致奢华的走廊一角,穿着华服姿态轻松的年轻男女……   气氛不要太好!   转角处,小宋就这样的刺激下徘徊于要不要过去喊人的处境中。   最后一咬牙,不管了。   只希望徐律师和林医生把持住,不要做出什么法律道德之外的举动。   对于徐臻她是相信的,对于林至朔这位这两天帮了徐氏大忙的人更是感恩戴德,奈何那两人站在一起给人的冲击太大,不想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自己的脑洞……   徐臻要是知道小宋给她脑补的一系列,估计都能气得吐白泡。   “谢谢。”   万分感谢的话语最终都化成这两个字,徐臻说得诚恳,林至朔却听得漫不经心,甚至没有诚意。   “就这样?”   只见头一歪,扯嘴邪笑就是一活脱脱的流氓少爷样,虽然他真的不是。   徐臻想了想他们家的规矩,努力镇定自己的内心;   “你想要什么?”   虽然她是没有进行请求,可是这么大的忙她也没有脸皮赖掉。   徐臻现在都还是晕乎乎的,从遇到汉斯·古德博士开始,或者是遇到林至朔开始,地狱到天堂的转变让她清醒不过来。   徐氏从那个颓势扭转过来,新药虽然还没上市,该走的程序也正在继续,可是那位古德博士却正式的把她引荐给了纽约大学医学中心,这种背书般的举动,更是引起了整个展会的轰动。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徐氏身上,甚至是她这个徐家人身上。   更是不少人疑惑,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仪式会由一个顾问律师来洽谈,没有一个专业人员,这样的企业能做出什么样的东西。   这就是徐臻激动的原因。   虽然这么困难,国内没有派人过来不说,徐之,她的哥哥更是让她全权代理,务必拿下这个签约。   瞬间让她感觉像个阴谋。   可是她还是成功了,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虽战战兢兢,却还是办到了。   那是时候,就连古德博士都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而能有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的原因,或者是因为……   “欠着吧。”   听着极为耳熟的三个字让徐臻眼皮不由一跳,感觉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就等着人来填土了。   ——还真是,毫不客气的让欠着了。   徐臻心里的喜悦顿时消失了一半,她不得不开始考虑回国要怎么解决这些人情。   “你应该是知道原因的。”   林至朔的声音在风中有些低沉,有些遥远;“我为什么帮你。”   徐臻心一沉,惆怅的点点头。   ……不外乎就是林至安。   林至安,这个名字在舌尖打着旋儿,可徐臻没有勇气说出来。   从那天过后的几天,林至安打过几次电话,可她都没有接,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现在……   却害怕了,害怕知道那个人的一切。   “我以为二哥已经成功了。”   林至朔观察她的表情,从里猜了个大概,无不遗憾地说着。   这话中话徐臻不敢随便接,可脸上还是有那么些尴尬。   “不过也好。”   这幸灾乐祸的说法让她不由抬头,果然看见林至朔眼里闪过的算计,心下一惊,这家人的胡闹程度她是听钟秘书说过的,玩儿起来的时候简直没有下限。   “徐小姐看得上我二哥吗?”   ……果然,徐臻叹气。   “什么我看得上……”   呸呸呸,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徐臻的万分警戒还是林至朔一句话给打乱,甚至心底的某些想法都被这么暴露出来。   明明没有喝酒啊。   “可是我二哥看上你啊。”   这次徐臻选择沉默,虽然心里还在吐槽这林至朔这让人无语的措辞,什么看不看上的,他以为这是……   徐臻眨眨眼睛,心里沉静下来。   “这还是第二次二哥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嗯嗯,她知道……等等。   第二次!   小姑娘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模样,大大的取悦了林至朔。   心想这姑娘平时也是挺沉得住气的人,就算是这次的事情都没有露出太大的瑕疵,可是这一往罩门上说,就是完完全全的社会新人。   他不是二哥的对手,这姑娘不是他的对手。   看来这二嫂是没得跑了。   以后就没有机会欺负了啊,能给二哥添添堵也是非常不错的啊。   林至朔心里的黑暗小人战胜了他的理智,扬起了阴险的笑容。   “别这么惊讶嘛,正常啊,谁还没有个初恋什么的。”   满不在乎的说着,细细的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果然也不是一点也不在乎啊,   你可要感谢我啊,二哥。   “徐小姐不是还有个未婚夫吗?”   徐臻搭在边框的手紧了紧,从这话里听出些嘲讽来。   是啊,她还是有过未婚夫的人呢。   ……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可是。   为什么她心里听着就是这么难受呢,那句‘我想你了’还停留在耳畔,可是心底却再也生不出当时的紧张来。   明明什么都还不是。   不过就是初恋罢了,谁没有个初恋。   ——她就没有!   现在也没有!   林至朔居高临下地把她的表情看了个遍,心里知道这人是纠结上了,不过也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把二哥当成所有物了吧。   下手还挺快啊,要不然没这效果。   “不过那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了,这几年二哥身边老是没个人,我家不管这个,三伯母口头催催而已,也不逼他,所以二哥也不急。”   徐臻面无表情得听着。   “所以这次听说二哥有了……”   “那是你们家的事儿。”   犹如这寒风一样沁人的冷水这么泼下来,林至朔当场一僵,半响,才颤颤悠悠的回神,见徐臻一副冷淡的模样,心里一紧。   哎呀,他是不是下药过猛了啊。   的确,跟人家没关系,只要林至安没把人往回带,就跟林家没什么关系,林至朔刚刚喝了几杯酒,本想打趣几句,可是飘飘忽忽地把自己搭进去。   二哥知道了会活活打死他的。   林至朔流下忏悔的海带泪,心里火急火燎的想着怎么补救一下,可是……   ——别给我做多余的事。   当日二哥的话犹在心头,他怎么就这么作死的忘了啊。   本就不算好的气氛让她几个字整没了,徐臻也不好这里待下去,小宋一个人在下边呢。   “我先下去了。”   不管怎么样都是恩人,徐臻礼貌的打声招呼,回头离去。   林至朔眯着眼看她,一袭深蓝色露肩礼服,腰部曲线极好,拖上长长的裙摆像极了一只美人鱼,一只仓促逃脱的美人鱼。   这两天一个人带着一个小助理干倒一票对手的女人,怎么能够小瞧呢。   这个能够把研讨现场变成道德伦理辩论课堂的女人。   林家本就有些尊女的传统,这么一想,林至朔拿出手机给远在大洋彼岸的二哥发条短信。   ——徐小姐果然是个厉害的人啊~\(≧▽≦)/~。   不过一会儿,那人回过来。   ——哼,我现在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也就是回去就知道了,再一次,林至朔为自己点了根蜡。   这件事很快被徐臻揭过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回程没有跟林至朔一起,听说他还有事儿。   飞机上,徐臻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冒了一声冷汗。   梦里有林至安,跟上次让人羞耻的场景不同,这次徐臻梦见他的前女朋,很漂亮的人,跟林至安很配。   徐臻为这样的梦开始沮丧,发起了呆。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了悲剧小说,悲从心起又无可奈何。   更何况她和那人尴尬的处境。   要说原因不过有次有事儿问钟秘书,拉拉巴巴的扯到林至安身上。   徐臻虽不爱说话,却从来不阻止别人拉着她说一堆,更何况那是传授经验。   “他是个长情的人。”   “有人把这种人比喻成酒,越是品味,越是香醇;可是他不一样,他应该是冰山上最纯净的泉水,清澈透凉,而且自始至终都不会改变。”   哥哥徐之就曾说过她,老是想起一些并不重要的细节,她不否认。   而现在,她细思极恐。   这样一个长情的林至安,她敢不敢要?   “徐姐,你没事吧?”   小宋比她小一岁,而且经过几天相处,就自发自动的喊上这个称呼。   “没事。”   徐臻推着行李箱,慢慢走着,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做的人有些晕。   “徐臻。”   记忆中的声音,遥远不可及。   “这边。”   却又如梦境般清晰可见。   徐臻慢慢抬头,有些不敢置信,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星期不见,他还是那样,在人群都是从容不迫的存在,深色的呢子大衣衬得他挺拔如松,带笑的眉眼柔软的不可思议。   缓缓走来的场景,让徐臻心里突突的跳。   要怎么办?才能不让心脏跳的这么快?   快要抑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拥抱他的冲动,   她想告诉他;   她想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猪脚终于成功会师,林家二哥终于不用单相思了~\(≧▽≦)/~ 其实女主的想法已经开始带入二哥女友的想法了,听见前任…… 算了还是不剧透了,反正我对前女友这种生物还是没那么大的敌意的,妹子们呢? 另;林四就是作死的小天使,白衣的,看他回来二哥怎么收拾他╭(╯^╰)╮! ☆、抗拒(2)   徐臻总结了一下自己的心态,一个字;   作。   两个字;矫情。   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就那么面瘫认命到底,可是……   “在想什么?”   身边的这个男人不管怎么样不会允许的吧。   “没有。”   “那就笑一个怎么样?也对得起我大老远来接你。”   徐臻牌面瘫脸成功的裂了一条缝,看她变脸一直是林至安的乐趣,现在也一样。   “我又没让你来接我。”   但是徐臻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徐臻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说不上来。   这狼心狗肺的回答,林至安笑笑不在意,但是下一秒;   “有谁给你说了什么?”   林至安是什么人?不说纵横官场几十年,能做到现在的位置,心理战的变态能力已经是妖魔鬼怪的级别。   加上,昨天早上林至朔那突如其来的短信……   徐臻诧异看他一眼,低头;“没什么。”   当一个女人对男人说没什么的时候,那就真的是有个什么。   林二哥正暗自磨牙,林四弟你好自为之。   车厢里,两人各怀心思。   车子开到徐臻楼下,她准备下车,可是打不开车门。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有些不妙。   “谢谢你送我回来。”   没想到林至安这时候犯病,徐臻只能先开口,跟这人比耐性会被逼死的,她早就放弃了。   “然后呢?”   一肚子的话被她堵着,林至安心里一边给名为林至朔的小人插刀,一边笑着看徐臻;   “没点别的表示?”   徐臻只想翻白眼,明明是他突然出现在机场,强势的拉走她,根本就没有问她,估计那唯一的温柔都留给了小宋。   还特地给她叫了出租车,送人家回家。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表示?”   车里的气氛再次为她火气冲天的话凝结,她自己莫名火大,林至安莫名其妙,这是吃了炸药了?   啪嗒一声,中控锁打开,徐臻忙不跌地下车,关门,上楼。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见迟疑。   林至安饶有兴致的看着路灯下的身影,两秒钟后,下车跟上。   一路跟着上楼,眼看她就要进门关门了。   林至安眼神一暗,箭步上前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掰过她的身子,压在墙面,身体随之附上来。   “林至安你……”   徐臻尖叫不及,待看见他眼里的幽暗,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想我没有?”   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捏起她的下巴,表情温和,眼神却攻击力十足。   要是她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就会被他吞噬一般。   “想了。”   徐臻是个多么认命的人,林至安自己都说过,她擅长认清形势,却不会被形势要挟到,所以毫不犹豫。   林至安感觉自己嘴都要小裂开了,心神更是荡漾不已。   他喜欢诚实的姑娘,尤其她。   “……唔,”徐臻没想过说实话会是这么个后果,可是唇上温热的触感又像是在否决她的不自信一样。   林至安吻得很用力,一点都不像上次那样浅尝辄止,唇舌间带着浓浓的征服色彩,徐臻哪是他的对手,慢慢的,嘴角溢出一丝欲望的情丝。   徐臻就被淹没在这深沉的情感中,她努力睁大眼睛,却只能感受到惨淡恍惚的晕光,她甚至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   ……她想看,想看林至安的表情。   这样一个为她着迷的林至安,诱惑十足。   让她慢慢的沉沦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林至安扣着她的手变成了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插~进她的头发里,轻轻的摩擦着。   …………   等暴风雨过去后,林至安像一只食饱餍足的野兽。   优雅缓慢的舔舐着她唇角的水光。   轰一声,徐臻后知后觉的;   害-羞-了。   而且,她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紧紧的环着林至安的腰,他的呢子大衣不知道何时被解开,她的手就这么穿插在大衣和里面浅色的薄衫间,臂下是他结实的腰线……   就像是被他紧紧扎在怀里的小人儿。   全毁了!   林至安看她红着脸,一副摔破罐的表情栽进他怀里。   当下满意的拥着她,安抚的拍拍她的头顶。   这就对了,什么都交给他不就好了。   在徐臻看不见的地方,林至安露出他势在必得的阴险。   “咳咳……”   两人齐齐一僵,徐臻更是反应飞快的推开他。   回头,在楼梯口。   徐之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俩,一旁是下巴都快掉地上的曲景。   “哥……”徐臻软软的叫上一声。   声音里有被人撞破的尴尬,更多的是希望手下留情的哀嚎。   徐之哪里不知道她,看都没有她一眼,直径走向刚刚被推开现在还一脸遗憾的林至安。   “林副司长……”他下巴微抬,伸出右手。   “久仰。”   “徐总才是。”   林至安伸手,微笑道。   两人皆为人中龙凤,气势上有着林至安微微的示好,方才显得势均力敌。   看似平和,可是两人间微凝的气氛却昭示着暴风雨前的平静。   “时间不早了。”林至安率先松开手,抬手看表。   “我就先告辞了。”说着最后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徐臻,绕过徐之,经过曲景时还十分绅士的沉了下腰;   “徐少夫人。”   曲景没有看他,绷着个脸他也没有在意。   就这么走了。   徐臻还呆愣着,徐之已经进屋,见她愣着;   “想什么呢?还不进来。”   口气已然不好,徐臻只能咬牙进屋,站好。   曲景手上拎着一些东西,应该是带给她的,现在被扔在桌上,徐臻没这个胆子借此打开话题。   “你什么时候跟林至安搅和在一起的?”   徐之问这话的时候,脸色非常不好,曲景坐在他身边,想顺毛都不敢接近。   “问你话呢!”一句怒吼,屋里的两个女人齐齐一抖。   徐臻更不敢说话了,说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而且什么搅和在一起,他们明明……   “是你婚约还没有解除的时候?”   “没有。”   徐臻答得飞快,就怕哥哥误会什么。   可是——   “真的?”将信将疑的样子。   “真的。”   终于,徐之的脸色缓下来,徐臻也是明明他的心思,如果她在有婚约的情况下,还跟林至安有个什么,那就跟他们家一直不满的曲铄没什么两样了。   “那当初你坚持取消婚约,是不是有他的原因。”   他,林至安。   徐臻沉默,有或没有,徐之自己心里都有杆秤,不过就是看她的诚意罢了。   果然,见她不说话,徐之叹口气,不想多问也不多说。   “可是小臻你这样对我哥不公平啊。”   一旁曲景已然沉不住气,开始抱怨上了。   可是——   徐之转头定定的看她两秒,就见她低头不语。   现在不管是林至安还是曲铄,在徐家哥哥面前都是死棋。   走不通。   一时间,让人有些不好受。   尤其是曲景眼底微微冒出的水花。   哎哟,看的徐之那叫一个心疼啊,看的徐臻那个肉疼啊。   她一直知道嫂子和曲铄的关系不错,曲铄对她也比较好。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啊。   无措的看向哥哥,果然,一张俊脸比刚刚还要沉上几分。   不光是为妻子的委屈,还有微微的酸意。   同父异母你哭个毛啊!   “对了,你在美国是怎么回事?”   心烦意燥的给她擦干眼泪,徐之抽空问妹妹今天的目的。   “有什么人在帮你吗?”   可不是,本来就不是预期的目的,说实话在新药过审之前都没有什么期待了,可是他的好妹妹却给他带来这么个消息。   高兴是当然,可是却不能不提防。   “是汉斯·古德博士。”   “你怎么会认识那种人物?”   徐之听的心惊,急忙问道,就怕她自己吃了什么亏,可是她也不说什么,很快就让他联想到刚刚的人。   “跟林至安有关系?”   连一旁木着脸的曲景都抬头看她,徐臻在两道灼人的视线中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曲景一脸不忿不敢说什么,徐之却是得细细思量。   刚刚见到林至安,虽然在他的意料之外,可是徐之却不能不关注这个男人,外传的一切都做不得数,气场十足,气度也非常好。   而且还在示好于他。   城府极深,刚刚的情况,他不管做什么都可以,甚至可以达到一些想要的目的,可是他没有。   风度翩翩的退场,给他们几人留了足够的空间。   懂得退让的男人才最可怕。   妹妹虽然也是坚定的人,可是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这么明显的目的性,你就不怕他在玩儿你?”   轻轻抚着妻子的手,徐之问得颇为恶劣。   “不会的。”   曲景被她坚定的语气急到了,想开口却被丈夫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瞬间焉菜。   徐之视线落到她的左手手腕,笑得玩味。   “是吗?”想问的话问完了,徐之站起来,拉着还红着眼眶的妻子,“难得你这么认真,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心里却想着今晚估计得费点儿神安慰妻子了。   虽然对他来说是好事来着。   “这次就算了,下次来看你,早点休息,明天不要迟到。”   送走了兄嫂,徐臻整个人摊在沙发上不想动。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脑回路有些堵。   这个时候来了短信,是林至安。   ——还好吧?   好个屁!   徐臻心里爆个粗口,脑里却是控制不住回想刚刚他身体的温度和唇上的力度……   ——嗯,她想她已经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瑟;林二哥你狼吻小姑娘被人家哥哥抓包,表面平静其实心里很得意吧你这个变态~\\(≧▽≦)/~! 林二哥;少废话,赶紧再给我多加点吻戏,船戏也行。 阿瑟;……变态没药医。 其实写到那一段,一瞬间真的好想些船戏,差点就动笔了! 不过真的冲动是魔鬼,我现在正在往那儿黑化的路上。 至于徐家哥哥,这个人不想说了,这谁啊,跑偏的我都认不得了。 ☆、抗拒(3)   钟鸣推开眼前实木的门,就见林至安拿着手机把玩儿,   他实在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干脆放弃。   “怎么?徐小姐不接你电话?”   哪知一语中地。   拜托不要用这种阴测测的眼神看他啊,又不是他让人家不接的。   林至安盯他几秒,收回视线,声线寡淡。   “你这乌鸦嘴的功力不错啊。”   也就是变相的承认了,虽然最后还是给他扣到头上来。   钟鸣摸摸鼻子不跟他计较,将手上一会儿开会要用的总结报告递到他手边,见他鸟都不鸟自己,再好脾气的放在一旁。   “正所谓好女怕缠郎,追人讲究的就是三个字儿;不要脸。你这天天的端着个份子,高冷之花也不是这么个开法啊。”   作为一个为林至安操碎心的已婚人士,钟鸣追妻课堂再次开课,咳,是第七次开课。   “你以为她和文颂一样啊?”林至安早就受够了他这副说教的脸,立马反唇相讥。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不带人身攻击的啊。”钟鸣在这一方面就不怕他,林至安也就是现在心情不好,平时也不是把文颂挂嘴边儿数落的德行。   “可是,女孩子总是觉得被人放在心上才好啊。”钟鸣换个说法,“可是你呢,觉得自己做的好吗?不不不,你应该给人姑娘的感觉的就是没事的去逗人家而已。”   你逗得很认真,可是人家也是很认真的不理你,虽然看着也不是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   不得不说钟秘书你真相了。   “不接你电话?”压低身子和声音,“那就去找她啊,找不到就天天堵人啊,哪怕是做做样子……”   咳咳咳,好危险!   钟鸣站直身子,为自己的机智勇敢点赞,林至安本就不是玩玩而已,哪里有做样子的说法,他这一剂激将法下得有些猛了。   “怎么?”林至安靠在椅子上,浅色的衬衫开至胸口,歪着头浅笑嫣嫣,樱桃一样鲜红可口。   看吧!   果然是这样,钟鸣隐隐后退两步,他只知道现在的林至安像白雪公主里的毒苹果,看着都吓人,这不,修剪整齐的指甲正有节奏的磨着光滑的桌面。   这是想揍人的前兆啊!   “哈哈……”不由干笑两声,钟鸣再次后退,“这只是我的经验之谈,仅供参考,仅供参考。”   “呵呵……”林至安看着他在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站起身来。   冷静啊老大!   钟鸣急欲夺门而出,眼角却见他尊敬的老大,拿起西装外套挂着手臂上,还有刚刚拿给他的报告。   ……原来是开会的时间到了。   钟鸣还没来得及抹抹冷汗,那边又开口了;   “至朔什么情况?”   钟鸣一愣,嘴上却跟跑火车似得;“啊,他说有事情请教恩师,还得在过两天。”   这就是被这人毒赊过的后遗症。   “让他赶紧给我滚回来。”   路过他身边,轻飘飘的丢下这么一句,林至安开门出去,留下好一会反应过来的钟秘书;   靠,劳资是条法司一秘不是你们家的秘书!   不过一想到林四弟不知道哪里作死准备回来受死,他的心情就阳光起来,要倒霉也有个伴儿了。   这么想着,钟鸣追出去跟上林至安。   这边,徐氏;   徐臻打开手机,查看了未接显示,然后放在一边,脸上平淡的看不出什么。   “哎,”可是一边的小梅还是划过来跟她嘀咕,“你跟那位林副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徐臻这回是真的翻了个白眼,这都是小梅今天第三次问她这事儿了。   “什么什么情况?你瞎说什么呢?”一口气说了三个什么,徐臻也是差不多没词儿了。   她和小宋在美国的事情也算是大功一件,虽然有些逾越,现在公司里的传闻也不少,说她哥是故意把这一件大功留给自己的妹妹以此在徐氏真正的坐稳。   对此他们兄妹是没什么说的,酸话而已不用在意,谁也不敢折腾到他们面前来,就是小宋,一进公司就被一群聒噪的女人包围,不算是好意还是歹意,总归就是凑着热闹。   然后脑子一热,把昨儿晚上林至安接她的事给溜出来了。   “少来啊,”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小梅也是摸清了她的脾性,“只要事情不摆在你面前你都是这个样子。”   不论事情大小,你都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   “哦,”徐臻没什么精神的应了一声。   “算了,没劲。”小梅看她这个死样,估计是套不出什么,退回自己的位置。   徐臻大大的送了一口气,顾问团里她就和杨莹和小梅关系好点,并不想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一抬头,几米开外的小宋投来歉意的眼神,徐臻眼神一闪,决定不理她,这个没骨气的家伙,卖她卖的也太快了。   不过……   “手段好呗,”不大的空间里,不管是刚刚的话还是现在张婷的声音,都是一清二楚,“前脚跟豪门未婚夫解除婚约,后脚就能勾搭上政界最神秘的副司长,大户人家的千金是不一样哈。”   “可不是吗。”   杨莹和言茹都不在,两个针锋相对的大头缺席,底下的小兵肯定是不甘寂寞,这不,言茹底下的两员大将张婷和袁青正奋起反抗呢。   一时间,都没了声响,不管是讨论工作的还是说着悄悄话的,都埋着头静静听着。   寂寥的让人心慌。   所有人都暗暗的瞟向徐臻,可是她却是一点影响也不受,手上速度不减的写着美国药审事件的报告。   “茹姐早就说了,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不管是表面看着如何,心里永远是高人一等的。”   袁青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本来都是好好的,杨莹因为工厂薪资一案被架空,言茹在美国的事情也是处理的好好的,说不定回国就能稳坐顾问团第一交椅,可是,这个徐臻一到美国,就什么都变了。   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汉斯·古德博士的帮忙,让言茹在公司里备受议论,甚至都在怀疑她有没有尽心尽力的处理。   这就是人心,一旦有人做的更好,那么所有的过错就全是之前那个人的。   她想到这里就是一肚子气。   “只不过在人家身边呆了四个月,就能把人家迷得神魂……”   “够了!”   一声暴怒,并非来自大家期盼的徐臻。   她抬头,对着仗义执言的陈冬,并没有那么多的感激。   “都没事做了是吧,是不是明天我就可以像上面申请裁员,天天的闲的你们。”   陈冬沉着张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毕竟现在顾问团就是暂归她管。   “哼,还没坐上高位就想着巴结东家呢?”张婷小声嘀咕,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十分刻意。   陈冬和徐臻齐齐望过去,张婷瘪嘴。   不管是后台和地位都比不过人家,她能说什么。   一场冒着青烟的战争过去,徐臻手上的报告也写完了。   打印机运作,徐臻走过去,拿出打好的报告整了整,径直走出办公室的大门,整个过程,一丝不响。   噗——   小梅差点笑出来,也算是服了她。   其实不管是袁青和张婷,甚至是陈冬,都不会被她们自己所说的那些理由所打击到。   这最气人的,不过是她徐大小姐从头到尾事不关己,默不作声的作态。   这才是高手。   徐臻一路直达总经理办公室。   “大小……徐律师。”何助理看见她,站起来打招呼,徐臻像是没听见他的措辞,微微笑道;   “总经理在吗?”   “在,只是……”她脸上闪过一抹迟疑,还没想到怎么跟她说,紧闭的大门就传出一阵吼声;   “说到底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是吧,不管我做什么在你看来就是居心不良是吧!”   徐臻一愣,这是言茹的声音。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当年那么绝情!”   喂喂喂!这是个什么发展?   徐臻转向何助理,对方也是无奈的摇头。   砰一声,门被撞开,言茹一阵风样的跑出来,好像也没看到她,扭着细细的恨天高,挂着泪花。   徐臻已经看不懂这出言情剧了。   “徐律师,还是请您自己进去吧。”   何助理说的非常诚恳,现在徐之的心情肯定不好,这个霉头,她实在是不敢去触。   徐臻推门进去,室内倒是没有想象中的狼狈,话说也不应该狼狈。   徐之一脸疲惫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按着太阳穴。   见到是她,脸色也没能好上那么一点。   “怎么?”   “这是报告。”徐臻举起手中的东西。   “放这儿吧。”   徐臻放下东西,并不着急着走。   不一会儿,徐之开口;   “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   徐之啧一声,心知他这妹妹是又固执上了,偏生他就是不想多说;   “不关你的事儿。”   “哦。”徐臻乖巧的应一声,回头走人,待走到门口,“嫂子知道吗?”   “她只是我大学的学妹。”徐之已经没什么耐心。   “嫂子知道啊。”   “我跟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关系。”   “嫂子真的是个大方的人。”   “都说了跟你没关系!”徐之耐心用尽,啪一声站起来,“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谁,不管是你嫂子还是她。”   “可是你却利用了她!”   一箭正中红心。   没什么关系还被那么惦记,没什么关系却还在牵扯不清,她算是知道言茹对她的敌意哪里来的。   徐臻极为认真的看着脸色复杂的哥哥,心底涌上一阵失落。   ——是失望还是心酸?   她也说不清楚,可是毕竟是她的哥哥,就算是现在,她也说不出任何指责的话。   徐臻回头去开门准备离开,却被徐之叫住,回头便听见他说;   “你知道林至远这个人吗?”    ☆、抗拒(4)   下午下班时,徐臻没等哥哥一起,她也要回趟家,可是上午的事太糟心,她暂时还不知道说些什么。   “徐律师。”   小宋还是怯生生的,却比在美国的时候好多了,徐臻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不知道现在去等哥哥一起下班是否来得及?   不等她反应,小梅已眼疾手快的把她往外推。   门口停着一辆显眼的白色宝马,更显眼的是站在一边儿的人。   “那个就是林至安?”   小梅边推她边问着小宋,她没有见过。   小宋点点头,小梅就两眼发光笑得猥琐,“不错哦,跟曲铄一样是个极品。”   本来想说看着比曲铄还要极品,到底怕这人炸毛,这不,这瞪着她的眼神好口怕啊。   看她下了台阶,林至安什么也没说,拉开车门,动作标准优雅,配上他深色的西装,活脱脱的绅士。   奈何这位绅士气场过于庞大,还没有打领带,话说她为何要纠结这个东西。   徐臻乱七八糟地想着,小梅和小宋也是近距离观赏着林至安,在夕阳下,没有什么比他这样温柔浅笑的脸更加让人沉醉的了。   真的是,能迷死个人。   下班高峰期,一会儿这儿就成了众人围观的焦点。   小梅回神推了徐臻一把,手劲大的差点撞到车顶上,所幸林至安反应及时。   徐臻来不及说小梅,对方一股烟儿跑了,顺手拉上花痴的小宋。   “走吧。”   没人了,林至安才说了两个字。   “今晚我要回家。”   徐臻不以为然,嘴里说着,心里想着不管是什么事都能拒绝个干干透透。   “那正好,我也去拜访一下伯父。”   天地良心林至安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确造成了徐臻不小的心理压力。   因为他真的做的出来。   徐臻麻利儿地滚到车上,却说不出由他安排的话来,因为这样就像是在约会一样了。   可是的确不能让他跟到家里去。   “吃点什么?”他随意的问。   “随便。”她答得更随意,虽然心里也是被哽了一下。   林至安不再说话,小小的车厢内弥漫着迷之尴尬。   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不像话,他不说话也没有听音乐的习惯,反倒是让徐臻心慌。   没想法是不可能,可是也不能想的太多。   自作多情跟故作清高是一对不离的姐妹花。   可是下午哥哥问那些话就跟一根鱼刺似得,卡在喉咙,扒不出咽不下。   林至远和林至安的关系她当然知道,光是那四个月里就不知道见了多少回,还有林六月。   她想问问林至安,可是万一没关系,是不是连现在这幅光景都会变成奢侈,而且因为哥哥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而且商场的事情和林至安的关系也不大,而且她和林至安……   “想什么呢?”   耳边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徐臻急忙回头,林至安那张祸害一样的脸在眼前放大,她后仰的晚了些,唇瓣险险的擦过他的鼻梁。   密闭空间里,徐臻发现他眼神都幽深了不少。   “……不,不是要吃饭吗?”   徐臻有些结巴,可不是嘛,现在不吃饭就只有被吃的份儿,只盼着林至安能够保持冷静。   可是林至安没动,就那么看着她。   时间是给一秒一秒挨的,徐臻等的冷汗都出来了。   直到半响后林至安开口说,“好。”   竟然有些沙哑,徐臻听的心慌,锁开了以后转忙就去开车门,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扯回去,炙热的触感在脸颊迸开,她那一瞬间的血液几乎都是倒流的,也不敢做出什么大的动作让这人更加不管不顾。   不过随后林至安却只是用脸蹭蹭她的,这样亲昵的动作,却比那次激烈的吻更让她脸红心跳。   这人好像都知道怎么对付她了。   太奸诈了。   饭前消食大概就是这么个后果,自己想吃的东西也没什么胃口。   林至安把她带到了一家餐巾,中餐厅,在众多西餐外国料理轰炸的当下社会,中餐厅就显得怀旧了,大概只有商务会谈之类的才会选在这儿。   不过林至安好像是这儿的常客,领班看见他就准备往包间带,被徐臻拒绝了,林至安看着不说话,领班就给安排一个安静的位置。   谁知道两人独处会出什么事。   哪怕是现在,徐臻仍然是没胃口。   不过林至安看着倒是很饿的样子,也不怎么管她,自己吃的特别开心。   徐臻放下筷子,撑着脸看他。   不由得有些入迷。   林至安看着是个非常完美的人,实际上也是,可是生活工作一把罩儿的人,居然不会做饭。   在现在这个下厨才是好男人的时代里,显得格外膈应。   他是故意不下厨的,他说过,自己给自己做东西一点期待和惊喜都没有,做的多了,对于美食也就稀疏平常了,不过以后应该会给自己的妻子做的吧。   啧,真是个奇怪的观点,徐臻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又嫉妒起那个还不存在的人物。   不过,期待还是这个人常挂在嘴边的词儿。   美酒美食加美人,工作生活加娱乐;人生在世,不外乎就是这么几样。   会期待就会有遗憾,可是……   ——遗憾总比空虚好。   奶奶的话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记得。   期待,遗憾,空虚,哪一样才是适合于她和林至安的呢?   “哎!”   嗯?   徐臻回神,对面林至安放下手中的筷子,在她茫然的视线中拿起餐巾擦擦嘴角,动作缓慢而优雅,然后将餐巾对折压在骨碟下边。   “思\\春呢?”   徐臻闻言一噎,恨恨的瞪他一眼,却不知这个动作落在林至安眼里,生生变成了娇嗔,不觉着噙着笑,对她伸过手去。   究竟是受了什么蛊惑徐臻说不上来,可看着他浅浅笑意里的丝丝温柔,她便无法挣脱。   虽这么想着,可是在脸颊传来轻轻摩擦的触感时,她还是下意识的避开,而后略微惊恐的看他。   谁知道这个人现在会发什么疯?   可是林至安仿佛没有注意到,径自收回手,学她撑着脸。   “你到底要回避到什么时候呢?”   哪怕是徐臻可着劲的给自己催眠,可是不能否认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心脏还是狂跳了两下,还颇为不自在的咳嗽两声。   她要说什么?   她没有回避。   还是装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徐臻依然做不到堂堂正正的面对林至安。   气氛略尴尬……   林至安没有别的动作,徐臻都以为刚刚的话只是她的错觉。   等到服务员过来给他们添茶水,她才听见他柔着嗓子说不用了,我们买单。   结果,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徐臻垂下眼眸,掩住情绪。   ——奶奶,遗憾总比空虚好,那是因为期待带来的不是遗憾,而是失望,那么现在要如何是好呢?   “徐臻?”   听到有人喊自己,徐臻回头,一对璧人出现在视线里。   是杨蕾和曲铄。   杨蕾身着金色的礼服,头发高高挽起,露~出细白的脖颈,站在一身黑色西服的曲铄身边丝毫不弱气场。   他们虽然站在一起,却并不显的亲密。   徐臻微微皱眉,思量间那两人已经走到了跟前。   “来吃饭还是有事?”   杨蕾问她,还自顾自的挽起她的胳膊。   徐臻不确定她是否记得自己曾跟她的针锋相对。   “吃饭。”   “一个人吃饭啊,那多难受啊,要不跟我们一起,虽然你不喜欢这种饭局,埋头吃总会吧。”   一席话,徐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心里略微分析一下,再瞅瞅从未开口的曲铄,打算拒绝。   “不好意思杨小姐,我想她应该没那个时间陪你。”   出其不意的插~进话来,还带些歉意。   林至安从大厅走出来,手里还捏着小票,见他们看过去,慢慢的把小票攥在手里,反复揉~捏。   眼里透出的一丝冷意,让徐臻打了个寒颤。   好像被人误会了什么。   “呵……”   更让人意外,曲铄冷笑一声,让徐臻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就等着林至安的时候,讽刺出声;   “我还以为……”   这话是对徐臻说的,曲铄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样死物,不带丝毫感情,倒是一旁的杨蕾轻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介绍一下。   她并不认识林至安。   “林副司长真是好兴致。”   曲铄压根就不去管杨蕾,径自开口,口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好像一开始对林至安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比不得曲总就是了。”   林至安虽然笑着,可是只有徐臻看出来他的心情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   “那个……”   徐臻想要开口,两个男人却齐齐的瞪过来,就连杨蕾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微妙。   “发展还挺快。”   曲铄皱着眉,吐出这么一句。   “不是你想的那样。”   徐臻脱口而出,这回不仅是杨蕾,林至安曲铄都眯起了眼睛。   徐臻不禁懊恼,这着急解释的,好像白天的哥哥似得。   “是吗?”曲铄嘴角勾出一个笑容,瞟了眼林至安,走到徐臻面前,在她躲开之前揉上头顶。   还心情颇好的说,“自己小心。”   随后带着杨蕾,在礼仪人员的带领下消失不见。   “哼!”   徐臻回神,林至安极为高傲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而且是对着她。   “不是……”   “闭嘴!”   于是我们的徐臻同学就一直闭嘴到自家门口。   下车前见林至安还是沉着一张脸,心里苦闷也只能乖乖下车。   “林至安?”   没人应她。   “林至安?”   还是没人应,徐臻的勇气也就在这两声中消磨殆尽,摸摸鼻子上楼。   打开门,正准备进去,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扯过,再翻转过去。   整个人呈一种非常弱势的姿态面对着林至安。   那个一直不理她的人,那个就算是默默跟在她身后也没有任何声响的人。   “干嘛?”你到底想干嘛。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居然不知道在何时沙哑成这个样子,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   徐臻讨厌这样的自己,   讨厌这样随时向他撒娇一样的自己。   “哎……”   徐臻头低着,听见这样一声长叹,想要抬头,却被人钳住肩膀,紧紧地按进怀里。   “你赢了。”   那人这样宣布,徐臻的心里也生不出一丝喜悦来。   从来都没有比过什么,这种话只能衬得她无理取闹罢了。   “你放开……”抱得太紧了。   “不放。”抱得更紧了。   “你混蛋。”居然故意吓她。   这次林至安没有回答,只是把她从怀里拉出来。   “我混蛋。”   徐臻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摸样,头发被揉得乱乱的,眼睛红红,眼眶边上还有些许泪痕。   林至安心更软了,刚刚听见她沙哑的声音就心疼的不得了,现在这个摸样更是软得他心都要化了。   两人在门口对望。   一片涟漪中,两人禁不住气氛,慢慢的靠近。   嘴唇相接,是两人对情感的直白,这一刻,谁也骗不来谁。   恍惚间,徐臻听见他说;   “跟我在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被一顿饭搞定的徐臻,阿瑟已经说不出什么了(不是你自己写的吗喂!)。 ☆、撩动(1)   嘭——   “咳咳咳……”   没有烟雾作为缓冲,钟鸣就这么直直的面对林家的暴力场面,看着林至朔扶着墙面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脸上严重挂彩,嘴角还有一丝鲜红的液体顺流而下。   “至朔……”   刚想要去扶,那边站着的人晲过来,就跟被按了暂停键般无可奈何。   大爷的,那可是你亲弟啊,劳资这么心疼干嘛。   钟鸣心里不爽,硬生生的收回手抚平自己抽搐的嘴角。   作为旁观者,这种画面的确是够冲击,可是瞅着被揍的惨兮兮的林至朔那一脸不以为然。   钟鸣觉得自己坚持二十多年的三观彻底颠覆。   他就知道,这种事在遇到林至安的时候就是要做好准备的啊。   请问下限你还好吗?   “咳咳,二哥……”你到底气消了没有?   可是没等林至朔问出口,林至安的拳头就已经接触到他的肩窝,再一次,飞了出去。   这一次,场边的钟鸣都能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   妈妈咪呀,谁来解救他。   “什么事啊,四弟。”   林至安还穿着工作时的衬衫,西服外套和大衣一边,袖子高高挽起,路出结实的臂膀,与他斯文的外表极为不符。   林至安是优雅的,何时何地何人评价都会这么觉得。   哪怕是现在,缓缓的上前,在林至朔行动之前擒住他,将他的手反剪到背后,像极了调戏良家少男的痞子。   “非礼啊你。”   实际上林至朔也这么喊了,掐着尖嗓子一嚎,钟鸣再次震三震。   这家人……   不过谁也没被引来,因为他们现在位于林家老宅的地下一层,专门的练习场,暂且不去吐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现在那扇大门紧紧锁着,被说人,鬼都进不来。   你说钟鸣,那是林至安专门叫上当裁判的。   钟鸣;……   说到林家人……   林至朔在双手被擒,正面贴近敌人的情况,依然十分勇猛的踢过去,目的地让钟鸣的**为之一紧。   不管什么情况,吃亏都不是林家人的作风,刚刚或许是心里有愧让着林至安,可是现在的林至朔却不妄为林家人。   林家一浪接一浪,该上的时候就得上。   眼看着要倒霉,林至安放开他后退,就在钟鸣欣慰的表示终于不是一片倒的惨状时,林至安身子一闪,下一个瞬间,林至朔再次飞了出去。   这次是头先着地,脸上迅速浮现一道痕迹。   ……别人都是打脸,而到了这儿就生生的变成了踢。   你们家的画风果然不一样啊。   现代总裁还带些古代侠士的抽象。   “老大,可以了吧,你赢了……”   再打下去,可能小命都要没了。   钟鸣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林至安一个不顺眼,就给他踢过来。   “呵……”嘴角浮出冷笑,林至安回首,阴测测的脸有些扭曲,“我们家的人生来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挨打。”   钟鸣一噎,就见那人直挺挺的站在林至朔面前;   “所以……”   再问他。   “你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林至朔一下飞机,就被飞叉叉的拎回家,林至安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开揍。   “我以为你都不会问了呢?”   他揉着肩膀,那里刚刚的骨头差点被揍裂开,不过他现在是没那个胆子抱怨,更没有还手的打算。   “算是我欠你了,来吧。”   林至安再次眯起眼睛,场边的钟鸣真的看不下去了。   都什么时候了,这熊孩子还在作死。   “说了什么?”   林至朔仰视林志安,刺白的灯光下,让他脸上的阴影更加明显。   林至朔笑笑不开口,只是这种时候才能真正看出林家是怎样的,就算是理亏,就算是被揍的只剩一口气,他也依然会对方不好受。   谁也别小看谁。   “说了什么?”   所以当林至安问第三遍的时候,不只是林至朔,钟鸣也是愣了一下,这家伙很少对一件事情如此执着,应该是很少对一句话这么执着,因为他想知道的,最终也能通过自己的手段了解到,根本不用……   “噗,哈哈哈哈……”   林至朔笑出声,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你那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哈……”   作死小能手林至朔持续发功中……   “这样不行啊,二哥。”   笑到最后,林至朔突然变得沮丧,额前的碎发遮住表情,就能够看见下弯的嘴角。   “一上就来这招……”   “果然对着这样的二哥什么兴致都没了;”   说完,站起来,根本没有一点受重伤的倾向。   钟鸣闭上惊讶的嘴,等着两兄弟之间的对峙。   林至朔抬头,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只是表达了一下我对二哥的看法,仅此而已。”   至于是哪方面,那就不重要了。   林至安眯起眼睛,在怀疑他话里的真实度。   “徐小姐跟二哥一样,从来不会隐瞒自己,”   林至朔一顿,视线向下,看着林至安挽起的袖口,募得,笑了;   就连着斗志满满的光景也像得很;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她。”又何必来管我说了什么,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不会变的。   林至安定定的看他两秒,“遗言说完了?”   “真的没什么。”   林至朔脸上笑笑,却已经架好了招式,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谁知林至安听完这句话,转头就走了,没有多看他一眼。   “二哥?”   林至朔愣了,他这刚要找回场子就被人放了鸽子。   林至安就跟没听见似得,一直走到门边,瞅着钟鸣,抬脚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发什么楞呢?”   潜台词;还不快滚!   等到林至安完全消失在门外,他们俩都是呆呆的。   “他这是,什么情况?”   钟鸣看不懂,只能问林至朔,毕竟是一起长大的。   “被我说中了?”,林至朔喃喃自语,而后再次笑出声,将额前的头发秏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那是唯一没被波及的地方。   “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了吗?”   就这么急吼吼的跑来兴师问罪,心急也不是这个做法。   “你的意思是老大他紧张过头了?”   钟鸣是多么心神领会的人,林至朔一句话他就明白什么意思。   “别那么兴奋。”林至朔学着二哥的表情,语气冷冷的,“会挨揍的。”   钟鸣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就在林至安犯蠢的时候,徐臻也在……做梦。   正所谓什么梦嘛,这个其实都明白的,恋爱中的人啊,尤其是女人,在现实生活中被人这样那样后,梦里就会更加的期待被那样这样,虽然醒来后让人恨不得马上去死。   真是……太可耻了!   她红着脸起床,卫生间里一看,被镜子里那个满面嫣红的女人给惊呆了。   上次梦见他也没这事儿啊,都说睡了一觉整个世界都变了,他们这还没睡呢……   呸呸呸……   瞎想什么呢?   今天是周末,按照以往就是打扫大扫除,顺便添置些东西。   本来是打算的,也是这么执行的。   直到林至安一通电话打过来。   感冒了,求照顾。   徐臻当时那个囧啊,先不说这人的周末都是在本家里,况且感冒这种事跟林至安挨的找边儿吗?   这种感觉就是一个游泳健将在水里喊起了救命。   徐臻只能放下抹布,往那边赶。   以林至安的江湖地位,是完全有资格住那传说中的大院儿,可是他是孤家寡人一个,父母又不跟他一起,就不干这随时被人监视的活儿了。   这是他的原话。   所以当徐臻找到他家,不禁感慨这家伙不是隐形的富二代就是收~受~贿~赂了。   不过怎么看都只能是前者。   叮咚——   徐臻理理头发,心里稍稍有些忐忑,这是她第一次到一个男人的住处,那个可是称之为男朋友的的生物。   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徐臻带着顾虑,还是站在了这里。   咔哒一声,徐臻心都跟着跳了两下,门被打开,人给她拽了进去。   又来……   还来不及这么想,下一秒,就被人抱个满怀。   质地柔软的衣料,扑了满鼻的烟草味让徐臻不禁皱眉;   “感冒就别抽烟了。”   “呵呵……”头顶上的声音笑了笑,听起来很高兴,“我的自制力不怎么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徐臻脸一下就红了,捏诺诺的说,“你先放开我。”   “不。”林至安此时玩心大起,像极了一个恃病而骄的大儿童。   徐臻无奈,只能让他这么抱着,手里拎的东西不知何时被他扔在地上,只能顺势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在哄孩子。   可是哄着哄着就不对劲儿了,这人的手不老实了。   背脊因为轻轻触碰而僵硬,头顶的呼吸也愈加靠近耳垂,摩擦间,呼吸越来越热。   可能是因为生病,林至安整个人的温度高的吓人,连带着她都跟着发起烫。   “林至安……”   徐臻不由叫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就跟被撩拨的小猫儿一样,细细娇喘,没有丝毫的震慑力。   果然,林至安一听,把她抱的更紧,热烫的脸颊不断的摩擦她的脖颈,暗示十足。   不知是被羞的,还是被撩的,徐臻在这旖旎的气氛中一把推开林至安,向后退的同时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脸。   “我买了些姜,你等一下……”   说完,拿起东西就往厨房跑,高级公寓里,厨房的位置一目了然,就跟它里面体面的设备一样惹眼,因为从来没被用过。   “呵呵……”   不是还能听见背后的笑声,像是背后小红一样阴魂不散。   徐臻切着姜,为自己的随意招惹的后果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感觉林二哥有没有出镜啊,还有发展是不是有些快了,一上来各种如狼似虎。 筒子们,你们说徐臻能不能回去呢? ☆、撩动(2)   喵……   呃。   感觉到脚踝处拱过一个东西,徐臻顿时被吓得不敢动了。   喵,喵……   然后又不甘寂寞地叫了两声。   “呵,你不会是怕猫吧?”   徐臻回头,拿着刀冲着林至安比划。   ——再得瑟就做了你。   林至安靠着门框,宽大的睡袍搭在身上,敞开的领口露~出精瘦的胸膛,好一副美人初醒图,要是脸色没那么白就更完美了。   “咳咳……”   再一听,这不是注定要被吹跑的病西施吗?   徐臻决定不跟他计较。   换季感冒本就麻烦,要是再被感染,那就是一时半会儿都好不了。   偏生某人就是没有自觉。   “难道你这还是特有的萌属性?”   问着,脚边的真萌物再次配合的蹭蹭她腿,徐臻手上一抖,差点把刀扔出去。   “看来不是。”某人下定论。   “滚!”   本来病人嘛,你跟他计较那么多又没什么用,徐臻就一直听着他显摆,看着他风度翩翩的勾引她。   见她不为所动,林至安只能听话地滚回客厅。   脚边的萌物也跟着滚了出去,徐臻真真的送了口气,开始切姜片给他熬糖水。   红糖水。   “哼,不怕猫就不萌了吗?”   那是什么奇怪的属性,徐臻不想过多吐槽。   等她端着红糖水出去,林至安坐在沙发上,务实的给自己裹了条毛毯,听说是不喜欢吹暖气,手里……   正在磨咖啡!   “生病不能喝咖啡。”   走过去一手把不知道何时摆在茶几上的咖啡机推到一边,将糖水端给他,表情坚定,不为所动。   “不准!”   真是管的越来越严了。   不过他喜欢。   要是我们伟大的钟秘书在这里,就能从他老大笑眯眯的眼神里看出那么一丝非常之的享受。   林至安也不矫情,糖水端出来就是晾的差不多了,豪气冲天地干了下去,末了,嘴边稍稍溢出的一点点,徐臻正准备伸手去抹掉,恰巧林至安也是难得在家不那么讲究,伸出舌头舔掉。   咳咳,然后就出事故了。   两个人,一男一女,尤其是情侣独处的空间里,做点什么都能天雷勾动地火。   这不,上一秒还是个乖乖病号的人下一秒突然变了气场。   男人都是禁不住挑逗的,林至安或许能,但是这个人是徐臻时就不好说了。   不管你有意无意,后果总是一样的。   林至安心底那些属于男人的有色思想,一瞬间被勾起。   当柔软的指腹缠上粗粝的舌尖,两人都不可避免的沉默了下,就在徐臻微红着脸缩回手时,林至安的眼神已经不能再暗。   他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就着气氛,咬上她的无名指。   “喂!”   徐臻惊叫,她实在是无法娇羞的接受这一切,无奈发出来的声音就跟她害怕的某个生物一样,细细得,撩动人心。   林至安被撩的,舌尖不受控制的划过她的指尖,带起的电流划过她的神经,不能更触动。   轻轻得,就像是羽毛划过心房的悸动。   对于诱惑,不能拒绝的就接受好了。   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吻在一起,徐臻心里的惆怅并不比悸动少。   这又是被勾引了。   唇舌间的交战,她一向处于下风,所以当那灵活的舌尖撬开她的一瞬间,徐臻的心态真是……没法说。   “你感冒了……”像娇嗔,又或许是最后的挣扎。   “没关系……”林至安现在眼红的哪能听她的,可是,“我不会嫌弃你的。”   好像……反了吧。   心灵上的共鸣达到一定地步,肢体间的默契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儿。   可是现代社会,人心浮躁,及时行乐便成了大多数人的座右铭。   徐臻和林至安都不是古板的人,虽然徐臻从小被奶奶带大,可是却从来没给她定什么大家闺秀的条条款款,并不是说不重要,而是不管什么时候,自己的想法才是最关键的。   现在情到浓时,她的想法,就是好好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林至安……”   冰凉的手探进衣服里,徐臻被惊得一声,可是随即就被他给堵上了嘴。   “别怕……”林至安也紧张,不是那种紧张,而是面对肖想了这么久的人,没有点想法简直对不起他的性别。   所以说男人啊……   没有空调的室内也渐渐热了起来,徐臻被压在沙发上,羽绒外套被扔在地上,米白色的毛衣被高高的卷起,下面是雪白纤细的腰肢。   小姑娘眼睛闭地紧紧的,根本看不到身上人现在的表情,或者是根本就不想看到。   林至安一手将她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她敏感的腰线,果然,徐臻猛烈的颤抖了一下,根本禁不住他这么折腾,只能告饶;   “你,你别这样,先,先停一下……”   她能说自己后悔了吗?现在的林至安哪里还有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哪怕是那张让人恨不得打死他的嘴,现在都忙着在她脖颈处游走,根本就不毒给她看。   ……这个真的是病人吗?   徐臻这么想着,被缠的没了办法,只能稍稍抬起没被压住的那只腿……   “呵,就算你喜欢激烈的……”   甚至还来不及作案,就被林至安迅速的镇压,徐臻看见他抬头,罕见的笑地那么邪气,“也不要那么着急嘛。”   去你妈的,“……你才喜欢激烈的,”   你全家都喜欢激烈的。   “恩,我喜欢。”   说完,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徐臻再次败下阵来。   一个人最好的年纪在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所以真的不用那么害怕。   而且,他们的感情,也不是没有基础的。   徐臻沉溺在林至安的温柔中,安下心来,伸手抱住林至安。   感觉到他身子狠狠一震,继而更加用力吻上她,眼睛,鼻子,脖颈,还在往下……   冰凉的手变的越来越重,也越来越热。   喵——   徐臻身子一僵,连带着林至安也不敢乱动。   喵,喵喵——   靠,林至安狠狠地一闭眼睛,像是一盆冷水浇下来,抬头,萌物正坐在茶几上,无辜的双眼瞪着他俩。   喵,然后伸出爪子舔舔,顺带把须上的猫粮拢进嘴里。   林至安转头,窗帘处的猫盆被舔得干干净净,明明是刚刚喂的,就是为了不让它捣乱。   你吃饱了也得顾虑顾虑他好吧,   见到主人不理它,萌物非常自觉地跳上沙发,亲昵的弓着身子去蹭某个装死的人。   林至安来不及阻止什么,身子就被徐臻手脚并用给掀开,一个不留神差点撞在茶几上,稳住身子就只能看见她狼狈进厨房的背影。   还有那只没被忘记的碗。   她还能顾得上碗,就不能顺带顾上他吗?   林至安叹气,起身拢好褪了一半的睡袍,伸手掐住萌物的头。   “哎,任性是要付出代价滴。”   厨房里,徐臻将那唯一一只的碗冲完,温度就已经降得差不多。   人是疯狂的,也是理智的。   只有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大胆的事儿。   然后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她居然能接受林至安到这个地步。   陷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中午十点,午饭还早。   一直躲着不是办法,徐臻出了厨房,林至安已经收拾整齐坐在沙发,说是整齐,不过是换了身衣服罢了。   浅色毛衣和黑色休闲裤,便装的林至安,多久没看到了。   工作原因,印象中的林至安总是一副西装革履不打领带的模样,甚至连款式都只是最为平常的那种黑色,也是最为正式的那种黑色。   秋波艳色,摄人魂魄。   “坐。”   林至安见她出来,笑着招呼她,却不见起身。   不管是笑容还是言语动作,都看不出什么,就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上过,不生疏也不过分亲密。   徐臻眼神一挑,走到单人沙发旁坐下。   林至安笑意不变,哪怕刚刚徐臻是直接坐到他那边,而现在这区别待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十分自然的把骨瓷杯递过去。   “来。”   一杯刚做好的卡布奇诺。   香浓馥郁,分量十足。   不过十分钟不到的功夫,就能坐到这个地步,不愧是他。   徐臻端起杯子,闻了闻,这是她第一次品尝林至安的手艺。   “然后呢,”先不急着喝,她四处望了望,笑着对林至安说,“堤拉米苏?”   林至安一愣,随即明白这人是在打趣他。   显然是急吼吼展示出来的情义不够诚意罢了。   “这次算了吧。”可是比不要脸,那真的不用跟他比,“我怕太过了,太甜了不好。”   “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要着急。”   你全家都着急!   徐臻木着脸喝东西,已经怕了这人的城墙脸,不敢再说什么。   经过刚刚那么一场,不仅是徐臻,连林至安都有去死的心情。   “它呢?”   徐臻从刚刚开始,就没有见到那只萌物。   “你说榛子?”林至安风轻云淡,“关禁闭呢。”   “禁闭?”贞子?   “坏我大事儿,罚它一天不准吃饭。”   徐臻不说话,林至安继续说,“不会是心软了吧?”   这么明显的陷阱,徐臻继续不说话,可林至安哪儿会放过她,“还是它也坏了你的大事儿?”   徐臻一个眼刀杀过去,林至安不痛不痒。   “怎么取了这么个名?”无奈只好转移话题。   “挺好的好。”   “哪儿好了,难道是女鬼给你送过来的。”   女鬼?林至安知道问题出哪儿了。   “不是女鬼,是个……”想了半天,“跟它差不多的人,不管是名字还是性别啊不,性格。”   徐臻手一顿,端起杯子遮住自己的脸。   “明明取着那么复杂难写的名字,却单纯的一眼就能看通,你说奇怪不奇怪。”   徐臻还是不说话。   “从不虚张声势,也不特立独行,可是人群中,却总是让人过目难忘。”   或许一辈子都忘不了。   林至安一字一顿,给她剥了个明明白白,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徐臻脸有些发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杯子给烫的。   “哪个zhen子?”   最终,徐臻禁不住,问出声。   一直等着的林至安勾唇一笑;“可以吃的那个。”   徐臻脸一下爆红,忍不住给他一脚踹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不知道有没有人想骂街……但是没办法,现在他们就处于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候。 还有榛子萌物是神助攻哦,才不是灭火器! ☆、撩动(3)   林至安以前就说过徐臻是个平凡的人,却不会被人过眼就忘。   这点很特别。   她有着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所用习性,也有着特属于人类的认命感,不只是女人,男人也有,只不过没有女人那么理所当然罢了。   所以林至安才觉得她适合自己。   “真的是能吃的那种,你干嘛啊?”   林至安故作不解,身子向后躲,等着徐臻缩回脚又一个机灵地跳过去搂住她;“真的不是在说你。”   语气只能那么真诚了。   她知道自己想多了。   可徐臻怎么会不明白这人就是故意耍自己,就像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动弹不得,最要命的是如果又像刚刚那样擦枪走火就太尴尬了。   其实徐臻觉得最主要的还是这次可能是跑不了了,没看萌物榛子都被他关起来了。   “嗯,中午想吃什么?”关键时候转移话题是个好主意。   “随便,你知道这方面我不挑的。”却不想选错了话题。   “……”真的,好像没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   “只要是你做的都可以。”林至安凑近她,灼热的呼吸拂过耳廓,这已经算是甜言蜜语的话和动作让徐臻全身一僵。   “你三弟,林至远……”   耳边的呼吸声骤然撤离,徐臻也猛得止住到嘴边的话。   “你想说什么?”还是在怀疑什么。   林至安不说一下子变得冷淡,可是与上一秒相比,徐臻还是觉得受到了冷待。   “我就是问问。”真的只是问问,不管是那天哥哥的话还是现在的情况,能问出这句话一点也不奇怪。   “是吗?”他挑起她耳边一缕发丝拢到耳后,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是,“不会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吧,或许不是有意的,毕竟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们,林至安和林至远。   “而且……”林至安再次靠近她耳边喃语,却多了几分玩味。   “你们公司最近的情况是不太好,着急也是应该的。”   徐臻狠狠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志安,他这话的意思她能听懂几分,可是剩下的。   “你想说什么?”   这个节骨眼告诉她这些,目的肯定不简单,要不然早就拿出来吓唬她了。   “呵。”林志安轻笑,抬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指腹在她唇上划过,暧昧非常;   “我不喜欢你来试探我,虽然你是无意的,可是我还是非常的厌恶,记住臻儿,你要伤害我是很容易的,那样很疼的,好吗?”   徐臻说不出话来,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蹦,狠狠的悸动让她的心口开始发疼。   “林至安……”你不要这个样子,不要说这样的话,要不然的话她只会越陷越深,越来越无法自拔。   “乖。”林至安也心疼,可是现在必须先说清楚,以杜绝后患,“相信我好吗?”   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里,这个疼爱的动作让徐臻眼角微微湿润,忍不住靠进他怀里,肩膀轻轻的发抖;   “好。”   两人在沙发上交颈相拥,享受这静静地片刻。   “那我们公司到底怎么样了?”   半响,徐臻轻轻地问,林至安默默叹口气,放开她握住其肩膀直视她的眼睛;   “问题不大,完全在你哥的能力之内。”   徐臻怀疑的瞅着他。   “你哥跟你可不一样,”见她撅起嘴,林至安拍拍她的背,“你们家两兄妹的画风啊,可是给你们的名字成反比,比划那么多又怎么样?脑子就是不知道拐弯儿。”   这就是说她头脑简单——   见她要过来挠他,林至安笑笑抓住她的手。   “别闹,真的,徐之很聪明,这一点,横撇加捺,看着简单,里面的弯弯绕绕多着呢。”   现在是在干什么?小学生的生字课堂。   “别这样看我。”林至安故作惊吓后退,“我真的没说你那么多的画笔都白取了。”   徐臻咬牙。   真的好想掐死他。   无所事事的两人正商量着中午吃什么,徐臻的电话就疯狂的响了起来。   是哥哥打过来的,说是让她赶紧去一趟曲家找她大嫂曲景,说完就挂了电话,这种风雨欲来的前兆,徐臻甚至都来不及细问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   “……可能又要放你鸽子了。”   说的好像是惯犯似得,不过林至安不会说出来,这姑娘如果不让她欠着你,回头真能把什么都忘了。   “诶,现在?”   万分委屈的林至安瘪瘪嘴,连撒骄都使出来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不好意思……”徐姑娘的声音弱下去。   “嗯哼。”但是某人却是彻底的傲娇上了。   徐臻还真是有些无措,这样的林至安做助理的时候不是没见过,只是现在毕竟身份不一样了,以前还真是当做没看见或是忍忍就过去了,可是现在……   男朋友的毛要怎么顺?急,在线等!   “哎。”   见她杵着,林至安也没了心情,站起来拍拍她的头;   “这种时候撒撒娇不就好了。”真是个傻姑娘。   可不知这话把徐臻给囧到了,这人明明……   “像你一样?”然后就抽了。   林至安眯眯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的唇上偷得一记,呃,因为有不久之前的香艳画面,这会儿的就姑且称之为香吻吧。   “像这样。”   比无耻,徐臻完败。   随着她地离去,室内也跟着冰冷起来。   林至安看着满室清冷,徒感寂寞,可是徐臻以他感冒还没好为理由拒绝了他下去送他。   其实,他也不想。   ——那个人都还不能算是自己的,就已经不能接受这种短暂的离别,要是能一直在身边该多好啊!   这种想法,已经愈加的不能控制。   遵从本心,林至安站到落地窗前,时间刚好,那个小小的身影走出去,动作很快,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没由来的让他感到心慌;   喵——   软绵绵的萌物拱过自己的小腿,随即而来的是休闲裤被往下扒的触感。   他低头,萌物榛子正端着它无辜的黑眼睛看他,大有他不自觉它就自力更生的架势,还十分流氓用力地扒了下。   能够自己掀开门的猫是不能小瞧的,尤其是还能自己爬墙的。   “露出本性了吧。”   弯腰抱起它,林至安轻轻的抚着它的背,喃喃自语;   “再调皮,你看,都不认识你了吧。”   嚓——   某萌物举起爪子,在他毛衣上刮下来不少细绒。   “好好好,不说了。”   刚安慰好它,客厅里的手机响起来。   上面跳动的名字;钟鸣。   “说。”   这个时候的林至安,是绝对阴暗的,都懒得掩饰,钟鸣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报告着。   “嗯,你看着办,让至远不要得意忘形,还有……”他停顿了一下,“不要心软。”   说着,挂上了电话。   任何靠近林家的生物都是有灵性的,就算是以前没有,但是挨得近了,总会有的。   榛子趴在林至安的怀里,安安静静,一点没有刚刚的傲娇小脾气。   林至安看的一阵发笑,一直抓着它肚子的手松了一些,刚刚因为那个电话而握紧……   “你倒是机灵。”能不机灵吗?   一般人不养黑色的猫,更何况是林至安这种不养宠物的人。   养榛子,不过是个意外,或者是他的鬼迷心窍罢了。   ——其实比起被帮助,我们更愿意去帮助别人,这样的被称之为善良的行为不过是人给自己买的保险罢了。   ——都想着,有一天,能在自己落魄的时候能伸与援手,说到底,人才是最擅长换位思考的动物,那种潜意识里的交易目的才是真正的本性。   那一天,绵绵细雨里,徐臻蹲在那里,面前是被人遗弃自己最害怕的猫,黑猫,她这样说着。   完全没有办公室里刻板无趣的嘴脸,对他也没有任何的解释,仿佛就是一句随意的感叹,却让他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哪怕是心里已经沸腾成火山,面上却依旧是风平浪静。   到底是为什么呢?究竟是哪个字有这着这样的魔力,让他一直心心念着,挣不开放不下。   “你不是讨厌猫吗?”   他这样问,在他这里,讨厌和害怕差别不大。   “是啊……”把撕碎的面包喂完,徐臻站起来,身上的衬衫湿了大半,“但是这种事情,不去管的话难受,那就……尽力一下吧。”   尽力,这种丧气的话林至安难得没去打击她。   ——因为,难道不是吗?   ——世间那么多事,哪一件不是我们尽力去完成的。   几乎是那一刻,林至安明白自己是逃不掉了,或者根本就不想逃,这个陷阱,从一开始他就没拒绝过。   这个世界还有如此认命之人吗?   有。   但他的身边除她以外还有跟他如此契合之人吗?   没有。   逃不掉的,只能认命的,才是命运。   所以。   “你也逃不掉哦。”臻儿。 ☆、咆哮(1)   曲锦程和何梦媛协议离婚了!   这是徐臻去往曲家的路上,在网上看到的新闻。   简直就是爆炸性的,虽然曲锦程的花边新闻就没断过,可是这么多年也过来了,女儿也嫁出去快两年了,现在却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徐臻能够明白哥哥让自己到曲家去是什么意思。   就是最大限度的保证嫂子的安全,在他不在的时间。   报道中还对近期曲家和徐氏地针锋相对描述得绘声绘色,就好像一点也不意外那两家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   并对接下来两家的发展摆出了不看好的态度。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徐臻恨恨地合上平板儿,塞进包里,心里想着这群人真是吃撑了,到时候闹开了谁也讨不了好。   徐臻不经常到曲家,就算是婚约还没解除,她和曲铄都会避免那里还有徐家。   这种回避的态度也没有改变什么,最后还是一拍两散。   “谢谢师傅。”   “不客气,姑娘小心点啊。”   关上出租车的门,徐臻向着道路深处跑去,天气阴森森的,不难理解大叔那句关心。   想到这儿,徐臻加快脚步。   路的尽头,是一栋欧式建筑,跟着徐家低调的作风不同,曲家不仅有着丰厚的家族底蕴,到了这几代,行事作风根本就不跟低调两个字沾边。   这也是徐业康不待见他们的又一理由,思想根本就不在同一条线上。   “徐小姐!”   刘管家在她之前打开门,梳的一丝不苟的发丝间夹杂着灰色,那双深邃沉静的眼睛里罕见的透露出忧郁,甚至再看见她时不甚明显的亮了一下。   被人当救命草的感觉真不好受。   “这边请。”   刘管家废话都不跟她说,问候间直接把她带到楼上,在二楼一间卧室停下来。   徐臻静静的看着他敲了三下,然后转动烫金色的把手推门进去。   “夫人,徐小姐来了。”   说完,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又自己退了出去。   卧室里有三个人。   曲夫人何梦媛坐在床边,曲景正在劝着她什么,看见徐臻也是一副终于得救的表情,让徐臻压力很大。   而让她压力更大是站在窗边的身影,高大沉默,静静站立像一座雕像,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刘管家的话,反正就是没回头,一直沉默。   “小臻。”   曲景真的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事完全不关徐臻的事,可是出去习惯,她对徐家兄妹可是算的上是习惯性依赖。   “大嫂,梦姨。”   何梦媛见着她反应不大,应该说她现在的情绪高涨不起来,只是对着徐臻点了点头,然后开口;   “阿铄,我真的……”说着,有一些哽咽在里面,“对不起,到了这一步,我们谁也别去指责谁。”   “妈!”曲景不满的加了一声,却被何梦媛压了下去。   “我跟你爸爸这么些年,你也看见了。好不好我都不在乎了,”何梦媛拍着女儿的手,目光扫过徐臻,转向窗口的那个人。   “可是现在是他逼我的,或许我不算是一个好妻子,可是他这样的作法……”   “所以你现在才来打算做一个好母亲!”   曲铄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可是这次话里的嘲讽还是让徐臻忍不住抖了抖。   她记忆中的曲铄从来没有这样跟何梦媛说过话。   何梦媛是继母,而且算不上特别的光明的那种,可是曲铄还是认可了她,这么些年,要不是又曲铄在,何梦媛和曲景早就被曲锦程外面的女人磋的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是哥哥告诉她的。   现在情况是;继母要离婚,继子却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还有继妹。   看着一边着急的曲景,徐臻心里慢慢补充。   “是!”何梦媛被他讽刺的脸都白了,却还是勇敢的应承下来,“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折腾了大半辈子,何梦媛是第一次这么主动的去做一个决定,虽然子女都不特别认同。   “这件事交给我。”   曲铄默了半响,冒出这么一句。   “不用了,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们父子的关系本来就差,这么一整,可不就得决裂了。   “你不相信我?”曲铄问道,语气里没有不悦。   “不是。”她迟疑了下,缓缓说道,“只是我和你爸爸终究站不到一起,而你,不能站在我这边。”   曲铄闻言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眼里的惊讶比漠然还多。   继而从窗边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继母,眼神,徐臻看不太懂,就是感情复杂。   “真的不能留下来?”   对于眼前的情况一头雾水的徐臻也没有插~进话去。   虽然她惊讶于何梦媛的执着。   虽然她感叹曲铄那可以算是恳求的话语。   虽然……何梦媛最后还是默默的低下头不说话。   事情向着一个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她看着曲铄的脸越来越冷,眼里的光也黯淡下去。   然后,漠然离去;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徐臻一眼。   徐臻盯着曲铄的背影发呆,而后拿出手机报告了一下情况。   来迟了,已成定局。   对于一手包办大嫂所有事现在却缺席的哥哥,徐臻也没指望他能看见。   可是出乎意料的,短信几乎是秒回。   没事,看好人就行。   至于那个字是一声还是四声,徐臻笑笑就不追究了。   徐臻不是大哥,对于曲家的事她已经没有理由去管,连他自己都说看着大嫂就行,其他的事情就不在她负责的范围内。   所以,她把空间留给了俩母女。   而且听着刚刚的情况,何梦媛好像是因为她大嫂的原因才会离婚,这究竟是什么原因,现在好像就徐臻一个人在摸瞎子。   一股子烟味传来,徐臻看过去,走廊的尽头立着个人影,背影寂寥屹立,僵硬沧然。   鬼使神差的,徐臻走过去。   厚厚的地毯上发不出一点声响,可那人还是在她靠近的时候回头。   不出意外,面无表情的脸,坚硬,深邃。   徐臻几乎是立马就知道自己做了多余的事,不管她刚刚看见什么,都不能质疑曲铄。   质疑他的自尊心。   那样软弱哀求的一面已经是他的极限,所以无视了她,要是她还是对着摆出同情的嘴脸,他应该会毫不客气的反击。   就像现在。   这就是曲铄。   徐臻笑了笑,   “笑什么?”可是曲铄却理解错误。   “没,”徐臻摇头,往前走了走,“就是觉得自己想多了。”   挺无聊的话,曲铄轻哼了一声,跟着转头,两人双双立在窗边,凝固了空间。   “你不问问是什么事儿?”曲铄有一口每一口的抽着烟,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徐臻以为他们就会这么站着,不过这样也好,少些尴尬。   “什么事?”   本来她想说应该跟她没关系的。   曲铄闻言怪异地瞅着她,眼里的嘲讽都快藏不住。   “虚伪。”一眼就看出她本就不怎么关心的态度。   “……”徐臻被他这么一噎,瞬间想要走人,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主导,最后他还不满意了……   “以为跟自己没关系?”曲铄反问,轻佻的对着她吐了一个烟圈,刺鼻的味道让徐臻不适的咳嗽起来,可这不是重点。   “什么意思?”跟她有什么关系。   曲铄把烟死死地掐在窗户槽里,似笑非笑的卖起了关子。   “你不是挺神通广大的吗?”   徐臻不解。   “不管什么事儿能够让林至安给你处理的妥妥的?”   关键词;林至安。   徐臻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有人在大面积收购你们家的股份。”   好似一个惊雷落下,炸的徐臻神经都冒起火花。   她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哥哥让她跑这一趟。   可是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   “然后呢?”是谁?   曲铄就等着她这么问,嘴角勾起恶意的笑容。   “林至远。”虽然不止他。   徐臻脸色发白,有些跟不上。   曲铄从她的脸色就把自己的猜测证实了。   “他和林至安是兄弟?”   本来就只是猜测,可是看着这个林至安临时助理的样子,好像这条线被自己挖出来了。   然后现在作为徐臻男朋友的林至安的弟弟把她们公司给收购了大半……想想,曲铄都不能压抑住自己的恶意。   “或许只是意外,而且生意场上,可没有什么辈分之说。”   徐臻现在脑子乱的不得了,听他这么说都想甩脸走人,可是又觉得这团杂线里,好像有那么一个重要的头绪被自己弄掉了。   别说林至安和林至远的身份,就是她自己,林至远也是认识的,还可算得上是熟稔。   可是现在,直接上来这么一出,再想想中午林至安对这事的态度,徐臻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谁给诓了。   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嫂的母亲要离婚……   等等。   “可是这和梦姨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会直接牵扯出她的婚姻问题。   曲铄脸色一裂,都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快;   “是跟伯父有关系是吗?”还有反应更快的,“伯父和林至远是合作关系,现在一起……”对付他们是吗?   而且曲锦程跟她家的关系那么差,更是有她不管如何都要取消婚约的事情在前,曲锦程对自己嫁出去的女儿也一点都不在乎,现在何梦媛为了女儿的立场和未来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对于这样的事情,徐臻实在是没办法去夸奖这位长辈。   就像是自己无法谅解她把自己婚姻矛盾做了修饰移驾到大哥大嫂身上,甚至大哥一个人身上,这种自私的做法,徐臻没办法理解。   徐臻握紧了拳头,转头找人却被人一把拉住。   曲铄幽深静默的嗓音遏制着微微的怒意;   “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 ☆、咆哮(2)   相信?   她和曲铄之间完全用不上这个词。   那一秒她眼里这么明明白白的说着,曲铄也看到了,握住她的手慢慢地松开,恢复刚刚那高冷不可一世的脸。   “为了证明林至安的‘清白’,都能着急成这样?”   “这关他什么事?”   徐臻现在才明白,林至安不仅对于女人是逃不过的陷阱,对于男人更是跨不过的障碍。   这都是第几次被这人当成假想敌?   “是,不关他的事。”   曲铄站直,从包里拿出烟点燃。   “那你现在站在这里做什么?我那个神通广大的妹夫哪去了?”   不就是暗示她多管闲事。徐臻跟着笑了下,曲铄现在的态度是明里暗里都不想她插手这事儿,可是他却忘了她姓徐。   “曲先生请放心。”秉着关键时候输人不输阵的原则,徐臻对着他站直了身子,“我哥说他很快就到,另外,这件事很快就会跟我有关系。”   针锋相对间,徐臻丝毫不落下风。   曲铄微微眯起眼睛,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子,虽然一直知道她是个能严肃的人,可是高调打响头战的姿态也是少见。   “是吗?”   曲铄心里有些空洞,以至于让他说不出别的话来。   “那就好地看清楚身边的形式,不要做出愚蠢的决定。”   曲铄说完这些就越过她上楼了,徐臻确实听得心尖一颤,有些不敢相信他话里的暗示,总不能是她想的那么简单粗暴吧。   如同徐臻所说的,徐之很快就来接她们了。   虽然刚刚被曲铄打断,可是她还是将她自己的意思给哥哥说了一遍,可是出乎意料的,徐之一点也不在乎何梦媛对他有什么样的影响,对于他来说重要的是……   “所以你真的是在一些不必要的地方想的太多了。”徐之正在往后备箱里放行李,都是一些简单的东西,可是这两天太忙,放完了都有些气喘吁吁,加上那明显的黑眼圈。   徐臻很心疼哥哥。   “而且,对于我来说,这样也好,以后就只是人情方面,而不是人质方面了。”   话说他一副风轻云淡的说着绝地无情戏码的脸,徐臻很是噎了一下。   “别光说我,你和那人怎么样了?”   徐臻避开他的眼神,假装听不懂。   “好上了是吧?”徐之也不在意,合上后备箱后又没形象的叉着腰,满脸兴味。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压力较大,徐之对着妹妹说话总算是放松了些,虽然也挺口无遮拦的。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最好是别忘家里带。”家里的老爷子也是因为工作的事正上火呢。   “哥!”徐臻不由嗔了一声。   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被他这么侃,饶是徐臻再怎么木的人也不能无动于衷。   “还是先管一下你自己的事吧。”   徐臻没好气的说着,看见嫂子扶着人从里面出来,就跟哥哥一起走过去,何梦媛正在跟身后的刘管家说话。   “夫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没关系的,您知道少爷只是说说而已,那孩子您也是看着长大的……”   “好了,老刘,我知道了,外面冷快回去吧。”   “请别小看我,送您这一程我还是可以的。”   徐臻看到老人站的笔直,不因何梦媛的话有丝毫动摇,可是总有那么几个破坏气氛的,比如她那亲爱的嫂子。   “又不是最后一程……”不用忧郁到这个地步吧。   “小景!”X2.   徐之脸色颇为尴尬,为着这个不看气氛的妻子,并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手臂却微微地用力,果然,曲景一下就不敢再说什么。   “……”何梦媛和刘管家同时黑线,不仅是因为曲景,也为了徐之这护犊子般的作态。   “好了,小姐以后也要跟姑爷好好的,不要在闹小孩子脾气了。”最后,刘管家这么语重心长的说。   “我什么时候……”   “我会照顾好她的。”徐之接着使劲,恨不得把身边这人勒紧自己的身体里。   “啊……”刘管家看着他,长叹了一声,再看看要送别的人,最后敛了下激动的表情,弯腰就是一个标准四十五度的鞠躬,最后,也要以自己最好的姿态送别。   “那么,请一路走好。”   “……回去吧。”何梦媛触动很大,哪怕是做的再决绝,真正时刻到来是谁也骗不了谁的,只见她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吐出这么三个字,也不知道是对谁说。   徐之松开了曲景,对着刘管家点了下头,跟妻子一起扶着颤抖的何梦媛往车子的方向走。   徐臻是从头到尾的局外人,却无法看着这样仿佛生离死别一般的场景却不为之所触动,也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或许是那个人,却已经不再重要。   毕竟,不会见面了吧。   就算是碰上,也是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刻。   高速行驶的车厢里,却是十分压抑的,何梦媛一上车情绪就崩溃了,连带着曲景也跟着流泪,更带着徐之整个人气压都低的不行。   徐臻坐在副驾驶上,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徐之啊,你们那边……”没问题吧。   徐臻偷偷瞄着徐之,这也是她想知道的问题。   何梦媛小心翼翼的态度徐臻是知道原因的,可是这不能是她把自己的事情强加在哥哥身上的理由。   “梦姨……”   “没问题的,妈你不要担心。”   徐之开口,口气淡淡的打断了徐臻原本想说的话,而且应该不是她的错觉,这人刚刚警告了她一眼。   “可是,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我这个做母亲的……哎……”   说着,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曲景一直低着头没有讲话。   “没事,商场的事儿本来就千变万化,不管什么样的情况都是有一定原因的,但肯定不是因为您……”   “可是,……毕竟都是一家人了。”   就像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何梦媛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去看徐之,不过这次徐之并没在说什么,反而是曲景,伸手扯了扯妈妈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心的担保着什么。   徐臻透过后视镜看的清清楚楚,何梦媛猛得捉住曲景的手,有些激动。   她稍稍皱起眉头,对这样的情况感到奇怪。   不过看哥哥都没什么反应,徐臻掏出手机,想给林至安打个报安的电话,可是想了想最后还是翻出了最新的财经新闻。   因为恶意控股,徐氏的股票只有轻微的下跌,却还在情理之中,并没有造成大面积的抛售。   总的情况就是还在胶着着。   徐臻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待会儿跟着回公司肯定就立马投入工作之中,现在正是思量的好时机。   现在顾问团要做是事情就是配合公关部……   “但是,徐之,那个也是你爸爸……”   配合公关部干嘛来着,徐臻想不起来了。   直接被何梦媛这一句话炸晕。   “妈!”曲景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何梦媛却轻轻的拍了她一下。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还十分的理直气壮。   徐臻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识了,本来何梦媛的做法就没有赢得她的好感,在了解夹杂了这么层意思后,她更是无言以对。   “徐之,我希望你能记得这件事。”   但是面对徐之,她总是没那么多底气的。   徐臻偷偷偏过头去看哥哥。   果然,嘴角轻勾起一抹淡笑,不敢徐臻怎么看,都透着俩字;果然。   一下就放下心来。   “嗯,我知道。”然后听见哥哥这么说。   慢慢放下心后,徐臻就又心疼哥哥了,不管怎么讲,何梦媛一开始的做法或许他是有些高兴的吧,哪怕是为了嫂子都觉得值了,所有没有任何劝解的话毫不犹豫的担了下来。   可是,现在……   徐臻只能说,不管曲锦程在外面有多少莺莺燕燕,都不如自己家里这个靠谱。   你看,哪怕是现在这样,也会为了他寒了别人的心。   一路畅通无阻。   兄妹俩安置好人,留下欲言又止的曲景作陪,又齐齐去了公司。   时间就是金钱,说的就是现在。   进公司前,许是徐臻眼里的担心过于明显,徐之抬手敲敲她的额头,留下一句“别瞎想”就急急的走进了公司。   她跟着进公司就想起还有林至安这么一号人物,瞅着徐之的背影渐渐远去,才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   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对方那带着明显起床气息的声音十分诱人。   “刚睡醒?”   “啊。”   “好点没有?”   “嗯,还行,你什么时候再来给我熬糖水?”   感情她的作用就这么一个是吧,徐臻没理他,继续说道;   “那就在捂一觉,出出汗。”听到那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的音量提高了些。   “现在还要出门啊?”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就是林至安抖着嗓子的声音;   “没有,不爱穿着衣服睡觉。”   “……”   “没关系,我喜欢我管我的样子。”好像是在安慰她。   “……”   一跨进办公室,就被眼前的战场给惊到了。   乌鸦过境般的,一片兵慌加马乱,简直了。   根本就没人给她个小眼神,情况可想而知,徐臻捂着电话;   “那我先挂了。”   “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徐臻愣了一下,这是林至安第一次主动问起,也就是说自愿的。   “没有报酬的?”   那边没说话,徐臻有些沾沾自喜。   “先欠着吧。”然后她又十分豪放的拒绝了。   “徐臻,电话。”   不远处,陈冬向后吼了一句,手里捂着听筒。   “先挂了。”说着,徐臻走过去,正式进入工作状态。   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让林至安回神,他刚刚好像听见那边说什么“美国的”“直接找你”之类的信息。   莫不是有那么巧吧。   扣上最后一颗衬衫的纽扣,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抬头打量。   他并没有说实话,也的确是要去哪儿,可是徐臻都不会知道。   寒冬将至,寒流先一步席卷了天空。   街上的人也变得臃肿起来,不管打着多么轻薄的招牌,也不能掩盖抗寒的本质。   可我们还是乐此不疲的相信着。   好好的周末本来定打算腻在一起调~教调~教人,可是杂事总是那么多。   比如现在,他就停在莱安最神秘的会所前仰望着上面的大字。   品悦。   装逼的最高境界就是话说一半。   据说是七月‘熟人’的地盘,这么一想果然好想立马掉头。   “二哥。”   林至安回头,林至朔同学牵着一位女士的手走来,一脸愚蠢也掩盖不了的幸福。   ……回去吧。   “二哥。”   两人走近后,那人轻柔的喊了一声,林至安的脸色也柔和不少。   “两个月了吧,小心别着凉了。”   两人皆是一惊。   看他们一副蠢样,林至安心情终于好些。   “哼!”屁大点事还想瞒着搞惊喜这一套,他就偏不让你如意。   林至朔觉得今晚二哥有些不对劲,一看妻子,对方果然也是这么想的,看来待会就得离远点啊。   事实证明他果然没想错,一进包间,林至安直直走向里面的男主人;林至延。   并出其不意的握拳死命儿挥过去。   一屋子人都瞪大了眼睛等着。   啪一声,林至延没回头,也稳稳的接住了这拳,旁边是他高挑帅气笑的肆意的妻子。   今晚是她的生日。   林至延松开手,回头,坚毅硬朗的脸有些笑意。   这是什么意思?   林至安对着他,眼里闪过的是难得乖巧与疯狂。   “大哥,求虐。” 作者有话要说:  虐与不虐,这是个问题。 你们觉得呢? ☆、咆哮(3)   “那么,接下来报道下一事件,当地时间11月29号下午14点30分,国家药监局莱安分局接到举报,实名企业徐氏制药最新研发的新药中含有大量的罂粟成分,其含量已经大程度超出指定剂量,现在,药监局正在对此事进行深入调查……”   啪一声关掉电视,徐臻瘫在沙发里,布满阴霾的脸越缩越矮,最后干脆缩卷在沙发上。   看样子十分可怜。   何助理推开门,就看见她这副颓废的模样,垂下眼睛给后面的人让道。   “怎么了?”   “怎么样了?”   徐之跨进来,满面倦容以明显的说明了他最近的工作量,实在是抽不出空去关心妹妹,能问一声已经算是非常不错,坐下后揉揉鼻子,带着沙哑的嗓音。   “还能怎么样?树倒猢狲散,倒是有不少的人直接向我透露自己下船的信息。”   没有擅自把手里的股份卖出去,不就是等着他一句谢谢,然后是那些还没变得更加贬值的票子。   就在被人恶意收购的事情忙的头昏脑涨的时刻,突然就被曝出这样的事情,再好的心情也一下洗白了。   好在,最先知道的人是美国那边的相关人员,姑且算是提前透露的消息,要不然指不定被它砸成什么样子。   虽然只提前了三个小时而已。   “美国那边呢?”徐之想起这事关心道。   “他们已经第一时间检测过了,没有问题,可是就算是国内的传言也会让他们很难办,所以……”   “尽快解决吗?”   “是。”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把那边稳住,要是跨出去的第一步就被这么搅混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是。”   话到此,徐臻站起来,准备接着下去工作。   “等一下。”   徐臻回头,徐之睁开眼睛,坚定的对她说。   “帮个忙。”   “什么?”徐臻想不出有什么是她现在能帮上忙的。   “林氏那边,可以的话请帮忙集中一下我们的股份,虽然可能现在是不值钱了,但是以后的话还是很难说的。”   “你是说……”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徐之不在意的笑笑,商人力挽狂澜的本性在这时也是展露无遗。   也就是说,最坏的打算……   “不怕拿不回来?”   “怎么会?”徐之比她看的更远,他摊摊手直言道;   “你以为你哥是什么人?而且比起已经和杨家搭上线的曲家,那边的应该是能相信一下的吧,毕竟还有……”   好像不是徐臻的错觉,总觉的他是在暗示些什么。   徐臻莫名地打个冷颤,不是被利用的感觉,而是走钢丝一般悬在空中,而且底下就站着一人,不知道能不能接住她。   “我知道了。”   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   “还有今晚别回去了,晚上上来休息,明天要出去。”   “嗯。”   “去吧。”徐之说完再次揉揉眉心,在她走出之前有说一句,“别担心。”   “嗯。”   等到门完全关上,徐之仿佛皮球泄气一般滩下去,整个人异常疲惫的趴在桌上,没有一点形象。   现在把自己能做的做好,剩下就是赌一下林至安那边。   他也是没用啊,妹妹都利用上了。   咚咚咚——   何助理推门起来,手上拿着资料和咖啡放在桌上,然后变戏法一样从身后端出一叠东西。   徐之抽空从电脑里抬头看了眼,动物形象饼干和……   草莓蛋糕?   抬头,他那站的笔直的助理推推眼镜,双手握拳做加油状。   “甜食有助于脑部活动。”   然后又异常热血的对他嚎道,“所以,加油吧少年。”   ——看来热血漫看多了呢。   这里是热血漫剧场,而徐臻这里,大概是少女漫剧场吧。   “所以?”   因为徐之的话,徐臻下楼就直接打通了林至安的电话,非常时期也不跟他客气了。   不过听着那边不善的口气,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意识过剩了。   “所以,请你跟林至远……”   “之前问你时候你不说,现在有主动的提起,你是抖M吗?”   “我说了先欠着的……”   “那我有答应吗?”   徐臻一下变得烦躁,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时间在这里开玩笑了,而且,可以的话还真是不想求到他这里。   “不答应就算了……”还有一堆事儿正等着的徐臻准备挂电话了。   “哎哎哎……嘶……”林至安叫了几声,而后发出一声轻呼。   “你怎么了?不是弄到哪儿了吧?”   听声音不是装的。   那头的林至安无声地笑了,看的一边的林至远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有,就是……”奥斯卡演技的林至安同学不同声色装起了可怜,“这件事我是自愿的,所以……”   ——让我帮你吧。   徐臻一愣,她不知道为何在这事儿上林至安会有这么大的执念,好像以人情要挟才更符合他的风格吧。   “好吧。”   这一次,徐臻没有犹豫,只是嘴角的弧度比平时多出那么几度。   “啧啧啧,”   他一挂上电话,一旁的林至远立马就得瑟上了。   “二哥,就你这演技,看来二嫂被你骗到手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林至安看他一眼,有意见?   “没有没有,”他怎么敢又意见?只是——   “只是以后二嫂要是知道这事儿,那可就不好办了。”   介于林至安已经这么不要脸了,林至远也就不帮他维护了,反正他那点心思谁不知道?   林至安显然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指着下巴下巴沉默了下。   “……情况怎么样了?”   林至远绝倒,半天还以为想出什么招,结果用了最烂的那种。   ……转移话题。   “不太妙啊。”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俯视夜空下的灯火城市,万点星辰之下,又隐藏着浓郁腐暗的汹涌。   “药品安全的事儿,他们没做是迟早会查清的,可是那个内部人员泄露出来的每个公司都有的那么些见不得光东西,在这个时候是最致命。”   “知道是谁了?”林至安沉着脸又问了一句。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林至远才不理会他,这人知道多少他说不好,指不定扮猪吃老虎,把他推出去躺枪呢。   ……话说,现在好像跟那个没什么差别哈。   “你能做到多少?”   “不好说。”林至远无所谓地耸耸肩,见他脸色阴下来,赶紧补上一句,“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是,林至安的眼神更危险了。   “啊啊,二哥饶了我吧。”林至远叫唤一声拔拔头发“最大程度二十五左右,这已经是……”   “现在乔小姐的官司已经进行了一半,不,才到一半而已。”   “等等啊,你也得考虑曲铄会不会出来捣乱,而且还有徐氏的死对头杨家,谁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就请你加油努力的糊弄他们,要不然的话……”   最后递给他一个你明白的眼神,林至安走出了林氏总经理的办公室。   ——可恶,   他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没搭对才来做这个狗屎契约的!   事件持续升级……   徐臻一开始还会打开电脑看一下,可是后来负面的东西越来越多,她也就没勇气继续。   “来。”   小宋泡了杯咖啡给她,今晚除却不知所踪的言茹外,全员加班,原因就是这次跟着一起曝出来的还有一些陈年旧账,全是一些致命的法律漏洞。   至于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美国那边怎么样?”   趁着闲暇的功夫,小梅滑过来问她,好像一整天都在被人问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具体的已经交给客户部了。”   “是啊,你光是忙着头的已经要烧掉脑子了,的确是管不上。”只是一次没有主题闲聊,小梅叹了口气就滑了回去,多余的没问。   期间涂敏来过一次电话,就是一个普通的母亲那样嘘寒问暖的说了几句,最后提及徐爸爸,也只是让他们俩兄妹给劝着点,然后叹了口气挂电话。   今天听的叹气声也是够了。   …………   徐臻最后也没能去她哥的办公室休息,跟着一群人在桌上趴了会儿,就感觉到有人拉她起来,然后一片冰凉袭来。   瞬间睡意全无。   “醒了?”   小梅顶着一双极具艺术性的熊猫眼,这么问没由的让人更想睡了。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敢。   因为小梅正在给她化妆,嘴里絮絮叨叨的也不管她听明白了没有。   “今天的发布会杨莹姐让你去,我们留守。”   是啊,今天还有发布会一说。   “今天周一,楼下的那群人肯定是如狼似虎的等着你们,不过总经理说不用曝露你的身份,只是跟着去提供素材就可以了。”   啊,虽然她觉得不会那么容易。   “而且一定要沉住气,不要被他们激怒,能让你失控,他们可是很得意的。”   她看起来想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好了。”说着使劲拍拍她的脸色,恨不得拍出点血色来。   “准备好了吗?”然后神气十足的问。   “是。”   “大声点。”   “是!”   可是——   不管徐臻给自己做多少的心理准备,都不够用。   说到底也是太年轻了。   自认为跟着林至安见过大场面的她跟在哥哥身后,深吸了一口,等着电梯门一开,就……   ‘咔擦,咔擦,咔擦……’   随着声音和一整刺眼的白光,是噩梦时代的到来。   “请问徐总,你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是不是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这就是典型的反应慢了被骂蠢,快了被骂奸。   “徐总,徐董事长现在是何种态度,一直以医药为本的徐氏现在的道路是不是让其心寒,还是只是一种商业的态度……”   “在食品安全成患的今天,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让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   “还是说药品的潜藏期更长一些,所以你们才枉顾人命……”   “而且徐氏最近曝出一连串的事情,是不是跟这事有不可告人的联系?”   再说些什么?徐臻听不见。   她只知道,这些人在完全没有了解的情况下在说些什么?   徐臻被人群挤在里面,完全动不了,但是比她更惨的是徐之,面对一群记者的提问他沉着脸,手却紧紧的扣着徐臻的手腕,以防她跌倒。   可是,今天她穿的是小梅放在办公室用来装叉充气场的恨天高,不跌倒,很难。   “啊——”    ☆、咆哮(4)   ——她是个女孩子,   再怎么独立坚强也是个女孩子。   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现在更让徐臻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的。   在这种时候,她就无比想念林至安。   “啊……”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徐之被人挤开,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挤倒,却够不到她,那时候的他已经后悔了自己的决定。   “徐总,你觉得这次民众会为这件事情买单吗?”   咔擦咔擦。   “还是说准备自己承担,以大气的形象换回徐氏的危机?”   主意都让你出了,还得跟你说谢谢吗?   徐之看着妹妹被人扶出去,眼光一冷,直射那位言辞凌厉的女记者。   “不客气。”   记者一愣,却随即恢复过来。   “徐总……”   增添的警卫人员到场,一众扛着摄影机的人被强迫后退。   闪光灯还在闪个不停。   “诸位……”   徐之的声音不大,却奇异的让众人安静下来。   他们看着站在众人目光和闪光灯下的年轻男子,一向以温和脸色示人的他,现在展现出来时完完全全的冷漠。   跟刚出电梯时的平静不同,甚至有发怒的前兆。   “关于这次的安全事件,我们能对得起民众的就是即刻将那些正在制作的,准备上市的全部交给药监部门过审,说句俗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哪些事我们自己的问题,又有哪些是泼给我们的,真的不是能随口拿来开玩笑的,希望诸位能够清醒,公平来还大众的公道……”   “可是,这种事情的内部也不是我们能够触及,就算徐总你这么说也……”还是刚刚的那个女记者。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不是自诩自己能够掌握全部,以示公道吗?”   这话已经相当的不客气,如果刚刚只是作为事件发言人的立场,那么现在就是干净利落的挑衅了。   对媒体的挑衅。   ——真是敢做啊!   徐臻看着走出人群的人,心中被激起无法形容的触动。   怕是在场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吧,包括身边的人。   “你哥好有气势啊。”   个子跟她差不多的女孩子眺望了一下,回头这么说着。   女孩子也不合适了,毕竟前不久刚生过孩子。   文颂。   “不过,也的确是有实力这么做,嘿嘿。”   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文颂对着她笑得……挺猥琐的。   刚刚就要倒下去的时候,幸好是这人挤开一边的人把她拉起来。   “谢谢你。”   看她身上挂着记者的证件,徐臻的心情就微妙的很。   “不用,反正一面之缘也算缘嘛?”   她大大咧咧的说着,然后又托着下巴说;“而且说不定因为这事儿林至安能对我改观一下呢。”   不,那应该是不可能的,大概。   眼前这位活力又妩媚的人是钟秘书的妻子,也是林至安极少数不想应对的人。她说的一面之缘还是在她生产的时候被林至安指使着代表他去看望。   带着鲜花果篮和一个小巧的移动硬盘。   林至安有很多这样的东西。   也算是林至安式的贺礼,徐臻记得文颂一收到这个时气场都变了,跟刚刚疏离礼貌的样子不同,有种原形毕露的感觉。   “哎,我还想着他那天能够正眼看上我们家的,那样我就解脱了,可是这么漂亮的助理还让她使唤着跑路,看来是没希望了呢?”   有够口无遮拦,但是意外的不讨人厌。   她大概知道林至安不擅长应付这人的原因了。   看着在她面前装蠢卖委屈的钟秘书,徐臻这么想着。   一面之缘吗?   “呵呵……”   听见文颂冷笑一声,徐臻望过去,那边快要上车的徐之对着身后紧跟不舍的犀利女记者说了一句什么,很快就看见她一直没有变化的脸色发了白。   “那是我的后辈,以犀利着称的后辈。”   说着,文颂看见徐臻脸上的错愕,随即笑的阳光明媚,“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挤下我挣来的机会,现在……”   “真-是-活-该!”   听着她一字一顿,徐臻出了一心脏的冷汗。   不管是前辈还是后辈,都挺不容易的。   文颂非常职业的要走了徐臻的电话,才点头放她离开。   徐臻跟着上了另外一辆车,总算是没有出现在记者的眼里。   电话及时的打过来,是哥哥。   简单的问了几句身体状况,在得到没事的回答后,又郑重其事的告诉不要怕,有他,并且要学会应付那群人,不能被他们压倒。   徐臻听得只想笑,不过哥哥是真的很担心她,说不定回头上报给父亲,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认真的安慰了几句,挂上电话,靠着后座柔软的靠背闭上眼睛。   刚刚的那一刻,快要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徐臻是真的有些恐惧,她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事,就算是看不惯她性子的人,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推搡的举动,是不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呢?   所以才那么的无助的,要是有一天遇上真正的危机的话。   ——意外是个认命的人呢!   “呃……”徐臻脑子跳出这么句话,是林至安跟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得出来的结论,她很不喜欢。   ——这不是什么坏事,就算是我,也有着无法反抗的东西,而你的态度,正是我做不到的,所以有些羡慕。   羡慕,羡慕这样的她。   徐臻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是值得他羡慕的。   但是那时候他的表情的确不像是再说假话,而且说假话这种事根本跟那家伙沾不上边吧。   算了吧,仔细去想他说的话,就会被他牵着走。   小心翼翼的靠着,准备在到达会场之前在小憩一下。   发布会很成功。   由于之前的发言,那位咄咄逼人的记者也被换成了文颂,虽然还有记者想要为难,可是都被徐之轻描淡写的盖过去,并且拿着某人专门提供的资料,谁也挑不出错。   就是文颂偶尔瞟过来的眼神让徐臻无地自容。   仿佛被撞破了什么,尤其是结束后她发过来的短信。   什么叫‘你们俩的事情可以留给我报道吗’?   她总算明白林至安不待见这人的原因了。   但是这样也不能算是真正的结束。   后续的事情比想象的还要多,还有经此一事,徐氏的股票下滑的比想象的还厉害,更有媒体大肆报道昔日亲家双双反目,曲氏在这次的事情中举足轻重,更有同为对手的杨家穿插其中,加上前不久见报的三家孩子的感情/事件。   足足的一盘好料让人津津乐道。   直到一家报社的一条不起眼的小新闻发布。   怒其不争?只因名花有主!   配上的照片是一对男女就别重逢的画面,女的手里拎着箱子表情呆愣错愕,男的则是紧紧的抱着她,看不清楚脸。   而女的很明显就是这次的话题人物;徐臻。   文章里只是对话题的男主角做了简单的报道,某位副司长,徐臻曾是他的临时助理。   舆论一下转了个方向,本来在感情里被背叛的人一下变成处心积虑的搭上线,进而甩掉商业联姻的未婚夫,造成两家的间隙,还嫁祸给自己最好的朋友。   甚至有传言称本来临时助理的是杨蕾的,被换成了徐臻。   让她瞬间变成心机女的代言人。   而曲铄和杨蕾则是众人争先祝福的对象。   某副司长则成了心机女上位的垫脚石。   徐氏制药则是连女儿都养不好的黑心企业。   …………   可是外界传的在热闹,几位当事人却是没有一点反应,谁也没有站出来说什么,而且那家名不见经传的报社也因为相继曝出各种假新闻,潜规则的内/幕而迅速倒闭。   也为一场闹剧划上不怎么圆满的句号。   哎——   好累啊。   徐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感受这来之不易的自由空间。   事情一发生,徐臻就立马被徐之拎回家,就他的说法自觉可能要轻松一些,不过还没等她说什么,家里被公司的事烦的秃顶的爸爸就发火了。   直言她和林至安不合适,这些年徐臻也算是放养式的长大,肯定受不了这样的言论,可是这次的事情徐业康一步都不让。   要不让被涂敏接过来过年的奶奶开口,徐臻现在还呆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   而且那个时候何梦媛还在徐家,徐业康不想当着她的面训斥女儿,涂敏觉得林至安挺好,奶奶骂他不开窍,徐之直言这次有林至安的帮忙才能过了这一关,吧徐业康气的差点翻过白眼去。   总而言之,累啊。   而且手机被没收,将近一个星期没有联系那人。   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她翻个身,拿出手机,寻思着打电话还是发短信。   电话响了。   正是心心念仰的人。   “喂。”   徐臻快速的接起电话,带着欣喜般的小心翼翼。   “被放出来了?”   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感动,开口就能把人气死。   “嗯,你被关进去了?”要不然说话这么冲。   “哎,听说你沦陷了,没有救助成功,反而给自己搭进去。”   “我的错是吗?”   “不,就是希望你心疼一下我。”   徐臻沉默一下,然后十分正经的说;“我心疼你。”   ……然后轮到林至安沉默了。   沉默间,徐臻听见那边响起一阵女声播报,英文的。   “真的被流放了?”怎么听都像是在国外。   “没有,有点事儿,今天就回来了。”   “我来接你?”   从床上站起来,徐臻是个说动就动的人。   “不用了。”林至安听见声响,看了眼登机口,“今天有些晚了,明天来找我吧。”   “有什么事吗?”徐臻问的特别小心。   “我们来说一下报酬的事。”林至安咬牙,对这个忘恩不负义的姑娘报以不耻。   一说这事儿徐臻立马就虚了,她都不知道欠他多少回了。   “你想要什么?”徐臻问这话时心都快从喉咙跳出来。   这缩着胆子说话的语气着实取悦了林至安,他低低笑出声,在徐臻不耐烦之前缓缓开口;   “以身相许怎么样?” ☆、温情(1)   “然后呢?”   报纸被放回桌上,钟鸣瞪着眼睛,好半响才开口。   “没有然后了,本来这事杨霆就做的小气,而且你和徐小姐是之后才……啊,总而言之没什么大事。”   冬日的暖阳从窗户照射进来,打在桌上摊着的内容。   赫然就是他和徐臻的那条新闻,一时溅起水花,最后又消融于风平浪静中。   钟鸣也是苦逼,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却还是被看不惯人捅到上面,也就是人家的私事,却还要被人拿着说三道四。   “每个地方都有那么几个小气的人嘛,你也说了,像杨霆那样的公子哥也不见得是什么大气的人。”   钟鸣身子颤了颤,也就不让自己去想为什么这人会知道自己心里所想。   “但是憋屈啊……”钟鸣小声嘀咕,不敢去看林至安的表情,说到底他也不是什么大气的人。   “没事,我会让他们憋屈回来的。”狠狠的。   得,这位也是——   “而且,这照片的质量上乘,无心插柳可办不出这事儿。”   再次拿起报纸仔细端详,林至安啧啧称赞,虽然表情画风怪异,让钟鸣毫不怀疑如果那个人在这里,他能把人夸到天上去。   “可别让徐小姐听见,她为这事算是受了不少话。”而且回头还得面对你这么个变态,怎么受得了。   “哼!”听见一声轻哼,钟鸣抬头,果不其然这人的画风又变了。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钟鸣默。   “还有,这是这次的,比较麻烦。”   钟鸣将手里握着的文件夹递过去,从里面掉出来的一张照片的一角可以看出血迹斑驳。   林至安大略翻了下,直接扔给他,“你看着办吧,还是一样的。”   钟鸣明白了,再次将东西收好,小心谨慎的摸样像是揣了颗炸弹,欲言又止。   “有些话我……”   “不知道该不该说就别说!”   林至安少见的变得急躁,抬头看钟鸣的眼神相当不善,可是即便如此,钟鸣还是顶住压力说了出来。   “是时候不要再管徐家的事了,你知道这样曝出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说你,连你们家都得……”   “你觉得我们会怕这样的情况。”   林至安每次说到‘我们’的时候,都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和轻蔑世人的态度,恍惚间的骄傲也让人无法忽视。   这是钟鸣最害怕的林至安,让他总有一种与整个林家为敌的幻觉。   而且每次都被带跑偏。   “不是这个问题,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不需要你这样,徐致已经当家做主了,而且他的手段你清楚的,已经不需要你了。”   不仅多管闲事还要说这么重的话,钟鸣紧紧捏着文件夹,手心里的汗不知何时已浸湿暗色的塑料外壳。   “我知道你是个念旧的人,可是这么多年了,差不多……”   “钟鸣!”   林至安很少叫亲近之人的名字,可是一旦出口,就得小心了,就像上次的林至朔一样。   “老大……”钟鸣最后的一点怨念也被对方横眉冷眼中消磨殆尽,没有丝毫余地。   ——咚咚咚。   规规矩矩的敲门声,让两人迅速地收拾好表情,林至安将报纸收好,钟鸣走过去开门。   “徐小姐。”   钟鸣的情绪收拾的很好,让人看不出什么,要不是在门外不小心听到一些,徐臻根本不知道林至安原来是冒了这么大的险再帮她。   “钟秘书。”徐臻点头示意,快步的越过他,走向不远处的林至安,钟鸣深深地看了她背影一眼,转身出门。   “这么早?”   假意看下时间,林至安表示惊讶,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亲昵的捏捏她水嫩的脸蛋。   手感真好,林至安顺着又捏了两下。   徐臻怔怔地盯着他,不说话。   “哑巴了?还是说见到这么帅的我开不了口了。嗯?”   徐臻抿抿唇,竭力止住自己忍不住下滑的嘴角。   林至安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这丫头今天沉默的不同以往,像是在拼命的压制着什么。   钟鸣端着咖啡进来,就见自己家老大手上使劲捏着姑娘的脸,徐臻白皙娇嫩的脸蛋被掐的通红一片,可是那位还是毫无知觉的上其手。   “老大……”这可不是你家里皮糙肉厚的兄弟。   “你来的正好,赶紧给至朔打电话预约一下,这儿又有一个脑袋进水的家伙。”   林至安一本正经的对着钟鸣胡吹,手终于也停下,还良心发现的揉揉被他掐红的脸,虽然在钟鸣看来跟吃豆腐没什么两样。   而且,这个‘又有’……   “徐小姐,咖啡。”   被放在待客的茶几上,钟鸣有意把人引到这边来,顺便脱离老大的魔爪。   “徐小姐?”见她不动,钟鸣又喊了声。   林至安敛起笑容,也学着她一脸认真,直直地注视着她,十秒钟后,徐臻败下阵来。   “谢谢钟秘书。”她这么说着,走到茶几边坐下,端起他亲自冲泡的咖啡。   而钟鸣,还一脸‘果然我老大最厉害’的蠢样不能自拔。   “待会儿陪我吃午饭。”   林至安坐到她身边,仔细注视她脸上的表情。   “呃……”钟鸣则突然表示压力很大,被徐臻这么突然看过来,可他还是非常尽责的说,“十二点半的时候,司长回来,有一场总结的会议。”顶着林至安杀人的眼光继续补了一句;   “很重要。”   徐臻跟着转头,犹自喝口咖啡,不理人。   林至安急的蹙起眉,对于徐臻一直的冷淡有些急躁。   “我过来不是跟你吃午饭的。”   终于,徐臻说了进来后的第二句话,虽然听起来挺伤人的。   “不欠,是我的准则,也是你们家的原则,所以……”   她放下精致的骨瓷杯,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小小的碰撞,然后直直站起来,对着林至安,一个标准九十度的鞠躬。   “谢谢!”   在林至安的脸色变得难看之前,钟鸣先一步白了脸,他做梦也想不到徐臻一来就狠狠的捅了老大一刀,而且还是隐形的。   “谢谢……”   林至安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血色尽褪的脸浮现出奇异的笑容,就像是沙漠里的玫瑰,在饱经风沙后透露出的苍白诱惑。   徐臻微微不安,她不是迟钝的人,气氛的改变肯定是一下就感觉到了。   “你以为就这两个字就够了?”   林至安问了这么一句,在看见她脸上的呆愣后又嗤地笑出来。   “你没有需要感谢我的事情,因为我所做的除了自愿,就是要收取报酬的,而且是我提,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想自作主张,这可不行。”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会跟你说谢谢是因为我对你的要求是强人所难,因为这些事情让你难办甚至受到了不必要的言论,并不是作为局外人,而是作为你的女朋友,我在对你言出必行的帮忙而感到幸福,却也因为此事找来不必要的麻烦而感到抱歉,不能替你分担,就像你说的,感到高兴的同时又心疼你。   徐臻看着林至安的眼睛,想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认真。   ——如果帮助我们让你或者你们家遭受不必要的罪过,请你……容我自私的说,不要把这份罪过加注到我们家,而作为一切的源头,该承受的我一定全部承受。   徐臻很少这样大段大段的讲话,可是林至安知道她这样已经不能在隐藏自己真正的情绪才会这样……失控。   前半段的话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是越往后听,就越是感觉不对劲,尤其是最后,钟鸣几乎都要扶额,   为这已经闹大的误会。   可是等不及他开口,林至安一把将徐臻搂进怀里,死死的按着,耳边是他沉默的呼吸,或许徐臻看不见,可是钟鸣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疯狂?   才会让人露出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被刺红的眼正在消退,瞬间找回的理智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让钟鸣不禁想如果就这么说下去会是怎么个狂风暴雨的场景。   “没事的。”林至安狠狠的嗅了下她的头发,让大白天被人宣~淫的徐臻红了脸,躲在他怀里不敢抬头。   “徐小……呃?”那是误会。   对面那如饿狼般泛着绿光的眼神瞪过来,钟鸣再次,没出息的咽了声。   被徐小姐讨厌和被老大收拾,果断是后者更惨啊。   而后在林至安越来越红的眼神中圆润的滚了出去。   反正对方已经那么不要脸了,肯定不会在乎他的鄙视的。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几乎是门一被关上,两人的就疯狂的吻上,不分不舍。   徐臻第一次抛开矜持,双手扣住林至安劲瘦的腰身,仰头承受他狠得要将她拆卸入腹的吞噬,灼热的,紧密的。   然而,唇齿间的交缠已经不能满足林至安。   徐臻感觉自己的双手被高高举起,羽绒服被拉开,细细的脖颈在空间暴露,在冬日里引得一阵寒颤。   “至安……”   一下被刺激的不行,徐臻有些受不住,叫他的名想让他消停一下,可是她不知道有些时候男人一开始就是停不下来的,尤其是在她这样一声与娇喘无异的呼喊中。   林至安虽然有些红眼,却到底没有失去理性,虽然有些留下多少。   “不是要吃午饭吗?”这是徐臻最后的挣扎。   “嗯,现在。”然后被不留情的压回去。   在两人缠缠绵绵中,徐臻隐约感觉到被人顺进门里,然后被扔在柔软的床上,在脑袋的警钟敲响之前,感性先行一步,她抱住覆上来的身体,在他不断加深的热吻里,最终被烧断了理智。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写了!!!! ☆、温情(2)   一场极致的运动下来,徐臻缩着脚趾头动也不动。   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被诱惑了,室内被林至安开了空调,蓝色几何图案的被子拉过胸前,堪堪遮住而已。   门被打开,林至安穿戴整齐的走进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徐臻装睡已经来不及,他就走到床前掀起被子捞起她。   “你干嘛?”徐臻猛烈挣扎,现在的她不着丝缕,虽然刚刚才被这样那样,可是一下就来这个谁受得了。   “穿衣服。”   林至安根本不跟她客气,拿过扔在床头的内衣,细致的给她套上,过程中哪怕是直接触碰她的身体也没有丝毫的旖旎之意。   然后是小短衫儿,毛衣,由于室内温度高,羽绒服倒是没给她穿,徐臻被孩子一样伺候着穿衣,然后摸摸他的衬衫,很薄。   “不冷吗?”这大冬天的,装X也不是这么个装法。   “我这儿从来不开空调,说不定以后就是你来的话才会破例。”   徐臻不争气的脸红了,只有自己才有的特权什么的,不能让人心情再好。   “饿了没?”   林至安甚至蹲下身子给她穿鞋,徐臻羞得痒得不停往后躲,却无一被紧紧禁锢住,说实话有些过了。   “没……”这不就是俗话说的,睡过一觉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   “这是觉得怎么了?一下子……不习惯。”是挺不习惯的,没见她说话都结巴了。   林至安系好鞋带,起身弯下腰与她头碰头,呼吸交缠一如之前,“要不是怕吓跑你,一开始我就想这么干了。”   那样你不被吓怕就是再也跑不掉。   然后用唇轻轻吻她,说道;“走,吃饭。”   徐臻似笑非笑,“你不是刚刚已经吃过了吗?”   虽然心里急欲吐槽,可是徐臻还是气场强大的想调戏他一把。   “那也得出力啊,要不等我补充一下/体力……”说着颇有深意的瞄瞄她的领口。   “说不过你,男人啊……”开起黄腔来其他生物只有靠边。   徐臻自己没有察觉,现在她的姿态就是一副小女生撒娇,趣味十足,不过看她没自觉,林至安也不说什么,能把她惯成这样的话,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可是就如徐臻所说,男人在这方面从来就是……不嫌事儿大。   等她站起来,林至安便亲昵的搂着她的腰,似无意的靠在她耳边建议;   “而且,要真按着我的来,外面才是最佳活动区……”   “林至安!”   还有完没完了。   外面的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由于被钟鸣洞察了心思,他也不矫情直接从外面喊了东西。   徐臻看着他从食盒里一样一样的往外拿,什么炒的炸的煎的都有,加一个烫青菜和鱼头豆腐汤,四菜一汤足足的。   “居然还有这样的,真好喝。”徐臻喝口汤,舒服的只想打滚儿。   “废话。”林至安头也不抬的扔给她俩字。   “听你这么说,你做的?”应该是钟秘书的手艺吧,以前就听他手艺很好呢。   “不是,家里的一个弟弟。”林至安不欲多说,把筷子递给她。   “那个弟弟?”徐臻也是到了这一步,就反射性的好奇上他们家的构建了。   “五弟,至吾。”林至安嘴里喝着汤,说得含糊。   “植物!”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嗯,植物。”林至安懒得多说,给她夹了一块牛肉。   知道这人逗她,徐臻也不多问,两人就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不交谈也不显得尴尬。   这大概就是他们两人世界的一种模式吧。   吃完饭,徐臻想要收拾,却被林至安抢先一步,手脚并用地把她赶到一边,还给她泡了杯咖啡,完全是女王级的待遇。   “总觉得……”看着他擦着手出来,徐臻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深,却看着他的眼睛不敢说出来。   “想说什么就说,我堵你的嘴了?”林至安看着好笑,这姑娘跟他呆一起久了,是不怎么客气,倒是觉得他是凶神猛兽,怕着呢。   “皇恩浩荡,一下给宠成贵妃,有些接受不能。”徐臻的实话实说让林至安一乐,而且这姑娘的比喻就是与众不同。   “为什么不是皇后?”贵妃什么的,那还不是小人一头吗。   “那多憋屈啊,”看他不在意的表情,徐臻稍稍安心,“而且你看有几个皇后是受宠的。”   说完,徐臻就有些后悔了,着不是在给他暗示吗?   听的林至安一愣,而后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你这是在暗示什么?”   果然。   徐臻正了正脸色,为自己辩解;“没有,你想多了。”   是你想的太少了吧。   “难道不是暗示皇后之位只能是你的,”见她瞪过来,“难道你那么大方想让别人来。”   徐臻死死地瞪着他。   “好好好,只能是你的。”林至安好脾气地说,不过看样子好像完全没有说到点儿上,又毫无知觉的补了一句;   “其实我觉得我才是受宠的那一个。”   噗——   徐臻一口咖啡呛嘴里,难受的直咳嗽。   林至安较为淡定的拍拍她的背,然后端着自己喝着的茶水喂给她,别想多了,就是用茶杯喂给她。   “瞎说什么……”   “是啊,我瞎说什么的大实话呢。”   林至安截下话头儿,就着刚刚她的样子喝了一口茶,兴致不高。   “你怎么样喝上茶了。”这人的最爱不是咖啡吗?全天下都知道。   “这个啊。”林至安晃晃茶杯,再看看她手里的咖啡杯。   “就像你一样,我也想尝尝看你平时的爱好。”   “那感觉怎么样?”   “这个嘛……”一下被人问在点上,林至安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神有些朦胧。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徐臻绝倒,还以为他半天能酝酿出什么东西来,失策了。   “你呢?”什么感觉。   跟林至安的敷衍态度不同,徐臻很认真的在考虑自己恋上这种感觉的滋味。   “虽然有些寂寞,可是能够等到……真的是太好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么煽情的话,只是喝着咖啡,想着平时林至安端着它的模样,回头对着她微笑的模样,就稍稍有些心疼。   虽然都是些温暖的东西,可是一个人的感觉怎么都不会好。   随着她的话,林至安眼里的光慢慢聚集起来。   现在他心之所向,就是眼前这个即将成为他全部的女孩子。   总感觉,等这么久也是值了。   心放下,是她真是太好了。   “是啊。”他放下茶杯,缓缓靠过去。   “总是有一种你是要去接受的,曾经以为的天翻地覆,不过就是一杯咖啡和茶的变化。”   说着,将唇轻轻印上去。   那一刻,岁月静好,不再迷途。   有时候感觉时光特别残忍,因为它从来不等你;   有时候又特别温柔,因为在那些美好里,它总是那么缓慢的看着你微笑。   两人沉浸在这样的温暖中不能自拔,咖啡的醇香和茶的清香萦绕在俩人间飘渺不定。   直到敲门声响起。   钟鸣推门而入后先是大大的送了口气。   还好没看见什么限制级的画面,除了老大的冷眼没什么不正常的,话说这个东西他也应该习惯了啊。   “老大,会议快要开始了。”   林至安摆明不想理他,径自玩着徐臻的手指,徐臻倒是稀奇了,不管这人平时再怎么不着调,对待工作他都是非常认真的,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真的……好违和。   钟鸣的手上还拎着一个纯色的领带,一个就是比较重要的会议,要不然也不会逼着林至安打领带。   “我来吧。”非常自觉地接过来,徐臻对他说道;   “谢谢徐小姐。”说着,看了眼低头的林至安,退了出去,他相信有徐臻在,不会太糟。   林至安不喜欢打领带,这是一开始就能发现的怪癖,一问缘由,这人就异常中二的说不喜欢那种被束缚的感觉。   徐臻一直觉得,那种异常孤僻需要人陪和不受束缚的天性是相悖的,可是在林至安这里,却融合出一种独特的气场,谁也无法接近,谁也无法逃避。   前者比如她,后者说的就是她,   “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不好相处的人呢?”   徐臻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话特别多,可是她没办法止住,伸手拉起林至安,踮起脚尖把衬衫的衣领翻起来,手指灵活翻动,不出几下,就是一个正式繁杂的温莎结。   徐臻看着打好的领带和乖乖的男人,笑得满足。   “你知道吗?”她笑得开心,林至安心情也不会差到哪里,双手环住她的腰肢,“我一直认为,这种事只能是妻子才能做。”   徐臻一愣,随即说道;“你在暗示什么吗?”   “你在说什么?”林至安却不再继续。   徐臻也不跟他多说,转头去拿挂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给他穿上,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林至安捂着脸笑出声,这是怎么了,还真是;“你又是在暗示什么?”   “你又是在说什么?”徐臻学着他刚刚那样,假装无辜。   可是林至安是个多么会顺杆上爬的家伙,几乎是刚说完就把她搂进怀里;   “你说人也是你的了,定情信物你也收了,又这么殷勤,姑娘,你不是喜欢我吧。”   那故作惊讶的样子,以及最后说出口的话,让徐臻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装傻充愣的家伙。   “难道不是吗?”林至安继续搂着她,单手摸向她左手手腕,上面温热的触感让他留恋。   “可是,我喜欢你怎么办?很喜欢很喜欢,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在我也不知道的时候,或许是你给我打领带的时候,又或许是你喝上咖啡,我喝茶的某个瞬间,然后慢慢的觉得你怎么会那么重要呢?你说,你到底是给我下了什么迷药?”   这一大段下来,徐臻听得心都化了。   女人都是需要这样被直面的维护的,哪怕只是一句喜欢,却已经给予了她们所不能想象的勇气。   “我……”   “嘘,我知道。”   “可是……”   “没事,我都知道。”   原来是被这样呵护的吗?不用多做什么,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回应一声就够了是吗?   “嗯,我知道了。”    ☆、无力(1)   徐臻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   人生三大欲望都很正常的拥有,哪怕是最难启齿的哪一种,再加上工作顺利,家人身体健康。   可以说是没什么遗憾了。   走路都是步步生风,这是小梅说的。   被滋养的很好,这是杨蕾说的。   嗯,是的,杨蕾。   她突然约徐臻出来。   徐臻如期赴约,她和杨蕾没什么好说,可也没什么好记恨的。   也许会有人说她,拎不清轻重,那毕竟都是对手家的人,而且还跟她有些扯不清的关系。   而徐臻就是觉得没什么扯不清的才会出来见她。   毕竟她们还是同学,而且说她天真也好,无知也好,她觉得杨蕾都不是那种人。   “说话啊?”杨蕾见她不说话,抬手敲敲玻璃桌面,至于语气,不像是装得豁达。   “说什么?”徐臻被她的态度弄的有些僵。   “说‘你倒是一副为伊消得人憔悴,情场失意,职场也失意’,说啊,来取笑我啊。”某个豁达的女人把手机扔桌上,发出声响,然后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起疯来。   顺带踹了一脚边上的行李箱。   对了,她说她要出国。   “为什么我非要跟着你的感觉来吐槽你?”徐臻倒是镇定的喝咖啡,顺带淡定的吐槽。   “哈……”杨蕾看她这样,终是笑了一声,几分无奈的惆怅,几分纠结后豁朗。   “真的,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勾起略有苦涩的笑,杨蕾按了按额头,“临走了还让人哭笑不得。”   哭笑不得?   “那你可以先哭后笑啊。”徐臻建议的十分认真。   杨蕾一听,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哭该笑了。   “为什么要走?”   最终,徐臻还是问出口,她并不觉得以杨蕾的实力还需要远走国外,没有任何的理由。   “我说是进修你相信吗?”杨蕾笑笑反问。   “那你刚毕业的时候的上进心去哪里了,”现在才来说这些。   “被你吃了。”杨蕾认真的说。   “……”   “然后你才会这么的有干劲和能力,把我的上进心还给我。”说完,还正经的伸出手来。   她说的一半真一半假,听哥哥说了徐臻在美国的表现,回来好好的说了她一顿,说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又同时竞争对手。   别人家的妹妹已经在自家公司大展身手,而他的妹妹则天天的就知道追男人。   怎么就能差这么多?   虽然杨蕾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可是心里还是在意,尤其是曲铄又不怎么理她,自己家和徐家更是战火纷飞。   “你确定只有上进心?”   “?”   见她呆愣,徐臻笑了笑,还来不及得意,杨蕾就跟着说;   “几天不见,情商见长啊。”   果然爱情的力量就是不一般,杨蕾止不住的往外冒酸水,最后经喝了一口咖啡,站起来。   “那就祝我好运吧。”说着绕过桌子,使劲搂了一下还坐着的徐臻,“有缘再见。”   徐臻还惊讶于她这生离死别的感伤,杨蕾就潇洒的拉起行李箱,背对着她摇手,背脊挺得直直的。   远处开来一辆黑色的轿车,把她迎上了车。   走人茶凉,冷冷清清。   稍稍感觉有些寂寞,徐臻付完账走出咖啡厅。   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请客,她和杨蕾虽然是同学,却都是心气儿高的人,谁也不想欠谁,所以虽然外界传闻那么多,实际上的交际并不多。   这不,连一场正常的请客都没有。   做人失败啊。   “喂。”   不知道为何,手就自动的拨通了林至安的电话。   “你那边现在是夜晚吧,睡了吗?”   林至安最近事比较多,经常往国外跑。   “就算是睡了,难道美人主动,也要舍命陪着啊。”林至安可没有说假话,徐臻是个不怎么主动的人,跟他在一起后的每一次改变都让他欣喜不已。   此时他正坐在电脑前,视屏那头的钟鸣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却也不敢这个时候打扰他。   “怎么了?”声音听着没什么精神。   “想你了。”   “咳咳咳……”那边响起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徐臻有些恼怒,有必要惊讶吗?   “……我也想你了。”林至安镇定的从地毯上捡起把玩儿的钢笔,然后使劲瞪着那头捂着嘴不敢笑的钟鸣。   ——不要命了是吧!   然后在对话板上打出这么一句话。   钟鸣欲哭无泪,他们现在的会议需要用到手机,连音频也是连接上的,故而他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现场表演还不准人评价什么真是讨厌死了。   “杨蕾出国了。”   徐臻并不是特别依赖别人,可这种时候总是让人想倾诉一下。   “是吗?”林至安应了一声,又觉得太冷淡加了一句,“是个挺不错的人,别担心。”   “你怎么知道她不错?”   好像歪楼了,钟鸣笑的更厉害了。   “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我肯定知道,别说杨蕾,就是跟你们打着八竿子亲戚关系的徐总监我也知道。而且杨蕾要是不好,你能更她深交?”   “我们没有深交。”终于让徐臻逮到一个漏的。   “君子之交淡如水嘛。”也是比深交更要费神的。   “我们不是君子。”徐臻继续跟他绕,已经无缝不衔接了。   “……”说的好有道理。   也歪的更加彻底,钟鸣正在猛锤桌子。   把林至安逮着噎了两句,徐臻表示心情好多了,心满意足的挂上电话,林至安则是惆怅居多。   他看了看那头只有一个头顶颤一颤的,不客气的敲敲桌子。   “钟鸣。”   钟鸣猛地抬起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作为一个称职的秘书素养就在这里体现出来。   “老大我们刚刚说到对外贸易协议……”   刚过中午,徐臻回头继续工作。   一场暴风雨过去,除去防止瘟疫的发生,剩下的就是一些建设修复的小事儿,职场也是。   言茹正式被解聘,至于理由,在以张婷袁青为首的言茹派表示不能接受时,杨莹直接甩了她们一脸的证据。   第二天两人正式辞职,公司也没留,直接准备招收新人的工作,年后执行,剩下的年底事务就只能现有的七个人来完成。   一直忙到腊月二十四,公司的年会。   林至安还没有回来。   对着镜子抹上最后的口红,徐臻站直了身子。   不同于以前的酒会,她这次只是身着莹白色的小纱裙,把头发挽起来,唯二的首饰是手上的手镯和脖子上细细的项链。   有些素过头了,却也符合她的年龄。   明天是离开的日子,所以今晚就是最后。   总是让人那么兴奋的。   会场里高朋满座,杯觥交错,是不是传来欢快的笑声,徐臻在人群中张望了一下,便听见小梅的声音;   “徐臻,这边。”   虽然还是没看见人在哪里。   知道被人扯着手臂拉到一边,顾问团的人围在一起打量她。   “看见她和小宋,才能真真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老了。”   徐臻没听清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小梅却是一下就炸了;   “说什么瞎话呢?这不还有我这个不上不下的卡着吗?而且要老也是你们老,我才不老呢。”   说着,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来,祝我们永远十八岁。”   呃,这个要从哪里开始吐槽。   “大家晚上好,我是XXX。”声音措不及防的传来,所有都停下交谈看向会场中央的舞台,“我宣布徐氏制药20XX年……现在有请我们的总经理发言,来,徐总。”   掌声有些吵,徐臻不是很能听清主持人的讲话,徐之上台之后的发言她也没太听见去,就是一些官方的说法。   “你怎么了?”小梅拉住准备离开的她。   “去一下卫生间,有些晕。”徐臻指指自己脸上的红晕,小梅探手一下后关心的问,“需要我跟你一起吗?”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徐臻有些不舒服,兴致也不高,不过比以前好些,至少不会一进会场就跟霜打的茄子似得。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   用冰水轻轻的擦了下太阳穴,清凉的感觉袭来,徐臻闭了闭眼睛,再睁眼就已经平静许多。   “到底怎么了呢?”   “呃……”   只是一出门就有一惊喜等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   似乎总是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出现,一副等你很久的模样。   林至安身上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浅色的围巾,手里拖着行李箱,肩上还残留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凉意。   “还一下找到卫生间来。”   林至安噗嗤一声笑了,能不能准备好再给他吐槽。   “面对许久未见的男朋友,你难到不说点别的。”   林至安一把搂着她,恶意非常的把身上的凉气往她身上过,同时又紧紧的抱着,不一会就感觉到了暖意。   “欢迎回来。”   “没有别的了?”   林至安一手掐着她后颈,一手贴近她的后腰,整个人跟她紧紧的粘在一起,不分不离。   “嗯……”徐臻冥思苦想,最终也只能加上一句,“你就算这么赶今年我也不会带你回家的。”   哎?   林至安被她说的一怔,而后整个人都笑的抖起来,趴在她的肩上也是不能自己。   “那你跟我回去怎么样?”   该说她什么,想太多还是想太少,林至安不能说根本没考虑过,可是也没有想过是现在。   “不行。”徐臻拒绝的斩钉截铁。   果然,林至安没有多说,拉起她拖家带口的往外走,   “去哪儿啊?”   林至安回头,跟怨妇一样哀怨的盯着她,然后丢出三个字;   “求安慰。”   徐臻瞬间想丢他一脸的表情包儿;   (づ ̄ 3 ̄)づ ☆、无力(2)   最终徐臻也是没去成,走半道被徐之喊回去了。   “走吧。”林至安也不为难她,跟着拐了个弯就拉着她回去了。   林至安拉着她进去时所有人都盯着他俩,那一票娘子军更是被要尖叫出声,只有见过林至安的小宋和小梅比较淡定,不过要是小宋不拉着,小梅早冲过来了。   “这边。”   林至安倒是拉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顺带一提,这人无视人的功力也是跟她不相上下。   徐臻被他领到隐蔽的一角,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二哥。”   林至远老远就冲他们挥手,徐臻听见林至安啧了一声,极为不情愿的走过去。   “哥。”那里就站着徐之和林至远两人。   “林副司……”   徐之见到林至安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冲他举起酒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从侍者手里拿过酒杯,林至安也跟着敬了下。   徐之看着他,并没有马上改口,倒是一边的林至远听了冲着徐臻眨了下两眼睛。   “反正你跟至远以后的合作关系注定我们会经常碰面,”林至远的笑意僵在脸上。   “而且,”林至安轻轻抿唇,品味香槟独特浓郁的口感,而后抬头正视徐之,“就我跟令妹的关系,估计以后还得改口。”   徐之被他大胆的说话方式给惊到了,徐臻则是窘迫的不得了。   果然这人就是在记恨吧,不让她跟着离开而记恨吧。   二哥你这样得罪未来大舅子真的好吗?   林至远心里憋着笑,可是嘴上还是得帮衬着的。   “是啊,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徐小姐也是,好久不久了。”   自从她离开林至安哪儿,林至远就没再见过她,现在也算得上是重逢。   “这个是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和客户,林至远。”徐之干脆不理人,直接向徐臻介绍起林至远,虽然他俩认识。   “你好。”徐臻只能炯炯有神的跟着话头走。   “你好……噗嗤对不起,我想好好正经来着,可是没办法。”   应该是和徐之聊得很愉快,或许是林至远就是这么个缺货,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林至安,笑的肆无忌惮口无遮拦,“可是就跟假正经似得。”   这个——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反正徐家兄妹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林至远还想再说什么,被林至安不轻不重的瞅了一眼后立马就恹了。   “客户就行了,股东就免了。”   这话什么意思?   徐之看林至远,徐臻看林至安。   “反正徐臻最终也是我们家的人,股份嘛,她拿着就好。”还是林至远,就连这宣布主权的事儿,他也一并给越权做了,“这个就算是聘礼……啊不,贺礼,贺礼啊。”   听到这儿,徐之眼里闪过一丝思量,他也看见刚刚林至安睇过去那一抹威胁,才让林至远改了口。   而且这家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方。   四分之一的股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给了徐臻。   听着不像是说说而已。   “你自己收着吧。”   林至远觉得自己是个大方的人,这些人不说感恩戴德,也会被他的大手笔给惊吧,哪会有人拒绝。   没想到真的有!   谁啊!   “徐董事长?”回头,那个威严的中年人站在暗处,岁看不清表情,可被那目似剑光的眼睛盯住,林至远还是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救命啊二哥。   他满怀希望的看向林至安——   妈蛋,她的手指有什么好看的你居然从刚刚端详到现在。   果然是二哥,找寻存在感的方式都这么不一样。   这时,徐业康也走过来,身后是他的秘书。   “不管是哪儿都有它的规矩,”不愧是在商场是这么些的老手,徐业康对着他欣赏的新贵也没有过于严厉。   “这是你自己争过来的,那就是你的。”说着看看头埋得低低的徐臻和一旁玩着她手指的林至安。重重的叹口气。   “而且,如果要拿这些来跟我女儿一块说事儿,还是算了吧。”   徐臻听得一颤,并飞快的抽回手。   林至安没了玩的,有些遗憾,这时才抬头像刚刚发现一样;   “伯父。”叫得中规中矩,可是听着怎么不对劲呢?可是也没办法让他跟着林至远一样喊,都不是一路的。   “小林啊……”然后没了下文。   不行!林至远憋着嘴,又想笑了。   就这么尴尬着。   突然,林至安一把扯过徐臻,面向徐业康。   ——要来了吗?终于。   在场剩下的人除了徐臻都在屏息等待着,徐业康甚至都想好了拒绝的措辞。   “请您答应我们俩的婚事。”   “你们呢,看着般配,可是不那么合适……你说什么?”   徐业康一吼,都没能把众人从呆愣中叫醒过来。   徐之拿不稳酒杯差点摔在地上,秘书先生推推自己的眼睛闪过不可言说的光,林至远则是愣了一下,随即勾出了然的笑。   “请您……”林至安搂着不断挣扎的徐臻,准备重复一遍。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们才多大?”徐业康也是被这人气的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   “已经到了法定婚龄。”   “那也不行,你们才认识多久?你们了解彼此吗?”   “放手……”   徐臻也是被林至安给吓到了,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甚至还会被抱得更紧。   “您在担心这个问题吗?”林至安沉吟了一下,随即退了一步,“那就按您说的,我们就在了解一段时间在考虑结婚的问题。”   “这就对了。”徐业康松了一口气。   咦,好像哪里不对啊?   就这么把自己女儿卖出去的徐爸爸想通后,欲哭无泪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感叹自己真的老了,居然就这么被人绕进去,玩不过他们了。   臻儿,爸爸对不起你啊。   徐之被父亲的眼神盯得压力甚大,只能上前一步,对着唯恐天下不乱林至远说,“其实我觉得臻儿跟你挺配的……”   “你可别害我。”林至远一步跳开,马上远离林至安,然后对还沉浸在都是我的错中的徐爸爸说,“而且,徐董事长,你也说了,这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   笑的一脸纯良,其实心里不然。   自己的事儿,自己的东西都是自己做主,他们一向这样,又岂是别人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徐业康刚想说什么,他身后的秘书上前一步提醒他;   “董事长,刚刚徐总监说了,待会想跟您谈一下来年的……”后面的属商业机密,林至远也懂事的不细听,徐业康也知道再耽误不得,本来想让徐之跟着他一起的,可是一边还杵着个心患,最后再用眼神吩咐了一番后,带着秘书离开了。   临走还不忘瞪了林至安一眼让他安分,可是对方只是笑眯眯的冲他挥手,让他慢走。   根本不在乎。   秘书再次推推眼镜,在董事长暴走前拉走他。   “你爸爸真可爱。”   待到人没了影,林至安捏捏徐臻柔若无骨的手,这么说着。   “……嗯,还好。”徐臻也承认爸爸有时候挺可爱的,这随时炸毛的性子一点也不像一个上位者,可是爸爸就是那样,他们都愿意护着。   “所以,你觉得怎么样?”林至安抬头看她。   “什么怎么样?”徐臻也看他,不明白。   “嫁给我啊。”真的,林至安说的特理所当然,当然到边上的两位都忍不了了。   “我说,林副司可是要明白我爸意思……”   “我又不是要娶令尊,”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徐之无语,倒是林至远拉开他到一边,“你跟他说些没用,直接把你家的户口本收好,别到时候别拐跑了说我没提醒你……哎哟。”   话没说话,那边直接掷过来一空酒杯,徐之目瞪口呆的看着它砸向林至远,然后被他稳稳的接住,嘴里也不消停;   “二哥一向不要脸,武力值又太高,你要不防着点……”连徐臻手里的果汁杯都被扔过来。   “二哥。”林至远娇嗔一声,里面还有果汁呢。   “滚!”那边爽快的扔给他一个字。   “好咧。”   于是,收到指令的林至远同学就爽快利索的滚了。   还顺带拉上无语凝噎的徐之,这明明是他公司的年会好吧。   人刚离开,徐臻就被他强势的攫住了唇,浓烈的气息袭来,带着香槟的芬芳,刷过她全部的神经,深进浅出间,灵活的舌尖撬开她的皓齿,探进去,与她共舞。   “嫁给我?”趁着空隙,林至安问。   “不行。”   然后又是一阵狼啃,林至安心里发了狠,渐渐地,徐臻唇舌都麻了。   “真的不行?”他继续诱惑。   “……不行。”林至安在他一阵阵的攻势下溃不成军,可还算是保住那么一点点理智,真的是一点点,“现在……不行。”   还算满意,林至安轻轻舔舐她的嘴角,像是再给软成一团的她最后的温柔。   徐臻是有些腿软,林至安看着挺温柔的人,可是每次情动都是一个男人最原始的姿态,偏偏这种反差是她最不能拒绝的。   “明天也不行。”思及此,徐臻给他补了一句。   林至安猝,自己的小心思被打乱,他就耍赖一样趴在徐臻的颈间,炙热的呼吸让她先想动都不敢。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林至安的可是会不分场合的发狠。   林至安有些理不清自己的心情,这种被她吃定又甘之如饴的心情,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时上时下。   “我今年都二十七了,家里没结婚的就我最大。”   现在是林至安软在徐臻怀里不动,还抱着她装可怜,奈何她也是局中人。   “没事,你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你们家也不会说什么。”这个不逼婚的传统她还是知道。   “但是那样多可怜啊。”林至安还想做一下挣扎。   “……没事的,”徐臻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膀。   “?”林至安微微抬头,什么意思?   “我在安慰你。”说着再次拍拍他的肩膀。   林至安再猝。 作者有话要说:  《论林二哥的第一次求婚;》 其实徐爸爸不是那么“可爱”的。 奈何家里的那几个都太不“可爱”了! ☆、无力(3)   新年的钟声响起,世间一派和谐欢愉。   一直守到凌晨,徐臻有些扛不住,最近的日子好过了,稍稍晚一下就娇气的不行。   “臻儿,赶紧去睡吧。”   徐业康看她精神不济,也是心疼的不得了,奶奶也是催着她去休息,不用管了。   慢腾腾的爬上楼梯,正巧遇上准备下楼的徐之。   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   “来,趁热。”   你见过这种哥哥吗?媳妇不喝的东西直接塞给妹妹,徐臻心里腹诽,却还是接过来喝掉。   “大嫂没事吧。”   “没事,就是不想喝,直接睡了。”   徐臻仰视了他几秒,说了一句;   “哥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嘴上这么说,可是眼里清清楚楚的写着‘知道你还问’,简直了。   再吃团圆饭之前,大嫂突然对着包饺子的食材发呕,惊得一家人以为出什么事了,然后徐之过来淡定的搂着媳妇,告诉他们有孩子了。   惊掉了包括大嫂在内的一众人的下巴。   爸爸妈妈是很高兴,徐家终于要迎来新的小生命。而她和奶奶则是鄙视着哥哥的做法。   感情这是早知道了,却连自己媳妇都瞒着。   而且,大嫂你也不容易啊,居然大条到这个地步,还好有哥哥。   大概一瞬间,她和奶奶的思想同步了。   故而,现在曲景就是徐家最珍贵的人。   徐臻明白他的心思,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虽然谁也没有怪罪曲景,可是她自己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所以趁着大家都高兴时,来个喜上加喜。   不仅是曲景,家里的长辈也会更加高兴的。   想法不可谓不深沉,却不料被她和奶奶一下看穿。   哼哼。   “哼什么哼。”徐之居高临下,敲她太容易了。   徐臻捂着脑袋,一步跨上去。   “你是不是……”准备回屋的徐臻回头,听见她亲爱的哥哥说,“不喜欢你嫂子啊。”   “为什么这么说?”徐臻并不理解徐之是从哪里得来这个结论的。   不管是不是都不该这反应,看来她自己都不知道。   徐之把杯子放在楼梯扶手的平稳处,半倚着身子。   “听说怀孕,什么感觉?”   “高兴啊。”徐臻不明白这怎么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徐之无语,看来知道症结所在了。   “你觉得杨蕾怎么样?”徐之换了个问题,准备打持久战。   “很直爽利索。”秒答。   “小梅呢?”   “八卦,拎得清。”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小宋呢?”   “胆小细腻,特殊类见长。”特别是别人看不到的方面。   “那言茹呢?”   “把情字看的太重。”什么都好,就栽在这上面。   “那你大嫂呢?”   “……单纯吧?”好像是这么回事。   徐之不说话了,直直盯着她,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一点都不显得暖和。   “哥……”她被盯得发毛,无措的叫了哥,这稍不注意这大年初一就能变成刑场。   “你看,”徐之冷冰冰的开口,“每一个跟你熟的不熟的你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包括言茹,你都那么同情她。”   “她难道不值得同情吗?”   很显然,徐臻的关注点根本不在徐之那边,想到言茹,她还是有那么些不理解。   “那你嫂子不值得的同情?”   “她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不是有你吗?什么都有你吗?”   几乎是反身性的脱口而出,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徐臻转头不看徐之,细细的喘了两口气。   “好,我们不说这个,哥,我觉得嫂子有你就够了,其他都不重要,不用,哎,不用特地为了她的心情来为难我。”   为难,徐之也没想到自己给了妹妹这样的错觉。   “那你觉得我对言茹过分吗?”   可是徐之仍然不打算放过她,直接换个话题。   “过分。”徐臻抿了抿唇,吐出两个字。   “可是我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期待。”   “那她为什么还在我们公司?”既然没有期待,那为什么扯不清。   “本来不打算用,可是她私下找我行不通,直接找上你嫂子,那个时候我们还没结婚,你永远不知道她对你嫂子说了什么话。”   事到如今,徐之也不隐瞒,他只是想让徐臻知道,感情间的纠纷都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徐臻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些事儿。   可是——   “没有可是。”徐之堵下她的话,语气耐人寻味;   “那种一看就知晓其目的的人,真的很麻烦,两情相悦还好,像你和林至安,一个打一个挨,特别像言茹这样的,不管最后什么后果,都是架在我身上的。”   “跟林至安有什么关系?”怎么又扯到那边去了。   “因为林至安和她一样,都是目的性特别强的人。”   林至安的目的性强……   徐臻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   特别是哥哥下楼前最后留下的一句话;   ——最好你和林至安没什么大的矛盾,要不然我们谁也帮不了你。   大年初一,怪瘆人的。   大概是你心理作用,徐臻睡都没睡好。   梦里,再次梦见林至安,这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惹毛了他,一下子就化身为恶魔,一口吞了她……   大年初一的,徐臻坐起来,手里攥着手机,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拨了出去。   “臻儿……”   直到电话那头的回音响起,徐臻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没睡好吗?还是做噩梦了?”   徐臻心慌的不行,这得要了解到什么程度,才能这样一听声音就知道她没睡好。   “啊,噩梦……”   “不会是梦到我了吧。”   当徐臻默认或者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就会以沉默来代替,林至安早就摸清楚这一点。   “今天有什么安排?”林至安体贴的转移话题。   “没什么特别的……”   “那出来见面吧。”然后更加体贴的做了决定。   “呃……”   “那就先这样吧。”最后利索地挂上电话。   喂!先听她说完会死啊。   半个小时后,徐臻站在自家家门口,还有些反应不能。   “这么早就被人骗跑了?”徐之正用着早餐,看她全副武装,就能知道什么情况了。   徐臻沉默的穿着鞋子,对于哥哥的打趣充耳不闻,只是在推开门跨出去的时候说了一句,“你就是在嫉妒我。”   徐之一听,乐了,他有什么好嫉妒她的。   只不过,徐臻也没想听他说什么,直接出了门。   不过出门还没走出大门口,喇叭声就响了。   远处是白色的轿车,见着熟悉的人从车里出来,徐臻止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快步走过去。   离着还有两三米远,直接被走来的林至安拥个满怀,而后热情的吻落在嘴角。   看得门口的大爷眼睛都直了。   “喂,有人呢。”并不是最为大胆的,林至安对于度的把握是许多人望尘莫及的。   “就是没人的时候干什么都可以?”   当然,不要脸的程度亦然。   “什么都不可以。”这个时候在沉默岂不是把自己往火炕里推,徐臻不傻,直接把人往车里推。   “去哪儿啊?”坐在副驾驶上,徐臻后知后觉的问。   “现在才问,也不怕我把你卖了?”林至安把她的外套扔在后座,眼睛眯成一条线,“你爸爸也同意了?”   她爸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吧,特别是被他蒙混过关之后。   “没事,有奶奶呢。”   “哦。”林至安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所以说到底去哪儿?”徐臻淡定接话。   “去了你就知道了。”林至安难得卖个关子。   徐臻也没有怀疑,只是眼看着车子越开越偏,从城中开到了西山上,也不见停止,有些慌神了。   “真打算把我卖了?”也知道是开玩笑,徐臻不能说不信任林至安,只是某种程度上更相信自己而已。   林至安不说话,在一栋蛰伏在森林里的暗色建筑物前停下,丢给她一个自便的眼神。   徐臻跟着下车,要不是周围还能看见其他车辆,她真的会以为林至安打算……   细思极恐啊,特别是林至安的心思。   跟着进门,两边穿着华丽旗袍的美女对着他们鞠躬,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将他们往里面引。   最后在深处一扇门前停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位美女已离开,徐臻透过门缝看见里面正说着话的林至远,还有一边见过几面的林至朔。   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   “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比如两个人的约会什么的。   她转头看林至安,努力扯起嘴角让自己看着可怜兮兮的。   要是平时林至安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她了。   可是现在,他指指门口,或者是更远的地方;   “反正都是要见的,那个方向30里开外还是这边?我都可以的。”   虽然他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也掩盖不了那浓浓的阴谋气息。   根本没得选。   故而被林至安拉起推门进去;   “哦哦哦,正主儿到了啊,大家鼓掌。”   一进门,林至远就嚎上了,还使劲的拍着手,最后觉得不过瘾,直接拍上桌子。   “二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大年初一就把人拐了,也不怕人徐老爷子追杀你。”   “没事,他打不过我。”林至安说的十分镇定。   至于某个大年初一就被人拐跑的人;只能囧囧地听着。   话说,你还真的想打是吧,真的可以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被林至远这么一囧,徐臻反而淡定了。   她跟着林至安坐下来,面前就立马摆上了一杯茶,徐臻刚想道谢,眼前已经没了人,一群人还在闹腾,她趁机打量了下。   类似于会所包间的形式,只是要更加豪华更加宽敞,中间隔出一个吃饭的地方,旁边立着一个酒柜;尽头被遮掩着,不过随时能听见声响;这是什么地方,吃饭还让自己动手做的?   至于他们坐着的沙发区域,立着几个人都在和林至安打招呼,在场一共七个人,四男三女。   林至安一个个的介绍过去,徐臻听的越是心惊,什么好友,全都是一家人好吗。   徐臻顿感亚历山大。   尤其是看到厨房里走出一个男人,正往桌上端菜,然后林至安指着他说;“啊,那就是植物。”   徐臻脸噗一下就红了个透。   那人冲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你好,”感觉右边坐过来一个人。   “我是梁秋。”那人笑着对她说,举手投足透着飒爽的风情。   “就是你以后的大嫂了。”即使此时也被歪了楼。   大嫂——   徐臻赶紧喝口茶水压压惊。   “大嫂就不要在这里勾引小姑娘了,大哥该不高兴了。”   左边有人打趣着,徐臻敏锐的发现室内的气氛一滞,徐臻转头看着这个不知何时进来的第四位女士,齐耳的短发跟着她微笑的动作丝丝起舞。   “我是林七月。”   徐臻心里咚得一下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脑内剧场; 林七月;你配不上我们二哥,这是……你们的公司那四分之一的股权转让,赶紧离开他。 徐臻;…… 林至远(举起手中的菜刀);家主大人,来战! 众人兴奋下注,徐臻看着只是自己一个站队的林至安派,默默的跟着站到了那边,林至安不战而猝。 林七月;(⊙o⊙)… ☆、无力(4)   林七月,林家家主。   徐臻对她的印象不如经常来找林至安的林六月那么深,可是她知道,她和林至安之间不怎么和睦。   林至安这么一个会装的人面对林七月,真的是装得懒得装,那种直面的厌恶,总是让一旁的人心惊胆战。   “七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都不通知一声,吓死人好不好。   林至远不客气的挤开徐臻,坐到林七月身边,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就是盼望着这两人可不要在这里开战。   “怎么,我不能来?”虽为家主,可是到底是同龄人,而且还是妹妹,大家都没那么讲究,林七月看着林至安,说得颇有深意。   “还是说,二哥觉得这种场合我不该来?”   ——说着说着还来劲了。   众人在心里默念,悄无声息的往后退。   “怎么会?”林至安霸道搂着徐臻的腰,笑的一如既往,“只能说明我做的还不够明显,没有邀请就厚着脸皮来了,就算是我也不好赶人吧。”   徐臻感觉腰上的力度越来越重,“是吧,家主大人。”   “既然喊我一声家主,那就听我一句,马上离开这里。”   林七月根本不理会他的挑衅,慢吞吞地喝着茶,却将风雨欲来的氛围渲染到极点。   徐臻腰上一疼,转头见林至安危险的眯起眼睛;   “这是家主的命令吗?”   林七月一顿,忽然露出那种被人逼至悬崖的无奈,与她靓丽的外表不符;“不,只是忠告而已。”   说完,站起来,不及林至安肩膀的身高却也是生生撑起她家主的身份,“你要是觉得把徐姐姐牵扯进来也没关系的话。”   徐臻被她悲悯的眼神盯得寒毛都炸起,不禁往林至安怀里缩了缩,林至安把她抱得更紧,不客气地说。   “这个不劳费心,我自然会护好她。”   “是吗?”林七月低下头,半响抬起来,笑的没心没肺,“那下次就把徐姐姐带回家里,我们好好说说话。”   然后握住徐臻的手,一如每个活泼可爱的妹妹一般,看不出一丝阴霾,“那么下次见,徐姐姐。”   林七月走后,他们很快就恢复了开始的热闹,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徐臻四处看了看,没看见林至安的身影。   “二哥的话,刚刚出去了。”   林至远跟人玩着扑克的同时,对她的动向也是一清二楚。   徐臻点点头,便出了门,她就跟林至远和林至朔熟,可是刚刚的事情他们的冷眼旁观,徐臻生不出别的想法,别人的家事,不好评价。   至于林六月,从头到尾都倒在沙发上小憩,不问外事。   走廊的灯很暗,过道很长,仿佛一条通往深渊的不归路。   再联想刚刚林七月的话,徐臻更是觉得阴风阵阵,一步比一步踩得小心。   林至安到底去哪儿了?   徐臻边往外走,边想着林至安让自己冷静下来。   “啊——”   一声不算弱的哀嚎响起,徐臻下意识的紧贴着墙壁,过了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站起身子继续往前。   “噗……致爷,求你,求求你了。”   不是幻听,是真实的,真实到徐臻都能想象到那个血流肆意的场景。   怎么样?   徐臻知道这样的时候根本不在自己的预料之类,甚至不在想象之中,她想要离开这里回包间,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双腿的颤抖提醒着她,她那直觉再次超乎常理的发挥。   只凭借一些话,她就能从中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杀气。   林至安,   林至安——   你在哪里?   她只能一边祈祷着不被发现,一边努力让自己行动起来。   慢慢的,徐臻安慰着自己,缓缓地回过头,一点一点的走。   砰——   徐臻猛的止住脚步,彻底僵住身子,心底被风吹起的涟漪慢慢的发展成波涛汹涌的巨浪,将她一下拍进漩涡里。   “谁?”   离她最近的那个包间被打开,一个黑乎乎的坚硬物抵住她的脑袋。   ——彻底完了。   徐臻在被人扯进去时,心里默念着。   反而就有些淡定,左右不过鱼死网破。   屋子里更暗,有多少人她看不清,绝杀肃然的气氛也让她抬不起头来。   “什么人啊?”   一个魅态磁性的声音问起,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诱惑,稍稍漏出几许的杀意,几乎让徐臻站不住脚。   这话是在问她,所以没有别人答话,徐臻深吸了口气。   “那边包间的客人。”指了一个方向,徐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胆怯。   “客人?”那人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等到徐臻适应了室内的灯光才看清楚。   那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强大,在这一刻徐臻才能感受自己的贫瘠与弱小。   妖娆魅惑,暗色绝然。   如同曼珠沙华般透着浓浓血丝的美,惊心动魄。   他只是轻轻的斜躺着,漫不经心的摸着手里的银色枪~支,没有对准她,压力却几乎没得跑。   “挺不客气的客人,觉得到哪儿都当座上宾是吧?”   咔哒一声,子弹上膛,脚边弥漫出一丝红色,顺着地毯流向徐臻。   她忍不住后退,又强制性的停下,努力镇定。   “出来找人,结果……”低下头指甲刺进手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吓到了。”   把她的动作神态看在眼里,那人倒是没笑,只是说了一句“倒是老实的人”就没了下文。   看来差不多了,没有要动她的意思,徐臻觉得自己接下里就是挨时间的问题了。   可是——   “徐臻?”角落里一个男人突然出了声,倒是没有想象中的疑惑。   这个声音。   “真的是你?”那人站起走过来,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动作。   ——真的是你。她才想说这个。   灯光下一张斯文俊秀的脸透着暖意,嘴角浅浅的笑容却把他出卖的彻底,这个人,早就认出是她了吧。   “睿哥。”   徐睿,徐臻隔了好几房的堂兄,不经常见,口头称呼上的关系而已。   “吓坏了吧。”颇为慈爱的拍拍她的头。   徐睿揽过她的肩膀,把人往外带,刚刚杵在她身后的人也让到一边,没有阻止。   “谁让你把人带走的?”那人又开口了,徐臻如惊弓之鸟般僵直身子,徐睿拍拍她让其放松。   “一个堂妹,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回头让你查就是了,走吧。”   那人嗤了一声,怎么没看出来徐睿是故意的,没有多说什么。   徐睿把徐臻送出去,对于里面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徐臻也是懂得明哲保身的人,什么也不问。   “原来你在这里啊。”   林至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徐臻被人拉了过去,紧紧的箍住肩膀,对于徐睿不闻不问。   “虽然我知道你一刻也离不开我,可是这样乱跑的话可是不行的哦。”   说着摸摸她细嫩的脸蛋,另一只手也在她身上过了一下。   徐臻知道,是在看她有没有受伤。   可是这时候,又在别人面前,徐臻扯下他的手;“没事。”   你也收敛一下。   “这位是……”   徐睿在一边看了半天好戏,等到林至安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才知情趣地开口问道。   被他这一问,徐臻有些懵,她还没从刚刚的事情反应过来,现在见着林至安能有个眼神就不错了,哪能管得了那么多。   “我是她未婚夫,林至安。”   徐睿双眉一扬,看他们的眼神多了玩味。   “未婚夫啊?”他笑着重复,像是祝福一样,但是显然不是。   “这么快就换人了?”   林至安眼里一闪,徐臻还没说话,他就飞快的回答;   “那也没有徐总监换的勤啊。”   徐睿更加的好奇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自己的谁,却被他一口确定,而且看样子还知道的不少。   “林副司长说笑了。”徐睿笑笑。   “又没有夸你。”徐臻终于反应上线,看着他承让的神情,再也压制不住自己那颗急欲吐槽的心。   “还是一样让人心情好啊。”   徐睿对她的吐槽不在意,其实到现在他也是看了场好戏,所以摆摆手对他们说;   “回去吧。”   徐臻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呆,转身就走。   林至安跟她一起,可是徐睿却没有错过他眼光往未关的门里轻轻的那么一眼,哪怕灯光再暗,一眼就够了。   “演完了?”   徐睿回到包间,对方还在沙发坐着,见着他更是压制不住的嘲讽。   “什么演完了,我们家小堂妹可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你也看见了,多好玩啊。”   徐睿松松领带,坐回沙发,才道明自己的想法;   “是,有你这样的堂兄是挺好玩的。”看着自己脚边被血色浸湿的地毯,又问了一句,“不会惹事吧。”   徐睿想了一下,才知道他在说徐臻,便笑了。   “不会,我这个妹妹啊,可是最懂得置身之外的人,不该感兴趣的绝对不会看第二眼,说不定,以后连我都不会见了,你看着吧。”   “哼,我看什么。那没意思的。”   “收拾了吧。”这话是对屋里其他人说的,灯光一闪,那些人行动起来,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便将现场收拾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有些血滴溅在沙发上,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我刚刚倒是看到一个,”徐睿沉思半响,“不好惹的人。”   “哦?”能让他觉得不好惹也是本事了,“谁啊?”   “林至安。”   “他怎么在这里?”   徐睿当然不会知道,站在一旁的陆霆风微微弯腰,轻声说;   “是今天早上临时加的预定,下面的人也不好惹他们,报上来了还没来得及给您说。”   要不是发生了一些预定之外的事,他的老大也不在这里。   陆霆风垂下眼眸,静听吩咐。   “他们?”真正的重点这里。   “是,据说是一群林姓人,其中包括林至远和林至朔。”   意思也后明显了,他们的关系。   “林至远我知道。”徐睿感兴趣的凑过来。“没想到他和林至安还有关系啊,那么林至朔是谁?”   陆霆风见老大不想多说的脸,可是徐睿又好整以暇的等着,咬咬牙。   “是夫人以前认识的医生。”   刚说完,便感觉一道凌厉的视线射过来,死死的钉在他身上,陆霆风往后缩了缩,减少存在感。   这么说来徐睿就更感兴趣了,谁不知道这人把老婆护的跟什么似得,任何的异性生物都接近不了。   “居然有一位男性的好友啊。”   陆霆风受不了了,早知道就不说了,就说了是医生,到底是哪只耳朵听成好友的。   虽然的确没什么差别。   “想死是吧?”   被他揶揄的眼神盯得发毛,那人就着手里热乎乎的银色M1911,对着他不耐烦的吼了一句。   “嚯。”被枪指着的徐某人也不生气,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最后叹了口气。   “不要这么开不起玩笑嘛。徐致。”   一说你老婆就炸毛什么的,真的是会让人玩上瘾的好吗。    ☆、无力(5)   徐臻心底有很多的疑问。   是的,她又在奇怪的地方执着上了。   她被林至安揽着往回走的路上,一直想要开口问他,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想,林至安那么会观察人不会没看见,所以;   她有些失落。   “二嫂回来啦,去哪儿找人了,居然还要去找你。”   一进门,就被林至远打趣,中间的桌子做了满满的一桌人,菜也上齐了。   徐臻笑得勉强,林至安拉着她坐下,再次挨着介绍。   一桌子人,他最大,然后是林至远,林至朔,林至吾,林至谦,林至宇,然后是大嫂梁秋,挺着大肚的林至朔老婆郑婷,长女林六月。   另还有几个缺席的,比如长子林至延,家主林七月等。   徐臻记得头都大了。   林至安把人约出来的目的很明显,但是大家都没有太过打趣儿她,一顿饭下来,甚至注意点都没在她身上。   不过,倒是让她和林六月一个状态了,席间喝了点酒,昏昏沉沉的,不过林六月有林至远把她带回去。   林至安把她扶上车,打开车窗先透透气,看她不那么难受了才开车离开。   徐臻以为林至安会送她回家,结果她还是太天真了。   眼看着车子越来越跑偏,徐臻想开口却如鲠在喉,吐不出个所以然。   直到车子开到林至安的住处。   期间,他们一句话也没说。   车子停下,林至安从包里摸出烟,点上却没抽,只是放在车窗外一闪一闪的。   徐臻知道,真是他发呆的状态。   “有什么想问的?”他这么问。   “……”徐臻张了张嘴,许是之前还没有回过神来,仍是有些鲠的慌。   林至安没说话,等着她平静。   “乔琳小姐今天怎么没来?”徐臻回头看他。   林至安手一抖,半截烟灰掉落,不过他显然不怎么在意。   “怎么说?”   “她不是林至远费尽心思都想要的人吗?”   徐臻的眼睛很亮,盯得林至安的架势隐隐有他再怎么瞒也无济于事的说法。   可是,一点也不咄咄逼人。   这样可是不行的,怎么会把真心话逼出来呢。   “让我费尽心思的人是你。”所以乔琳跟他没关系。   “我知道。”徐臻没有一丝动摇,甚至连心动都被她死死的压下去。   “所以,作为交换,帮你处理了麻烦的林至远的心上人呢?”   烟不觉得掉做了地上,林至安凑近徐臻的脸,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她的一切都说明她现在的认真程度。   “什么时候知道的?”   肯定不是早就知道了,要不然以她的个性憋不到现在。   徐臻扯嘴一笑。   什么时候知道的,或许早有预感,只是不愿承认没有证据,所以自欺欺人。   “小梅老是在我耳边说这些八卦。”   不管是曲铄的,杨霆的,林至远的,还有他的,比如钟秘书跟一位有嫌疑的演员的绯闻,比如那位演员乔小姐是林至远的绯闻女友,比如今天席间林六月那一句‘三哥,活该你不管二哥怎么帮都追不回人家’。   简直醍醐灌顶,却又无比淡定。   “是你给曲叔叔下的套。”   先是抛出橄榄枝,而后一路三转弯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和曲铄的婚约,徐氏最近的麻烦,哥哥的态度。   徐臻不太能明白商场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毫无疑问,她被这群人给诓了。   “我值得吗?”值得你这么费尽心思,却不一定得到一个全心全意的我吗?   “说什么呢?”眼看着要掉泪珠子,林至安拢拢她的头发,“怎么不值得?”   徐臻脸蛋挨着她的掌心,忍不住蹭了蹭。   “可是……”   “没有可是。”林至安截下她的话,不让她说出伤人的话,“我只是在你主动之前行动了而已,你知道我的。”   ——不喜欢女人主动。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徐臻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喜欢的人,这么绞尽脑汁的为她算计着,讨厌吗?不。   就像你远远不能想象你爱的人为你披荆斩棘的姿态,他表现给你的风轻云淡,底下蕴藏着不为人知的缠绵情愫。   深沉的,不知经年的。   不感动吗?那是假的。   徐臻只是心惊,这样一个林至安,她要不要的起。   “林至安……”   徐臻叫了他一声,随后扑进他怀里。   刚刚冒了泪花,让她的声音透着浓浓着鼻音,像极了生病撒娇的小猫。   像极了他们家‘榛子’。   他的姑娘啊,就是一点也禁不得世界围着她转,要他怎么不怜惜。   想着想着,林至安把她从怀里捞出来,对着微启的唇吻下去。   情到深处,就不在是灵魂的碰撞,而是身体的交缠。   就着深情告白,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一直从车库到电梯,一路缠绵到林至安家里,不知疲倦的吻着对方,徐臻一直想要主动,可是在外面,在怎么也发挥不开,所以一进屋,当她想要去脱林至安的风衣时,却反被他一把锁住手,反剪到背后。   以一个绝对弱势的姿态迎上他。   天还没有黑,室内的窗帘是打开的。   徐臻想要让他把窗帘拉上,可是林至安却直接抱起她,走向最里面的房间。   最终徐臻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淹没在深不见底的欲望中。   ……   徐臻醒来时已近黄昏,她是被露在外面的手臂给冻醒的。   林至安没有开空调的习惯,而且在不久之前还是很热的。   除却手臂,她全身都是热乎的。   被子下交缠的四肢,像蔓藤一样紧紧相依,林至安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亲密相拥。   徐臻尝试着动一下,可奈何缠得太紧,根本动不了。   徐臻就乖乖地呆在他怀里,享受着短暂的温暖。   其实她还是有很多话想问林至安。   徐氏真的对他没有影响吗?   是不是还有事瞒着她?   为什么对林七月态度那么差?   以及,到底在想什么?   要是以前的徐臻,说不定问得出口。   可是关系一旦近了,人也变得盲目了,所以更加的小心翼翼,说不定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聋作哑。   好奇,就是最佳幻想。   而一个不小心,就会幻灭。   她到底是不敢,虽然她知道,她不管问什么,林至安都会回答她。   可就是这样坦然,让她反而畏首畏尾。   徐臻,你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这样的?   没有一个不小心,就已经这么贪心了。   徐臻慌神间,身子往下缩,整个人趴进林至安的胸膛。   炙热的体温扑面而来,却让徐臻倍感寂寞。   过了许久,林至安怕她闷坏了,把她往上提了提,徐臻一下就懵醒了,一下坐起来。   裸~露的身体暴露在寒冷中,徐臻打着冷颤拎过床脚林至安的风衣外套搭在肩上,不想碰到口袋里的物体,她的眼神终于清明了些,还鬼使神差的摸了出来。   空中飘来一丝烟味,林至安瞬间转醒。   等看清坐着的人背对着他,身上披着他的风衣时,林至安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他和这位总是拿错剧本呢?   说好的娇羞柔怯,怎么就能变成他了呢?   “咳咳咳……”   不对,怎么听就是韩剧的结局了啊。   林至安坐起来,给徐臻拍拍背部,夺过她手里的烟掐掉,再拿过床头的水杯,喂她喝下去。   “怎么这么不老实?”居然还抽上了。   徐臻正了正脸色,“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是这么回事吧,她看向林至安。   林至安放回水杯,靠近她,“这就活神仙了,哪儿来的穷酸小鬼啊,要不现在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   说着,就要拿身体去压她。   徐臻红着脸跳下床,果然脸皮比不过他。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跑进了卫生间。   林至安呢,就欣赏着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到处跑,心里不可谓不满足。   听着里面哗哗的水流声,林至安慢慢闭上眼睛靠在床头。   过后,徐臻要回去。   林至安本来是想赖掉的。   “我今天都不在家,爸爸肯定会说的。”   “不是还有你奶奶吗?”   “……”她是不是透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我要回去。”正经脸。   得,每次她以这样,虽然他也觉得可爱,可就是拒绝不了啊。   地下车库,林至安将手里盒子扔给她。   “什么东西?”还包的严严实实的。   “订婚礼物。”林至安安安稳稳的把车开出来。   “订婚,我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今天啊,虽然没请你的家人,可是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明天就请,顺便把结婚证领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至安一本正色,没有开玩笑。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可是我都没同意啊。”徐臻不能接受,既然他不过问她的家人,至少她的意见还是得听的吧。   吱——   林至安一把将车刹在上升坡道上,转头盯着她,脸色深沉诱惑,暗光点点,“你不愿意吗?”   真的是,太犯规了。   徐臻地下头,手里抓着那个礼物,低声说;“愿意。”   居然被勾引了。   林至安无声笑了笑,继续开车。   “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儿。”   “不去,话说明天根本没人吧。”重点不在这里好吧。   “没事儿,这种小事不用操心,”   “当然要操心……不,我没说跟你领证。”   “其实我也不介意先上车后补票。”   “我介意!”所以重点真的不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O(∩_∩)O~,此文又名《老是拿错剧本的女主》。 不那么娇羞真的没问题吗? ☆、波涛(1)   徐臻在摇晃中醒来。   两眼一抹黑,双手被绑在背后,脸上被蹭满灰尘,斜倒的姿态不怎么好受。   所以现在是怎样?   绑架?   应该是。   这么一想,徐臻就不禁淡定了。   其实人要是过的太过平顺,就会老是想一下不同的刺激。   作为一个不规则大小姐,徐臻一直觉得没被绑架过的人生其实不怎么完美,虽然她一直在模拟着遇上这事儿要怎么行动。   可是现实告诉她,果然是想的太多,屁用没有。   该被绑的还是被绑了。   不过水平真不怎么样。   徐臻蹭着坐起来,能够感觉到光,眼睛也能适应,面包车里,车帘子被拉得严严实实也没能阻止光的入侵。   而且,这绑的也太松了。   并且穷得连看守她的人都没有。   徐臻边解着手腕的绳子,边回想之前的情况。   今天是大年初四。   他们一家在走人户,就是前不久那个堂哥徐睿家里。   真是孽缘啊。   哥哥因为嫂子月份浅不宜过于活动而在家里陪她,她一个小辈被夹在一群父辈的人中很不自在,哪怕是有徐睿跟她一起她也不适应。   所以她想回去,哪怕是回去做那一对的电灯泡也行。   可是上天用事实告诉她想做电灯泡都是不道德的。   这不,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光天化日的,就被人……   要不就是逢魔时刻鬼怪多。   而且,还是个贪财鬼,一定是看上她家的财了,要不就是看上她的财了。   毕竟那四分之一的股份才刚刚转到她手里。   这也是今天爸爸一定要带上她的原因,以后涉及的东西可能会更加的全面,哥哥则是把她推出去自己偷懒。   都是生意上的事儿,她听不太懂,爸爸就放她回去了。   哪知道……   都什么时候,到底是哪儿来的心思这么欢乐;   徐臻靠着车门,苦笑了下。   她一定是最近日子过的太好了,需要一些负能量来平衡一下。   “可是这样太猛了吧?”小声嘀咕着,能够微微感觉到后仰,应该是在上坡。   这是要把她带去哪儿啊?   啊。   徐臻动了动手腕,绳子被解开了。   可是她没有把绳子拿下来,样子要是做得不像,是要吃大亏的。   而且,这也太!安静了。   静静的靠着车门,徐臻算了一下,家人发现她不见大概还有等两个小时,而且还是经过林至安那里核实的。   因为初一的事儿,家里人算是知道他们俩的黏糊程度了。   然后到时候,他们就会来救她了。   可是在那之前……   徐臻脑子有些昏,之前吸进的迷药开始顽强抗起,凭借着对危险的敏感而产生的清醒已经可以不计其数了。   只是祈祷这群人可不要劫色啊。   昏昏沉沉间,徐臻感觉有人打开了身后的门,然后她被拖了出去。   强忍着被拖行的不适,让自己看起来还在昏睡中。   刚刚下车时,那人下意识用家伙指着她,让她立马决定装死。   不是本命年,居然也让人这么不安生。   短短几天,居然被人用枪指了两次。   再被磨破皮之前,她被人扔进了一个潮湿的地方。   再听见大门砰一声关上后,徐臻用了好半响来听有没有声响。   解开绳子,徐臻从湿润的地上爬起来。   检查了下侧腰,还好穿得厚,要不都要感染了。   她靠着门边,放轻呼吸,仔细的听。   还是没什么声音,她沉下耐心听了半天,才听见几句英文;   “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   外国人?   难道他们家已经高调到人家跑到中国来进行人道主义毁灭。   徐臻囧囧想着。   可是,他们是已经通知他们家的人了吗?   也太迅速了吧。   不是特别的大的空间,透着一股子霉味。   徐臻不敢发出大的声响,在屋子里缓慢转了一圈儿,不到十平米的空间,什么东西都没有。   到底是哪里啊?   徐臻挑了一个算是干燥的地方,靠着墙,肚子开始抗议,中午根本没吃下多少,还想下午回去蹭哥哥的营养餐呢。   又冷又饿是她现在的写照。   没想到这么一天来了,也不那么期待了。   期待。   也不是什么都可以期待的呢,跟好奇一样,太容易幻灭。   感觉真差。   徐臻屈膝抱腿,脸埋在膝盖间,放平呼吸。   人倒霉起来是空气都不够用。   而且就算她再怎么警惕,睡意还是来势汹汹。   不知多久,有人打开门,走进来。   “嗨,起来了,美人。”   还算是温柔绅士的男人,要是手上的家伙没指着她就更具有说服力了。   徐臻站起来,颤颤巍巍也不见他扶一把。   倒是也没有催慢吞吞的她。   等出了房间,看见不远处光秃秃的山峰。   徐臻觉得眼熟,可是等不得她细看,背后的东西已经指到腰间。   徐臻无奈,只能朝着唯一的路往前。   可是越走那种感觉越是明显。   眼熟的要命。   “停。”   还是一样的配方,还是一眼的味道。   走廊暗黄的灯光,繁杂的纹路,暗红色的厚重木门上一尘不染。   然后迅速从里面被打开,徐臻被他好不温柔的推进去。   眼睛被强光刺得挣不开,等到慢慢的适应了以后。   心脏差点都被吓停。   偌大的包间被改造成会议室的形状。   细节处还是能看出奢华。   可是所有的都不及坐在对面的那个人瞩目。   上次一瞥,已是惊艳,现在这样摊在灯光下,更是让人连直视都会灼伤眼睛。   越是染红,就越是妖艳。   “致爷认识这姑娘吧?”   这头是一群外国人,跟对方一样,个个西装革履,站得笔直,徐臻这样的小人物真的很容易就被压扁。   最中间的中年男人是个帅大叔,金发碧眼能笑出褶子,他操着不甚流利的中文。   徐致抬起眼皮没兴趣的瞅了一眼。   “不认识。”   对啊,我也不认识。   徐臻在心里点点头。   “致爷可真爱说笑,这位是你的妹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哦,我知道了,你们不是同一个母亲,可能也不是那么……”   砰——   “呃?”随着一声枪声,徐臻是秒变豆豆眼,什么也不敢想了。   徐致吹了吹冒烟的枪口,斜眼的风情亦是魅惑万分。   “嘴巴放干净点。”连出口的都像是调情,可就是震慑力十足。   褶子叔向后摆手,这边的人因为徐致刚刚的动作也纷纷上手,最严重的徐臻身后的人,死死的用枪顶着她的脑袋,顶的生生的疼。   妈蛋,狗屁的绅士。   “OK。”褶子叔点点头,瞅着自己跟前的被打破的茶杯。   把徐臻提到自己跟前,拨开她披散的头发。   “真的不认识?”   徐致经过背后陆霆风的提醒才正眼看了看徐臻,而后目光一闪,“不认识。”   “而且,我对贵组的情报员真是万分佩服,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来一妹妹,居然还劳烦你们替我解决。”   褶子叔一愣,然后看向身后的人,对方也无措的摇头。   “倒是有一个便宜弟弟,叫徐谨,你可以随便玩儿,没关系的。”   徐致说的轻松,徐臻却听得冒冷汗。   徐致,徐谨;她想她知道这人是谁了。   徐氏制药之所以在国内这样低调。   一是真的不是什么事儿多的人家,二是徐家徐家,可不止一家,熟悉的人都知道那个站在灰色地带的徐家。   当家人,徐致。   与徐之只有一音之差。   有些想不通的,就真相大白了。   “所以这是……”   褶子叔也是明白了,被手底下的那群人急的都冒汗了,尴尬的笑了笑,本想捉一个筹码来跟徐致谈判,没想到……   徐臻也想翻白眼。   要倒多大的霉才能遇上这种乌龙。   差不多就该放了她了吧,当然为了弥补手下的智商,也可以先敲诈一笔她家然后放了她。   在这里呆的越久,徐臻心里这样的想法就越是明显。   趁着还没复杂之前,感觉解决掉;她有预感,越是拖就越是走不了。   “让致爷见笑了。”褶子叔倒也是坦然,不坦然也没办法,他悠闲的靠着沙发,看不出一点之前的窘迫。   “不会。”徐致跟他打着太极,嘲讽的笑倒是真真切切,只是决口不提徐臻的事情。   徐臻能明白,不提才是最好的,要是让褶子叔发现她对于徐致来说有威胁的价值,才是将她置身于险地。   “其实我到莱安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前不久你们在离城安家带走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安家?”徐致念着这俩字,眼眸不禁又沉了些。   “对于,那是与贵夫人一起在那里救了的人,那是安家从我们内部抢走的人。”   徐致和徐臻都笑不出了。   徐致先不说,徐臻大概是能猜到的,应该就是在初一被徐致……的人,可是他也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马上离开这里。   林七月那句还言犹在耳,徐臻却是如置冰窖。   徐致总有种被压制的感觉,总觉得很多东西并不如表面那样简单。   他有心卖林至安一个人情,现状却严峻得不容他多想。   “那个人啊,吃里扒外,被我处理掉了。”徐致说的风轻云淡,顺便瞅瞅徐臻,“那位小姐不小心也看见了。”还吓坏了。   褶子叔低头看徐臻,手上用劲抓她的头发,徐臻被他绿苔一般沾了毒~药的眼神震住,却还是用尽力气点头。   头皮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徐臻猛的闭上眼睛。   下一秒就被大力的扔到一边儿。   徐臻却获大赦,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敢做出什么大的动作。   褶子叔眼里巨大的悲痛她看见了,所以那个人应该是他非常重要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不远千里来要人。   这种人,现在还是少惹为好。   可徐致显然不怎么想。   拔枪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徐臻转头,透着发丝观察。   两队人马剑拔弩张,徐致还坐着,可气势一点也不温和,褶子叔原地走了两步,颇为焦躁。   只希望他们都能忘记她这个小人物。   当然只是希望而已,现实是;   褶子叔手指徐臻,眼睛却盯着一瞬不动的徐致。   “处理掉她。” ☆、波涛(2)   ——处理掉她。   这话是对谁说的,徐臻不知道。   因为她已经完全顾不上了,怎么回事,她不是路人甲吗?   为啥瞬间升级成炮灰?   还是没有台词的哪一种。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这么欢脱的吐槽。   实际上她的身体已经在隐隐颤抖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所有人都没有看她,但是那句话毫无疑问是说的她。   就这样毫无理由的决定了她的人生。   开什么玩笑!   徐臻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站起,浓密的长发散在前面。   “开……”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瑞克先生”   ……什么玩笑?   她以为徐致不会在意她的。   其实本不在意,只是讨厌被拿捏着而已。   徐致是谁,威震黑~白两道的徐家当家人。   手段阴冷,作风狠辣。   从来不给自己留任何的退路,也不会给别人留。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会受制于一个被别人挤下台的废物。”   说话毫不遮掩,行动更是骇人听闻。   沙/漠/之/鹰从不会被束缚于地面的蝼蚁所干涉。   在灯下泛着冷光,直指正前方的褶子叔,啊不,瑞克。   可是从徐臻的角度看过去,枪~口竟隐隐的对着她,且徐致妖娆的面容在光亮之下也让人琢磨不透。   应该也是想多了,也对,她是哪里来的自信他会帮自己。   “因为你们杀了我的爱人,总得有个人来承担责任吧。”   瑞克的眼里闪着疯狂的光芒,脸色也愈加的扭曲。   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徐致还没有动作,陆霆风表情却凶狠了几分。   说的这么好听,好像谁都会做这么划算的生意,可是,当家主的作为居然要一个不相关的丫头的来承担。   这是叫板吧,是吧?   明白是何止是他,徐致和徐臻谁不明白。   可是,那有怎样?   徐致还不是勾起笑容,扣下了扳机。   “boss!”瑞克的左边肩膀瞬间开花,血花溅的到处都是,他身边的手下只留前面几个拿枪对峙,后面的人一拥而上将瑞克围起来。   就是现在。   没有人管她,徐臻提起脚步,想要趁机过到对面去。   哪边更危险她还是知道的。   但是——   “哎呀,大小姐可是要乖乖的哦。”   根本不会给她机会,瑞克脸色发白,正有人给他止血,他用右手紧紧地抓着徐臻,见他脸色微沉,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边,圈在她肩膀上像是要慢慢勒死一只猎物。   这个人,比想象的更难对付。   徐臻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不是那么简单的。   甚至不如这人表现出来的那么现象。   那边的徐致也是,隐隐磨牙,眼角有些泛红。   看的一边的陆霆风心惊胆战,就怕老大一个不顺心就想大开杀戒。   虽然就着这么发展下去,也是在所难免的。   “致爷……”   “闭嘴!”   徐致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   现在不是救不救人,而是怎么着才能不踩着那个洋鬼子的道儿,从他刚刚那么快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他肯定不是因为保命才抓住徐臻的。   就他那随时能跟他拼命的样子,怎么会扣个女孩子在手里。   怎么会那么简单呢。   而且徐氏,林至安,离城安家,到底是谁把他绕进这么大一盘儿棋里,谁又在背后等着他们死斗,两败俱伤。   “没想到你已经堕落到这一步了。”徐致突然开口。   “还是说被人从位子上挤下来后已经穷到去绑架人家大小姐,啧啧啧。”   见着瑞克的脸晦暗不明,徐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哪知道下一秒。   “原来还有这招啊。”瑞克恍然大悟。   说着掐起徐臻的脸,靠着极近,对着徐致笑道;“而且还是致爷的好友徐睿的亲戚吧。”   果然!   “但是依致爷的个性,别人的死活跟你是无关的吧。”   “只是一个朋友而已,用得着跟我动上手吗,还是说要在上演一次你母亲过世时的壮大场面。”   手背的青筋暴起,徐致已经不能再压制。   “别生气嘛。”瑞克笑的轻松,徐臻可是一点也不敢。   “只是一个外人而已。”说在拿过旁边人的枪,对着徐臻笑得温柔。   砰——   灼热的触感擦过脸颊,不一会就能感觉到阵阵刺痛,徐臻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   “嚯。”瑞克吹了个口哨,“别躲哟。”   “我……我可是很怕死的。”徐臻喘着大粗气,松开握住枪支是手。   下一秒就被枪托砸着正着。   妈蛋,真疼!   可是还不算完,背后的木门被利索的撞开,冲进来一群人拿着家伙将他们团团围住。   徐致的耐心不多了。   “致爷?”瑞克一歪头,看徐致的同时也没有松开徐臻。   徐致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终于有了怒色;“你以为你是在哪儿撒野。”   瑞克摊摊手,不可置否;   “所以,你现在……”   “把她交给我。”这不是请求,话音刚落,包围的人又向他们逼近几分。   瑞克却是松了口气。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他就等着这句话呢。   啪——   然后抬手照着徐臻的脸打下去,在人错愕的目光里,徐臻脸上迅速的红了起来。   “但是我一点也不愿意听从。”随后将手伸向徐臻。   徐臻被那一巴掌扇的有些蒙圈,却还能反应过来,在他手要掐她脖子时狠狠地咬了一口后,右拳揍上他手上的左肩,左脚……   还没踢上就被人抓着头发按下来。   徐臻差点就破音了。   比她更快的那群人,在她被卸下来之后,就变了模样。   她不知道被人推了几次,才被挤到了角落的卫生间里,后来一双手把她推进卫生间里。   徐臻下意识的落锁,几乎是同步的,外面的枪声开始不绝于耳,掺杂着人痛苦的闷哼,以及肉体激烈的撞击。   徐臻缩卷在门后,双手捂着耳朵也没用,那些声音就像是找准了她一样传过来。   她额头很疼,脸也很疼,全身都疼……   很吵,很乱,那焦躁的杀意齁住她的嗓子眼。   连哭都没被允许。   她知道只是个无力的普通人,也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可是即便如此。   心里还是有些雀跃的,她没有哭,甚至没有撕心裂肺的挣扎,她很想夸自己勇敢,就算是面对那样的事情也能平缓的说话,也能好好的逃脱出来。   也能……   现在的徐臻就像是一张紧绷的弦,稍微的触碰都能让她彻底坏掉。   她不是林至安,甚至没有生在那样的家庭,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林六月也能轻松解决吧。   ——因为我们很强!   徐臻把自己抱得更紧,心里慢慢地变冷。   那现在你又在哪里呢?   …………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徐臻才听见有人在敲门,很缓。   一下一下,带着安抚,捎着心安。   徐臻抬头,动了动手指,可是脚根本动不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也没人说话,就这么一下一下地敲着。   看来是结束了。   徐臻活动了一下筋骨,站起来给他开门。   结果意料之中。   林至安只穿着衬衣,扣子却开得很敞,不仅是锁骨,连胸膛都能看见;额头上冒着汗,头发有些湿润,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挂着温暖的笑。   见她出来,林至安敲门的手放下。   徐臻眼神迷了一下,抬手把他的扣子系好。   她扣得很认真,可是手却不听使唤,一直发抖,徐臻拂开他帮忙的手,固执的颤颤巍巍的把他的扣子系好。   看着一言不发看着她笑的人,徐臻嗓子眼越来越痒。   她想说‘你来了’。   可是不知道要摆什么样的表情。   她想说‘我在等你’。   又不想让你自己那么难过。   她想说‘你说话啊’。   可是,她在等他开口,他又何尝不是,林至安用眼神跟她说,只要她一句话,他怎么样都可以。   可是,她说不出口。   怎么会有这么不体贴的男朋友呢?明明知道……   他还这个样子。   林至安,你说话啊!   徐臻见他微微抿唇,而后把她紧紧搂进怀抱。   在温暖包裹她的一瞬,徐臻的眼泪一下打开了闸门,宣泄而来。   她哭得隐忍,林至安则是恨得隐忍,已经不希望现在再吓到她,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徐臻在哭晕过去之前心里想着。   她怎么能弱成这样,都不用林至安的比对。   脆弱的像一只蝼蚁,别人轻而易举就能碾死她。   甚至还能把自己吓死。 作者有话要说:  不肥的一章%>_<%对不起。 其实,我的女主真的一点也不厉害(至少现在),而且希望妹子们遇到危险不过过于冒险也不要过于怯懦,两个极端都不好过。 (作者君的被迫害妄想症发病中,(ˇ?ˇ) ) ☆、波涛(3)   寒意彻骨的深夜;   大街上因为过年并不显得浓重,除却偶尔开过的车辆,几乎没什么人。   而医院则是罕见的热闹了。   过亮的灯光将走廊刺成惨白,现在站着的三个男人给更加醒目。   “到底怎么回事?”   徐业康焦躁的来回走动着,额上被急出的汗流个不停。   “听说是绑错人了,毕竟徐之和那人的名字还是挺像的。”徐睿作为当事人也是急匆匆的感到医院,在路上徐致已经给他打过电话,决不能让徐臻家人发现什么。   “就因为这个。”徐业康不敢置信,又看了眼一旁不做声的儿子,选择不说话。   病房的门被再次打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对着等待的人说;   “除了一些皮外伤,并没有大的损伤,需要静养,住院和回家都行。”   林至朔对着准二嫂的家人说没有心理压力是不可能的,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说出出卖二哥的话来。   徐睿看了他一眼。   一直默不作声的徐之直接越过他想要进去看看,林至朔来不及阻拦,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林至安从里面出来,比众人预想的还要快。   徐业康心情的复杂看着他,   当他们从林至安哪里接到电话时,其实还是有些埋怨的,那么理所应当的认为他该保护好徐臻;可是一家子人老是怨着一个还只是男朋友的人。   怎么可以!   所以他只是颇为感谢的点了个头,随后跟着徐之进了病房。   林至安也顾不上他们。   “你看着。”   “嗯。”   对着林至朔下了一个简单的指令,便向着电梯口走去。   林至朔现在可没有心情去打趣他,不厚道是一回事,要是被他波及就真的是得不偿失。   而一旁作为背景的徐睿看着他们的动作和林至安远去的背影,掏出了电话。   “喂,徐致……”   挂上电话,就见林至朔冷眼瞅着他。   “……”徐睿就着通话页面对着他晃了晃,笑得嚣张。   林至朔烦躁至极,转头就走,脑子里不住的回放刚刚病房里的对话。   ——不要这么苦大仇深,伤得不重。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林至安眼光至极温柔的看着病床上的人儿;   “我们臻儿可是个聪明的人。”   所以?   林至朔看不透他们这出爱情连续剧。   踏出医院的门,看着一片黑暗的天空。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西山,暗红色的建筑物边缘亮起的灯光。   让它看起来更显得鬼魅。   地点OK,让时间回到四个小时前。   那一场冲突已经无法避免,而真正打破这一局面的是临窗外几百米射过来的一发子弹,正中瑞克的右手腕。   进而一发不可收拾。   双方各有伤亡,徐致这边要好一些。   瑞克那边因为开头的一枪被打乱了阵脚,林至安跟林至远破门而入时,现场已经被控制的差不多了。   “哟,林至安。”瑞克在手下的保护下算是安全,要是忽略他身上浓重的血腥的话。   徐致拿起的枪被林至安挡了下去,他不悦的挑眉,对这个突然跳出来压轴的人极为不爽。   “这位就是徐致,致爷吗?你好我是林至远。”   林至远一个箭步上前,手腕极巧化过陆霆风手上的枪,却没有撂倒他,毕竟他是来讲和的。   “如果的可以的话,这个人可以交个我二哥来处理吗?”对着胸口的枪~支他也不在意,对着徐致说;   “这是我的请求,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尽管提?能做到的尽量做到?”徐致挑着眉眼,风情与杀意并现。   “不,不管什么我们都会做到。”   徐致放下枪,对他的话不做任何评价。   其他是他能理解林至安的心情,要是他的女人受了这无妄之灾,他不会有林至安那般的平静。   “可这是我的地盘。”可徐致到底是徐致,并没有那么容易妥协。   “当然。”林至远笑笑,把陆霆风的家伙还给他,“你随意。”   反正不会又任何影响。   好一句随意!   徐致冷笑一声,又想起那件事。   “林至朔也是你们家的人?”   “是。”   “唐简你认识吗?”   “以前倒是认识这么个人,”林至远沉吟一下,“不过好久都没有见过了。”   “而且,我们不怎么干涉其他的人的私交,可以的话我可以回去问一下。”   “不用了。”徐致突然没了兴趣。   他阴鸷的移开眼,所以没有看见林至远晦涩的眼神。   平静。   要是林至安听见徐致的评价肯定会会心一笑。   对的,他很平静。   可是徐致看仔细后才发现自己的认知是多浅薄。   他和林至远看向那边的时候,已经只有瑞克一个站着的了。   而他身边的陆霆风则是隐忍的动了动的喉咙,那后怕的表情让徐致很好奇林至安到底是做了什么。   那倒了一地的人又是受了什么。   瑞克靠在墙上,他的最后一道屏障没有了也没有任何的恐惧。   “你的速度慢了很多。”   这句话说的在场仅剩的几人脸色一变,原来林至安才是他的目标吗?   “怎么会。”林至安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样子,可是林至远却是悄悄的远离了几步。   “我要是早点来的话,你就不能见识到这人的可怕了。”   虽没有指定,可是都知道说的是徐致。   徐致不可置否,他倒要看看林至安能说朵什么花出来。   “你可真爱说笑,他怎么会有你可怕。”   在林至安不断施力之下,他的左边肩膀的鲜血已经一遍一遍的流出,可林至安就是不给他个通快的。   “被我说中了。”瑞克在折磨之下依然笑了出来。   “毕竟他可是你护着的人,你的女人受的可不是什么无妄之灾,不就是代你受过而已。”   明明是个鬼佬,成语却说得那么溜。   林至安心里恨恨的,脚下更是不留情。   “就像你的男人代你受过一样?”他哪是会被一句话达到的人,恶劣的回了这么一句,果然,瑞克的脸色开始狰狞。   “是。所以你记清楚了,你的女人总有一天也会是那样。”   两个男人像是小孩子一般互戳着痛处,一个破罐破摔,一个恨死不能。   徐致眼里光亮一闪,眼角瞟过也是一脸呆愣的林至远。   默默隐下自己的眼光。   “而且。”瑞克倒是分了些眼光给徐致,“你拼命想要隐藏的东西,也会被人翻出来。”   意有所指,林至安不装聋作哑的话混不过去。   刚刚徐致就让自己的手下退出去,瑞克那边的人又被放倒,在场的五个人都是知道些内情的。   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就是差不多了。   林至远看了眼不做声的徐致。   心道这事儿估计是难办了。   他知道的不多,可是至少比徐致明白。   现在这人把徐臻牵扯进来,达到撕破这层伪装的目的,这背后的人如果不是对林家的事知根知底,就是情报能力强过他家二哥。   想着,他拿出手机,准备报备,却不想那边的电话已经过来了。   “喂,七月……”   “隐藏……”林至安念叨这俩字,根本不在意身后那人的看法。   他阴阴柔柔的笑了,蹲下~身来;“没想到我跟这俩字还能扯上关系,我不管那个帮你的人给你说了什么,可是我自认为不是见不得人,只是我答应别人的事而履行的义务而已。”   说完,手掐上他再一次渗出血的肩膀,手背的青筋暴起,面带微笑。   “可不要把我跟你们这群人比,”见他勾唇笑笑等死的模样林至安反而放开了他,“想死也不行,你知道你男人是干什么的吧,那就去好好的融入一下他的世界。”   瑞克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没想到林副司长也是这样草菅人命的人。”   都说了不要再秀你的成语了,林至安一脚踢上去,不解气,就着这要死不活的人给了两下狠的。   “草菅人命……那么轻易的事情怎么轮的到你。”   林至远上前拉住他,手机塞给他,给瑞克留了条活路。   可是林至安去接电话,瑞克满脸血的对他笑得暧昧时,林至远炸了。   妈蛋,还敢调戏劳资。   一脚过去,给人踹晕了。   俩兄弟不带家伙的凶残模样很大程度上震慑了陆霆风。   他靠近徐致,手里握着东西出着汗。   倒是徐致嫌弃的看看他,对林家兄弟的欣赏都不带隐藏的。   “厉害啊。”径自摸着下巴,要不是中间还有些破事隔着,他都想立马拉近一下这两个。   林至安接完电话,回头看瑞克已经晕了也不恼,   “这人还是麻烦看管一下。”这话是对徐致说的,以林至安现在的身份不好明着插手。   “等等。”徐致脸色不善的喊住走向卫生间的人,“有些事情我是可以知道的吧。”   气氛有一瞬的冷凝。   “当然。”林至安微微侧头,“就由我们的家主大人来向你解释吧,大概还有三个小时。”   瑞克被拖了出去。   林至远拨通了林至朔的电话。   林至安敲响了卫生间的门,不急不躁的。   徐致冷眼看着,看着徐臻从卫生间里打开门,头发散乱,脸蛋淤青,双目呆滞,看见林至安的第一个动作却是去扣他的衬衫纽扣。   在自己一身狼狈的情况下。   再看看林至安,眼里闪过心疼,被他逮了个正着,却没让徐臻看出来。   他只是温柔的看着她,被挥开手也没有大的反应,就这么包容着她所有的执着。   两人没有说话,都在等着对方说话。   就像是平静的水面下初见端倪的两个极端。   不管怎么隐瞒,裂痕都那么显眼。   徐臻哭倒在林至安怀里,徐致也收回了眼光。   林至远匆匆跑进来。   “二哥,赶紧,至朔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等徐致走过他好远,才能隐隐的听见他说,“徐家那边的人还等着呢。”   的确,所用人都等着呢。   林至安当然也知道,他沉默的到医院跟着进了病房。   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真的谁也怪不了,可是就这么发生了,是谁都没有料到的后果。   他的臻儿那么聪明,肯定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   就像她当初一直追问她家的事对他真的没有影响吗?   他就知道,这是一个缺口,迟早再要被宣泄,被淹没。   为什么他们不能再小心一点呢?   回想徐之沉默的脸色,林至安懊恼的抹脸压住方向盘。   西山上的事件还得继续。   车子开上去,就见灯光比之前亮了许多,来回走动的人也多了不少。   能让外人一下子入侵到内部,他们自然是不好受的。   所以在更加仔细的检查着。   “林先生。”陆霆风出现,对着他说,“这边请。”   林至安不去管别人,小心翼翼的把刚刚徐臻给他扣上的纽扣解开;   还是开始的地方,虽然内置的东西换了,也不能隐藏之前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里面人不多,聊聊可数。   背对他的女孩子背着巨大的背包,齐耳的黑发被打理的一丝不乱,看不出一点行迹匆匆的痕迹。   徐致眼神晦暗不明,看着这个莫名亲切的女孩子。   “你好,我是林七月。”她正在对徐致做自我介绍。   可听在林至安耳中却像是一个笑话。   一个被传多年的笑话。   他砰一声关上门,巨大的声响把几人的视线拉到他这里,包括林七月。   那悲伤哀求的眼神让林至安勾起嘴角,恶劣嘲讽着;   “这是第十七次了吧?七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到底给自己挖了多少坑………… ☆、波涛(4)   徐臻在凌晨时醒过来。   病房里除了一道浅浅的呼吸声,安静无比。   她费力的支起身子,被褥间悉悉索索的声响都有些扰人。   徐臻紧张的看过去,还好,那人没有醒。   房间里没有灯光,只有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   清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她口干舌燥,四肢发虚,照着月光摸到床头桌上,碰到结实的塑料瓶子。   有水。   可是她没有力气拿过来,连半天都没有,身体为什么会虚到这个份上。   啪一声,灯被打开。   一只手拿过纯净水,拧开凑到她嘴边,看样子是要喂她。   徐臻看了林至安一眼,接过来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睡了那么久,之前又受了惊吓,徐臻整个人看上起是极其苍白萎靡的,可是刚刚那一眼,却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林至安见她安静的喝水,便又坐了回去。   徐臻没有那种初见就能让人惊艳的外在。   或者说,不打算让人注意她,故而表现平淡。   可是,刚刚她看向林至安的眼神却蕴藏了极大的威力。   她一向是个很能利用自身优势的人,现在也是。   而且,无声的反抗才最有力量。   林至安摸摸鼻子,不打算开口。   徐臻缓缓慢慢的喝了大半瓶水,等到不那么难受了,就放了瓶子继续钻被窝。   不在意灯光,不打算说话。   林至安有些急了。   “有没有哪里难受?我给你喊医生。”他站起来走到床边。   徐臻躺下的姿势一僵,在阴影里犹如幽灵一般;“不用了。”   没多少力气的样子。   “想吃东西吗?”   “不想。”   “想上厕所吗?”   “……不想。”   “想吐吗?”   “不想!”   “想睡觉吗?”   “不想……”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你想干嘛?”   “这个该问你吧!”   一番对话下来,徐臻喘着气;   脸色飘红,这是被憋得。   头脑发晕,这是被绕得。   林至安见她终于有了点血色,也放心了。   “你真的吓坏我了。”一把将人捞进怀里,下巴搁在头顶上,蹭啊蹭的。   “……”徐臻表示受到了一万点的惊吓。   “别生气了。”林至安像是搂着个宝贝般爱不释手。   徐臻刚喝过水,可现在又觉得喉咙发干,不好说话。   她不知道怎么和林至安说,也不想说。   可是她说不说都像是在无理取闹一般。   “林至安。”她叫他的名字,却恍若隔世,真的很少喊他的名字,真的很不了解他。   见他低头,凝视她的眼,徐臻嗓子眼再次干涩;   “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   像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都会问的问题,那么没有自信。   以前徐臻也这么觉得,每当听到这样的话都觉得那个女人真的是除了爱情什么也没有的傻妞。   现在呢?   她给自己找不了借口,可就算是傻,她也想傻明白一回。   林至安没有马上回答她。   只是将她搂得更紧,“那你呢?”   她?   当然,可是这俩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喜欢我吗?”林至安又问了一遍,这次徐臻没有犹豫,“喜欢。”   是,她是喜欢他的。   可是她却问他爱不爱她,徐臻头垂得更低,十分沮丧。   “我爱你。”   猝不及防的,从林至安嘴里听到这三个字,徐臻猛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愣愣的看着他。   林至安最迷人的地方在眼睛,什么表情在他的演绎之下都是醉人的,并不那么深邃,点点星光丝丝阴柔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   就像现在,噙着浅浅的笑,可是徐臻却从里面读出难以言喻的悲伤。   她想,她伤害了林至安。   非要把他心底深处的东西扒出来才能明白的事儿。   血淋淋的。   “这个时候最幸福的事是你喜欢一个人,刚好那个人也喜欢你,最幸福的不是喜欢,而是刚好,那么美好,那么准确,不用去猜疑,不用去计较。”   徐臻的脸一下就白了。   “但是大多数人都没那么刚好,总有一个人先付出,先踏出那一步。”   他握住徐臻瑟瑟发抖的手,心疼的捏在手里,嘴上却毫不留情。   “这段感情,我比你想象的更早开始,哪怕只是念头,我也比你动的早,比你坚定,也比你陷得深。”   “我不会跟你说要你怎么怎么样,你也不用觉得自己付出的少就觉得愧疚,按着你的步伐来就好,但是有一点。”   林至安郑重地执起她的手,近乎虔诚的烙上轻吻;   “不要放弃我,不管何情何景,都不行。”   随即抬手抹掉她的泪水,朝着不知所措的她贴过去。   紧张中,徐臻抓住他的衣领,还是那件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扣得好好的。   林至安一手抚着她的脸,轻轻的在唇上摩擦着,不带情/欲,也不是在安慰,就像自然界中雄性在求爱时轻声的讨好。   小心翼翼,耐性十足。   徐臻哪儿受不了他这样。   一下被哄得分不清放下,慢慢的开始回应他。   可是着应着应着就出事儿了。   晕头转向间,牙关被撬开,灵活的舌探进来与她共缠绵,随着温度的不断加深,徐臻溺毙在他浓郁的气息中不能自拔,他越来越凶狠,吸吮着,啃咬着,就是不肯放过她。   那只抚着她头发的手顺着往下,经过细白的后颈,最后在她突起的背脊处来回按压。   徐臻全身发热,哪经得起他这么折磨,马上哼哼着就要挣开。   意料中的没有放开她,可是也没再继续撩拨。   只是抱着她在亲了两下她的额头。   “知道吗?”   ……好长的一句话啊。   徐臻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嗯?”某只爪子在腰间不安分的动了。   徐臻赶忙点头。   “现在几点啊?”   抱着温存了会儿,徐臻问道。   “将近四点五十。”   “那你休息一下啊。”徐臻试着赶人。   “你是在邀请我吗?”可是某人当做听不懂。   “……”啊不,某种意义上他懂透了。   摸摸她的头发,林至安那叫一个语重心长;   “我知道你也赞同我的意见,可还是得顾着身体不是。”   “……什么意见?”你说她嘴抽个什么劲。   “先上车后补票啊。”   “……我是让你滚回去。”徐臻有气无力的说。   “原来是我会错意了。”原来他都懂,“你是想跟我一起回吗?”   得,装懂的又开始不懂。   “可是,伯父要是明天看不见你的话真的会杀了我的。”   林至安答应了徐业康,好好守着他宝贝女儿,要是有什么纰漏就可以不用见他了。   他想想那位一本正经跟某人一样可爱的未来岳父,忍不住弯了下唇。   “不许笑我爸爸。”徐臻一眼看穿,凶巴巴的。   林至安的笑容凝在脸上,而后笑开,捏着她的鼻子;   “你们还真像啊。”   徐臻也不是第一次听这话。   她和爸爸在家就是被“欺负”的对象,虽然有时候她也转的过弯,可是总没有哥哥和妈妈转的快,奶奶就是看热闹的。   至于那个转的更慢的大嫂,有哥哥在,谁敢乱动。   只有她,哥哥不疼,妈妈不爱,爸爸护不住。   要是林至安在的话……   徐臻一下顿住,呆呆的看着林至安。   她居然在考虑那么久以后的事儿了吗?   “怎么了?”林至安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道。   “在想以后的事情。”   “不会是结婚后的事情吧?”林至安转了个眼睛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   这个傻姑娘啊,这么呆不欺负一下怎么对的起她。   “要不我们马上就确定。”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徐臻眨巴了下眼睛,张了张胆子。   “可是我还不了解你呢?”   林至安眉头一挑,果然又听见她说;“你跟徐家是什么关系?”   等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徐臻的心渐渐冷下去。   “上一辈的交情了。”就在徐臻以为他不会说了,林至安抬起她的脑袋,“不是我,是上一辈和林家的交情。”   所以他们才会在那里聚会,有危险时才会避让,才会帮忙。   林至安不欲多说,徐臻也不想多问,可该问的还是得问清了。   “那钟秘书和你说的,会影响你是说的他们,那你为什么还……”   搞了这种乌龙,徐臻觉得自己都没脸对他,默默转到一边,下一秒就被他转回来,听他忍笑的声音;   “那是你跑过来一副以身相许的样子,我不忍拒绝啊。”   话音刚落,一顿拳头就过来了,还有她恼羞成怒的声音;“瞎说什么呢?我像是那种对我有恩就相许的人吗?”   听听,多有生气。   林至安笑着把她七手八脚的抱住,胸膛一震一震的;   “是是是,我肤浅了,不理解你的情意,当然是只有我才可以,是吧?”   徐臻在她眼里闭了闭眼睛。   你不是肤浅,而是自作多情。   “那这次的事儿呢?”既然到了这一步,徐臻一鼓作气。   “这次那个人抓我是因为……”   “没有。”林至安斩钉截铁的否定了。   “第一,我没有利用你。”把她从怀里拉出来,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第二,当天在那里的人只有你是最好下手的,其他的人身边都有人,林家的人,这是我的失误。”   “而且一般人不知道我们和徐致的关系。”连徐致本人都不知道。   “他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你也是。   徐臻根本就想到就这事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一时间有些呆愣,没有听他说话。   等到回神就听见他说;   “所以为了你的人身安全,嫁给我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论林二哥的第二次求婚;》 二哥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 ☆、暗涌(1)   春节过后,百物复苏。   哪怕是再怠倦,也得打起精神为了下一个春节奋斗。   徐臻在第二天就出院了,一直在家里待到休假结束,都没有再跟林至安见面,还被涂敏以养伤的理由押在家里三天。   三天后,出门上班。   因为大过年就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所以一家人都把她看的特别紧,她自己的房子暂时是回不去了,因此她把钥匙交给了林至安。   后来转念一想,两者之间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联系啊。   她有些懊恼,可是心里却对这样的事不在意,更多的还有些甜蜜在里面。   噔一声,徐臻被颠的不轻。   回神,驾驶员徐之正抿着唇,一脸不爽,然后下一个减速带依然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不过这次徐臻有心理准备,还好。   “哥,你怎么了?”   大清早的赶着不要命。   “没事。”徐之淡淡的扔给她俩字,看都不看她。   徐臻纳闷,这人从她出院,不,是出了那档子事儿开始就是这副表情,好像出事的不是妹妹而是老婆一样。   这个念头一出,徐臻赶紧打住,要知哥哥之看她不知好歹是轻的,大嫂要是真出什么事儿还指不定哥哥是个什么样呢。   还有,能出什么事?   心里那点绮丽的想法被打散,徐臻在徐之面前又一次摒着神儿,等着去公司下车。   “我记得你有驾照吧?”徐之却突然问道。   “嗯。”是有,上大学那会儿考的,后来基本没用过。   “自己学着开车行动吧。”   “哎?”   这是,看她不爽,车子都不让碰了。   “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我以前不相信来着,现在。”徐之看她一眼,颇为微妙,“犹知其理啊。”   “你还先编排人啦。”徐臻第一次被他嘲笑智商,当然不能忍。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跟撒娇似得。   所以徐之又瞄了她一眼,气定神闲的说;“自己开车都要比别的交通工具安全一些。”   徐臻一鲠,根本都没想到这出。   “你就欺负我吧,”一定是嫂子这两天折腾他了,徐臻嘀咕着,“说的你好像没谈过恋爱一样。”   “我是谈过,可跟你不是一个级别的。”   徐之今天是跟难道犟嘴的妹妹杠上了,毒舌程度MAX。   “是,那是因为嫂子一个人承担你们俩的。”而且到现在都还没上线。   刚嘀咕完,就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射来,车子的速度也跟着慢下来,徐臻泪目,果然嘴速快过理智是不行的。   到了公司,徐臻说了声“拜拜”率先跑下车,一下就没影了。   “哟。”到了办公室,小梅先发现她,“我们灰都擦干净了你才来,大小姐啊大小姐,搞特殊待遇也不带这样的,罚你今晚请客,我们要吃最贵的。”   徐臻一句话还来不及说,小梅就把她晚上的行程安排好,她刚想开口,可随即而来的欢呼声把神儿都快给她震没了。   今天也是,三番五次的丢神儿。   “晚上我要是没事的话。”   等她们安静下来,徐臻这么说,算是妥协。   “怎么可能,你没事林至安肯定有,不管,我们就是要吃。”   平日里嗓门最大的那么一嚎,剩下不满声顿起 。   “就是,要拒绝也请你干净利落的拒绝。”   “也好好把见色忘友这个锅背着。”   “……”这群人。   徐臻无语,最后还听见一句。   “谁有林至安电话,要不然他秘书的也行,贡献出来我们跟他好好聊聊。”   这是小梅说的。   “不过有钟鸣在,林至安才懒得理我们吧。”   “就是,或许在他心里钟秘书才是最重要的。”   然后瞬间歪楼,就见她们火热的聊起八卦,根本不考虑她这个“受害人之一”的感受。   这几位段数太高她斗不过。   但是有人可以啊;   “我说你们,东西都整理好了。”   从背后幽幽传来的话,众人一僵,然后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归位,看不出一点八卦样。   “别因为去年奖金翻了倍就给我认不清自己,今年要是给我维护不好的话,年终就全给我喝西北风去。”   听着杨莹毫不留情的话,徐臻笑笑坐到位置上;   杨律师还是一如既往的……   “还有徐臻,今天晚上要是不请客的话,就算你旷工。”   ……严厉?   抬头瞅了瞅杨莹的背影,徐臻在众人的窃笑中瘪了瘪嘴。   不过也是,都很少跟同事一起出去,恰好可是趁此机会。   可是林至安那边怎么说?   话说这人就是不上班恨不得跟她黏在一起,也不知道这两天憋坏了没有。   “哎,徐臻。”   小梅喊她,抬头,姑娘叼着笔杆一脸坏笑;   “在想怎么跟你家那位请假呢?”   徐臻低头不理她。   “要不跟钟秘书说说,他帮你,要容易的多。”一边的刚刚嚎得最凶的那个接话。   徐臻默默翻白眼。   “看玩笑注意尺度啊。”没抬头来了这么一句。   有那么一瞬间呆滞,可那人毫不在意的说;“可以啊,要是你今晚让我吃到嗨的话。”   徐臻无语至极,面无表情;“吃货。”   然后就投入工作,不理人。   但是闲暇听见小梅刺了那人几句,也是不在意的说;“她在夸我啊,说完长得漂亮。”   “……”徐臻觉得她该说饭桶的。   “人家是嘴下留情,要我说就是一饭桶。”   嗯,小梅不愧是最了解她的人。   对话零零散散,没完没了,但是徐臻觉得。   就这样也不错。   中午吃饭的时候,徐臻接到徐之的电话,约她。   所以她非常痛快的爽约了。   “不是,你们兄妹俩这感情也太好了吧,这天天见面有什么不好说的,非得占我们的时间。”   那个能嚎的又炸了。   “你可是有嫂子的人,不能像以前那么亲密。”   “我们以前不亲密。”虽然现在也一般。   徐臻觉得她一定是脑抽才会这么解释。   “有了老婆才跟你靠这么近不行吧……”   徐臻木着脸看她被小梅不耐烦地拖走,不由想想还真是。   离得太近了。   徐臻一路发着短信上了楼。   跟林至安说了晚上的情况;   没等到他回就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人,外面的助理说在里面的。   徐臻表示明白了。   等解决人生大事的徐之,徐臻靠着豪华的办公桌,眼睛移到桌上没有合上的文件。   高层管理招聘企划。   徐臻大略瞄了一下,管理层招人的方案,她没有多看,眼神划过最上面的个人档案,然后移开视线。   休息室内传来抽水的声音。   徐臻站直等着。   “走吧。”徐之出来拿上外套准备出去。   “去哪儿?”难道不是说事儿吗?   “吃饭啊。”果然徐之那副你怎么这么蠢的样子嘲讽她。   “就吃饭?”   到公司怎么久,徐臻表示还没有跟他单独去吃饭。   就是这么独立。   这话说的徐之来劲了。   “要说事儿也得吃饭啊,还有你到底想说什么?”徐之那表情,徐臻感觉自己要是不老实交代了,分分钟被秒的节奏。   “有人说,就算是亲兄妹也不能离得太近。”   许是徐臻无措的样子太过写实,徐之被噎得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半响后扔了一句;   “你有病啊!”   谈个恋爱真的是能连脑子一起给浆糊了。   好吧,徐臻表示自己真的有病。   脑抽也是病。   乖乖的跟着徐之出门,进电梯,小表情萌得徐之抬手摸摸她的脑袋,笑眯眯的样子,一副好哥哥不在意不会生气的温柔;   徐臻悬着心终于是……   “果然很蠢。”   ……放不下啊。   徐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而且她是能体会嫂子每次被哥哥玩儿时的心境。   妈蛋,就不是个人能忍受的。   徐臻对嫂子的崇拜度提升五个点。   一路跟着左道右拐的走了一家餐厅。   直到看给她点了一桌爱吃的后,徐臻心里的徐之才没有呈负值。   兄妹俩安静的用餐,偶尔问候一句,说一下公事。   “公司要招人了?”   “嗯,你们那儿不是也有吗?”   “我是说高层。”   徐之抬头,他这个妹妹蠢的时候很蠢,但是该精明的地方绝不掉链子。   “嗯。”虚应一声,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接着开口,“爸还没给你说,他打算辞掉董事长的职务,管理层也会有大的换血。”   徐臻还真没听过。   “所以……”她迟疑了一下,徐之直接点头承认。   “那我呢?”需要做些什么。   “你没事,到时候出席一下股东大会就可以了不用多说,反正你的立场在那里。”   说完,又抬头问了一句;“是吧?”   徐臻没理他。   其实她一直等着徐之要说的事儿,很明显不是刚刚的话题。   怀着这种心思,一直到吃晚饭结账。   “哥,你说有事说?”看他签完字,徐臻逮着最后的机会问。   “嗯,听说你同学出国进修了。”   “是,怎么了?”那是去年的事了,不会现在要她来打间谍战吧。   “曲铄也要出国去了,准备长待。”   徐之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颇有深意,让徐臻有些承受不能。   “所以?”现在她要为那俩人的相遇哭一场?   “想哪儿去了你。”徐之又漫不经心的说了她一句。   徐臻表示委屈,她明明什么也没想。   她喝了口水,然后听见他说;   “公司现在也有去国外进修的名额,你打算让你去。”   放杯子的手一滑,咚的一声敲在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我们的榛子小姐的内心就是这么的丰富(*^__^*) 嘻嘻…… ☆、暗涌(2)   徐臻有些懵。   准确的说是摸不准哥哥的态度。   “哥,你很讨厌林至安吗?”   关键是徐之没有否认,甚至没有说话,就这么噙着浅笑看她。   徐臻有些慌了。   “可是我并不想去。”   迂回的做法她不会,而且对徐之没用,还不如直接开口来得实在。   “因为林至安?”   终于,从徐之嘴里听到这么两个字了。   徐臻松了一口,但是可惜有些早了。   “如果我说是呢?”   徐臻的心再次被高高提起,最终在徐之的眼神里被摔碎。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才说?   以林至安的条件任何人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们都很清楚。   所以徐之能说出这些话后面的深意不得而知。   “没想让你怎么样。”   恶劣的笑了笑,徐之看妹妹吃瘪才有种找回场子的感觉。   “只是跟你说这个事而已,去不去随你。”   可是问题已经被你摆出来了,此时敷衍过后肯定不会认账的。   “哥哥你讨厌林至安吗?”为什么。   徐臻的固执在此时完全显露出来。   可讽刺的是这个问题他前不久才问过徐臻。   连去年都不算。   徐臻何尝不是怎么想,她和哥哥怎么老是纠结于这样的因果。   “不讨厌。”见她露出一丝欣喜,“可是他这个人太复杂了。”   复杂?的确。   “可是……”   “对你好是吗?”   徐臻微楞。   “臻儿,你要知道。”   徐之抬头,深色微凝而认真,“这次的事情是林至安通知我们的,也就是说那些人是针对他所以才绑你的,而且最后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有。”   “林至安这个人我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欣赏,可是要做你的另一半就得认真考虑了。”   “他的背景,经历和手段。”   “你能承受吗?”   承受,是一个挺严重的词儿。   本不是特别严重的问题一摊上这俩字,就完全变了味道。   比如现在。   “我需要承受什么?”   徐臻固执的看着徐之,嘴抿得死死地,眼底有着隐隐的水光。   “绑架,暗~杀,还是什么?”   “这些都是因为林至安吗?不是吧,我也是徐家的人吧,哥,你觉得我现在在逃避吗?”   你觉得我现在没有承受吗?   徐之嗓子微微发痒,有些话鲠在舌尖,戛然而止。   “对不起。”   最终却只能吐出这句话。   徐臻唰一下掉下泪来,眼里的徐之已经模糊,可还是能感觉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忙着给她擦泪。   压抑的情绪一旦打开一个缺口,就不是一下能够制住的,有些东西压在她心头还写时日,她以为自己不介意的,可是……   “为什么我要遭遇这样的事情?”   “明明有你们在,却还要被那个人用枪指着。”   “我等了那么久,为什么你们都没来?”   徐臻的泪流个不停,桌上的餐具以被撤走,只剩两个水杯,她拼命的喝水,以图掩盖自己的脆弱。   直到一只手夺走水杯,并轻柔的抹掉她的泪。   其实,徐臻一直都在等。   事情发生到现在,谁也没有多跟她说句什么。   或许是她给人的印象过于坚强,所以都以为她不需要。   她怪她的家人,不关心她。   她怪林至安,一直在掩盖这件事,明明抹不掉的。   她更怪她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期待。   所有的理所当然不过她自己给人的假象而已。   因为她自己不愿回忆。   徐之只说了一次,可是他知道,已经够了。   他亲爱的妹妹就是需要发泄一下罢了,说多了反而多余。   “还想听什么?”不信看。   徐臻擦干泪,眼圈红红地瞪他。   “那我们回去吧。”   徐臻点头,站起来跟着出门。   昙花之所以美,只因为那一瞬。   它仅有的那一瞬。   所以当徐臻红着眼眶进办公室时,所有人都炸了。   “你怎么了,你哥还欺负你了?”   “不是吧,亏我还把总经理当成我毕生的目标,真是太不靠谱了。”   “…………”   巴拉巴拉的扯了一堆,徐臻也没想到会这样。   “呀,不是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真的,搞不懂你们有钱人家在想什么?”   所以这个跟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   傻眼看着众人鸟兽作散,徐臻才反应过来。   这是……等着看她哥的笑话呢?   不是在关心她!   徐臻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之前在哥哥那里是一千点。   果然人的恶意是不能小瞧的。   徐臻坐回椅子上,撅着嘴,不高兴。   贴心小天使小梅滑着凳子过来,“哎,她们就是闲得慌,别在意。”   徐臻摇头,她也知道。   只是有些气短罢了。   “那你也别因为这样就取消晚上的请客啊。”   感情是担心吃不到嘴里,徐臻秒变豆豆眼,翻着手机不理人。   有一条短信。   林至安的,没有文字,只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桌上堆积的文件,妥妥的战场;还有一张是可怜的钟秘书,忙得趴沙发上睡着了,看着颇有些蓬头垢面。   徐臻不自觉的扯起,她才不承认钟秘书这样看着特搞笑了。   还十分正经的回了一条;   ——别欺负的狠了。   回头气跑了,就事儿大了。   林至安忙里偷闲的给回个了OK的手势。   安排的事情没有脱节,徐臻心情愉悦的抬头,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原来你们是这种三角关系啊。”   不好!   “渣男和现任一起渣前任的剧情。”小梅手抬下巴的模样就只差一句真相只有一个来撑场了。   话说这人好像很喜欢撑场子。   “瞎说什么呢?”   徐臻也是无奈,现在她才知道要是不阻止的话这群人迟早是要突破天际的。   “哟,终于肯解释了。”小梅倒是没拿着说事,只是认真的看着她,看得她都起疹子了。   “看你玩的那么开心我们才敢开玩笑的,要不然你以为世界都是腐女的天下。”   难道不是吗?   小梅重新把凳子滑回去。   “而林至安愿意给我们上这么一出大戏,我们肯定要好好捧场啊。”   徐臻被她洞察一切的言语噎的说不出话。   “就是可怜了钟秘书,挡箭牌不说还被你们这么折腾。”   能折腾的徐臻小姐默默的垂下脑袋,决定在这遍地妖怪的办公室里好好做人。   好好做了一下午的人。   徐臻在下班时终于恢复了一身仙气。   而那群妖怪却堕落成凡人,一个市侩的呀,不说了。   最后吃饭的地方是能嚎的那人选的,对了她叫李莉。   地方时市里有名的地方,好吃,量少,还死贵。   还听她们说幸好今天请客的是她要不然还不敢上这儿。   这是攒了多大的怨气才得出来的结论啊。   除了一般的班集体聚会,徐臻根本没有参加这种活动。   当然徐臻也是做足了准备让她们敲。   挺有名的地方,徐臻居然见到了徐之。   奇遇就是这么回事,这么大也能遇上。   “你怎么在这儿?”   去除外面的风衣,徐之一身正式的西装,看样子是公事,毕竟他身边的男士也是同样的。   “聚餐。”徐臻不好意思说自己被坑了。   “介绍一下,这位估计以后是你们的新上司,张巡。”   “喂,我还没有答应你啊……”   那人打趣一声,又风度翩翩的打招呼;   “你好徐小姐,我是张巡。”   “徐小姐就不用了。”徐臻有些窘。   “我还没成为你的上司呢,而且现在又不是上班时间。”   意思是你管不着,管得着的时候是我管你。   徐臻有些微妙的觉得这人看她的眼神着实……太亮了些。   “走吧。”徐之看她,想说一些上去。   “你们先上去吧,我等人。”徐臻拒绝,临进门时小梅突然接了个客户的电话。   徐之点头,倒是张巡意有所指的朝大门外看了两眼。   徐臻觉得自己这个心应该多,的确是看了好两眼。   不过等他们刚上楼梯,小梅就推门进来了,脸蛋红红的,看着比徐臻都年轻。   “走吧。”她挽着徐臻的手臂往上拖,一副她是吃货她最大。   “谁啊?”   “以澜的人,来确定一些细节。”   应该是在外面打电话有些久了,小梅把她手臂拽的死紧,还瑟瑟发抖。   徐臻不由的用手给她暖了暖,心里却想着这以澜不是李莉的客户吗?怎么给她打电话。   小梅本姓魏,大徐臻四岁却长了张娃娃脸,她自己又乐得装嫩,所以不管什么人都是小梅小梅的喊得。   不这么喊人家还不愿意。   看着是个和善人,可是一开口比谁都狠辣,只有平日里才能见到温和的她。   据说脾气已经收敛很多了。   而这个本该和善的人,今天晚上却喝得有些凶残。   整个人都倒徐臻身上了还叫着满上。   其实一桌人都有些大了,唱唱跳跳的,可是喝断片儿就只有她一个。   还抱着徐臻说了一大堆平时根本不能想象是从她嘴里会说出的话。   什么黄瓜要跟番茄酱一起才好吃啊;皮鞋切了炖牛肉味道很浓啊;这一切的黑暗话题。   什么叫酒后吐真言,这个。   徐臻果断的给她的酒杯满上。   然后没有一点同情心的继续挖掘。   “那你交往个几个男朋友?”   这是小梅平时在怎么都会绕过去的话题,由于她段数高在,暂时没谁给她逼出来的。   “这个……呃……”红着脸打了个嗝,小梅断断续续的说,“说起来真特么丢脸,一个,就一个好吗?”   说着还自己发火了,一发不可收拾。   “老娘对他那么好,都想洗心革面,为他洗手做汤羹了,结果了,跟他的初恋跑了,妈蛋,劳资也是初恋好吗?”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还洗心革面!   “最可气的是这么多年,我想重新开始的时候,总是有人在捣乱,不是这样就是那样,反正就是被整的很惨。”   “我知道是他,有人帮他,明明人在国外,明明是他不告而别,现在又来干涉我的事情,他又病啊?”   “混蛋,他以为他是谁?”   “徐臻,林至安是你的初恋吧,我跟你说,你要是真想跟他一直下去就得防着点他身前的那些曾经啊,要不然的话……”   最后喃喃的趴在她肩头,睡着了。   徐臻盯着那杯慢慢的酒。   拿过来,一口干了。   瞬间,热辣呛喉的感觉火辣辣的袭来,徐臻扔下杯子开始猛灌白水。   “还真是想起了不得了的事情。”   初恋,真是个沉重的话题。   后来散场;   有好几个软着出去的。   徐臻驮着小梅,小宋在一边帮衬着。   门口有人等在那里,走进才发现是那位未来上司。   “虽然有些唐突,我送你们回去吧。”还怕徐臻不信他,“徐总已经同意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徐臻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这么痛快把她卖了,可还是后退了一步。   “不用了,”发现张巡的脸色也不好,又补了一句,“我男朋友回来接我们,真的不用。”   她真不想被小梅秋后算账。   不料刚说完,远处车子鸣了一声笛,抬头,那个人从车里钻出来,一步一步的走来,悠然自得。   在场的几人脸色又变了个轮回,可是徐臻根本不不管那么多,扬起嗓子;   “亲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初恋真的是个沉重的话题…… ☆、暗涌(3)   昏黄的灯光一盏一盏的闪过,绕的人晕乎乎的。   徐臻靠着车窗,胃里有些难受。   “怎么喝了那么多?”   林至安打着方向盘,还伸过手来探探她额头。   “她心情不好,让我陪着。”   转头看看后面睡死的人,徐臻心里庆幸,喝多了倒头就睡的人就是好,不折腾人。   “先送回去吧。”   林至安看她一眼,“放她一个人?”   有些希翼来着。   “怎么可能。”叫徐臻一句话打得干干净净,“都这样了,怎么放心她一个人。”   说完又看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来?”   她还没有打电话,而且这时间也赶得太及时了吧。   “你哥打的电话。”   徐臻一听就明白了。   看林至安脸上还来不及褪去的恶笑,不禁扶额。   她哥不仅是个卖妹妹的好手,还是个手段高明的坑货。   坑队友的那个坑。   “是个有意思的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林至安也这样感叹着。   这等打趣不想理会,徐臻看了看后边,   “对了,还不知道这人住哪儿了。”   半响才想起这茬,徐臻准备叫醒小梅问一下。   “不用了,我知道。”   徐臻手一顿,眼角不受控制的抽了一下。   “你知道?”   音量不觉得拔高了好几个度。   后来一想,这家伙说不定把她身边的人查了个遍,问他杨莹的地址估计也知道。   “哎,有人托我关照的。”   他说得漫不经心,徐臻却听得心惊胆战。   瞅瞅后面,幸好没有醒来的迹象。   “关照……”徐臻嚼着这俩字,抬头看向他的侧脸,“关照一下她身边的桃花?”   天地良心,这话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可是见他爽快的点头,顿时一个惊雷把她整得外焦里嫩。   “经历,社交,人缘等一切。”;林至安说着冲她眨了两下眼睛,“主要是报酬很不错。”   徐臻瘫在椅子上,没有注意车子的方向。   林至安一个右转弯,转头卖乖般的说;“还想知道什么?”   徐臻一个机灵弹起来,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眨巴着眼睛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林至安发笑。   “我和张巡?”他伸手摸摸她乖巧的头,见她没躲又叹了口气。   “我母亲姓张。”   这不,她恍然大悟了,转头就闪开了他的手,林至安心里咬牙,这姑娘简直是用生命在套情报啊,躲得那么快。   徐臻趴在椅子上,向后看睡得熟的小梅。   心里涌上一阵心疼,嘴里干巴巴的。   “那他现在又回来干什么?”当初甩了人家,现在巴巴得跑回来凑过来。   “受不了了呗。”林至安凉凉的开口,“非得逼到这一步才肯对自己诚实,哪像我们这么实诚,是吧。”   徐臻下意识的点点头,后一想不对啊,抬头瞪他一眼。   然后才发现不对。   “怎么开到这儿来了。”这路是到她家的。   “你这时候送她回去,张巡肯定在那儿堵着呢,你一个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徐臻郁闷,难道他还能打她不成。   “而且你也觉得那人渣吧。”见她点头,林至安笑意更深,不动声色的引诱,“那就晾着他!”   见她不相信的眼神,林至安诚恳的说;“跟他一比,当然是你比较重要。”   “那你还帮他。”说到这个徐臻有些气。   小梅是她为数不多算是好友的人,看她‘遇人不淑’肯定是气愤的。   连带着林至安都要被她恼上了。   她咬咬唇,对自己这种撒娇小心态表示不能理解。   人精林至安怎么可能没听出来,他吃吃的笑着,笑得身边的人都要怒了才说,“那个时候跟你同事一比,肯定是他比较重要。”   孰轻孰重,时间说了算。   徐臻对这样的解释说不上满不满意,却也同意了林至安的做法。   只是不想理他而已。   林至安没有多说,别人的事不好拿出来八卦,徐臻头转向窗外让他有些懊恼,不过又隐约有些高兴这人终于对着他有些小脾气了。   他很乐意把给她养出一些小性子来,那样就是属于他独有的。   很快就到了徐臻的家里。   这是当年徐家奶奶的居所,老爷子过世后她就一个人搬回了老家,不常过来,说是那边一大家子老太婆,热闹。   徐业康和涂敏怎么劝都不听,除了过年时候,几乎不见面。   在征求到徐臻的白眼后,林至安将小梅抱上了楼。   站到门口徐臻才发现钥匙不在自己身上,转头就去林至安的裤兜里摸,林至安跟着一抖,“难得你这么热情……”   然后被徐臻横了一眼。   打开门,林至安率先把人放在沙发上,徐臻则是跑到厨房折腾解酒汤。   “哪里有新的被褥之类的。”林至安出现在厨房门口。   “我房间的衣柜最上面。”由于冰箱门挡着,徐臻的声音有些不真切。   等林至安走了,徐臻越想越不对,把勺子一扔火一关,蹬蹬的跑到房间,“你要在这里过夜啊。”   林至安正抱着被褥,还变态把头埋在里面,伸出脑袋,“乖。”   路过她身边还想摸摸她的头,自然是被躲过。   “不是,我们俩就可以了,你不用特地留在这里。”   一听他要留宿,徐臻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也不管什么醒酒汤了,跟着林至安转啊转,跟个小尾巴似得。   “我说真的,”见林至安不理她,徐臻更急了,一把拽住往床上铺的褥子,直视林至安的眼睛,“我不太习惯同事和恋人同处一室的感觉。”   林至安盯了她半响,“就算我不排斥重口味,也没有想过要对你同事怎么样吧。”   啊?徐臻秒变豆豆眼。   直到林至安都把床给铺好了,徐臻惊叫一声扑上去咬他。   对,咬他。   林至安一把接住,看着这生龙活虎的投怀送抱,满足的笑笑再亲亲她,“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徐臻鼻子撞得都快流鼻血了,被他抱在怀里,从臀部托起来,双腿不自觉的缠着他的腰,形成一个暧昧的姿势,加上林至安的话,徐臻脸才是红的要滴血般。   “快放我下来。”   她拍了拍林至安的肩膀催促道,可是林至安继续发扬他死皮赖脸的性子,就这么抱着人出去了。   到了客厅,林至安放她下来。   徐臻刚想跑,就被他拽回来,一手撑在墙上,呼吸慢慢靠近。   “要我走也可以,可是我不保证一个心情不好就给我那表弟打电话什么的……”   能威胁得像他这么清晰脱俗的,也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可是美色在前,徐臻不自觉的咽口口水。   热恋的情侣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目无旁人,比如现在,眼看着双唇就快碰在一起,可是一边剧烈的声响还是传来了。   双双回头。   小梅从地上爬起来,抓抓自己鸡窝似得头发,也不知道醒了没有。   “呃……你们继续。”   说完,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卫生间。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惨不忍睹的呕吐声。   徐臻推开林至安,奔了过去,“小梅……”   林至安怔怔的看着刚刚还温香软玉的怀抱现慢慢冰冷,无奈的笑了笑,继续收拾去。   小梅喝下醒酒汤,自己去客房睡了。   她倒是没脸去占人家的主卧,就在徐臻打算跟着她一起时,林至安却从背后使劲抱住她,不让她过去。   “你干嘛?放手!”   背后的人恍若未闻,倒是小梅颇为怜悯的看她挣扎半天,然后摇摇头走进了房间。   “林至安!”   徐臻有些生气了,她已经那么明确的说出自己意愿,可感觉就是她的想法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陪陪我吧。”   林至安埋在她脖颈处,虚弱的说着。   不行,徐臻你不能心软。   她心里这么说着,可还是被这样的林至安一下弄的没办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给拖到卧室里去。   “我还没洗澡呢?一声的酒味。”   徐臻挣扎不过,看着铺好的床,脑海里已经想到了某项不和谐的运动。   “没事,明早再说。”林至安扯着她身上的毛衣,软绵绵的加了一句,“我不嫌弃你的。”   谁在给你说这个!   徐臻心里的小人使劲咆哮着,就是没胆子拒绝,实在是这样“娇态”的林至安太少见了。   不小心就跟着他跑偏了。   林至安剥完她的衣服,给她塞到被子里,又三下两除二脱了自己的,钻进去。   肌肤与肌肤的直接触碰,让两人双双的僵了一下。林至安把她拉到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没有说话。   正处于呆愣状态的徐臻等了半天,听见传来浅浅的呼吸声,不可思议的抬头。   果然,已经睡着了。   就着微弱的灯光还能看见他眼皮下的青色,想来真的是很累。   想到自己还那么麻烦他,闹他,徐臻心里涌起一阵愧疚。   手指不觉得抚上他的脸,拂过眼睛,鼻子,最后是嘴唇。   徐臻心里完全没有旖旎,只是见他就这么把自己疲惫的一面展现在自己眼前,心里就不可避免的柔软起来。   倏地,手指被咬了一下。   之间林至安睁着眼睛,就着在他嘴边的手指又是一口。   你属狗啊!   “睡了。”   然后打声招呼,就再次闭上眼睛。   “林至安。”徐臻止不住的叫他的名字。   “嗯?”他没有睁眼,声音弱弱的。   “我会对你好的。”   “嗯。”再次发出一个音节,而后却把她搂得更紧,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谢谢。”   不知怎么的,那一刻的徐臻,差点掉下眼泪来。   不客气。   她在心里说;   我会对你好,你也要对我好,   我们要一直走下去。   一直。    ☆、暗涌(4)   “早上好。”   一踏进办公室,便迎来小梅精神的招呼。   徐臻一下掐上去,“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小梅笑着打哈哈,近看才能发现眼底浓重的黑眼圈,用粉都遮不住。   “大清早的,就不打扰你们俩了。”   “昨晚都已经叨扰了,现在说这些?而且哪有什么打不打扰的。”没有你和林至安在一起总是心惊胆战的。   面对徐臻的吐槽,小梅一脸正色道,“可是有自知之明是我们作为公民的优良美德。”   没个正形!   徐臻狠狠瞪她,还想说什么,杨莹走过来。   “干嘛呢一大早的,还没醒呢?”   徐臻赶忙把人推开,等着她安排;   “我要上去开会,上层人事有变动,会上任一位总经理,徐总那边将进行董事会的调整。”   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分给她们。   “陈冬手上有事儿走不开,小梅你去跟那位总经理进行对接,大概的案子整理一下,这可是徐总专门请来的人。”   小梅拿着东西一翻,脸色一下就变了。   杨莹没有注意,徐臻却是一直关注她的。   “徐臻,你让徐总把手上压得案子解决一下,然后回来我们一起做,不要留过多的东西给那位总经理,明天之内完成,还有,你哥让你不要忘了下午的股东大会。”   徐臻点头表示明白,可是一边的小梅却还在发愣中。   杨莹就像是没看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徐总,那位总经理;   徐总,你哥。   她不禁感叹,职场果然博大精深。   抱着资料,她用肩撞了撞脸色煞白的小梅。   “没事吧?”   仿佛天籁之音般的回响,小梅一秒回神,一下抓住徐臻的手,含情脉脉的说;“臻儿,我们换一下吧。”   先不说徐臻被她的称呼雷得不轻,光说事儿还真是不好。   “你不能帮我出席股东大会吧!”   “不是,我说其他的,好不好。”   徐臻还来不及想什么,小梅泫然泪下的脸就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   她猛的抱住徐臻,哭的跟窦娥似得,“怎么办?我一遇上他肯定会爆的,真的,别看我现在这样,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徐臻?”   得,又改回来了。   “好吧,”徐臻就没见过这样慌乱的小梅,一时心软。   “真的吗!谢谢,谢谢你臻儿。”   所以快别叫那个称呼了。   徐臻被她搂着直跳,心里木木的已经觉得没招了。   既然决定好了,就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一上午,徐臻抱着已经了结的案件进行第N次的复习。   这些东西,她刚来的时候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可是架不住张巡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对付,要是不好做准备就很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说真的,股东大会我也可以代你去的。”   那厢,暂时没有麻烦的小梅这么说,“反正你们一大家子算下来,你手里的股份肯定没有多少,不会有人在意你这个小角色的。”   徐臻汗颜,她实在是没办法开口被迫收到手里的那四分之一的股份。   总觉得,一说出来很多东西都会不一样了。   “不了,反正总是会去的。”   小梅听闻,抬头,“我是不是太胆小了?”   徐臻不解。   “你看,我什么都还没遇上,却已经怯场了,不像你,就算是现在和曲铄有什么公事来往,都能够平淡的处理好。该来的总会来,却总是想着它不要来就好了,可是有时候的胆小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在乎。”   “那不一样。”   徐臻用笔头抵着唇,想了一下。   “我和曲铄并没有那么麻烦才会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不一样。”   和她不一样,小梅那段感情已经深入骨髓,融入血脉。   以为已经治愈,其实只是藏在角落,一个不查就会复发,伤及心肺,连呼吸都是带着伤痛的。   “那林至安呢?”   小梅只是随口一问,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刚想道歉就见徐臻怔怔的,“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儿。”   半响,徐臻才喃喃地说,可是声音里却不自觉的带着一丝脆弱,“我也不知道,或许,到了那一天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吧。”   小梅说的对,胆小是必须的,逃避是最简单的,时间;却是一切不定性的源头。   到了那一天,要怎么办,她无法想象。   吃过午饭,徐臻便往上层赶。   会议室里,徐之看她的眼神不可谓不深邃,不可谓不压迫。   徐臻只好默默的坐到哥哥身边,一言不发。   其他的股东陆续到场,看见这样子,都不约的愣了下。   可到底个个都是人精,心里不管怎么想,表面确不会显露半分。   徐臻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天赋异禀的人,哪怕是生在这样的家庭,也生不出一点的自负。   商场的事儿,交个哥哥这样的老狐狸就对了。   她一面喝着茶,一面暗暗瞧着眼前刀光剑影,必要是时候发表支持哥哥的言论就可以了。   本来一个丫头片子是没什么话语权,可奈不住她手里那四分之一的股份压秤,一下子竟然被逼的没了语言。   直到散会,还是有好几位股东的脸色不好。   徐臻管不着,跟着哥哥就走了。   徐之,新出炉的徐氏董事长。   接下来的董事会,徐臻就没有参加的必要了。   只是哥哥说有事儿,让她等着,徐臻不敢不从。   徐臻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里,还是有些感觉不真切,以前这是爸爸的办公室,现在换成了哥哥,今天的会议爸爸也没有参加,手里的股份转给了哥哥,才是今天哥哥今天压力一群老头的秤砣。   想起那几人的脸色,徐臻非常不尊老的笑了。   在沙发上坐下来,徐臻拿出手机。   没有短信,稍稍有些失望。   想了一下,便主动的给林至安发起了短信,想知道忙不忙。   可能正忙在点上,半天才回,说是晚上再说。   徐臻看着那行字,突然有些气闷,手机一摔,倒头趴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老感觉不踏实,有些过分的黏腻林至安,像是这样,能理解可就是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   变得越来越不懂事了吗?   想着想着,竟然靠着沙发就睡过去了。   其实被人叫醒才知道自己是睡着的,她被哥哥叫醒了。   毫不温柔,甚至可说是粗鲁的被拎了起来。   “没开空调,你是又想感冒了吗?”   又,他在提醒什么不好的事情,徐臻清醒过来。   “哥,你干嘛那么凶啊。”   忍不住小声嘟囔,顺便理理自己到处飘的头发。   “凶?”徐之正准备坐下的姿势一顿,嘲讽的笑了。   “那是你已经习惯被人温柔对待了,现在居然嫌弃起我来了。”   是不是嫌弃徐臻不知道,可她知道现在哥哥的语气是危险的。   “哥,你都处理好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这生硬的话题转移,让徐之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你的事儿不是都交给魏梅了吗?今天她还来找我来着。”   而且饶有兴致的看着僵住的妹妹,徐之心情很好的发问,   “那边这么快就给你通了气,给你的同事挡刀挡枪。”   原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把人弄过来呢?”   徐臻不明白了,要说是为了小梅她都觉得荒谬,可是这时候给自己安排一个临时地雷,会不会炸到自己可就不好说了。   “因为我是商人。”   难得今天心情好,徐之就难得的多说几句。   他靠着转椅,一点也不在意仰视妹妹。   “去年一堆事挤着,那些人根本不在意你是不是累的,他们要的是实际的,所以到时候插手进来就不好收了。”   “爸爸辞职,一群豺狼虎豹盯着,我是神仙也不可能做到完美。”   “你以为张巡是那么好请的,他是个人物,不可能一直给我打工,再说我还不愿意呢,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关系就是普通的利益关系。   眼瞅着被绕晕的妹妹,徐之还是有些心疼,“你不用管这些,只需要记得支持我,我好你才好。”   “那他是为了小梅……”   “大概吧。”徐之这时却含糊其辞,只是对她说;“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所以他当初给我开的条件可是很苛刻的。”   说着又笑着对她说,“你要有心的话,帮哥哥欺负下就行了。”   你都不敢多说的人,让她欺负,   徐臻觉得他在说笑。   “好了好了,别愣着了,走吧走吧。”   想赶苍蝇一样挥挥手就让她离开。   徐臻一头黑线,心想他这哥哥架子是越来越大了。   张巡正式上任是明天,今天开完会就说明她可以回去了。   回了一趟办公室,只见那里忙忙碌碌的,徐臻拿了包一猫腰就跑了。   一个人偷跑什么的,感觉不要太好。   在无人的地方伸了个懒腰,徐臻打着哈欠准备回去补眠。   还有,要练车呢。   睡醒再说吧。   想着,一路欢快的跑下台阶,就被眼前的场景震得粉碎。   “你怎么来了?”   眼前这人不是一小时前说忙的林至安是谁?   “接你啊。”   林至安说的理所当然,当然到徐臻情不自禁的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这么高兴?”   林至安搂着她的腰,亲了亲她的额头。   “高兴。”   这感觉太莫名其妙了,一上一下间,竟然让徐臻有些不知所措,她埋进他怀里,嘴角的笑却怎么样隐藏不住。   高兴,简直高兴死了。 ☆、暗涌(5)   徐臻又被林至安掳回了家。   不管是补觉还是练车什么的都成浮云。   “别人都是带着出去吃饭的。”   被他夹着进门时,徐臻心虚的抱怨一句。   林至安关上门,对她的小心思不置一词。   “想吃什么?”   “你会做吗?”   林至安回头,“小瞧我?”   徐臻偏头不看他;不是小瞧你,只是被你耍的滴溜转不知怎么反击。   “那就请你稍等一下,无聊的话榛子在卧室里,你去找它玩吧。”   谁要找它玩儿。   徐臻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就是不去卧室。   不过,偌大的房子里还是有些冷清,尽管摆放着各种名贵的物件,可那种由内到外空虚很容易就让人溺毙在其中。   前两次过来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   这里根本就不是林至安的家,不过就是一个临时的居所。   徐臻想起奶奶留下的老房子,虽然也是她一个人,可是随时都能从任何一个角落找到曾经的痕迹。   而这里——   除了林至安外什么都没有。   ——喵。   呃唉!   徐臻立马僵住,什么都不敢想,想听清楚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喵喵。   还是熟悉的触感和叫声,柔软的脊骨拱过她的小腿,徐臻被刺激的一下跳起来。   啊——   她错了,怎么能说这里只有林至安一个人呢,这不还有一个大杀器在吗?她真的错了,不应该抹掉您老人家的存在的。   慌忙之间,她跑到了厨房。   “救命啊……”   扑过去死命抱着林至安的腰,脸埋在背上不敢看。   “怎么了……”   喵。   他想他知道什么情况了,林至安放下筷子,从门口一探,卧室的门已经被打开。   “都说它在卧室,怕的话就不要去开门啊。”   林至安异常享受她的投怀送抱,不急不缓的打趣,腰上的手勒的更紧,“我没有开门。”   天知道一只猫为什么会自己开房门的,徐臻觉得整个世界的智商都加速了,唯有自己还停留在怕猫这一点上不能自拔。   “是吗?我们家榛子真是聪明。”   听语气,要是情况不允许,他都想去摸摸它的头。   那个正蹲在厨房门口卖萌的某生物。   “你早就知道了吧,知道他会,知道我不会,你个混蛋!”   徐臻被急的都快掉眼泪了,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可是林至安听懂了。   他再次放下筷子,把火关掉,转身拍拍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怕它。”视若珍宝般把她搂紧怀里,林至安把下巴搁在她脑袋上,脸上的笑到底是恶意还是恶意呢?   “你知道。”   “好好好,我知道,对不起。”   把怀里的人哄好了,林至安看向门口的生物,眼露凶光。   榛子瞪着眼睛‘喵’了一声,极其无辜的走开了。   只是徐臻怎么也不肯出厨房一步,一个连门都会开的猫实在是有些凶残。   跟着林至安在厨房里转啊转的。   活像一只小跟屁虫。   “尝尝怎么样?”   把所有菜做好了端出去,林至安递给她一双筷子。   徐臻接着,却没有动手,等到林至安进厨房,才用手捻起一块肉,送进嘴里。   “怎么样?”   突然响起的声音和在眼前无限放大的脸,徐臻哪还能知道是个什么味道,一下卡在喉咙里,被呛了。   “咳咳咳咳……”   “不要怎么激动嘛。”   林至安顺顺她的背,再扶着杯子喂她喝水。   “咳咳……你不要突然出现就好了。”   吓她一跳,徐臻横了他一眼,不过因为刚刚才受过灾难,湿润的眼睛看着没什么说服力。   林至安亲了亲她的嘴角,徐臻刚刚吃完东西,想躲也没躲掉。   林至安含住她的唇,眼神一暗再暗,最后徐臻掀开他,去厨房端汤才逃过一劫。   林至安瞅着她的背影,回味着唇舌间的滋味,阴柔的笑了。   “驾照?”   林至安抬头,见她点头,“不是,我有,但是家里让我再学一下,说是不安全。”   一个人有车也不安全吧。   林至安喝着汤,沉思了一下,“要不我去跟伯父说,我每天接送你。”   “我爸不会同意的。”每天接送,那不就是除了上班都要黏在一起,跟同居有什么区别。   “你爸那儿好办……”林至安来了兴致,可是被徐臻声声打断,“我也不同意,别老去忽悠我爸。”   那也是你爸好忽悠啊。   林至安那张脸打坏主意时非常明显,就像现在,徐臻眯眯眼睛,一脚给踹过去。   林至安躲过,眼睛一亮,“要不你去找至远吧,他可能比一般师傅都教得好。”   嗯?这是什么关系?   “那家伙,以前是赛车手来着?”   “为什么连你都不确定?”   林至安笑笑不愿多说,徐臻却好奇了。   “为什么?他一个赛车手会成为你们家公司的老大?”   不是说对于每个人没有硬性的要求吗。   “他想管不成吗?”   “不像,那家伙老是你们都要累死他的惨样,不像自己想管啊。”   “哼……”林至安的语调拉得老长,“你对他倒是蛮了解的嘛。”   这个变态,转移也不是这么回事。   明白了林至安不会自己告诉她,徐臻虽然觉得丧气,可也没有多问,再问下去指不定就要付出什么代价了。   “你知道吗?”但是林至安那么恶劣的人怎么会放弃撩她,“只有我们家的人才有资格知道这些辛秘。”   辛秘?还是算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林至安拖着下巴,饶有兴致的调笑着,桌下还十分不老实的蹭上她的小腿。   这家伙……   “……”算了,那么粗鲁的话不适合她一介淑女。   蹬掉他的脚,徐臻有些心不在焉,饭也没有刚刚美味了。   这不轻不重的暗示都是第几次了。   应该是次数多到她都不敢相信是不是玩笑了。   其实心里潜意识觉得不是玩笑吧。   那次在医院,听到他那句话,心里就一直跳个不停,心动吗?应该有的吧,但是更多的是失望。   为了弥补而说出那样的话,根本不是她心目中的林至安,可是却没有开口质问的勇气,一边觉得就是那样,一边想着林至安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可能那次的事把他也吓坏了。   就是在这样的矛盾中。   “就这样?没有鲜花蜡烛,没有蛋糕戒指,就像让我嫁给你吗?”   一直把人当笨蛋一样耍吗?   这次怎么会让你如愿呢,徐臻觉得自己在林至安面前终于是女王了一把,但事实证明不过是空有其表。   “有了这些东西你就会答应吗?”   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笑,轻佻到她都感到失望,但是当她回头准备反驳时,却什么也说不出。   林至安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家伙?   嘴上漫不经心的问着,可是那眼神,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他在摒着呼吸等着她的处刑,温暖的眼里也结上了冰,就等着她在上面划伤裂痕。   是火焰?还是湖水。   前者的话可能不出一个小时林至安就能满足她所有的条件,后者,会让他们陷入困境吧。   徐臻不敢去赌,反正她一样都承受不了。   那个时候答应他就好了。   还好那个时候没有答应他。   现在,这两种想法在她的脑海里奋力厮杀,搅得她一团乱。   “我吃好了。”她放下碗筷,面无表情的对林至安说。   “我也是。”刚好林至安也放下筷子,并站起来收拾桌面。   “我来吧。”徐臻一愣,然后抢过林至安手里的筷子,准备将桌子上的餐具撤回厨房。   “不用。”   “这不是决定好的吗?你做饭我就洗碗。”   林至安一愣,再次将她手里的筷子抢过来。   “死板的姑娘,我说我来就我来,而且我不知道什么决定的这种事。”   见她愣愣的,林至安又说,“你有别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我的衬衣在衣柜的最左边。”见她疑惑的歪着头,林至安的笑意更明显,“你先去洗澡吧。”   哄——   徐臻一下感觉血色全都烧在脸上,是愤怒还是害羞,还是两者。   “你是在发情期吗!”   天天想的都是这些事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听见她这么粗鲁的话林至安也没有生气,绕过桌子到她身边,抚上她的脸,“毕竟我二十几年的人生都没又一个叫徐臻的陪我,怎么说呢?有个成语你知道吧。”   “叫厚积薄发。”   发你个头,明明是自己的恶趣味,还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你的衬衣。   不行,徐臻一想这个就压不住体内的火气。   “我回去了。”   拨开林至安的爪子,徐臻抄起外套就往门边走。   “都已经做过了,就不要那么害羞嘛?”   徐臻不理他,准备穿鞋走人。   “你知不知道一逗就上火什么真的会让人上瘾。”   所以才不知收敛是吗?徐臻心里哼了一声开门走人。   “我知道了,你是觉得我这里没有感觉是吧,可以哟,我待会过来找你。”   开门的手猛地止住。   林至安站在灯光下,仿佛笼罩着神圣的光芒一般,内里却是黑得一塌糊涂的阴影。   他看见徐臻颤颤巍巍的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还十分善解人意的问道。   “那个……一直想问,榛子呢?”在林至安面前做个女王什么的,作为白日梦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被压制的存在。   “被我关在阳台,怎么,想找它玩?那我现在去放她出来。”   “不用了。”   徐臻再次踢掉鞋子,飞快的跑进卧室,反锁上门。   没有看见外面无奈摇头的林至安。   “真是的,不知道这么积极会挑起一个男人的狼性吗?”   不知道已经挑起男人的狼性的徐臻锁上门。   背靠背板喘了半天粗气才适应过来,她的感情生活总是被撩的心惊胆战的呢。   而且还不是这一种模式。   等她洗完澡出来,林至安的手机正在床头柜上叫的撕心裂肺。   用急救警报做铃声的家伙怎么会正常呢?   还是没有录入的号码。   徐臻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至安……”   还来不及说话,那边就传来一声娇弱的女声,焦急的把人当救命稻草般神往。   徐臻却是一下掉入冰窖,冻得她连呼吸都没有了。   “我是郑琼,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这边有急事需要你的帮忙,拜托你……”   徐臻一下掐断电话,心脏因为这突然的冲动和微微的不知所措而激烈。   女人,这种生物也是……   徐臻在床上坐了很久,久到发梢的水滴进脖子里也不得知。   久到身子僵硬,   久到林至安开门进屋,   久到林至安吻上她冰冷的唇,并用舌尖细细的描绘着。   “有电话……”一个叫郑琼的女人,有事找你。   林至安把她递来的手机丢一边,把她压倒在床上,指尖勾勒她精致的锁骨,继而向下,触碰衬衫的纽扣。   “管他呢……”   徐臻的眼眸紧了紧,而后抱着他。   是啊,管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敢如何温和的男人在爱情里都是具备侵略性的。 忘了从哪里看见这句话的。 ☆、暗涌(6)   秋后算账是女人的拿手本领。   就算不知道来龙去脉,林至安心里还是隐隐有个想法。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他正在送徐臻回她家。   “你到底怎么了?”   一大早起来,用至远的话说就是穿越到更年期似得,谁也不知道她在梦中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又来了。   都知道你有什么,自己连掩饰都不想,徒然焦躁。   其实徐臻也说不上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可以说是决定一切。   谁知道,一醒来就再次接到那个电话,那个叫郑琼的人打过来的。   那一刻她心里说不出的焦虑,所以忐忑的把音量关掉了。   直到最后都没人接,那人就打了这么一次。   但是足够了。   林至安那里有她的换洗衣物,可她还是坚持要回家。   要怎么给他说自己心底的在意。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其底线在哪里。   搞不好的话。   想到这儿,徐臻垂眸抓紧手里的安全带,然后松开,又握紧。   “……”   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就已经到了。   准备下车道谢,被一阵突然的铃声打断。   徐臻反射性的去看号码,果然就是早上那个。   酝酿一早上的情绪极速崩溃,徐臻快速的下车。   “我先上去了。”   估计她自己都没注意,车门被甩上的力度徒增了多少。   林至安眯起眼睛,看着仓促而逃的人影和跳跃在屏幕的号码。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无知者无畏,要是不知道该有多幸福。   所以不要自以为是的插手一件跟你无关的事情,你以为能影响谁,最后被影响只会是自己。   徐臻觉得,她自以为是的林至安的女朋友,却给自己带来不能想象的烦恼。   还有一丝丝倦意。   透过窗户,看见白色的轿车开走。   徐臻更是确定了这一点想法,有些东西不知道的话人就不会乱想,可是一旦打开那个口子,经不起细想的往事便会向你袭来,将你淹没,让你不能呼吸。   她转身回屋换上新的工作套装,脑海里却不禁想象林至安接到电话时焦急的神情。   砰一声,徐臻面无表情的合上衣柜。   “早上好。”   “早。”   小梅歪歪头,表现出女人不能忽视的直感力。   “心情不好,林至安欺负你了?”   徐臻自己的事情不想别人插手,“自己心情不好。”   所以就是为什么心情不好才是关键好吧,可是小梅不敢多问,现在徐臻可是她祖宗,得供着。   可是一个并不忙绿的女人寂寞空虚冷的心真的不能忍,不一会儿又蹭到徐臻身边。   “要不跟我说说呗,你梅姐我好歹也比你多活了几年。”   这两个没什么关系好吗?   徐臻无奈,停下打键盘的手,“真想知道?”   小梅使劲头捣蒜。   “不小心知道一个秘密。”见她感兴趣的睁大眼睛,里面甚至都能看见星星。   “原来一直帮张巡跟你闹的就是林至安,因为表兄弟来着。”   瞬间,星星陨落,只留下无尽的黑暗。   “我作为你的好友,自然是不能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已经严令禁止他们的往来了,你放心。”   沉痛的拍拍小梅的肩,表示理解。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谁跟你说这个!   小梅一下子弹起来,“你们就因为这事吵架啊!”   嚎的整个办公室都亮了。   徐臻无言,她甚至跟不上小梅的思绪。   “没搞错吧,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反正他那种人我也不在乎。”   她使劲摇着徐臻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惨痛模样。   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徐臻还来不及细想,小梅又在她耳边说,“但是林至安这样的阴险的男人也是欠教训,不要怕,有我在。”   喂喂喂,你前不久才被他放过,拜托不要去送死。   “来,这是董事长过目好的东西,你拿去对接。”   然后虔诚的递给徐臻,像是在上交一件神圣的武器。   徐臻简单的翻了两下,“好,那我去了。”   小梅给她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想给上战场的她足够的勇气。   徐臻被她的动作逗乐,摇了摇手臂走了。   一出门,嘴角的笑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拍拍脸努力清醒一下,准备接下来的硬战。   总经理办公室;   徐臻终于见识到了一个男人小器时是得有多……刻薄。   张巡是传言中的三高;高学历,高背景,高富帅。   能被徐之请来坐庄的自然不是小人物,像他这样的人要磋磨她一个小透明简直轻而易举。   “为什么美国药审事件的赔偿被轻易的砍掉一半?”   浏览到最后,张巡头也不抬的问,丝毫不给面前惨兮兮的徐臻喘气的机会。   “那是因为市一医院的一位教授可以插手药审。”   “所以?”   徐臻一愣,就见张巡抬头,目光森冷无情。   “你作为我们的顾问律师的职责是什么?是保证我们公司利益的最大化,插不插手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   “还是说……”他扯出一抹嘲讽,“你身为公司第二继承人觉得自己可以决定这样的事情。”   简直就是来找茬的。   “因为这是前总经理的吩咐。”有什么问题直接去找他。   应付了一上午,徐臻的耐性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了。   张巡定定的看了她几秒。   “徐律师果然了得。”   他叫她律师,而不是一开始的大小姐,徐臻终于是松了口气。   “如果赏光的话可以一起用个午餐吗?”   刚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来,徐臻一口气梗着,难受极了。   她想拒绝,她必须拒绝。   “我是不接受任何否定的回答哟,”刚刚找茬的人现在笑的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跟那个人也很像,“还是说……”   徐臻抬头,感觉更加明显。   “要我帮你请假?”   拿出手机划拉着,张巡站起来,“向我的好表哥?”   说着,冲着她晃了两下上面熟悉的号码。   “不用了。”   徐臻拒绝的又急又快,急到都没注意张巡眼里莫名的光。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十二点半。   “可以啊。”   不坑白不坑,谁怕谁。   不过点餐的时候,徐臻还是比较矜持的点了一般贵的那种。   现在像她直白又善解人意的人已经不多了。   张巡笑笑不在意,任君宰割。   他们俩本就不熟,餐间也不会有任何的沟通。   徐臻并不觉得尴尬,一心一意的尝着这里的招牌菜。   “徐小姐跟我表哥闹矛盾了吗?”   徐小姐,表哥,呵呵,有意思。   “怎么会?”   她不承认,张巡自然也不会逼着她什么。   “是吗?或许是我多心了,毕竟恋爱中的女人总是会抓住一些东西不放。”   徐臻抬头,放下筷子,“总经理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显然发现徐臻的反应过激,他试图解释,“就是容易多想,而且并不是那么回事。”   这到底是在洗白谁。   “总经理。”徐臻突然觉得很累,她并不特别想去明白这些男人的想法,“不是我们想得太多,而是你们想得太少了。”   你们总觉得我们能够理解,   总觉得我们不需解释,   总觉得我们心眼小容不下沙子。   “可是,我……”眼看就眼谈崩了,张巡有些着急。   “没有可是,”徐臻面无表情打断他,“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当年就是扔下小梅跟你的初恋走了。”   走得毫不犹豫,不留一丝余地。   这句话犹如一柄利剑直直的插~进张巡心里,疼得他脸色煞白,死死的看着徐臻。   这不仅是小梅心里的伤,更是他心口化不开的脓。   不敢摊在阳光下,也不敢随意触碰,只能等着它撕裂化脓,换来可以揭过的疤痕。   他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掌握在那个女人手里,可是现在才知道,随便谁,都能让他如此的疼。   尤其,那个女人根本见都不见他。   “呵……”张巡自嘲的笑了声,“你不懂,初恋嘛……”   “我也不想懂。”那黏黏糊糊的两个字,比她想象的更招人烦。   徐臻转头,半响后听见他幽幽的说;“可是小梅不一样,我不能看着她跟别人一起,而且有一天我不小心死了……”   “不用不小心,你总有一天也会死的。”她的耐性也差不多了。   “噗嗤……”   徐臻不觉得这种情况下张巡还能笑得出来,转头见他脸色极差的瞪着她,而刚刚的声源是。   隔壁桌衣着优雅的妇人。   见徐臻看她,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跟对面的小声说着什么。   对面的人,有些眼熟。   “是。”张巡咬牙,对突然变得牙尖嘴利的徐臻极不适应。   “我会死,所以有些人和东西是到死都无法放手的。”   所以,这是准备死磕。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那个人的唯一。”   “谁都会有曾经,要是死死抱着不放,最后还不是没有力气去爱别人。”   爱,他跟她说爱。   不过是两个陌生人。   “徐律师也是,太过纠结于那个人的曾经,只会跟他越走越远。”   真的是小器的男人。   “多谢总经理提醒。”   徐臻嚯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拿过手机看时间。   居然能听他瞎掰两个小时,徐臻越来越佩服自己。   “希望您能早日达到那个唯一。”   居高临下,徐臻捏着手机,看见他恶劣的笑了。   “也希望徐律师能够得到想要的。”   颇有深意的看向她的手机,这个动作让徐臻觉得这个人已经看穿了一切,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无路可走。   故而,落荒而逃。   钟鸣举着的手僵住,因为无人搭理而尴尬。   “认识是人。”   对面的妇人肯定的问,见他点头,思量了一下。   “是个犀利的姑娘。”   能不犀利吗?整天跟他老大混一起的能是好欺负的茬。   而且——   他转眼看那边默默发呆的侧影。   脑仁有些发疼了。   谁知道这群熊孩子又在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情绪爆发的一章!!! ☆、暗涌(7)   徐臻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促使她一路飙到董事长办公室。   “我哥呢?”   跟着上升的何特助一脸迷茫的看着情绪不稳的她,半天回神。   “在开会。”   又在开会,徐臻烦躁的抓抓头发,隐忍的看了眼毕竟的办公室,又急吼吼的走了。   过滤掉小梅担忧的眼神,徐臻第一次任性的扔下一切跑了。   将近三点,她打车回了家。   推开沉重的门,徐臻一下就能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大嫂,嘴里还磕着什么东西。   “小臻!”   徐臻愣了两秒,没想到自己居然回这里来了,然后反应极快的关门,准备走人。   “等一下。”   她心惊胆战的看着某个孕妇揣着三个月的肚子奔过来。   徐臻仿佛看见了恶魔在向她招手。   “慢点!”出口严厉的喝止,上前扶住她,怒不可言的表情在对上她无辜到极点的眼神时,崩得一塌糊涂。   徐臻极小心扶着她往沙发上坐下,心也是放下了,可转念一想,自己刚刚的态度不是要她的命吗?   她居然敢吼曲景。   “自己也长个心眼吧。”   不过,比起某个没自觉的孕妇,徐臻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松口气的。   “是是是。”   徐臻仔细看了下,都说女人怀孕后脾气容易反复,可是她这大嫂被她这样说了,居然还一副好脾气的应下了。   “大嫂,”她眨眨眼,摸上曲景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并没有发烧哦。”   居然还能吐槽她,果然有问题。   曲景噗嗤一声笑出来,徐臻还在脑热中无法反应。   “你在笑什么?”   “不是,”看的出来曲景的笑点很低,一个也可以傻乐半天,“就是第一次见你这样,有些新奇。”   “什么样?”某人还愣愣的问着。   “第一次跟不上我的反应,以前一直觉得你们兄妹就像打间谍战一样神秘,现在一看也没什么。”   啊啊,所以你这是嘲笑我们智商掉线吗?   终于反应的徐臻冷眼看她,不过这次她发现一直战战兢兢的曲景有些不一样了。   才不是因为不怕她所以在这么想的,虽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却不是根本。   “大嫂……”她提醒她收敛。   “啊,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   果然,曲景嘴上这么说着,笑意却止不住,整张脸因为明朗的气氛更显得年轻。   “大嫂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接下来的时间,徐臻所用的时间都耗在这句话上面。   两个关系不冷不热的女人,因为这一次谈话,首次拉近了距离。   徐之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诡异的画面,他的妻子和妹妹正相谈甚欢,母亲在一边听着,话不多,但透着不一般的和谐。   现在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三个女人这样其乐融融,他却无端生出一背冷汗,尤其他的妻子明明看见了他还无比自然的转头跟妹妹说话时。   冷汗就自动蒸发成冷气。   徐之一言不发扯着领带上楼,曲景就立马坐立不安起来。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显然,比起婆婆和小姑的建议,她更担心丈夫是否会生气。   “当然没问题,也就是你平时惯着他。”   涂敏说这话时可一点也不像个亲妈,徐臻听得炯炯有神,还不忘提醒,“可是该给的甜头也不能少,现在到你出场的时间了。”   曲景一听,赶忙往楼上跑,惊得身后的娘俩魂儿都没了。   “都说了慢点儿。”   等到曲景不见身影,才放下心来。   徐臻也是怕怕的,尤其是刚刚哥哥扫过来的眼睛,分分钟能让她死上好几回。   只希望嫂子能挣点气哄好哥哥,让他不记仇。   “最近怎么样?”   涂敏观察着女儿的表情,看着虽然有精神,眉眼间还有掩饰不了的病恹。   “就那样吧。”   就哪样?   涂敏见女儿无聊的转着台,也不多问。   “我跟你爸倒是越活越不像样。”   嗯?   “自从他卸职后,我们就一直在走访旧友,其实也不是无聊,就是把以前被工作耽搁的事儿捡起来而已。”   “在时从未想过放下,走时也没想过回头。”   “不是硬要比那种更有意义,只是不到那一步就永远不知道能做的有多少。”   “你看,他就像一个老不修一样是吧。”   能被涂敏打趣的人自然只有徐业康,他们下午刚回来,他就一直扎在书房没出门。   这老不修的模样都让徐臻怀疑他是不是做什么儿女不宜的事情了。   盯着妈妈的脸,徐臻把‘老不修’三个字咽在喉咙。   “你也是,刚出来,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你现在担,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但是该担还是要担,徐臻嘴里发苦,没有说话。   “你这种性子有好有坏,甚至时好时坏,自己要学会调节。”   “该谈恋爱时就不要一心扑在工作上。”   涂敏发现在她说恋爱时女儿的神情明显变了下,变得更加的晦涩,心下了然。   “还有那个林至安什么时候就带给我们介绍一下呗。”   说完,也不管女儿什么表情,起身到厨房问阿姨晚餐的事。   留下徐臻一人,掩饰了一下午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尤其是妈妈让她介绍的话,更是如敲山震虎,让她自顾不暇。   晚餐桌上,战况激烈。   曲景也不知道是怎么给安慰的,活生生的给弄出头猛兽来。   女儿控徐业康也不甘示弱的表明自己不喜林至安的立场。   女人和男人的思维一下显露出来。   最后当仁不让的变成三对儿,不对,是二点五对二。   没安慰好人的曲景的战斗力过于弱小。   最后徐臻舌战双雄,赢得了赞誉,却输给了经验。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屋,却没多少睡意。   她躺在床上,摸出手机,左看看右看看。   最终也没看出朵花儿来。   “林至安你就是个混蛋!”她狠狠的骂着。   可是,这次却没有心灵感应,以往吓跳她的惊喜今天也没有。想想自己今天给他说了那么多好话,徐臻就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这个混蛋还神气了。   打开短信,徐臻敲过去两个字。   就是今晚对他的称呼。   她知道林至安现在可能在忙,没时间理她。   她觉得自己过于早木皆兵了,不过将所有人说过的话想在一起,凑了一个狗血的开头给林至安。   她都不知道那个郑琼是什么人,就擅自给人定了死刑。   还有林至安……你也别一天都不理人啊!   她抱着手机滚了两圈,手机震动了。   ——呵呵。   非常有骨气的回了俩字。   呵呵,徐臻还想呵呵呢,她扔掉手机,转身去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她擦着头发出来,提示灯一闪一闪。   ——在洗澡?   这人,是不是在远程监控她,徐臻走到窗边,又发现自己想多了。   不打算理他,短信声又响了。   ——现在不方便给你电话,乖!   不方便?   ——不会是在哪个女的身边吧?   天知道,她点了发送键才发现自己的口气酸的跟个妒妇似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边的短信已经过来了。   徐臻没了刚才的勇气,最好一闭眼点开,从眼睛缝里小心翼翼的瞅着。   ——你怎么知道?不会是在跟踪我吧,赶紧出来,我都看见你了。   徐臻一口气没跟上,生生的憋在咽喉里,只能颤抖着打字;   ——GUN!   把脸埋进枕头里,徐臻恨恨的用手机捶着被子,被气得不能自己,只能把它当成某人狠狠抡。   电话响了。   徐臻看也没看,直接接起来;“喂!”   那个火气啊,林至安无声笑笑,故作惊讶,“诶?不是吧,我怎么打到你那里来了,不好意思打错了。”   就是一副要挂电话的样子。   “林至安你挂一个试试!”   徐臻从床上扑腾起来,冲那边吼完就心虚了。   林至安没说话,只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   徐臻一手攥着睡衣,握手机的手心里直冒汗,“这……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呢。”   “没呢。”林至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在外面鬼混呢。”   这般直言不讳也没让徐臻有多少的高兴,她只感觉难受的很。   “那你就继续混吧。”   说完就快速地挂上了电话,给他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听着手里嘟嘟嘟的忙音,林至安脸黑的跟锅底似得。   “至安,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   从包间里出来一位美丽的妇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难以言喻的韵味。   “没事儿。”林至安笑着,把手机收进口袋里。   “是吗?”看他不达眼底的笑意,那人也没多问,只是把他重新拉进包间。   推杯交盏间,林至安越发的不能专注。   第一个发现的人居然是徐致,就是徐家当家人。   跟林至安算得上是相熟,今天的酒就是为前不久的事情准备的,他不习惯欠人情,当了则了。   “副司长这是有什么着急事儿等着吗?”   林至安闻言抬头,眼里闪过一抹情绪快的让人抓不住,他淡淡地看了眼徐致。   “还好。”   不愿多说也没人逼他。   两人都是骄傲的人,在边上人的打岔中,一顿饭倒是和平的过去了。   “听说徐先生的长子的满月酒就在这几天。”   话音刚落,包间里边的气氛便凝结了,加之徐致那若有似无是杀气,顿时都屏息不敢多言。   “是啊。”徐致支着下巴,领口开至胸膛,媚态十足。   “但是,没有没有人知道我妻子孩子的事情。”   没人知道?   林至安笑了,他站起拎上黑色的西装外套。   “不知道这种愚蠢的事,我才不做,而我知道你却不知道的事情倒是有很多。”   “至安!”一旁的妇人皱眉打断他,晦暗的表情示意他不要在说下去。   “然后呢?”徐致定定看着林至安,不理会一边长辈的眼色,“你想怎样?”   怎样?   林至安思量间已经走到了徐致背后,他弯下腰,凑到徐致耳边,十分暧昧。   “那些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这是契约,作为交换……”   “你儿子的满月酒让我凑凑热闹吧。” ☆、暗涌(8)   谈恋爱什么的,只会坏人心情。   早春的清晨,一尘不染。   徐臻没有感受的心情,她曲腿坐在床上,盯着厚厚的黑眼圈,看了眼手机。   六点十分。   这不是还早吗,怎么就睡不着了呢,而且今天还是周六,这个没出息的样子算什么。   一旦脱离出来,排山倒海的寂寞便向她袭来。   好像离开林至安,她整个人也跟着无所事事,身心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果这就是空虚的话,的确是比失望还让人难受。   ——咚咚咚。   谁啊?   “醒了吗?”   这大清早的,凭什么就以为她已经醒了,徐臻习惯吐槽,跟着下床去开门。   “有什么事吗?”   徐之见着一脸不耐的妹妹,倒没取笑她。   “今天你在家的家,多陪陪你嫂子,反正看你们昨天也聊得很愉悦,要不出去走走也可以,行吗?”   嘴上问着行吗?可是徐臻看的出来要是不行这人肯定会把她撕了,现在,就在这里。   “妈妈呢?”   “今天跟爸爸要出去。”   “拒绝的话会怎么样?”   “那就去死吧。”   徐臻砰一声摔上门。   过了一会儿,她又打开一个门缝,徐之依旧老神在在的站着。   “为什么要找我?”   “这个啊。”徐之一下笑的见牙不见眼,“谁让你一脸失恋的废材样,很碍眼知道吗?”   徐臻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哥哥会黑化成这样,她只能瑟瑟发抖的咬牙。   “你说谁失恋了?”   “原来还没有吗?真遗憾。”   遗憾个头,你真的可以走了。   可惜徐之还是没有走,而是神色温柔的看着她,看的徐臻都快要炸毛了。   “分了就真的遗憾了。”最后喃喃的说道,还敲了下蠢妹妹的头,转身离开,“那就拜托了。”   徐臻就着门缝,看着哥哥回到房间。   亲情什么的,也是让人受不了。   徐臻回屋把自己收拾干净,下楼时哥哥已经走了。   整个客厅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   自从升级为董事长,哥哥也是早出晚归,工作家庭的双责任并没有让他露~出疲态,而是变得更有干劲。   最后徐臻在冰箱拎出一瓶水,坐在沙发上发呆。   “这么早?”   不知坐了多久,楼梯传来涂敏的声音。   “妈妈早。”   “早。”   徐臻发愣的看着妈妈转到厨房里,打开冰箱开始准备早餐。   她想了想,还是跟着一起了。   “没睡好?”   涂敏嘴上问着,手下淘米,洗豆子,上锅也是没耽误。   “有点儿。”   徐臻实话实说,也帮着弄鸡蛋和素菜之类的。   “要是在意的话就去问着清楚,别一个人在这儿想东想西的。”   被一击而中,徐臻难得语塞。   “我快老了,要管不动你们了。”   涂敏叹口气,本不欲多少,可奈不住习惯性的操心。   “我也不问你和那个人怎么了,可是,既然想在一起,坦诚是很有必要的,一个人不问,一个人不说,很多误解都是这么来的。”   “深情耐不住寂寞,这样下去你会失去很多东西。”   “妈!”   “好好好,不想听我就不说了,把酱油给我。”   徐臻一路恍惚到吃早餐,也不觉得无聊,了无生气的坐在发呆。   涂敏出门之前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臻,小臻!”   “啊?”   抬头,熊猫级人物曲景终于起床了,徐臻麻利儿的站起来给她把早餐端出来。   “谢谢。”   相比昨天的闹腾,今天曲景倒是比较安静,看电视听音乐,就是偶尔跟肚子里的宝贝说的话比较囧。   虽不尽人意,但岁月依旧静好。   中午,听大嫂念叨的都快睡着的徐臻被电话铃声吵醒,睁眼发现她已经过去接了。   徐臻调整了一个姿势,继续趴着。   “什么!”   一记惊雷落地,炸起她满脑的小蚊子。   曲景连着嗯了好几声,挂上电话,一脸焦急对徐臻说,“小臻,怎么办啊,我哥出车祸了!”   徐臻愣了半天,才想起隐匿许久的曲铄,车祸?这词儿还能跟他有关系?   “那怎么样了?”   “在医院里了,说是昨天晚上的事,真是的,现在才通知我。”   半夜通知你也只有干着急罢了。   “伤势呢?”   曲景在那里绕着圈子,“听说是脑震荡,需要住院。”   “那不就是没什么大事儿嘛?”   曲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住院,脑震荡还不是大事儿,那到底要怎样才大?”   徐臻被谴责的转过头去,心里腹诽,难不成你还想过去看看啊。   “我想去一趟医院。”   喂喂喂!   事不宜迟,她先是上楼背包,徐臻想跟上去阻止。   “你别劝我了……不是,小臻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跟我一起,第二家里呆着。”   不管那个都会被哥哥收拾惨的。   “你怀着孕呢?能不能等哥哥回去陪你去看他。”   “可那是我哥。”   吼完就跑过去穿鞋,随时准备走人,徐臻见她态度决绝,一抹脸跟了上去。   一路催着师傅飙到医院。   曲景下车跳脚就跑了,等徐臻付完钱人都没影了。   她只好问着一路上楼,出电梯就碰上熟人。   “哟!”那人惊奇的叫了一声,徐臻一看,这不是林至朔吗。   “二嫂找我吗?”   徐臻反射性摇头,出电梯不愿多说,可林至朔这膏药哪能轻易的放过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还是家里人不太好?”   “没有,一个朋友在这儿。”   “谁啊?”   “跟你有关系吗?”   林至朔就像看不见她的冷脸,煞尤其是的说,“当然了,二嫂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战友。”   战友,徐臻嚼着这俩字,无声的笑了。   “不用,”最后还是拒绝,“还有不要叫我二嫂。”   哎呀,看来二哥犯事了。   林至朔默默鼻子不说了,默默的跟着她一路到住院部的VIP区域。   看见她敲门进了病房。   才摸出手机给人打电话。   病房里。   曲铄躺在床上有些虚弱,现在正皱眉听着曲景对着他叽叽喳喳的嘘寒问暖。   徐臻没有走近,只是在远处看着。   可是曲铄应该是被烦透了,对着徐臻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口气十分的冲。   “哥,小臻是陪我来的,你不要说她。”   他还什么都没说好吧。   “你现在怀孕不在家里养着,到处跑什么?”   “可是我担心你啊。”   这直白的话把曲铄一阵好噎,他脸上别扭的露出一种类似高兴的神情。   “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   还十分嘴硬,徐臻一边看着,觉得这对兄妹跟他们家的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决定了,回去刺激一下哥哥。   “好了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还嫌弃的摆摆手把人赶走,可是他们相处了这么些年,曲景对他的耐性可是没话说。   “我回去也没事……”   “我管你,赶紧的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不会的,我待会站在外面去。”   徐臻&曲铄;“……”   说着,还真跑到房间外,徐臻瞅瞅曲铄都要滴出墨汁的脸色,非常有眼色的把人拉进来。   “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看你现在脑子就开始长草了。”   明明是关心人,还非得跟恨不得骂死她似得。   不过看嫂子不在在意的样子,徐臻也不好说什么。   兄妹两在那个说着话,曲铄再不情愿也不会对妹妹怎么样?而且,   徐臻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对于嫂子能来看他,他真的很高兴。   徐臻有些不自在。   她退出房外,靠着墙壁打了个哈欠。   外面也没有多少人来往,徐臻缩在椅子上,无所事事。   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什么也不能想,后来要睡不睡的时候,一个机灵,好像没有在说话了。   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在阳光中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病服,正小心翼翼的把人从沙发上扶好,期间还紧张着不要碰到她的肚子。   最后在拿来被子给她盖上。   整个过程,要不是亲眼看见,根本不会发现什么。   那个男人身子虚弱,做完这些额头居然还泌出一层汗,只是最后,嘴角不小心显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让他整个人在暖阳中显得格外温柔。   徐臻看得有些呆了。   “咳咳……”   曲铄回头发现她,不自然的捂着嘴咳了两声。   徐臻有些笑意,她走进来,在沙发的另一头找到一条薄毯子,打开,然后示意他躺回去。   曲铄看起来有些意外,还是听话的躺回去,徐臻吧毯子给她该在身上,又给他倒了杯水,给自己到了一杯。   静坐在曲景身边发呆,是的,又是发呆。   反而是曲铄,现实摸不着头脑,后来有些好笑。   既然她都这么自在了,他再拘着也不好吧。   “最近工作怎么样?”   “嗯,还好。”   “也是,就你这性子肯定是好。”   徐臻给了他一个眼神,怎么感觉这大少爷好像很了解她似得。   “倒是你,听说要去英国。”   还是小梅看八卦的时候提了一句,见她兴致不大,就没再说。   “嗯。”   “为什么?”徐臻现在没事,倒是好奇了,反正都聊到这一步了。   “没什么,”曲铄看看自己还冒着青筋的手背,有些嘲讽,“我们主要的资产都在那边,这几年才回来的,现在看来,没有必要。”   徐臻不懂他的笑是何意思,并没多问。   家族企业麻烦多,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听说他已经正式接手曲氏,虽然不乏反对之声,可曲铄还是全给压了下来。   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他这样,估计这车祸也不单纯。   而且,到现在除了她们就没看见谁来看他。   甚至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怎么?”说道,曲铄突然睨了她一眼,“想跟我一起走啊。”   徐臻没掩饰自己的白眼。   “遗憾啊。”   徐臻没管他的打趣,也就没看见他的黯然。   直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在门口站立。   徐臻定睛一瞧,不是林至安是谁?   林至安还是一身如旧的穿着。   看见她也没动,只是沉着脸,拿着手机在给谁打电话。   好半天徐臻才反应过来,但是她的手机没有没有响啊。   她拎过包,瞅瞅脸色难看的林至安。   最后,从包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充电宝。 ☆、骇浪(1)   沉默。   再沉默。   徐臻跟着林至安出了医院,一路上都没说话,徐臻想开口,却没那个胆子。   “林至安……”   最后,她扯住林至安的衣角。   林至安没有马上回头,徐臻的心也渐渐凉了下去。   “没事……”   收回的手被他一把抓住,林至安看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臻儿,不管什么时候,也都不能放弃我。”   “知道吗?”握着她的手收紧,略微紧张。   “嗯。”   林至安松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到徐臻这些天的情绪有明显的波动,但是不知道原因根本无从下手。   “回去吧。”他这么说,但是徐臻不知道是回哪儿去。   徐臻木然地跟着走。   “今天想吃什么?我来做。”   “随便。”   “我家没有随便。”   “那看你的。”   “……”   “臻儿,你到底怎么了?”   徐臻抬头,甩开他的手。   “林至安,你知道我今天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知道。”   “生气吗?”   “有一点。”   “那为什么不问我?”   林至安显然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他去握徐臻的肩膀,被躲开。   “因为我知道啊。”   因为我知道啊,我理解啊。   要是以前徐臻听见这话,肯定感动的不得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不是该理解的时候。   “但是你生气啊。”   徐臻往后退了两步,就这么突然的爆发出来;   “你可以问我,甚至可以质问我,讨厌的话跟我让我不要见他啊,为什么?”   “不是臻儿……”林至安试图给她说什么,但是为时已晚。   “我明明知道你在意,可是你不问,就容易让我产生其他想法。”   “你什么都理解,都明白,可是我不明白啊,但是又不敢问你,我怕影响我们的感情,也是怕对不对,但是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没有感情可言,你知道吗?”   徐臻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这些话压在她心头已久,而他没给她说出来的机会。   “臻儿……”   “你别过来。”   厉声制止他,徐臻说不清楚何时泪以满面。   “你别安慰我,”这样只会显得她无理取闹。   “好。”林至安深吸一口气,“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啊。”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了,你说啊?”   说不上发火,只是林至安这两天被徐臻的态度整得摸不着头脑。   “自己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感情就是这样。   在某个时候,一个人会走进死胡同,然后把另个一人绕进死胡同,然后兜兜转转,无缘再见。   林至安很怕他和徐臻会变成这样。   “怎么不想?”   徐臻抬头看她,泪眼婆娑,“那么多事情摆在我面前,那么多人给我说这样那样的事情,怎么不想?”   “那你想的怎么样了?”林至安慢慢靠近她。   “对不起。”只见徐臻的眼泪流得更凶,“我做不到,我说不出口,我没办法去要求你。”   说着开始后退,然后在林至安猝不及防的目光中掉头就跑。   而这一次,林至安没追上去。   他一向是能控制自己感觉的人。   而这一次,他失控了。   “喂,钟鸣,你在哪儿?”   把风衣的扣子解开,脚下生风的往停车场走。   “你先别走,等着。”   远在天边的钟秘书正准备下班,被老大一通电话留在办公室,只好乖乖的向老婆请假。   徐臻第一次谈恋爱,那些无助就显得理所当然。   她又不要林至安的理解,无理取闹的也那么理所当然。   她回到家里,反锁上门,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今天跟林至安的那一架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其实也算不得吵架,只是她单方面的发泄而已。   她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局。   无外乎就是分手。   可是——   她捂住自己的脸,眼泪从指缝间流出。   她不能想象,分手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在乎,林至安的前女友,那个现在都还在让他牵挂的人,让他不惜自己的工作也要帮助的人。   她嫉妒,嫉妒一个已经成为过去的人,还生生的占领着他们的生活。   自己分手后是不是也能有此殊荣。   呵。   她拿出手机,拨给了自己哥哥。   “喂,”难得,没有被工作占着,“哥……”   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多沙哑,徐之显然也听出来了,他不动声色。   “什么事?”   “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嫂子在医院,曲铄出车祸了,我有事先回来了,你到时候去接一下她。”   孕妇就是宝,曲景就算是一个人想离开曲铄也是不会允许的。   徐之默了一下,这个事儿几分钟前林至安已经跟他说过了。   这说明什么,他们不在一起,而且……   但是他什么都不会说,“嗯,我知道了。”   有些事情做哥哥的反而不好插手。   “还有,那个去美国的事儿……”   “等一下!”徐之打断她,对着何特助做了一个手势让她出去。   “我这儿快下班了,你后天上班的时候上来跟我详谈,好吧。”   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徐臻也没辙了。   “好吧,那个开车慢点。”   “嗯,早点休息。”   也没劝她什么,甚至在六点多的时候给她说早点休息,就是想让这孩子清醒一下。   挂上电话,徐之也跟着松了口气。   妹妹谈个恋爱,哥哥给操得这个心哦。   不知不觉,徐臻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八点。   天已经完全黑了。   迷迷糊糊爬起来,徐臻揉揉自己涨疼的眼睛,过去把窗户打开。   冷风瞬间钻进,吹走了她的睡意。   已经这么晚了。   手机一闪一闪的。   有一条新的短信,徐臻点开。   是林至安。   ——睡醒了的话,给自己做的吃的,心情不好的话,拆一下身边来不及拆的礼物。   给自己一些惊喜。   徐臻面无表情的关掉手机,进厨房给自己弄吃的。   冰箱里只有半袋速冻水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的。   就着醋干掉了水饺,女人心情不好是时候果然都是凶残货。   目光扫到电视旁的袋子。   她拿过来,这是上次林至安给她的。   说是订婚礼物。   徐臻勾唇笑了笑。   开始慢慢的拆,一层一层。   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宝,竟然被锡箔纸包了三十多层。   拆到最后,徐臻也没了耐性。   可是一想林至安嘴边那一抹洞知一切的笑,又显得不甘心。   于是,继续拆。   最后只剩手心大小的一个物体,四四方方的,上面还有一层像面膜一样的东西。   徐臻心里闹的厉害。   她把东西放在茶几上,然后慢慢揭开那一层。   瞬间,莫名的光华照亮了整个客厅。   只是一开始的效果,光亮过后能够看见小小的像冰块一样剔透的东西立着,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包裹着的,娇艳欲滴的花骨朵。   像是刚刚被采摘下来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是真的有香气,徐臻仔细闻了一下,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   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冰块慢慢融化,没有形成水。   而是细细的散与空气中,客厅里变得如清澈的溪流流过一般湿润,然而没有支撑的花骨朵竟然没有倒下。   它像是能察觉到徐臻的目光,缓慢羞涩的抖了抖,在轻轻的张开了最外面的花瓣。   接下来,随之展开,整个花骨朵受到了鼓励,一下子绽放开来。   并没有立于桌面,这朵花就那样悬在空中翩翩起舞。   徐臻看呆了。   那朵不知名的花,有着血红的花瓣和粉色的花蕊。   完全张开来,加上那不知名的香味,形成一层浓烈的诱惑。   最后它转啊转,为徐臻献上一只舞蹈后。   随着窗口的风,慢慢的消逝了。   是真的消逝,一点一点的就不见了。   只留下那股香味久久不散,提醒她刚刚的一切都不是梦。   很舒服的感觉,仿佛身心的疲惫的都得到了治愈。   像是被大地拥抱一般,慈爱而温柔。   徐臻远远不能回神。   这在这是,她的电话响了。   还是林至安。   “喂。”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两人就这么僵着。   直到——   “吃饭了吗?”林至安这样问。   “嗯,吃了水饺。”   林至安也沉默,让徐臻有些焦。   她想告诉他她拆了那个礼物,很喜欢,谢谢他。   可是,林至安不开口,这一切都是惘然。   她以为什么都知道的他会问她感觉怎么样?可是没有。   “哎,”他叹了口气,“每次都要跟我比。”   无奈至极的说着,林至安累极的模样浮现在徐臻的脑海。   “对不起臻儿。”   “没有,是我……”   “你先听我说完,”林至安打断她,“你下午给我说了那么多,现在轮到我了,可以吗?”   徐臻被鲠说不出话来,默默点头。   “我之所以给我道歉,是因为我没有及时的发现的你的烦恼,导致我俩现在的问题。”   “我或许什么都知道,可有时候人都是有盲区的,有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怪你,只是一直掌握一切的我被现在的局面震住了,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说。”   “就像你说的,我们要坦诚,但是人的小私心总是那么奇怪,我觉得没必要的事儿你觉得需要,我认为不重要的东西却不一定是那么回事,所以忽视了你的不安,对不起。”   “我们一件一件的说清楚好吗?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你觉得不合理可我不一定这么觉得。”   一番话说下来,徐臻的眼泪再次流出来。   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是正常的,可哪里瞒得过的林至安。   “乖,别哭了……”他柔声说道。   “嗯。”她点头,眼泪流的更凶。   “后天有一个晚会,你陪我一下,可以吗?”   徐臻点头。   “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   这时,窗外的大马路上急救车的声音呼啸而过。   徐臻怔住。   她捂住另一只耳朵,仔细听。   下一秒,夺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之间的感觉容易走进盲区! 而且是迁就不得的。 这章信息量有些大,写的好累~~~~(>_<)~~~~ ☆、骇浪(2)   林至安在楼下。   在得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徐臻的心就控制不住。   她飞快的往下跑,两步当一格的跳。   风风火火的下了楼,越到门口,心里就越是紧张。   应该要说些什么呢?   对于下午的争吵,她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但是,想见他,这样的念头一生成,就在她心里疯长。   至安——   没有!   徐臻站在风中,带起浓密的长发,手里死死地抓着手机,不敢相信自己居然……   没有,她咬着唇,开始催眠自己。   不对,刚刚还在这里的,他家旁边没有大马路,平时车子也少,她没有听错的。   所以,他是在这里的,至少刚刚还在这里的。   而现在居然就不见了。   是不是因为她无理取闹,讨厌她了,不想要她了。   林至安,你在哪儿?   眼泪一直没停,徐臻就一直擦着,可是;   不管怎样都要流,徐臻发狠了。   拉起袖子一整狠擦,刮得脸生生的疼。   最后,她蹲在原地,嘴里咬着他的名字,放纵了自己。   不远处的绿植后面。   林至安沉默的看着蹲在那里哭得像个孩子的徐臻。   右手捏了又松,松了又捏。   左手的栀子叶被他捏得粉碎。   可他还是狠着心。   哭又怎么样?只要叫他的名字就可以了。   为什么下来了不再主动一点了。   为什么?   说到底他和她不过是一样的人。   彼此爱着,又彼此折磨着,都有自己的骄傲,并不容别人践踏。   徐臻是否已经理解了,他不知道。   他能做的,就是做好答应她的事儿。   最后看了眼那个身影,林至安转身离开小区。   周一徐臻去找哥哥。   徐之一见她直接把手里的文件给扔了。   “失恋就要死不活的?”他按了按太阳穴。   眼前的人哪还有以前淡定有神的样子,整个人疲惫的看不到一点生气。   “还没失呢。”徐臻坐在沙发上,脸色暗淡无光,跟她之前神气骄傲的姿态差了十万八千里。   “哼,我看也不远了。”重新将文件捡起批注。   何特助敲门进来。   端了杯东西给徐臻,不是她熟悉的咖啡或是茶,而是一杯热可可。   然后看了看徐之的脸色,又赶紧扔给她一袋小饼干。   徐之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她,何特助一僵,飞一般的逃出办公室。   徐臻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东西,半响后端起喝了一口,极浓的甜充斥着口腔,徐臻不适应,却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在吃了块儿抹茶味的饼干,感觉要好上很多。   “怎么把自己整成这样了?”   徐之放下笔,绕过桌子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   “昨天在家里待了一天。”   “啧,你这还没失呢,干嘛啊这是。”   徐之换了个坐姿,不到五秒钟又换了一个。   徐臻看了哥哥一眼,“有什么话你就说。”不要那么不好意思。   做哥哥的被妹妹编排了,徐之默默鼻子。   “你真的想去美国?”   徐臻捧着杯子一愣,不作回答。   徐之闭眼,他就知道是这样。   “是跟林至安怎么了吗?”   作为过来人,徐之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反常。   徐臻放下杯子,“哥,嫂子会和你闹别扭吧?”   “怎么不会?”   见妹妹希翼的看着他,徐之笑了笑,看来他平时妆模作样的还是挺成功。   “就拿言茹来说,你嫂子也是知道的。”   手里捏着一串钥匙,上面挂着Q版小美人,仔细一看还是嫂子平时的打扮装束。   着恩爱秀的……   “看着挺深明大义的,可是好几天都不理我呢,也不怕我。”   “女人在这一方面是没有大方可言的,也不需要。”   “她能跟我闹,也说明在意我,只要不过,偶尔发发小脾气也是没什么的,知道吗?”   徐之抬头,妹妹正歪着头看他。   “林至安许了什么东西,你这么帮他说话。”   “你觉得呢?”   徐臻顿感无趣。   “别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感情的事儿不到那一步不要说什么绝对。”   徐臻低头,不看他一副过来的人嘴脸。   “美国的事儿我来安排,你不要操心。”   话说到这地步,徐臻也知道多说无益了。   “我先下去了。”   徐臻起身,开门时正好撞见拿着文件的张巡,他抬头,脸色有些笑意,“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这是明知故问吧。   徐臻像是没看见一样,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   张巡眼瞅着她挺直腰杆进电梯,好笑的进了办公室。   “你妹又是吃什么火药了?”   “你妹才吃火药了。”   徐之抬头,不客气的给他回回去。   “得,”张巡投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这是下个季度的资金预算,你看一下,”   吃了火药的徐臻回到办公室。   普遍性的星期一综合症,大家也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   就是有一位过来人路过她时说了一句,“纵欲伤身啊。”   那叫一个语重心长啊,长的徐臻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小梅照例溜过来跟她唠,“你是不是跟林至安怎么了?”   这个才叫过来人,徐臻整理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不怎么在乎的样子,“没啊,倒是你,他最近事不是……”   “快别说了!”   小梅摆手打断。   “我都快被他烦死了,真不知道他拿来那么多的时间闹腾。”   徐臻闻言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问出声,“那,小梅你在乎他吗?”   小梅一怔,然后露出言不由衷的表情,“我不知道。”   她默默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肯定不是一点都不在乎的,但是我就是不想这个样子。”   “现在回来了有怎样?来看我这个笑话是怎么撑过来的吗?”   “小梅……”徐臻想劝劝她,世事无绝对。   “好了,不说他了,反正我现在顾好我自己就可以了,其他的都跟我关系不大。”   见她低头工作,徐臻也不好说了。   投入工作里,人就不容易让自己乱想。   等到徐臻抬头,已经到下班的点了。   人走的差不多了,都想着去放松一下自己的综合症。   她看了下手机,五点四十。   林至安今晚有个聚会,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正想着,短信来了。   ——我在楼下。   虽然有些忐忑,可徐臻还是快速的拿好东西下楼。   临近门口,两个人正在那里纠缠。   小梅和张巡。   说是纠缠,不过是对方一个劲的缠着小梅,最后闹得没脸。   周围下班的都眼瞅着呢,被张总经理有眼神逼走了。   “徐臻。”   小梅看见她,喜出望外。   而徐臻多希望她没看见啊,这不是什么好淌的水。   “总经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徐臻老是僵着脸,可毕竟是上司的妹妹。   “你们晚上有约吗?”   虽然这么问着,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别多管闲事。   徐臻呵呵了。   “有啊,怎么没有。”   “可是她明明要自己回家,大小姐,你可不能这样……”   “徐小姐。”   三人闻声望去,台阶下停着白色轿车,边上的人却不是林至安,钟鸣见他们看过来,挥了挥手。   徐臻觉得张巡难得沉默了一下。   她赶紧拉着小梅跑过去。   “怎么是你啊?”林至安呢?   “……”   钟鸣沉默着打开车门,后车门。   徐臻奇怪的往里一看,这不是林至安是谁?正亮着眼睛看她呢?   所以这是,专车?   徐臻悟了一下,小梅已经自发自动的坐进了副驾驶。   而被徐臻盯着的钟鸣,正默默地望着天。   徐臻坐进去,身子歪着差点倒过去,林至安也是手快的扶住她。   一时间,四人无言。   车子在行驶中,小梅大着胆子看了后面沉默的两人。   再看了看钟鸣,对方朝她瘪嘴。   “前面就把我下了吧。”   小梅说着,无视钟鸣控诉她不仗义的眼神。   待车子过桥,她就如愿的下了车,冲着钟秘书小声说了句谢谢,除此就像上车一样,她什么也没说,   连徐臻都不敢看。   看着车子行远了,小梅才放心的舒口气。   真是,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可不是她不仗义,而是她隐约知道刚刚张巡已经就是因为林至安才不敢那个样子。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就在她这么想着时,那边也在说着她。   “张巡还在缠着魏小姐呢?”   钟鸣翻了个白眼,缠着,你在说什么,你不是也帮人家缠着吗?   “好像是。”   钟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觉得张巡挺可怜的,可是一对比他们老大,真是熊孩子自己作的。   在感情最好的时候离开,就算是一直念念不忘,可是别人呢,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别人也会对他留情。   而现在后面这对,想想钟鸣都觉得苦逼。   明明下了班是回家陪老婆女儿的好时机。   却被拉来做司机和灯泡。   还是没工资的那种。   钟鸣是个多知趣儿的人啊。   怎么会干这种损活,所以他十分正经的拒绝了。   可是他的老大听后只是笑笑,然后认真地看着他;   “拜托了,我怕她尴尬。”   拜托,钟鸣都想过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从这人的嘴里听见这句话,可是他说了。   怕她尴尬,所以……   其实钟鸣心惊过后是有些说不明,那样一个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老大……   徐臻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变成这样。   他很好奇。   可是他满腔的正义热血在见到徐臻时突然就没了。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是透过后视镜还是能看见老大警告的眼神,要他不要多事儿。   钟鸣不由的握紧方向盘。   为什么……   “钟鸣!”   林至安的吼声传来,钟鸣才看见眼见近在咫尺的白色货车还横在眼前。   很近很近……   吱——   他一咬牙,使劲的踩上刹车。 作者有话要说:  闹别扭什么的,是男女都会的必备技能!! ☆、骇浪(3)   钟鸣很失落。   他坐在板凳上,低着头自我厌恶着。   “来,”眼前递过来一瓶水,徐臻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喝点水。”   “对不起。”他接过来,低声喃语。   “没关系。”   “我是不是一个失败的人?”   “嗯。”   “呵,想我这样的人根本没必要活在这世上吧。”   “你随意。”   “还不如死了算了。”   “的确。”   “……”   一阵沉默。   “徐小姐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   钟鸣抬头控诉,那小表情要是徐臻再说个什么,他就真的能去自裁。   “谁在安慰你,我在说实话。”   徐臻一脸正气,见钟鸣低头不理她了,坐到他身边;   “因为有人说过,千万不要去安慰想死的人,他们要是死不了下辈子就赖你身上了。”   钟鸣沉默,那个人也对他这样说过,而且;   ——想死就去死好了。   想起他最后嘴角轻蔑的笑,钟鸣一阵发寒。   那是挺久远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刚到条法司,没过多久就被派给林至安。   新上任的副司长,那么年轻,其中的猫腻可见一斑。   秉着这是他上司的原则,钟鸣一板一眼的给他办事儿,相处半个月下来,觉得人还不错。   林至安是个孤傲的人,虽然平时对人也是温和有礼,可是周身的气质在一群人精中那么明显。   有能力,孤傲,不那么合群。   每一个都是人们在背后议论他的话题。   尤其是当他们的‘绯闻’传出来的时候。   不像是现在,大多数都是开玩笑,那个时候,就是真真正正不加掩饰的恶意。   工作中给他使绊子,说话又难听得很。   钟鸣没有林至安那么强大的内心,是真的要被逼疯了。   又一次被气很了,直接在林至安面前抱怨出来。   但是他只是一愣,然后就笑了,笑得阳光明媚,可是嘴里却是给他下着刀子。   不点也不在乎他的感受。   ——想死就去死好了。   ——害怕的话我可以帮你哦。   他没有开玩笑,钟鸣知道。   最后看他被噎得不轻,才低头继续工作。   “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   但是钟鸣的表情一裂,彻底崩了。   谁也没给他说这个,钟鸣欲哭无泪。   可也算是摸清了林至安的性子,摸了个大概。   他不敢说他了解林至安,连他母亲都不敢说了解自己儿子的话。   可就是这么一个怪人,一碰感情就栽了。   他身边这个女孩子安安静静,看不出任何攻击力。   可他的老大就生生的栽在她手上。   从此万劫不复。   “徐臻,对于他你是怎么想的?”   徐臻一愣,这是钟鸣第一次在工作之外的地方叫她的名字。   “……”她觉得这个人的心态变了。   “怎么想的……”她踢着脚,一晃一晃的,“还能怎么想,就是有时候想不透,觉得这个人,惹不起。”   钟鸣笑了,果然是个诚实的姑娘。   “但是你要知道,他就是一个凡人,有欲望也会伤心。”   “而且,世界上他做不到的事情简直可以排到月球去了,我们只是把他神话了。”   徐臻听着,跟他一起望着不远处这种跟交~警沟通的人,他站在那里,不疾不徐的,很让人心动。   “所以,”她听见钟鸣话锋一转,“别欺负的太狠了,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互相体谅一下,要知道,他也是会一去不复返的。”   “第一次?”   可显然徐臻的关注点并不在这儿。   钟鸣转头看她,对方眼里的迷茫的那么明显。   “嗯,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他神棍似得拍拍徐臻的肩膀。   徐臻转头,不理他。   钟鸣笑了笑,算是知道这两天老大的失常哪里来的了。   不过他不会多说,反正他们老大又不会领情,只会嫌他话多。   林至安处理现场。   货车司机的全责,可是钟鸣还是被批‘技术不精’。   要不是最后及时避让,那一段路就会变成事故现场,虽然现在也没差。   钟鸣见他走过来,又低头唉声叹气。   “老大,对不起。”   “没关系。”林至安顿了顿,“说明罪不至死,要不然你就不会好好的站着这里了。”   这位可要毒得多。   “我给你叫了出租车,先回去吧。”   钟鸣抬头,眼里隐隐闪过水花。   “我知道错了,老大你别这样对我。”   那委屈的小模样,活脱脱就是耽美文的受,惨遭腐女毒赊的徐臻悄悄拿起手机,不过来不及作案,就被林至安给发现了。   她悻悻的放下手机。   “我干嘛要一个差点弄死我的人跟着,赶紧的。”   林至安极其不耐的拖起他,出租车就停在路边。   打开车门,钟鸣躲开他推搡的手。   “老大,真的没问题吗?”   他相信老大听得明白。   “没有,你快回去陪你女儿吧,最近也别开车了。”   林至安对于他秘书也说不出安慰性质的话,他知道他也明白。   “不会尴尬了吗?”   “不会,被你这么一闹,她笑都还来不及呢。”   “老大,那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   “但是你做的就是让人发笑啊。”   林至安靠近他耳边,单手暧昧的撑在车顶上,笑的飘渺;   “你说你怎么这么有用呢,只是那么一会儿,就完全解决了我的问题,乖,回去给你奖金。”   钟鸣斜眼看他,像往常一样看一个怪物似得。   他怎么就栽在这人手里了呢?   “别这么看我,”林至安眼角的笑更加得深,“下次要是还有这样的好事,我还找你。”   ……说得他又多饥渴似得。   钟鸣沉寂已久的大男子之魂终于爆发。   他冷眼推开林至安的手,极高冷的瞟了他一眼。   后十分有气魄的钻进车里,砰一声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劳资才不受这鸟气!   林至安看着远去的车,嘴角的笑意不能抑制,最终变成哈哈大笑,弯着腰半响才回神。   回头,徐臻避开他的眼神,手正往兜里踹呢。   “走吧。”   车子没事,虽然耽误了些时间,可是天还没黑全。   徐臻摸了摸兜里的手机,乖巧的跟着上了副驾驶。   车子行驶中,虽然不说话,可是并无尴尬。   “刚刚没吓着吧?”   拐过一个路口,林至安轻声问道。   “没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徐臻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钟秘书吓坏了。”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啧。   “没事儿,”林至安停好车子,猝不及防的靠过来,“明天就会满血复活的。”   伸手解开她安全带的扣子。   徐臻心跳快了两拍,不由把目光转向别处,“你别老欺负他。”   “嗯,听你的。”   又快了两下,徐臻下车给自己缓缓。   跟着林至安走进服装定制店里。   这种地方以前妈妈常带着她来,后来已经她真的不是那块料,加上奶奶的劝阻,妈妈也就放弃了对她的执念。   林至安对着负责人说着需求。   不是传来“浅色”“低调”的词汇。   不一会儿她就被请过去试礼服,也不知道林至安跟人说了什么,等她出来,那位正装正经的经理看她的眼神已经是满意的不得了了。   像婆婆看儿媳妇的眼神。   徐臻被自己的想法囧得不轻。   她慌忙的看镜子。   有些不可思议。   米白色的长礼服,上身露肩贴身设计,下摆长裙样,轻微打褶儿,飘逸灵动。   “很合适呢,至安眼光不错。”   经理和林至安走过来,眼里的惊艳足以说明一切。   “就是手上的镯子不是很好配。”   作为专业人员,肯定能一眼看透,东西是好东西,可不适合现在。   “没事儿。”   长发被人执起,徐臻想躲没躲开。   “用这个吧,”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经理,看着徐臻愣神,林至安慢慢靠近她,“我眼光不错吧。”   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徐臻懊恼自己发烫的脸,不予回答。   “来,”林至安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给钟鸣打个电话问他到了没。”   徐臻皱了皱眉,但是自己的手机在衣服兜里,还是打开他的手机打电话。   跟她一样都没设密码。   被人牵着坐下,然后头发被撩起。   徐臻在通讯录里找了半天,倏然闯入是那一个字的称呼。   ——臻。   心情不好平复,徐臻只能往下拉,找到钟秘书的电话。   挂上电话,徐臻盯着镜子里的人,脸上愈加的不自在。   “怎么样了?”   背后传来他的声音,惊得徐臻差点跳起来。   “到了,”徐臻看着镜子里的他,“……”   ——告诉他劳资明天要旷工。   这句话还是不说好了。   她的欲言又止,林至安看在眼里,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   “至安你别,那个东西不好弄。”   经理阻止他的动作,徐臻才仔细看了看自己盘起来的头发,欧式盘发,高雅又严谨,只有脖颈出稍稍蓬松显出俏皮,斜斜插~着一只玉簪子。   不长,不显;可这是什么搭配?   “很适合啊。”   灼热的呼吸喷在耳畔,徐臻偏头不看他,可是镜子里却明明白白的显出一副郎情妾意的局面。   ……以及他那大开的衬衫领口。   “咳咳。”徐臻站起来,从一边为难的服务员手里接过领带。   站定,然后手上开始忙活着。   手指灵活的翻过复杂的结,徐臻努力不看他,虽然他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她,那样浅浅易见又不知情深的。   至于一旁?   他们早就被这高纯度的闪光给亮瞎了眼。   这是第三次这样做。   第一次的时候,他任性的像一个纨绔,谁的话都不听,最后她用了点手段,让他乖乖的坐着,给他打领带。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沉默的看着她,目光不知所谓。   徐臻突然有些心慌。   她正被林至安牵着走,干燥的手心没有一丝的汗。   她怕他们就像普通牵着手的恋人一样,不管是那个手心出汗,都能让他们失去彼此。   而现在,想出汗的人是她。   林至安牵着她。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徐臻安静的跟着。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一直这样就好了。   在感情里非得去争个你死我活,真没必要。   所以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给她安全感,只能按着她的想法来。   心动的理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撩啊撩,撩啊撩! ☆、骇浪(4)   “把你手机给我。”   徐臻一愣,反射性伸手去拿,“干什么?”   “你刚刚看了我的手机,把你的给我看一下。”   徐臻愣愣看他,已经给出去一半了收不回来了。   林至安拿过去,睨了她一眼,“还是你想说你跟我没有看我的。”   看,很神奇的词儿,她连电话都打过了怎么可能没看过。   林至安手机捏在手机却没动,只是打着方向盘。   “我们去哪儿啊?”   看着慢慢出了市区,开到了西郊。   “约架。”   哈?   答非所问,徐臻也就不计较了,可是林至安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说约架那应该就是差不多的那种。   “我可以先回去吗?”   林至安看她,眼神高深莫测,带了点你开什么玩笑的意味。   她真的没开玩笑,就跟他一样认真。   “到了。”   但是也来不及了。   林至安下车给她开门,扶她出来。   眼前是一独栋建筑,从里只泄出点点灯光,却在空无一物的周围环境里格外的亮眼。   “走吧。”   林至安对她伸出手,隐藏在黑暗里的眼让她看不清楚。   徐臻搭上他的手。   两人往前走,不一会便走来三个人影。   全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   徐臻紧紧的攥了下身边人的胳膊。   打头的那个她见过。   陆霆风也走到他们面前,微微一鞠;   “林先生,徐小姐,久等了,这边请。”   徐臻挑眉,谁等久了?   她不知道林至安把她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本来以他的身份也要少接触这些人。   ——我知道你是个念旧的人。   ——他是个长情的人。   ——我还是第二次二哥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曾经的只言片语在脑海浮现,徐臻不由抓紧手里的胳膊。   林至安眼角瞄了她一眼。   淡定的拿出她的手机。   趁她还在愣神的时间,飞快的打开相册。   最新的一张是傍晚时马路边的风景。   他撑在车顶上靠近钟鸣的画面,从照片里看,就像是在拥抱对方一样。   林至安一阵恶寒,利索的把它给删了。   “你在做什么?”   恰巧徐臻回头看见他作案,可是来不及补救,眼睁睁的看着照片被栓掉。   “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随便删人家的东西。”   她抢过手机,折腾了半天也没用。   “你要是喜欢我现在就可以赔你一张。”   林至安说着,一手拿过她手机,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脖子,做了一个剪刀手。   咔擦。   徐臻匆忙转头。   林至安拿过手机一看,眼神不经意闪了下。   手指飞快的操作着,最后才拿给她看。   不甚清楚的花园里,她脑子一昏转错了方向,额头轻轻抵在他下巴,而他的剪刀手也放下了。   就是她轻轻靠在他怀里的模样,模糊的看不清脸。   她心脏漏了一拍,拿过手机在他打趣的眼神中。   雄赳赳的点了删除键,最后……把手机侧了下,胡乱点了点,最后收紧手袋里。   林至安不由的勾起唇,笑的明目张胆。   “我就知道……”   靠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徐臻倏地红了脸,想推他也没推开。   陆霆风在前面走着。   俩跟班在后面跟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妈蛋,咱能要脸吗!   “到了。”   陆霆风推开门,退到一边,仿佛里面那个富丽璀璨的世界跟他没关系。   林至安带着徐臻走进去。   引来不少的关注,毕竟他是名人。   而且是跟这边的世界没关联的人。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其中的立意让他们不得不三思。   林至安视若无睹,拿过一杯果汁给徐臻,自己拎着酒杯不说话。   没有人上来搭话。   大家各顾各的,相安无事。   “林先生。”   徐致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   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站在那么妖娆的徐致身后也没被挤下去哪怕一点点。   “晚上好,”林至安应了一声,跟着徐臻的模样看向那人。   “介绍一下。”徐致眼神转个个弯,“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徐谨。”   “这位是林至安,徐臻。”   丝毫不在乎自己被冠上的前缀,徐谨笑着点点头,伸手。   “幸会。”   本来先说久仰的,可是现在的场合,副司长什么的就是浮云。   “你好。”林至安伸手。   徐臻一听是徐谨,眼神就飘了。   带人受过什么的……   也并不全是那个情况,徐臻低头喝着果汁。   还有很多的客人,徐致的作风虽然狠辣,可是今天的日子显然是高兴的不行,留下徐谨作陪,招待别人去了。   嗯,徐臻也是刚刚知道这是徐致儿子的满月酒。   身边的两个男人聊着些不会起冲突的男人话题。   有些无聊。   “至安?”   熟悉的女声响起,徐臻一愣。   “真的是你?”   她想,要起冲突的来了。   不觉得挺直腰,再往林至安身边靠了一点,一位完美的名媛淑女出场了。   那人很快到了他们面前,连徐谨都带着些恭谨。   应该是徐致的妈妈,   是一位被时光温柔对待的人,根本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徐谨张口喊人,就被她一只手压下。   气场也是足足的。   “你就是徐臻吧,至安的女朋友。”   虽然是在问她,可是用的却是陈述句。   徐臻点头。   她拉着徐臻的手,眼光慈祥的不像话……   “我是郑琼。”   ……那简直就是错觉!   徐臻平静的面容,裂了   绝对是故意的,刚刚还能看见她眼里的促狭。   这个人绝对知道什么才会这么说的,徐臻红着脸,不知所措。   “不要随便欺负人啊。”   林至安拉过徐臻被她捏着的手,目光直视郑琼。   “好久不见。”风轻云淡不见波澜。   “琼姨。”徐谨跟着喊人,看向林至安的目光又多了一份窥探。   “啊,没事没事。”郑琼笑着,看了眼被林至安拉着的徐臻。   “就是看你们聊得挺好,过来看看。”完全是女主人的作风。   徐臻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却不想被逮个正着。   “你也是,放轻松一些。”说完就笑着走了。   可她越是这么说,徐臻就越是不会放松。   哪有她说的那么轻松。   “林先生和琼姨也认识?”徐谨有些好奇。   那个人常年不在国内,有时候甚至连他们都找不到,要不是这次徐致孩子满月,人还不一定回来呢。   “嗯。”说着饶有兴致的盯着徐谨。   “我认识的也不止她一个。”   徐谨眼神一凛,笑容有些淡了,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林至安看他远去,嘴角含笑。   林至安乐得自在的给徐臻解释了一遍   比如今天是徐致儿子徐陌然的满月酒。   比如徐致和徐谨并不是同一个母亲,但是关系不错。   比如徐致的母亲是林家上一代的外子。   然后又非常殷勤的给她解释了外子的意思。   ……就是外姓的林家人。   虽然不是很清楚,可是在由着他说下去就不妙了。   “但是,更多的就只有我们家的人能知道了。”   看吧。   徐臻看向别处,就是不看他,   “我们不是还在吵架吗?”   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   “是啊,”林至安揽过她的肩膀,“但是我现在在跟你求和啊。”   求和。   他这么说。   徐臻有些失望,这不是她预计的发展方向。   “那你这么关心徐家的事是因为什么?”   应该是为了徐致的母亲吧,可徐臻心急隐隐觉得没这么简单。   因为从头到尾都只有林至安一个在管这事儿,林家其他的人一个也没有。   “这个啊。”   林至安捏捏她的手指,他好像很喜欢这样做。   “我不过是答应了某人,护住她儿子罢了。”   “你初恋?”徐臻脱口而出。   林至安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是为何知道这事的,随即默默她头,这也是他经常做的事儿。   “是啊。”   承认了。   “你不是因为这件事在不上不下的吧?”   林至安把她的脸转过来,细细端详。   “……”徐臻很想承认,可是却又不想那么轻易被他打倒。   “笨蛋。”林至安见她绷着脸不说话,轻轻的捏了捏,“因为这样的事儿让自己难受,要是真想不过的可是来为难我啊,干嘛自己受着。”   听听和善解人意的徐臻都不知道怎么说好。   林至安还想再逗逗她,可是人群中一阵喧哗。   晚会的主人出场了。   年轻靓丽的夫妇,姿容艳丽的男子满眼的柔情看着身边的女子和她怀里的小家伙。   女主人容貌并非绝色,可是周身的淡雅和母性柔情让她站在徐致身边而毫不逊色。   至于她怀里的孩子,站得远,看不清。   看着那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徐臻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鬼使神差的,她转头去看林至安。   ……然后就后悔这么做了。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看着谁过,沉默的眼睛下埋藏着大海般汹涌的情绪,强大的容不得人撼动一丝一毫。   徐臻回头,脸藏在阴影里,紧紧抿着唇。   林至安回神,敏锐的发现她的失常。   “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低头仔细瞧她,却被避开。   “臻儿?”搂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却不想下一秒就被用力的挣扎开来。   “没事。”徐臻抬头,冷淡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不适,“有点热。”   室内开着空调,这个季节,能热到哪儿去。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再继续待下去,徐臻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   “马上就结束了,再等一下好吗?”   徐臻等不了,放下杯子就像往外走,林至安一把拉住她,脸上终于有些变色了。   “臻儿!”   她紧紧抿着唇,忍着不让眼泪往下掉。   林至安转到她面前,弯下腰好心情的哄她。   “马上,我们马上就走。”   可这时,该是眼角瞄到了什么,他脸色大变。   “找个地方躲起来。”说着把她往墙的最角落退去。   他紧绷的气息带给她直面的危机感,“至安?”   徐臻回头急忙去拉他是手,可是只能看着他跑进人群的身影和差之分毫的手,就这么远去。   三秒钟后,响起一记声响。   砰——   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鲜血。   只需一瞬,温暖的大厅就变成了战场。 ☆、骇浪(5)   又来了。   那种冰冷的感觉。   徐臻捏紧手里的包,身心都像陷在冰雪中。   她想回去了,想让哥哥来接她,可是身处这样一团淤泥中,又岂是那么容易脱身的。   “徐小姐。”   陆谦寻是徐谨的助手,也是在混乱之中把徐臻拉出来的人。   现在他正弯下腰询问,“请您去里面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我想清醒一下。”徐臻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陆谦寻看在眼里。   “那也请到屋里去。”   看徐臻还想拒绝,他淡漠的说;“阳台上不安全,说不定有潜在的危险在。”   很容易成为别人的靶子。   徐臻跟着一抖,极不情愿的进了屋。   好好的满月酒也有人不安分。   居然想对一个月大的小少爷下手。   还好一边的陆霆风和徐谨动作快,陆霆风中枪,徐谨轻伤,那一家三口倒是平安,不过她刚刚看了一眼。   徐致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极致的尖锐与他的容貌形成让人心惊的反差。   至于林至安,那个动手的人可是一下就被他踹断两根肋骨。   头等功啊。   徐臻扯扯嘴角,笑得讽刺。   刚刚还在恐吓徐臻的陆谦寻给她倒了杯热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徐臻捧着杯子,牙齿磕在杯壁上。   “吓坏了吗?”轻柔的女声传来,郑琼在她身边坐下,双手攀上她的肩。   “抱歉啊,让你遇上这样的事情。”   好好的满月酒搅得一团乱不说,还让人平白无故的受了惊吓。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   徐臻转头看她,淡漠的眼珠紧紧锁住她,“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还等一下好吗?”郑琼拍拍她的手,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像一个慈爱的长辈,“至安马上就过来了。”   啊,是这样啊。   林至安还在那里。   “可不可以找个车子送我回去。”徐臻沉默了一下向郑琼请求道。   郑琼一愣,有些意外。   “怎么了吗?”看徐臻并不想回答的样子,“可是可以,但是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居心叵测的人,今天除了你是无关人士,在场的人都没有几个是无辜的。”   那为什么还要邀请他们。   “至安今天这样维护我们,连带的你肯定也要受牵连的。”   “那林至安呢,他不是无关人员吗?”徐臻的声线微微颤抖,希望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这个……”郑琼有些迟疑。   “他只是因为某个人而帮助我们的。”   某个人,今天徐臻已经听烦了这个词儿,她急切的想知道是谁。   “你很在意吗?”   郑琼歪着头看她,徐臻再一次肯定了她是来看热闹的。   但是她不在意吗?毕竟林至安挂念的那个人是她的……   “你不在意吗?”徐臻反问。   “我为什么要在意?”郑琼眨眨眼睛,努力卖萌。   “毕竟今天是你孙子的满月酒。”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儿,“可是发生这样的事情……”   “等等等等,”郑琼打断她,忍俊不禁地问她,“谁跟你我是徐致妈妈的。”   ——的确,谁也没说过。   徐臻默默的低头,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荒谬。   郑琼见她不好意思,还来及不笑她,“不过至安倒是有这么一层的原……”   砰——   又是一声,混在徐谨“哥”的惊呼中,还有一众人员的劝阻声。   郑琼“嚯”的一下站起来,“这群孩子在闹什么!”   说着向门外走去,徐臻放下杯子跟上去,有些事情还是要知道的,要不会一直被自己的思路误导。   一边是茶房,此时正围满了人。   正中间的是林至安和徐致,徐谨和陆霆风在一边,焦急的脸色再看见徐臻时大变。   林至安侧头,脸上有一道血丝划过。   墙壁上还有一个冒着烟的黑孔。   徐臻的心一下提起来,她想到他那边去,却被身边的郑琼拉住。   “等一下,危险!”   她知道!   但是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吧。   “我说,你在拿枪指着谁?”林至安回头,半张脸埋在阴影里,阴鸷的眼神直射徐致。   徐致没说话,只是将自己手里的枪往上提了提,直指林至安的额头。   “哥!”   徐谨扶着脸色苍白的陆霆风,试图让哥哥放下枪。   “真的像钟鸣说的,你已经大了,当家做主了,不得了是吧。”   林至安慢慢走向徐致,还有两步时偏头闪过迎面飞来的子弹。   不只是徐臻,屋子围着的其他人也紧张万分。   甚至还有人准备着抄家伙了。   “小时候那么认真又可爱,你怎么了?”   他抬头,露出一个不解的笑容。   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到达徐臻面前,先是卸掉他手里的东西,最后朝着他腿使劲一脚,欺身上去,抵住徐致的头。   不到五秒钟,情况逆转。   一旁的人早在他踢倒人的时候,就已拔枪直指他,   只要林至安一动,就会被打成筛子。   “至安……”   徐臻提着心喊了一声,可是林至安没答应,就那么笑看自己身下的人。   一旁的徐谨和陆霆风早已看花了眼。   等到反应过来,想要去解救。   “住手!”   一声怒斥让所有人都回头,只见郑琼脸色凝重的看着他们。   是的,是他们。   “这件事你们都不要插手,交给他们自己处理,都给我出来。”   没人动,甚至没人理她。   “果然是翅膀硬了是吧,我的话都不听了,告诉你们,你们呆在这儿他只会死得更快,而至安则会什么事儿都没有。”   徐谨不由看她,见她点头,便扶着还想挣扎救人的陆霆风率先走了出去。   “好歹也是有家室的人,做事还是不听劝,你是想让他们跟你一起下地狱是吧。”   林至安用枪托拍了拍徐致的脸,跟调情似得。   这个动作让剩下的人不由的想冲上去,却被徐致用眼神赶了出去。   “看不出你对别人的家事这么感兴趣,嗯?”   处于下风的徐致哪怕是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嘴里也是毫不留情的打击对方。   “你以为我想管啊,你这每次一堆破事儿烦的我……”   在门关上前,徐臻只能听见这句话。   退到走廊里的人都不善的看着她。   她视若无睹的走到郑琼身边,靠着墙,   “他们怎么了?”   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变了脸。   听到这儿,徐谨不由的多看她两眼,她不知道?   “至安应该是嫉妒了吧。”   嫉妒,徐臻缓缓地闭上眼睛。   “琼姨,致爷真的不会有事吗?”   在旁呆着的一人问道,刚刚林至安的那一手可是震住了他们,既然硬的干不过他,那么……   “收起你们的小心思。”   郑琼整张脸都黑着,她还不知道这群人的心思。   可要是他们真的动了徐臻,才是真的闹大了吧。   “你以为他需要你们好心的去解救。”   徐致是什么人?   开了口都不一定让你知道他心思的人。   人家都没开口,就急吼吼的扑上去,最后守着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好了,都下去吧,这儿又我们看着呢?”   “不行,万一他又……”   最后的话被郑琼给他瞪会嗓子眼,十来个大男人看了眼她,也只能低着头离开了。   只留下徐谨,陆霆风,陆谦寻和徐臻郑琼五个人。   “琼姨,他们认识吗?”这时,徐谨发问了。   “小时候认识,但是我估计徐致早把人忘了。”她靠着墙壁,表情有些怀念。   “所以一直记得至安才会愤怒吧,自己一头热的忙着,对方还不领情。”   “但是谁也没有求他帮忙。”   一直沉默的陆霆风愤愤开口,虽然今晚的事情要感谢林至安,可要以此来教训人就太多余了。   “那就麻烦你下次早点发现那些潜在的危险。”郑琼也有些生气,在她看来不管怎么样林至安都是恩人。   听到这句话,陆霆风终于低下头,十分羞愧。   “而且他应该有很多的话要跟他说,就这样吧。”   林至安有很多的跟徐致说。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你们要是真为徐致考虑的话,就应该旁观,而且……”   其他四人抬头,看向望着天花板的郑琼,她喃喃地说;“跟林家打群架什么还是饶了我吧。”   像是想到什么往事,她的表情十分向往又万分谨慎。   “那六个人也再也回不来了呢。”   “琼姨!”徐谨加大音量才把郑琼拉回来。   “不好意思,想到一些事情。”   啪——   这时屋内传来的破碎声让人一惊。   陆霆风更是冲到门前准备破门而入。   “你再说一遍!”   是徐致,徐谨表情一凛,他从来都没有听见过他这样的声音。   绝望,愤怒,压抑而尖锐。   陆霆风显然也是,他准备开门的手一顿,最终还是放开。   郑琼显然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找找借口打一架就行了,可明显不是。   能让徐致如此愤怒的事情,只能是……   “琼姨!”这是徐谨一晚上唯一的台词,他已经记不得喊了多少遍。   郑琼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盯着门板。   “徐致的母亲是林家上一辈儿的外子。”   “外子你知道吧。”她问徐臻,声音不自然的颤抖着。   徐臻点头,呼吸都随着变得沉重起来。   “徐致和她很像,浑身都是不好沾惹的红色,却生来就是别人的劫。”   “强大,飒爽,温柔,又杀气腾腾。”   “情到深处也是绝情。”   “她到死都在等那个人,你的父亲等不过她。”目光转向徐谨,“后来才有的你母亲和你。”   徐谨一下苍白了脸。   “那林至安答应的那个人?”   徐臻心底隐约有个底,她屏住呼吸,心跳越来越快。   “是的,就是唐允,徐致的母亲。”   徐臻只感觉咚一下,她的心落回原位。   “这么多年,他一直沉默的履行自己的承诺,觉得是一件骄傲的事情,可是,他和唐允的期待都得不到回复,所以才会愤怒的吧。”   这种事情……   “毕竟从小他就非常喜欢她,不管什么都会答应的。”   “不管是至安还是小六月,都把她当做重要的人维护着。”   “所以才不能看着她被绝望折磨而死去。”   郑琼低下头,很快便有水珠低落地毯上。   “毕竟……”她抬头,扭曲的笑脸挂满泪水,对徐臻说;   “是他的初恋。” 作者有话要说:  信息量略大啊…… 情绪也挺压抑的~~~~(>_<)~~~~ ☆、骇浪(6)   徐臻只用了两分钟就捋清了全部事情。   她能明白,其他人自然也能。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了。   林至安走出来,除却脸颊上的擦伤和嘴角的淤青,可以说是比较完整的。   他完整了,是不是徐致就……   徐臻不敢细看,上去挽住他的胳膊。   “你没事吧。”她怕他受的是内伤。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林至安摸摸她的脸蛋,回头跟陆霆风说,“这会儿不知道着急了?”   陆霆风闻言,也不管他怎么个恶劣了,急急忙忙的冲到屋子里。   “致爷……”   “我们回去吧。”徐臻看着他点点头。   “等一下。”   郑琼看了眼屋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徐致,叫住他。   “真的跟你有关系吗?”   徐臻一僵,犹如锋芒在背。   “我没有杀她。”   他回头,见徐致被搀扶出来,目露凶光随时都能冲过来。   “那种自己活不下去的家伙我才懒得管。”   “像你这种自己找死的家伙我也懒得管。”   ——你也没成为她活着的理由。   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到他说的那句话。   当年的熊熊大火在眼前怎么也抹不去,他不管怎么挣扎,那个人最后还是死了。   那时候,他是不是就在一边看着他的笑话。   想到这里,徐致就很不得上去撕了这个混蛋。   徐臻想,她看到了彼岸花绝望盛开的瞬间。   混蛋林至安无视了他,继续往前走。   走廊的尽头出现一个人,她的目光越过他们,只能看见徐致。   “徐致?”   她走过去才发现他的虚弱,急忙扶住他,“你怎么了?怎么伤到了。”   事情一发生她就被保护起来了,到现在才脱身。   林至安跟着她的看过去,目光闪了闪。   “唐简,”   徐夫人回头,茫然问道,“什么?”这个人认识她吗?   林至安定定望着她,幽幽的问;“你还记得林七月吗?”   林七月,唐简想了想,“我不认识这个人。”   林至安不勉强,转向徐致,“你呢?”   不等回答,又看向郑琼,“您呢?”   最后看向身边的徐臻。   “我知道。”   不是我记得,而是我知道。   徐臻能感觉到林至安现在的情绪波动。   看似坚定,可只需要一点,就能让他完全崩溃。   至于那一点,她一直以为是徐致的母亲,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   要不这个时候提林七月做什么呢?   最后他对着那边讽刺一笑,带着徐臻下楼离开了。   徐致被人扶到沙发上,拉住郑琼的手,“林七月是谁?”   郑琼用手帕擦擦他的汗。   “不知道,听名字好像是林家这一代的女孩子。”   可是这一代不是只有林六月吗,家主也是她。   “林家……”徐致看着她,念着这俩字,阴阴的笑了。   “我已经很久没见那家的人了,你也是不要随便去招惹他们。”   看样子就知道他不会听,郑琼咬牙加了一句,“看在你妈妈的份上。”   果然,一听他母亲,徐致也不在说什么。   “琼姨,多给我说一些林家和妈妈的事吧。”   他躺在沙发上,用手臂盖住眼睛,嘴角的弧度却依旧悲伤。   郑琼慈爱的默默他的头,有些无奈;   “有什么好说的,都是一些不尽人意的事儿。”   徐致没有说话,郑琼叹了口气,“你母亲她啊是个固执的人,而且跟你很像……”   宅子外,林至安拉着徐臻,步伐有些快。   徐臻的高跟鞋很不舒服,可是看看隐忍的男人,她没开口。   “……”她想到自己闹得乌龙,和今晚表现的极不正常的林至安,徐臻一肚子的话憋在心里,堵得慌。   身后默默跟着他们的两人在他们上车之后才离去。   并向上面报告情况。   “我知道了。”徐谨站在窗边,手机揣回兜里,胸闷的叹口气。   路上的车辆不多,林至安的车速飚得就很快。   徐臻抓住顶棚拉手,隐隐靠在车门上。   眼见着要撞上前一辆车,她吓得闭上眼睛,身子微微缩卷。   过了一阵,睁开一只眼睛,是空无一车的道路。   吓死她了。   转头看林至安,还是那副阎王像。   等到车子开进外环,慢慢的降下速度。   徐臻也跟着松了口气。   吱——   猛地刹住车,林至安解开安全带,连带徐臻的一起。   “下车陪我走走吧。”   他就这样横过身子,凑在她脸旁。   现在?晚上十点?   还没等她说什么,林至安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对她伸出手。   徐臻顿了顿,最终咬着嘴唇搭上去。   林至安终于有了点笑意。   他又不会吃了她,瞧瞧这视死如归的表情。   紧紧握着她手,林至安慢慢的往前走。   深夜里,车不是很多,路边人就更少了。   林至安想起自己当初去接钟鸣的夜晚,就像是这样,缓缓而行,不急不躁。   当然不可能不燥,因为那个时候他心心念着某个人。   “今晚玩得开心吗?”   内心满足了,林至安自然不会再黑着脸。   却让徐臻脸黑了。   “你说呢?”   搞成那个样子,居然还要她开心。   “你不觉得很热闹吗。”   徐臻冷眼看着他满脸的兴奋,“完全没有。”   林至安也没被她打击到,拉着她继续走。   不过比起之前,这次倒是顾着她,走得慢不说,还小心避开了地面的坑。   情景虽好,可是奈何太冷,稍稍一阵风,徐臻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她忍着没吭声,林至安眼里的笑意却淡了些。   “什么时候你在我面前也这么压抑自己了。”并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在他整理的空隙,徐臻抬头偷瞄他。   有些不高兴,却没有刚刚的尖锐。   “我长得帅吗?”   被逮了个正着,徐臻到如今也没有名为害羞的细胞了。   “长得好看。”   不是帅是好看,后者要广义些。   “你也是。”林至安轻佻的摸了把她的下巴。   那也没你好看。   外貌出众的人在人际交往初期更容易获得青睐。   徐臻想起自己刚到条法司时,根本就不敢看他,避嫌也好,低调也罢,都不过是被他震慑的后遗症。   直到又一次临近会议,她进去提醒他,见他在卫生间摸着自己的脸细细的感叹着什么。   这得是又多自恋才会……当时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见他看过来,又缓缓地低下头。   “我长得很丑吗?”   她摇头,心想你怎么会丑呢。   “那就别拿你的头顶对着我,”   徐臻诧异的抬头,见他一脸正气的说,“你知不知这样会造成我的不自信,形成心里负担。”   我听你鬼扯!   看着极不“自信”的林至安,徐臻第一次掉头就走,她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吐槽。   破坏平衡。   却不知这一动作就已经破坏了她自以为的平衡。   “想什么呢?”   林至安捏捏她的手,这是他钟爱的动作,意味不明。   徐臻转了转眼珠,“七月啊。”   林至安皱了皱眉头,她看在眼里,却假装看不见,“为什么要那样问?”   还记得吗?   徐臻站在身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怒意,要是一个控制不住,他都能冲上去揍人。   能够想象,如果她也记不得了,该是如何……   等等,为什么会不记得?   明明有好好的介绍……   那么,他问的那几个人,他们是不是也曾……   徐臻抬头,如梦初醒。   林至安看她,没有表情的看她。   要让她确定了适才询问的悲伤,那个跟他一直不对盘的妹妹,在为她伤心吗?   那为什么?   要那么水火不容呢。   “对不起……”   徐臻低声说道,头顶传来熟悉的触感。   林至安摸摸她低下的头,抬起她的下巴。   “别说这句话……”拇指磨砺她细嫩的肌肤,林至安的声音随着风散进空气里,“你这么关心她,会让我觉得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我。”   “我没有。”   “你不想嫁?”   “……”   林至安失笑,顺手搂紧怀里,徐臻的声音闷闷的,“你就会欺负我。”   “是吗?”林至安笑得胸膛一震一震的,“老实人受欺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教了这么久,撒个娇都不会。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不过,他喜欢。   这么老实的臻儿,是他一个人的该多好啊。   顺着她的背脊,林至安的目光飘远了。   被调情的气氛整得炸毛的徐臻从他怀里出来。   “你们家的秘密还真多。”   说什么都是只有他们自己人才能知道。   “还好。”林至安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来,我现在做一下婚前培训。”   婚前培训……   徐臻不争气的脸红了,说好的不会再害羞呢?   这一代是第七十五代。   现有成员十四名,包括两名外子。   而她就是第十五位成员……   徐臻头埋得更低了。   “你们家的人都很能打吗?”   能放倒徐致的武力值,徐臻觉得自己以后肯定不能得罪他。   “基本上,除了特殊情况,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人身安全也是。”所以自保能力是必须的。   “那你呢?”徐臻亮着眼睛问。   “历代。”林至安停了一下,“长子最强,次子第二。”   也就是他大哥才打得过他,以后要好好的对他大哥……   她到底在想什么……   林至安看着她犹自一人脸红,抬手捏了捏。   “那家主呢?”   她没提林七月,他都说是历代了。   “为什么那种怪物要跟我们放在一起比较。”   ……怪物,徐臻突然觉着这趟水着实很深。   “好了好了不说了,”徐臻听得头都快炸了,“说说别的吧。”   林至安点头,难得她对他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你想知道什么?”   “徐致,”说起这个名字徐臻心底还是一阵后怕,“真的没问题吗?”   不会有什么麻烦吗?   “还好。”他抬头看了看没有星星的夜空,“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要是敢出什么幺蛾子,哼!”   徐臻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徐致想的话就真的敢,   而林至安显然也不是说笑的,他也不是那种人。   “那你答应他母亲的……”   徐臻问的小心翼翼,敏锐的发现他的笑脸一凝。   徐臻敛笑,她没想到会讳莫到这个地步。   她不想说对不起了。   气氛就僵了这么一下,徐臻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那个……”林至安开口,一如既往的说,“不如我们来聊一下唐简。”   唐简,徐致的夫人。   徐臻脸一下全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 好快啊! ☆、风平   徐臻深吸了一口气。   “她有什么好聊的?”   徐臻不会承认自己的因为注意力被扯到另一个女人身上而不爽。   “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林至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看起来就是个神棍。   “怎么奇怪?”   最奇怪的人是她,明明不想说这个却还是跟着话接下了。   “很不协调。”   哈?   第一次听见有人用协调来形容一个女孩子,徐臻愣了,等着他说出朵花来。   “你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徐臻只想呵呵,这大晚上的,他们俩街上晃荡着聊着别的女人,而且居然还问她怎么样?   呵呵呵呵……   “感觉像是被人包装出来的。”   “包装?”徐臻来了兴趣,“怎么说?”   走到路口,林至安又牵着她往回绕,“周身的违和感比较严重。”   “她应该不是那种性格的人,却被人塑造成这样了。”   “你怎么知道?”看得这么仔细。   林至安闷笑两声,伸手去楼她的腰,“不瞒你说,我曾经见过她。”   “比较感兴趣。”   最后五个字,他说得颇有深意。   徐臻咬牙,手一甩,“那你就接着感兴趣吧。”   说完,气冲冲的向车子走去,哪知走得太快,鞋跟踩不稳,身子眼看就要着地。   一双手稳稳的接住她,托着她的腰转为抱着,让她更贴近一些。   “好,我们不说了。”   灼热的呼吸喷在耳际,让她的心跳微微加速。   林至安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就继续牵着她的手。   “你嫁过来后,也不会有人对你指手画脚,想做什么做什么?”   着话题跳得也太快了吧!   “那家主怎么办?”徐臻记得他们唯一制约就是家主,不得反抗。   林至安横眼看她,为什么三番两次的提起她。   “看见她绕道走就可……你答应了?”   没有惊喜,甚至没有惊吓,林至安挑着眉轻声疑惑了。   可这也是徐臻所见到的最极限了。   她微微一笑,“如果你在回答我一些问题,我就认真的考虑一下。”   认真的……考虑吗。   林至安目光微闪,有些不真切的问,“什么?”   徐臻闻言往前走两步跳出他的“势力范围”。   回头弯腰仰视他,“关于初恋的事。”   林至安停下脚步,眼神深沉。   “现在还是不行吗?”徐臻神情依旧,心里已经先前的忐忑,其实很多时候林至安的沉默不是默认,而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是刚刚发现的。   难得他也有词穷的时候。   这不,林至安摇摇头,然后摊了摊手。   “你来提问。”   “你是几岁是时候开始的?”徐臻也不客气了。   “记事的时候,大概四岁。”   啊啊,那么小就在想这些事了。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林至安抬头看夜空,声音飘渺,“是个非常健康人的,光是看着,就让人特有精神。”   跟郑琼说的差不了多少。   “最后一个问题。”徐臻站直身子,“你们怎么会那么早就开始……”   “你在说什么胡话。”林至安一掌拍上她的头,“她就算在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对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我出手吧。”   哎?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那初恋……”这个要怎么说。   林至安弯腰,平视她的眼睛,里面是瞒不住的笑意,“暗恋也是恋爱的一种吧。”   林至安很高兴,光看眼睛就知道,他的臻儿在吃醋,虽然有些莫名,但是对他来说无疑是好的现象。   这样一来,就更不会离开了吧。   徐臻瞅着他一脸的理所当然,炯炯有神的开口。   “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这些的,”小孩子什么的,不过是外人看来,这家伙要是发起疯来,才不管这些的。   “我肯定不在乎……”林至安说得含糊其辞。   支起身子继续拉着她走,徐臻仔细瞅了瞅他的脸色。   “那为什么?”   “你都说最后一个问题了,要知足啊小姐。”   太刻意了。   徐臻盯着他的侧脸,目光幽幽的能烧出个洞来。   结果不负所望,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在路灯的照射下,林至安的脸色慢慢加深,仿佛染上玫瑰色的花朵,害羞的偏过头去。   “嗯……我打不过啊。”   打不过,   打不,   打……   有什么东西已经里徐臻越来越远。   她想,应该是她的三观。   所以,现在退出……也来不及了吧?   林至安回头,就见她一副撞见鬼魂飘散的惨样。   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却被啪一声拍开。   “比起她,你要丧心病狂的多!”   他亲爱的女孩儿这么说道。   林至安的眼神沉了又沉,脑子那根名为理智的线,啪,断了。   “现在才发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手指摩擦着她细白的脖颈。   “不觉得有些晚了……”   最后消失在唇舌喃语间。   是,他是丧心病狂,要不然怎么会把自己的黑历史交代出来,她还没细问,他就先忍不住了。   自制力都去那里了。   徐臻被他搂得死紧,怎么也挣脱不开。   只有一瞬,她能感觉到林至安对于她所形容的在乎。   这种破罐破摔的心态,跟平时的他相去甚远。   要是现在再说一些过激的话,她是不是会死得更凄惨。   想到这儿,也就不在挣扎,甚至还回应着他。   这番安慰得出了实质性的效果。   林至安不像之前那样勒着她,改为搂腰,额头抵着她的。   “还是说你还想跑?”   徐臻只愣了一下,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个是公司培训嘛……呵。”   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所以不要用那种被抛弃小狗一样的眼神看她。   “但是你想去啊,自荐报名第一人呢。”   林至安说得漫不经心,可言语中的意味让徐臻的警钟大响。   “啊不是,那是……我哥,对,是我哥让我去的!”   说得义愤填膺,徐臻根本没看见他眼里的笑意。   “而且,他好像很不喜欢你你知道吗?”   哥,我对不起你。   也学不来你那套卖妹妹的技能,今后我一定会听你的话。   远在天边的徐之正在加班,没有预兆的打了个喷嚏。   他捏着酸溜溜的鼻子,眼角冒出泪花。   他没放在心上,但不一会面前就出现一杯泡好的冲剂。   “谢谢。”   他无瑕抬头,只是感觉人还没走,抬头看见意料之外的人,他挑眉,“是你?”   徐臻觉得自己脸都快滴血了。   没有听见林至安的声音,不由抬头瞅他。   还没看清,唇被再次攫住,巨大的阴影落下来,她看不清林至安的脸。   只能感受他唇齿间的温柔,跟刚刚的狂风暴雨不同。   这种感觉仿佛再一次回头他们一起下班时的雨天。   毛毛雨,懵懵懂懂的。   或许他也没忘记,也根本不想忘记。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普通的打着伞走在街上。   有些东西就朝着一个不可预计的方向走去。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   她和他都没能逃脱。   徐臻想到傍晚给钟秘书打电话时。   传达了林至安的意思,快挂的时候他说;   ——或许你在意的东西我明白,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我三个月后回来销假,看见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呆,剥着榛子发着呆,最后吃的时候一直笑,徐臻,是你的话能明白的吧,毕竟,那个人一直希望你明白,而你也没辜负过他的期望。   她明白,怎么不明白。   他就是想好了出手时不留余地的那种人,包括她也是。   也是别人都在踩刹车时毫不犹豫踩油门的人。   说实话有些可怕,但是,如果她能做他的刹车,难道不是一件让人感到荣誉的事吗。   “林至安……”   她念着他的名字,有些话堵在心头,   “我……”并不是没有勇气,但是徐臻还是迟疑了。   “我知道。”   “不是……”   为什么开不了口呢?徐臻急得冒汗。   “嗯,我知道。”   所以说不是那个事。   “没关系的。”   林至安把她搂进怀里,哄宝宝一般抚着她的背。   “我都知道,不需要你一一表达,只要你的心意在,其他都不重要。”   他越是这样,徐臻就越难过。   她想亲口告诉他自己的心意,这些都是他应得的,可是……   “嗯,没事的。”   他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浅浅细语间满是柔情。   “这些话我来说就好了。”   徐臻脸埋进他的衬衫,感觉眼里又有东西要出来了。   “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嗯……嗯?   徐臻抬头,狠狠地把泪憋回去。   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的,你终于发现我的好,想早早的定下来。”   林至安善解人意的说道,徐臻却只想狠狠地掐他。   她实际上也这么做了。   “谁要早早定下来?”   这人曲解别人意思是手段也是高明的没谁了。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林至安叹口气,无奈的看着她,最后只能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就是耍流氓?”   “你才耍流氓呢。”徐臻不服输的瞪回去。   “哼。”林至安被气笑了,“这就耍流氓了,果然是没见识,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耍流氓。”   说着,上前去擒她。   徐臻尖叫一声躲过去。   又飞快的往车子那边跑,细细的跟儿竟然一次都没有被卡到。   林至安看着那个披着他西装的小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情绪,尤其是看见车子时更加的深沉。   他追过去,几乎跟徐臻同时到达,打开后车门把她塞进去,欺身上去。   星空寂寞的夜晚,只能听见小仙女的惊呼;   “林至安……”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男主终于邪魅了一把!!O(∩_∩)O哈哈哈~ 直接那些耍流氓的事嘛,女主怎么会是对手。 还有,现在开始进行完结倒计时…… ☆、说爱   看着巨大的铁鸟飞向天空,徐臻心底的惆怅才稍稍缓解了些。   最终决定去美国进修的人是小梅,而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心里不免愧疚,都是因为她……   ——是她自己申请的。   当她跑上去找哥哥时,对方的无奈那么明显,显然是被张巡烦得没办法了。   身旁走过来一人,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甘心?”   她没回头,没看见张巡仿佛丢了魂一样。   怎么会甘心!   张巡动了动手指,想起之前那个女人突然就正视他了,不再逃避他,甚至有原谅他的趋势。   谁知道,居然给他来了这么一下。   张巡苦笑,想起自己当年的事情,她当年可不就是这样的心情看着他离开的。   “活该呗。”   飞机慢慢的变成一个小小的点儿,直到看不见。   徐臻回头,张巡已经换上满不在乎的脸,可眼底的伤痛还来不及隐藏,被她抓了个现行。   安慰,她不想这么做。   奚落,又不是特别亲密的人。   还是算了吧。   两人走出机场大门,张巡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回公司?”   她和小梅坐出租车来的,张巡是后面跟来的。   “不用了。”徐臻微微一笑,伸手找了辆出租车,对着他点头,钻进车里走了。   张巡愣了半响,才眼神清明的笑起来。   出租车里,徐臻打开车窗,任由凉风吹在脸上。   好把自己的情绪逼回去。   她想起机场里小梅对自己说的话;   其实没什么原不原谅的,也没什么放不放得下的。她激烈,她反抗,不过是因为还有感情而已;折腾也好,逃避也罢,都不过是为爱发的疯。   如果走到她那一步还能挽回,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酸楚感还没散去,电话响了。   是他。   徐臻抹了抹无泪的眼角,接起电话。   “还难受呢?”   “没有。”   林至安笑笑,他算是摸清了,女人的心思你猜的太透不好,一点不明白也不好。   “今晚有时间吗?”所以他这样,就可以了吧。   “我说没有的话你会怎么做?”   “这个嘛,”他点开电脑,嘴上不留情面,“那就想尽办法破坏咯。”   着轻快的样子,像是什么骄傲的事。   但是徐臻跟他相处久了,就越发受用这一套路。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只好舍命陪狼君咯。”   郎与狼,一直只差而已。   “今晚八点,我家见。”   徐臻一听急了,又是他家。   “就不能选在别的地方吗?”好像她每次去哪儿都不会有什么好的心情。   “那你家怎样吗?”林先生表示一切好商量。   徐臻微微咬牙,“不用换了。”   “这样啊。”林至安继续装傻,继而想到了什么,“我可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爽约哦。”   一句话,奠定其重要性。   徐臻愣了一下,那边就已挂上电话。   鲜少有这么郑重和着急的模样,徐臻有些好奇,他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   “姑娘,到了。”   师傅的声音让她回神,给钱下车。   徐臻心里有些欣喜,有些期待。   到底是什么事呢?   徐臻一下午都在想这个问题,直到下班时,妈妈的一通电话打来。   让她晚上回家。   “妈,有什么事吗?”或者有什么好事吗?   “诶,你不记得了吗?”   果然。   徐臻认真想了一下,四月底将近五月份,那个应该大概,可能也许……是她的生日。   “啊,不好意思。”   涂敏能够想象那头女儿小尴尬的表情,“没事,早点回啊。”   “不是,妈,可能晚上回不了了。”   “有约会啊?”涂敏一语道破。   徐臻都不好意思说话,可那头的人也是没大的反应;   “没事,那你去吧,你爸那边我来说。”   “真的没问题吗?”   她都能想象到爸爸的表情,亲爱的女儿生日不回家跑去跟男人鬼混,咳约会,嗯,已经能看到修罗场了。   “没事,真的没事的。”   阴阴柔柔的嗓音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囧囧的挂上电话,徐臻揉了揉僵硬的脸。   身边个个都是凶残货啊。   怀着飘乎乎的心情,徐臻回到家。   换下套装在屋里转了两圈还是决定不做饭了。   然后是洗澡洗头,慢慢悠悠的准备晃到七点半。   可当看到镜子里裹着浴巾的人儿,凝脂如霜的肌肤经过洗礼变成淡淡的粉色,滴滴水珠落在上面,滑进浴巾里,抬头,双目水润的像是刚经历过不可言说的事情。   徐臻腾一下红了脸。   双手颓废的撑在台面上,努力不去看自己。   为什么她非要把自己弄得白嫩嫩的去见他啊?   闭眼一想,林至安的眼神都能想象的出来。   把自己弄成一个礼物的样子。   明明是她生日来着。   她怎么了?   虽然这么想着,可出了浴室,还是换上那条精挑细选的蕾丝边裙子。   又在箱底儿翻了半天,捞出一根嫩黄色的发带。   是曲景带给她的礼物。   徐臻只有两个固定的发型,上班时间挽得一丝不苟,平时披头散发当风情,只有这次,她用手抓了抓半干的头发,直接束起来。   嗯,是个尤物。   掀,这迟来的少女心是个什么鬼!   这不知羞耻的人真的是她吗?   经过几番颓废,最终还是给自己弄得香喷喷的出门了。   按照他的说辞,应该不会来接她了。   不过也好,要是一开始惊喜就没了还有个什么劲。   徐臻拦了一辆出租车,是一位中年师傅,一看她的打扮,乐了;   “姑娘约会呢?”   全民八卦的时代,人人都是乐呵的。   徐臻正捋着衣角,天气还凉,光穿裙子肯定不行,所以给搭了件风衣,她尴尬的点头;   “啊,嗯……没错。”   “我看也像,打扮的这么漂亮。”   “不过你男朋友为什么不来接你,也不怕你半路被人抱跑了,呵呵,开个玩笑。”   “我女儿也跟你一般大,已经很好看了,还天天整得跟花蝴蝶似得,哼,但是那个臭小子想要都到我的认可还早得很呢,当然我不是说你打扮不好啊。”   像每一位女孩儿的父亲,说起自己的女儿总是骄傲又担心,徐臻听着大叔喋喋不休了一路,心里的那点尴尬早就消失无影无踪。   “哎,姑娘到了,让你见笑了。”   给她找钱的时候,大叔呵呵笑着,破不好意思一路上拉着人家吧啦吧啦一大堆。   “没事儿,谢谢。”   下车,站在高耸的公寓大厦前,徐臻深深吸上一口气,压下再次失控加速的心跳。   门前,徐臻的脸色已经僵得不成样子。   不是第一次来,但是第一次来都没有这么让人难安的。   而且应该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里录有她的指纹,密码她也知道,可是……   狠了狠心,还是按了门铃。   叮咚——   无限延长的声音在空寂的楼道放大。   没让她等久,门一下就开了。   外面比里面还亮,高大的身影矗立眼前,看不清表情。   心脏不受控制加速了。   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徐臻抬头。   是不是今天穿的鞋不高,感觉眼前的人比以前高大不说,还越发的令人神往。   “你来了。”   柔和的嗓音配上柔软的衬衫,像极了漫画中的翩翩佳公子。   徐臻无意识的点头,抬脚走进去。   客厅里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从餐厅透过来,徐臻想到什么,想回头却不想砰一声,门被关上了。   眉头一跳,有些没谱了。   “有些黑,慢点儿。”   背后伸出一双手拉着她手腕,带向餐厅那边。   过去一看,果然。   红玫瑰,蜡烛台,蛋糕和美食。   有模有样的烛光晚餐。   女孩子谁不喜欢,就是徐臻也不例外。   林至安挂起她的风衣拉开凳子请她坐下,然后绕到对面坐下。   徐臻这才看清楚他衬衫上面的丝带结。   装嫩能到这地步,也是不容易。   然后想到自己的情况,默默低下头。   “听说情侣之间的默契度在某一时期能达到顶峰。”   林至安晃了晃醒酒器,细白手指攥着玻璃器皿缓缓的往高脚杯里倒酒,动作优雅流畅,语言简洁犀利。   “看来也不是乱说的。”   的确是没乱说,徐臻一想他的话,头都快低到桌面了,头上那根明晃晃的发带随之显现。   林至安动作一凝,把酒杯递到她面前。   “我和臻儿果然是天生一对。”   到这里之前徐臻整个人都处于快速的焦躁中。   但是从踏进这间屋子开始,时间就好像被眼前的人调慢,一帧帧的画面在眼前清晰可见,急不得,躁不得。   有够磨人。   偏偏这人还乐在其中。   徐臻觉得自己离心跳停止的时候不远了。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林至安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她。   笑得甜腻腻的,好似自己是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装,你就接着装。   徐臻嗔他一眼,拿起刀叉准备开动。   “哎,等一下。”按住她手,林至安笑着说;“不把话说清楚不准动。”   这人,还不让人吃东西了。   徐臻放下刀叉,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说什么?”   口气实在算不上好。   “首先呢,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呵呵,干瘪瘪的一句话,着实让人体会不到快乐在哪里。   “别摆那张脸吗。”林至安摇晃着酒杯,透过暗红色的液体看她,目光深沉。   “我一直在想要送什么给你,我的臻儿,最优秀的臻儿,居然已经二十二了。”   如果前半句夸得徐臻不好意思,那么最后一句就能让她无端的冒寒气。   “你值得这个世界最好的东西。”   说着,他站起来,走到徐臻身边蹲下,仰视她的脸。   “现在,我就把最好的送给你。”   “你要么?”   徐臻呆了,准确的说是慌了,她愣愣地看着林至安,直到手上被他轻轻捏了一下才清醒过来。   “你?”   林至安点头。   你见过这么不要脸吗?   到底是在夸她还是他自己。   徐臻闭了闭眼睛,看来今晚是场鸿门宴。   “至安……”她无奈道。   “想好了再回答。”   不理会她的纠葛,林至安目视她的眼睛,口气平静。   平静到让她发慌。   徐臻是真的慌。   虽然她也习惯了他是不是求婚宣言。   可是这么正式的场合,她不能像平时一样混过去,林至安不会允许。   但是要真的去想的话。   不行,不是那么轻易的事儿。   “最好的。”   她念着这仨字儿,睨了他一眼。   “真是你的风格。”   极端自负的资格,除了林至安也没谁了。   林至安微微一笑,收下她的夸奖,但是目光还是没有一点改变。   “一点要现在回复吗?”   林志安点头。   “我还是觉得有些早了……”   糟糕!   话还没说完就能感受到一股寒气,他还笑着,却已经处于冰雪之中。   “臻儿,我二十八了。”   林志安握住她是手不容逃避,眼里点点的星光升起,“或许这不是年龄问题。”   “可是,我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来了,至远常说我认命被动,可只是被遇上让我主动的人,什么感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慢慢累极出来的。”   徐臻有些动容,林至安说到了她心上,她不安,无非就是对他们感情的不信任。   他看在眼里,现在终于给她捅破了说。   “我觉得可以了,一尝过其中滋味,以前的生活对于现在的我只能是一种凌迟,你不能这样,现在不想,那要多久?明天,后天,一个月,还是一年或者更久。”   “我等不了那么久,一刻也等不了。”   他把底牌摊在她面前,让她选择。   总是,那么狡猾。   慌乱间,徐臻端起酒杯,还未送进口里又被人拦住了。   “你有完没完。”   她急躁的吼了一句,身子再次被转过去。   晶莹璀璨的小东西一下吸引她的目光,林至安将小小的盒子举到她面前,其中一只膝盖不知何时已着地,支起身子往前倾了倾。   “嫁给我。”   “为什么?”徐臻的声音轻轻颤抖。   “因为我爱你。”林至安的声音飘渺得像是来自不知名的梦里,“以我全部的生命,在未来的每一瞬间。”   蜡烛烧得啪啪作响。   时光凝聚的时刻,总是庄重而缓慢。   林至安说完那句话,就不再说话,只是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纹丝不动间,徐臻觉得自己要是不答应他就会一直跪着。   徐臻最终叹口气,左手往前探了一些。   林至安是多么心神领会的人,立马抓起她的手,神圣庄严的把戒指套进去。   最后,看着细白手指的戒指,林至安嘴都快笑裂开了。   他视若珍宝的捧在手心,在上面虔诚地烙上一吻。   温热触感产生的电流让徐臻不自觉的缩了下。   她转头,“现在可以让我吃东西了吧。”   一放松,就发现自己是真的饿了。   林至安眼神一闪,又一次把她掰过来。   对上她不满烦躁的脸也高高兴兴的亲上一口。   “你在说什么扫兴的话?”   把自己凑到她跟前,“生日会的高~潮当然是拆礼物了,而且难得我们这么有默契,浪费就不好了。”   手探到她头上,一扯,一头浓密的黑发披散开来,娇柔慵懒的气息袭来,让俩人都乱了呼吸。   看着他把自己的丝带结塞到她手里,并有严重鼓励她。   徐臻做了一晚上的心理防设还是缺了口。   火气蹭蹭蹭的上来了,红了她的脸,他的眼。   “可是我真的很饿。”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却不想给了他开口的机会,他凑到她耳边;“我会……你的。”   徐臻的脸更红了。   最终忍无可忍,一脚踹过去。   拉扯纠缠间,徐臻抱着门框。   “你辛苦了一晚上的东西不能浪费是吧。”   那么大一桌子东西,好浪费。   “那是最后的手段。”林至安说着,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   “什么啊,我想是那种为了吃妥协的人吗?”   林至安没说话,因为嘴不空。   他的眼神暗了暗,并不是她说的这方面。   门关上的一瞬间,林至安看了看外面,心想没有用上真是太好了。   她能答应真的是太好了!   徐臻是之后,很久很久之后才明白的。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答应他,虽然不会被弄死,却会被整得生不如死。   而那个很久之后,她想退货已经来不及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 有番外,有番外,有番外!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月之内更完,不要急。 不是猪脚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已经完结,但是也算刚刚开始,我感觉他们才刚开始谈恋爱,虽然已经求婚成功了,按照二哥的性子,婚礼也不远了。 还是谢谢大家的支持,到了这一步,你有什么想说的,还不赶紧!!!!! ☆、番外1 冷暖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一片雪白的寒冬里,耳熟能详的歌曲响个不停,为这个节日带来一片欢愉。   却也有人不甚在意。   站在落地窗前,曲铄掐掉手里的烟,对着眼下光亮的世界毫无兴趣,手里捏着一封国际快递。   发出地;中国莱安。   打开里面只有两张照片和一张请帖。   徐之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健康的男孩儿。   他那个蠢妹妹抱着孩子坐在病床上,徐之靠着她,一家三口温馨幸福的氛围让他捏紧了照片。   在看到另外一张时,曲铄是真的笑了,气笑的。   居然把徐家的全家福给他寄过来,果然够蠢。   而且里面居然还有林至安,曲铄凑近瞧了瞧,徐业康的脸色果然不好。   他有些想笑,不知所谓的笑。   他如何不明白妹妹的意思,是怕他放心不下徐臻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又看了眼全家福,曲铄闭眼掩去眼里的涩意。   他只是……   咚咚咚——   “我进来咯。”   门打开,从外面泄进一地灯光,照亮那张美艳的脸。   “你怎么来了?”   曲铄皱着眉头,把东西顺手塞进抽屉。   “约你啊。”杨蕾不在意他语气里的嫌弃,打开办公室的灯。   刹那间,白昼降临。   杨蕾穿了件黑色长风衣,扣得严严实实,蹬着长靴,却不知道这样包裹起来的禁欲感配上她过于艳丽的面容,更容易让人产生冲动。   抬头撩了撩浓密的长卷发,杨蕾冲着他抛了个媚眼。   却见男人正低头看手机,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个不解风情的臭石头!   杨蕾细细的端详着他。   车祸后瘦了很多,虽然一向结实看着并不明显,可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精神上的颓靡。   稍稍……不忍心呢。   “你不是都工作完了,好了走了,跟我去吃饭呗。”   她上前去缠他,想挽胳膊被躲开,刚靠近人就退得远远地。   “曲铄!”杨蕾拉不下脸了。   曲铄终于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就一眼,也让她感动的落泪啊。   妈蛋,老娘也是不容易啊。   的确没工作了,曲铄转身套上西装外套和风衣,准备走人。   杨蕾盯着他的背影,那件几乎是同款的风衣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脸都飘红了。   人没跟上,曲铄回头。   “你走不走啊?”相当的不耐烦。   “走走走。”杨蕾真的很激动,居然还能等到他叫她一起的一天。   不容易啊,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圣诞节之于外国人,就像是春节之于中国人一样。   一年到头,光明正大的狂欢。   广场上密集的人群,街上人来人往,这是平时的夜晚所没有的。   曲铄没有开车,和杨蕾一前一后的走着,有些沉默。   对于他们这些外来者,是找不到归属感的,曲铄更是,他常年在外国,所有的成长都是在这里,对于他的祖国,也没有归属感可言。   “你想吃什么?”   叹了口气,曲铄问了她一句。   “火鸡。”一听吃,杨蕾情绪上来,张口就来。   曲铄拿眼睛斜她,这女人长得媚身材又好,却是个无肉不欢的,每次一听她想吃什么,都有一种‘美人都是浮云’的感觉。   杨蕾还眼巴巴的等着他说好,可是见他又陷入自己的想法,不由的撅嘴。   他们俩就是这样,你动我不动,我动你不动。   永远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一切都掌握在曲铄手里,要是他能在那啥一下的话,就不会……   可是一想到这儿她就尴尬。   当初是她主动凑上去的,在知道他是徐臻未婚夫的情况下,虽然也是曲铄有意晾着她,可是杨蕾说不出他一个不字来。   要不然这种人渣她早就……   砰——   “嗯……”撞上一堵人墙,杨蕾揉了揉鼻子,心想还好自己鼻子是真的,要不然这一撞,那是要出人命的。   “怎么了?”杨蕾看过去,原来是河边有人在放烟花,还是个土豪,绚丽多彩的烟花一直没停。   曲氏跟其他人一样,抬头定定的看着,神情落寞。   就是这样的曲铄触动了杨蕾心底最深处的弦,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他,还鲜活的……   “你做什么?”   曲铄甩开她抱在他腰上的手,气急败坏地吼了这么一句。   杨蕾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终于回过神来。   嚯嚯嚯,她居然对他用强了,而且这种脸色好像是第一次看见。   怎么办,好有成就感!   要不是顾忌他,杨蕾现在就想跳起来欢呼。   “就是,”当然最重要的是做好顺毛工作,“看你可怜的样子……”   “你说谁可怜?”   咦?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杨蕾抬头望天就是不看他。   曲铄眼神就凶了那么一下,然后没了底气,对着女人吼什么?   而且要说可怜,独自一人在国外的杨蕾和几乎都在国外的他家,还是不说了。   “走吧,”   杨蕾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想象他刚刚无奈的口气,色从胆边生,扑过去死死抱着他的胳膊。   当然,下一秒就被甩开。   餐厅里,曲铄看着她抱着鸡腿啃得嘴唇油亮,那种浮云般的感觉又来了。   “啧。”他擦了擦唇角,看着杨蕾,没了食欲。   曲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的跟着这个女人的脚步走,每次他都嗤之以鼻,可最后如愿的却还是她。   他曾经甚至以徐臻的立场来刺激过她,她也只是一愣,“可是你并不喜欢她,她也是。”   他当时就气笑了,喜欢,她居然跟他说喜欢,像他们这种家庭,那种东西不能吃不能喝更带不来利益,不过就是空有其表。   但是让他诧异的是,她会去找徐臻。   想象中的大戏没有上演,毕竟不管她还是徐臻都是聪明的人。   可是这个女人出来却哭了,只是一瞬间,快得足以让人忽视。   曲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可是欺负一个女人算不得本事,这事儿就被他搁下了。   以至于后来她再缠上来,因为一时心软造成的误会已经无法挽回。   他难得认真的跟她谈了一会,就算他没有婚约,他们也是不可能的。   “曲铄你在害怕。”   她当时这么说,“我知道,你会对我另眼相看不过是因为徐臻,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她,你等着看我俩的好戏,可惜失败了,所以现在才来认真的拒绝我。”   曲铄想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我把你看得太透,你害怕!”   “就像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的不是徐臻,而是徐家。”   那一刻的他表情应该怎么形容呢,   恼羞成怒?   心事被一语中的,没有人会平静得下来,尤其是他。   所以他很讨厌她,这个自以为是的她。   “曲铄?”   曲铄幽幽回头,杨蕾已经啃完半只火鸡。   她擦擦手和嘴,又变回那个妖娆入骨的妖精。   “跟你说话呢?怎么又在看烟花,还在回味啊。”   回味。   曲铄咀嚼着俩字,抬头看她。   “不是吗?”杨蕾眨着眼睛乱放电,“我可以说吗?不会又把我拉黑吧。”   莫名其妙就不理人了,杨蕾知道他的别扭。   曲铄沉默。   “烟花真是个势利的,在不同的地方看,它就展现给你不同的模样,怎么样?站在楼上和地面是不一样的吧。”   她托着下巴歪头看他,以往强势霸道的曲铄现在越来越稀薄了,随时都能消失一样。   真的有些心疼。   “那些需要你仰望的,才是你所向往的,有时候放下身段儿,便能成就不一样的自己。”   是的,他就讨厌这样的她,明明自己也是个堕入红尘的凡人,可有时说的话硬是打破他一切的准则,直达心底。   “怎么样?很漂亮吧。”   这句话仿佛魔咒一般,将他全身的细胞凝滞,一切都是静止的,唯有她的笑和窗外的烟花鲜活炫目。   萌芽于清晨,绽放于黑夜。   这一刻,时间永存。   “嗯,很漂亮。”   他轻声的说,一瞬不动的紧锁着她。   杨蕾慢慢地脸红了。   她又不是木头,自然知道他眼神的意思。   可是可以先容她缓会儿吗?一个人执着了太久,突然就得尝所愿是个什么感觉,反正她还没有实感。   她低下头看着桌上的食物,突然没了食欲。   可是她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他别的话。   所以真的是想多了。   “你等下有什么安排?”   可到了这一步,杨蕾豁出去了,这样要还拿不下他,她就不活了。   “没有。”   杨蕾双眼一亮,却听他继续说,“但是我明天有安排。”   “什么安排?”   “回国。”   诶?   “你刚说什么?回国,我怎么不知道?”   杨蕾一炸,就把自己给卖了。   “那个……”顶着他犀利的眼神,杨蕾低头给自己找理由,“我又不是故意的。”   似是而非的话,曲铄却不买账,“看来我该换助理了。”   “别啊,我再也不敢了。”   嘤嘤嘤,罗姐我对不起你。   难得看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曲铄恶意勾起唇角。   “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无非就是再也不准靠近他之类的,杨蕾沮丧的想。   “明天有时间的,跟我一起。”   “可是我还要上课……你说什么!”   杨蕾一下蹦起来,搞得全餐厅的人都看过来。   “给我坐下。”曲铄黑着脸吼道。   杨蕾坐下,两眼贼亮的看着他,曲铄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我去,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看他脸色不好,杨蕾急吼吼的表明自己的立场,她举着手,眼角和嘴角的弧度极为相似。   曲铄却不理她了,招手买单。   步出餐厅,曲铄默默走着。   杨蕾照样扑过去,被甩开,再扑,再甩。   这么一直反复的画面呈现在路人眼中。   有人不怀好意的数着,终于在第十五次的时候。   曲铄没有甩开杨蕾。   杨蕾开心的搂着他的胳膊,脸上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先放这一个,另一个卡的厉害,以后补上。 大概完结了吧,撒花***** 新文《重生》马上开,欢迎收藏!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